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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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擎臉色一變。 近幾年符東的生意非常忙,每個月都要出門幾天。他出門的時候,秦擎干脆就住在了流珠的院子里。他們迄今為止都發(fā)乎情止乎禮,最多不過握手親吻,但對于符家堡的人來說,兩人都住一起了,還能有什么勾當沒干? 一個個的都心疼符東瞎了眼,看上流珠這么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所以,我們該跟他攤牌了。”流珠說。 秦擎先是一愣,而后驚喜道:“你愿意和我走了?” “當然?!?/br> “你跟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只是流珠,你知道的,有些事我們得先做到。東哥的手段很厲害,我們逃了,他一定能找到我們,所以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他沒有功夫來追我們?!?/br> “哦?”流珠低下頭,掩住眼底詭譎?!笆裁崔k法呢?” “就是……”秦擎附到她耳邊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流珠越聽眼神越冷,可是當秦擎看向她的時候,她立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啊,那咱們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鼻厍婕磳⒚缐舫烧妫猜冻隽伺d奮的笑容。他將流珠抱入懷中,看似真誠深情地吻住她的嘴唇。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外面踩在阿牛背上好不容易夠得著,巴著窗臺朝里看的小少爺卻傻了。 這是在干什么? 巧的是當天晚上他爹就回來了,小少爺先是跟爹爹撒了會嬌,然后好奇地問:“爹爹,為什么秦二叔要啃娘的嘴?” 符東正在整理手上的包裹,近幾年流珠愈發(fā)不許他碰,甚至不許他靠近,他若是硬來,她便以死相逼,所以他早被趕出院子了,只是每次回家都會精心給她準備禮物。眼下聽兒子說什么秦二叔啃娘的嘴,他一下就愣了,臉色一沉:“小孩子不許撒謊?!?/br> “我才沒有撒謊呢!”小少爺不服氣了?!拔叶际钦f真的!阿牛也看見了!秦二叔還把娘給抱到床上去了!“ 其實只是流珠刻意做的模樣,然后小少爺就摔了下去,等他再爬起來床幔都放下了,自然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反正在他小小的心里就是秦二叔跟娘睡了一張床。 符東的手在顫抖,可半晌,他慢慢地平靜下來,眼神有一絲空洞,柔聲對小少爺?shù)溃骸肮裕蘸蟛辉S再到你娘的院子里去了,明白嗎?” “為什么?”小少爺不懂?!翱墒俏蚁胍铩0⑴Uf他娘經(jīng)常給他做好吃的,還做新衣服?!?/br> “你想要好吃的,廚子會給你做,新衣服爹給你買,不要去煩你娘,明白嗎?” 小少爺咕噥兩句,還是應下了。 流珠原以為當天晚上符東會來興師問罪,她都準備好了,結(jié)果這人竟然沒有出現(xiàn)?她有點惱,對著鏡子搓了許久。 ☆、第四十一碗湯(五六) 流珠并不喜歡秦擎碰觸自己。這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每當他對著她笑的時候,她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惡心。 那是屬于真正的流珠的記憶。而女鬼之所以將符東趕出院子不再讓他近身,有一半也是因為符東心細如發(fā),以他對流珠的愛意,說不定能分得清她是冒牌貨。 即使再會演,眼中流露出的情緒也不是真正的流珠,哪怕沒有別人認出來,也逃不過符東的眼睛。離他遠一些,讓他明白“流珠”是真的變心了,也許他就能死心。從此以后找個好姑娘再成眷屬,留下一條性命,沒有流珠,他自然能過得更好。 只是她沒料到,自己都跟秦擎那樣親密了,符東竟還不來興師問罪。也罷,既然他不來,那么她過去也是可以的。 符東現(xiàn)在跟小少爺住在一個院子里,他沒有辦法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便不愿錯過孩子的成長。直到現(xiàn)在小少爺都沒有名字,流珠不肯取,堡里便都小少爺小少爺?shù)慕小?/br> 聽說流珠來找自己,正坐在桌前看賬本的符東立刻露出驚喜的眼神來,站起來走了兩大步又停了,整整自己的衣冠,撫了撫袍子下擺因為坐的時間太久壓出來的皺褶,然后他帶著微笑走了出去。 在流珠面前,他總是帶著笑。 仔細想想他也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過她了,這幾年她愈發(fā)地恨他,符東也不敢在流珠面前出現(xiàn),生怕讓她心里難過,便吩咐堡里下人無論姑娘有什么要求都滿足她。如今流珠第一次主動來尋他,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讓符東高興的?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符東愣了一下才回神,連忙伸手:“進進進。”