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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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淵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新茶,依舊不理他。 旁邊,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溫聲說道:“姜夫人病了,王爺想讓小九回來看看?!?/br> 顧飛白這才閉了嘴,眼中滑過一抹歉意。 不過,當他看到秦老九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的時候,又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喲,某人方才好威風!想來以后整條朱雀大街都任他橫著走了吧?” 秦老九只當沒聽見,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才大大咧咧地對著秦淵和那位中年幕僚行了個禮,“見過王爺,見過林先生?!?/br> 秦淵擺了擺手,林明知微笑著點了點頭,“一路辛苦?!?/br> 秦老九把頭盔抱在懷里,嘿嘿地笑了起來,“不辛苦、不辛苦,我早就想來了!” 顧飛白一看他這二愣子似的模樣就來氣,“今個兒若不是有人攔下來,莫非你還能一路跑到皇城去?” 秦老九瞪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點心,嗖地一下彈出去,好巧不巧地堵住了顧飛白的嘴。 顧飛白嘎嘣嘎嘣把點心嚼了,還想說什么,秦淵卻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軍機大事?”秦淵拿眼看著秦老九,“你有何軍機大事?說來聽聽?!?/br> 秦老九皺著一張臉,哀求道:“爺,我就是那么隨口一說……您放過我吧,我錯了還不成嗎?” 顧飛白在一旁撇撇嘴,小聲嘟囔道:“每次認錯都快得很,就是堅決不改……” 秦老九瞪了他一眼,繼續(xù)可憐巴巴地看向秦淵。 秦淵呷了口茶,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沉聲說道:“以后再見了那個人,便躲著些?!?/br> “???”秦老九倏地瞪大眼——放眼整個大夏國,還有能讓平王殿下說出這話的人?要知道,就連當今圣上,他家王爺也是從來不放在眼里的。 顧飛白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結結巴巴地問道:“爺,那、那人誰???” 秦淵沒有開口,林明知代為答道:“剛剛長相肖似西域人的那位是安雅長公主府的小世子,也是平西將軍府唯一的嫡少爺。” 秦老九和顧飛白兩人大眼瞪小眼,沒明白過來——不過一個世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明知笑笑,耐心地解釋道:“當年前任天狼王立下誓約,安雅長公主在世之年兩國絕不開戰(zhàn),即便是如今的天狼王依舊不敢違背——那位小世子是公主唯一的兒子,你們說,他的命是不是很值錢?” 顧飛白連忙點了點頭,附和道:“可不是么,磕著碰著了咱們都賠不起!” 秦老九卻是不屑一顧,撇著嘴說道:“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還頂著一頭小卷毛,切!” 林明知嘆了口氣,到底是怕他拿著不當回事兒,便干脆把話挑明,“天狼國如今內(nèi)斗激烈,老王遺部與新王勢力分屬兩派,永和公主一旦嫁過去,咱們平王一脈便和安雅長公主站在了不同的陣營。 “再者說,平西將府向來是堅定的?;逝?,簡家更是當今太子的母族——無論從哪方面說,我們和那位小世子都是勢不兩立——如今王爺人在京城,局勢緊張,為了避免無謂的爭端,這樣的人還是少惹為妙?!?/br> 顧飛白和秦老九腦子里回蕩著“勢不兩立”四個字,各有各的心思。 另一邊,簡浩絲毫不知有人在議論他。 他和黎書兩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大道邊上,越聊越投機,眼瞅著日上中天,倆人二話不說,勾肩搭背地跑到酒館喝酒去了。 秦淵透過窗紗看到這一幕,腦子里一直回放著小少年神采飛揚的臉。 他仰頭喝下一杯涼茶,壓下心底莫名的冷意。 第4章 上元·神筆簡浩 【這支畫筆超級貴】 平西將軍府布局整飭,中規(guī)中矩,無論是前堂、后寢,還是偌大的練武場,處處都透著冷硬、大氣的將門風范。 相比之下,安雅長公主府則是溫婉柔和得多。 從高大的門樓進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汪湖水,湖邊斜斜地種著幾樹臘梅,鵝黃淡粉的顏色,開得正香。 沿著曲曲折折的長廊往后院走,耳邊傳來隱隱的水聲——這湖水竟是活的。 約摸四十來歲的管家穿著一身天狼國的特色勁裝,一邊引著簡浩往里走,一邊頗有心機地問道:“世子爺怎生自己來了?將軍府竟沒派人送么?” 簡浩絲毫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大大咧咧地回道:“我沒叫他們跟,一個個點頭哈腰的模樣看得我難受。” 實際上,人家那頂多算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然而這樣的形容詞打死簡浩都想不出來。 莫管家聽他這么一說,連忙挺了挺腰板,生怕自己也成了那種“點頭哈腰、惹人厭煩”的模樣。 簡浩卻根本沒在意,他晃了晃腦袋,不著調(diào)地問:“美人娘親最近過得不錯吧?” 莫管家自動忽略了“美人娘親”這個奇怪的稱謂,又把“過得不錯”在腦子里稍稍翻譯了一下,然后才回道:“長公主殿下一切都好,只是想念世子爺。” 簡浩笑笑,“不用想了,我這不是來了嘛!”說完,便連蹦帶跳地往后宅跑去。 莫管家抹了把額頭的汗,認命地跟上——不是說世子爺好了么?怎么看上去更嚴重了? * 從前堂到后宅,簡浩就像穿越了一個冬夏。 莫管家把他送到這里便停下腳步,因為簡鎮(zhèn)西常年戍邊不在府中的緣故,府里的男子向來不會踏足后宅。 明明冬天還沒過完,公主府的后院越是一片生機盎然。 院子四周搭著一層層木架,合圍成天井的樣子,木架上層層疊疊地擺放著蔥蔥郁郁的綠植;頂端橫放著幾排長長的竹竿,任由藤蔓攀爬其上。 甚至還有花,整個院子里都彌漫著醉人的花香——這些花顏色不同,風姿各異,簡浩一樣都叫不出名字。 除了植物之外,還有各種叫聲婉轉的小鳥,它們并沒有被關在籠子里,而是自由地穿梭在綠葉之間、停駐在花枝之上,甚至繞著人飛來飛去。 簡浩一眼便看到了萬花叢中穿著素白衣服的安雅長公主,此時正有一只身形小巧的七彩鳥落在她的手上,安雅長公主盈盈地笑著,端的是絕代芳華。 ——此情此景,單用一個“美”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實際上,這樣的景象簡浩已經(jīng)在前身的記憶中看過許多遍,然而此時親眼見到,依舊覺得無比震驚。 腳邊傳來“喵喵”的叫聲,他下意識地低頭一看,一只肥嘟嘟的波斯貓正睜著圓溜溜的異色瞳孔期待地看著他。 簡浩愣了愣,這只肥貓……好像叫“二殿下”來著。 二殿下見他呆呆的,再次“喵喵”地叫了兩聲,語氣明顯變得有些不滿。 簡浩有點蒙,瞪著一雙棕色的眼睛跟二殿下大眼瞪小眼——你再叫也沒用,小爺我聽不懂貓話! 幸好,還有美人娘親溫聲解圍,“小二該是想念浩浩了,浩浩抱抱它吧!” 簡浩卡殼似的“啊”了一聲,連忙伸手,揪著二殿下的兩只前腿,把它拎了起來。 二殿下“嗷——”地一聲,一爪撓在簡浩的手腕上,方才的些許不滿瞬間擴大成了十分。 簡浩吃痛,下意識地松手。 二殿下落到地上,重重地朝著簡浩的衣擺踩了一腳,這才大搖大擺地跑走。 “可是傷著了?”安雅長公主急聲問道。 簡浩撇撇嘴,無所謂地說道:“算它還有點良心,沒真伸出爪子?!?/br> 安雅長公主露出既無奈又寵溺的笑。 旁邊傳來一個利落的女聲,帶著nongnong的笑意,“兩位殿下每次都是這樣,既想彼此親近,又總是互相得罪,這一人一貓就像斗氣的孩子似的?!?/br> 簡浩知道,這人是安雅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幫手,也是長公主府名符其實的內(nèi)管家——蘭心。 “蘭心姑姑。”簡浩假裝乖巧地叫了一聲。 蘭心管家連忙應了,看向簡浩的目光除了對主子的敬重外,還有長輩般的慈愛。 “浩浩,到娘親這兒來?!卑惭砰L公主溫柔地朝他招了招手。 簡浩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安雅長公主從剛剛開始說的就不是大夏國的官話,而是一種韻律奇特的語言,關鍵是,他竟然能聽懂,貌似還會說…… “娘親?”簡浩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嗯?!卑惭砰L公主笑著應了一句。 簡浩眼睛一亮,他真的會說! 上輩子折騰了十幾年,英語從來不及格的他竟然會說流利的外語了! “娘親娘親娘親~~”簡浩一邊說著“外語”,一邊興奮地往花叢里跑。 其間被花枝絆倒數(shù)次,他干脆連滾帶爬地湊到安雅長公主身邊——這么美的娘親,真是一點生疏感都沒有! 安雅長公主看到他跌倒時,臉上明顯露出擔心的神色,她連忙站起來,緊走幾步,直到拉住簡浩的手,才稍稍松了口氣。 “不必著急?!卑惭砰L公主柔聲說道。 簡浩嘿嘿地笑著,緊挨著她坐下。 蘭心管家在旁邊看著,不由地感嘆道:“小殿下如今只有十五歲,尚未長開,這張俊俏的臉蛋乍一看同殿下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簡浩抬了抬下巴,簡直不能更得意。 安雅長公主一如既往地溫柔而沉溺。 看著這美人美景,簡浩一時技癢,“娘親,我給您畫張像吧?” 雖是詢問的語氣,然而沒等安雅長公主答應,他便火急火燎地吩咐丫鬟去取紙筆。 在場之人絲毫不覺得奇怪,從前的時候“簡浩”也常常喊著要畫畫,雖然每次的成品都慘不忍睹,安雅長公主都會細心地收藏起來。 然而,當簡浩看到小丫鬟恭恭敬敬呈上來的紙筆時,頓時傻眼了——誰能告訴他,當年藝考只有素描勉強及格的他,要怎么用毛筆現(xiàn)學現(xiàn)畫? 簡浩“嗷”地一聲撲進美人娘親懷里,心里悲傷的想著:所以還是做個敬業(yè)的紈绔子弟好了,一畫揚名、名垂千古這種事根本不適合他! 耶?一畫揚名、名垂千古——成語咩? 簡浩頓時又高興起來——小爺也不是完全沒有進步嘛! 于是,斗志又重新燃起,“阿娘,有沒有硬一些的筆?不是這種毛毛的頭,大約……和花枝這么粗,筆尖是硬的?!焙喓瞥吨赃叺幕ㄖΡ葎澚艘环?。 安雅長公主目光沉靜地看著那根花枝,似乎正在心里默默比對著。 蘭心管家卻是“咦”地一聲,開口說道:“叫小殿下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一樣東西……” 簡浩眼睛一亮,“是鉛筆嗎?這時候就有鉛筆了?” 蘭心管家忍不住笑,“我可沒聽說過什么‘鉛筆’,我只知道方才說的那樣東西給小殿下用來畫畫卻不大合適?!?/br> 簡浩一聽,立馬露出失望的表情,“切,我還以為是鉛筆呢!” 安雅長公主輕柔地拍著簡浩垮下去的肩膀,微微抬頭,對蘭心管家說道:“去拿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