還咽了口口水,看得出來他非常緊張。 流珠走到椅子前落座,符東卻局促地站在那兒,這院子他自己都住了快五年了,流珠卻是第一次來,結(jié)果搞得好像她才是這院子的主人似的。流珠道:“你莫要緊張,我今日過來,是有些事情想同你講。” 符東問:“什么事?” 流珠沒有回答,她低頭的一剎那,符東看見她脖子后面的數(shù)個吻痕,面上掠過悲傷的神色,卻在流珠看他的一瞬間掩藏起來。 他似乎明白她想說什么了?!皟鹤泳驮诟舯谒X,你看看他吧,流珠。” 他幾乎是在用乞求的語氣在說話了。 可流珠卻不想與他糾纏過多:“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禮物?!狈麞|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聲音似是在顫抖。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流不出眼淚,可聲線卻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澳阋欢〞矚g的,是非常漂亮的玉佩……” “我要離開符家堡?!毕袷菦]打擊夠符東一般,流珠又補充道,“跟秦擎在一起?!?/br> 符東搖頭,他一言不發(fā),只是不住地搖頭。他從來都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他也從來都說不過流珠,他永遠只能沉默地任由流珠怨恨。 “你知道的,我恨你。如果你想要我原諒你,就放我走吧?!绷髦榭粗凵駧е鴮π律南蛲?,就好像能離開符家堡的話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是希望,是未來,是曙光。“我喜歡上秦擎了,我想跟他在一起。你不是說為了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嗎?那就放我走吧。我和秦擎約好了,三日后他來接我?!?/br> 符東訥訥地:“可是他已經(jīng)有妻子了,而且還有數(shù)名小妾……” “那又如何,我喜歡他,才不管他是不是三妻四妾?!绷髦檎f?!岸宜饝遥^不會讓我受委屈,我信他?!?/br> 符東張嘴又張嘴,恨極了自己嘴笨不會說話。“兒子呢,你不管兒子了嗎?” “我沒有兒子?!绷髦榈谋砬橥蝗蛔兊脴O其冷酷?!爱斈昴阌脧姷玫搅宋业纳碜?,孩子也不是我自己樂意生的,這五年來我與他都不曾相處,更別提什么感情了,即使我離開,他也仍然能過得很好?!?/br> 符東知道自己當年做法不對。只是那時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做了那等齷齪之事,誰知一夜春|宵后流珠便有了身孕,他想盡了法子強迫她將孩子生下來,但她卻從沒抱過那孩子一下。 如今流珠用當年的事來刺傷他,這本是他的過錯,他無言以對。只是乞求:“流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不要丟下我們父子倆?!?/br> “這七年來,我在符家堡從未離開過,可是你感覺靠近我了嗎?”流珠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胺攀职?,符東,咱們好聚好散?!?/br>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符東站在她身后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隔壁還沒睡著的小少爺從窗戶里看見流珠,蹦蹦跳跳地跑出來,沖出一干婢女婆子的防線抱住流珠大腿,仰起小腦袋,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還挨過一腳?!澳?!” 大眼睛水汪汪的,極其可愛。 他其實是生娘的氣的,不過阿牛說娘親有時候也會很煩心,而且他也看過阿牛因為淘氣挨揍,也許娘是因為自己太淘氣了才揍自己的。畢竟他先鉆了狗洞,錯在先嘛。 女鬼能夠感覺得到,即使流珠已經(jīng)不復存在,但這具身體里的溫柔與愛意也仍然源源不斷地從心底涌出。這一刻她就是流珠,流珠在透過這雙眼睛凝視她無緣的孩子。但最后她只是將孩子從身上扒開,然后快步離去。 小少爺呆呆地看著流珠的背影,半晌,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流珠快步走著,才發(fā)覺自己滿腮都是淚水。 沒有未來。 對于她強硬地要離開一事,符東沒有說什么,只是派人將她的院子死死圍住,秦擎想要進來,怕是不容易的。 可對于流珠來說,溜出院子并不是什么難事。 深夜,她換了衣裳,只拿了個小小的包裹,帶著自己的寶石匕首,躲過家丁眼線,悄悄離開了符家堡。 堡外,秦擎正在馬車前等著她,見到流珠第一句話卻是問:“怎么樣?找到了嗎?” “放心吧。”流珠對他嫣然一笑,晃了晃手中小包裹?!暗檬至恕!?/br> “太好了!”秦擎喜笑顏開,摟過流珠在她唇瓣上重重一吻。“這樣的話,我就有了可以跟朝廷聯(lián)手的條件了!”他惡意滿滿地回頭看了漸行漸遠的符家堡一眼,對流珠道,“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符東他死定了!” 流珠回以開心幸福的微笑。心里卻滿是嘲諷,是為了流珠報仇,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秦家如今可不是當年的大商了,符家堡的生意越做越大,秦擎早就看紅了眼,若秦家想崛起,不再依附符東生存,就必須先鏟除符家堡,抹殺符家堡的存在。 于是他主動向朝廷舉報,符家堡的地面都是黃金鋪就,富可敵國,符東更是有謀反之心,否則怎會將生意做出海外? 皇帝本就對符家堡十分忌憚,一直以來國庫空虛,他也的確需要找點由頭充實一下,順便給自己蓋個行宮。恰巧秦擎就投其所好,恰巧他也早就看符家堡不順眼許久,當年剿滅毒莊,他派了多少官兵都葬送在里頭,符東只帶符家堡的侍衛(wèi)隊便將犯人全部擊殺,這份能力讓皇帝不寒而栗。 符東不除,他屁股下的龍椅恐怕就坐不穩(wěn)。 流珠交給秦擎的正是符東的印章。符家堡上上下下無數(shù)商道,都要靠這一枚小小的印章來批閱注明。 秦擎沒有將流珠帶回家,反而是將她藏在京城外面的一個莊子里。 只是符東一日白頭。 以往他的頭發(fā)只是花白,流珠消失后,只一日,滿頭青絲盡皆成雪,小少爺哭著不肯靠近他,喊他是妖怪。 如果是妖怪,就好了。是妖怪就能把她留下來,再也不讓她離開。 符東發(fā)動了所有的勢力去尋找流珠,可是流珠就像是消失在人間一樣,再也沒了她的消息。他大張旗鼓的找人早就被朝廷盯住,但符東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不能把流珠找回來,他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是什么。 她早就隨著時間活成了他的骨rou,活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心跳與呼吸。只是天下之大,想找到流珠談何容易? 直到三個月后,他收到一封來自秦擎的書信。信上要他單槍匹馬去某個地點相見,雖然被屬下全力阻止,符東還是獨自一人前去。 秦擎早備好了陷阱,他淪為階下囚被關(guān)入山莊的水牢之中,穿了琵琶骨,鐵鏈鎖住四肢釘在墻上,滿頭白發(fā)凌亂。 秦擎一眼瞧見時還不大敢相信,訝然道:“東哥怎地頭發(fā)全白了?”而后輕笑。“想來是流珠離開了你,大受打擊,一蹶不振吧?!?/br> 符東問:“流珠在哪里?” “流珠過得很好,我這人最是憐香惜玉,東哥你是知道的?!鼻厍嫖⑽⒁恍??!八屏髦檫@樣美貌動人冰雪聰明的女子,難道就只有你能喜歡?你喜歡,便是你的?” 早在看到流珠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可恨符東明明知道流珠不愛他,卻非要把流珠禁錮在身邊不給她尋找幸福的機會?!安贿^話又說回來,你瞧,流珠現(xiàn)在喜歡的人不就是我了么?她喜歡我,卻恨你,東哥,你說,是不是很諷刺?” 他如愿以償?shù)玫搅俗约合胍呐?,只要再毀了這個男人,這一生的所有心愿就都圓滿了。 符東沉聲道:“我要見流珠?!?/br> “我會讓她來見你的,只是,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畫面?!鼻厍婷掳停了嫉?,“流珠那樣恨你,若是我給她機會手刃仇敵,她定然會更加喜愛我。說得對,就這么辦?!?/br> 他走上前來一腳踹在符東胸口,這一腳十分用力,符東嘴角登時就沁出血絲。秦擎上一秒陰鷙暴力,下一秒便恢復成了翩翩君子的模樣:“好了,我的氣算是出完了?!?/br> 說完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停住,回頭來問符東:“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恨你么?” 符東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 “從小到大我都在你的光環(huán)下生存。符家堡堡主符東,殺伐決斷,文武雙全,天下盡人皆知。而我呢?我什么都比你差一點,就那么一點?!鼻厍婺罅四竽粗概c食指表示自己的扼腕?!叭羰遣畹枚啵挂策€好,可氣的是就差那么一點,每次都是這樣?!?/br> “你運氣總是比我好,就連流珠也是你先遇到,從那時候起我才明白,你我二人,有一人在這世界上是多余的,只有你不在,才有我存在的意義。” “流珠已經(jīng)是我的了,以后符家堡也會是我的。符東,要怨也只能怨你命苦?!?/br> 符東安靜地聽著他說,并沒有太激動。他只是低著頭,身體上的傷痛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讓他痛苦的,是流珠的離開,還有兄弟的背叛。 秦擎倒是說到做到,晚上的時候,流珠便出現(xiàn)了。 符東幾乎是貪婪地盯著她看。她圓潤了些,小臉白里透紅,氣色很好,看樣子這幾個月生活的不錯,秦擎果真如他所說對她很好。 那樣他也可以放心了。 流珠順著臺階一步一步走下來,看著那個被釘在墻上,鐵鏈緊鎖,連琵琶骨都被穿透的男人。那得多疼,可想而知。 “流珠……” 沙啞的聲音,幾乎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 流珠站定,秦擎便親昵地摟住了她的纖腰:“這是我的給你的禮物。殺了他,你就可以給你的家人報仇了?!?/br> 流珠接過秦擎給的匕首,慢慢地走近符東。此時此刻她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這具身體,冷靜地看著那個拿著匕首的女人一步一步縮短與符東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