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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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陳年舊事酒一杯 一行人著急忙慌趕到錢府時, 偌大的府邸已經(jīng)全然被大火包圍,火光滔天,燒紅了半邊夜色。 根本沒有挽救的余地。 所幸錢府周圍并沒有什么油店柴鋪, 這幾日也駐扎了不少官兵,在發(fā)現(xiàn)火起的時候就叫醒了周邊的百姓們, 暫時并無百姓傷亡,此時一桶桶水潑上去, 火勢被控制在了一個很小的范圍。 有一隊官兵們在那范圍之外圍成了一個大圈,專門的負(fù)責(zé)攔住一些家里被燒了的, 看熱鬧不嫌命短的百姓, 圈子里有一個英姿風(fēng)發(fā)的捕頭,見燕淮黎一行人來了連忙將指揮的事宜交給一旁副手,向他們走過來,“皇上!鐘大人!如今并無人員傷亡, 這里的火勢也基本上控制住了!還請移步安全的地方!這里交給卑職便好!” 虎背熊腰,威武端正,聲音洪亮有力。端的是一副成竹在胸忠心護(hù)主的嘴臉。 鐘山魁一看那火勢再一聽這話急眼了,一腳踹在這上一任刺史遺留的政治毒瘤屁股上, “去你奶奶的控制住了!控制住了就這樣?!你說!讓你守著錢府的動靜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那捕頭一臉難色地瞅著燕淮黎,心想這回鐘山魁這無法無天的可得被治一治了,沒想到燕淮黎只站在那,并沒有被鐘山魁搶了話的不愉,火紅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威嚴(yán)無比。 那捕頭突然感覺到危險, 剛要下跪以退為進(jìn),鐘山魁又踹了他一腳跟燕淮黎說了一聲火急火燎地跑圈子里自己了解現(xiàn)場情況去了。那捕頭沒有防備這次被踹地一個趄趔,他低下頭,不敢望燕淮黎,身上冷汗直流打濕了衣衫,燕淮黎靜靜站著,看那火光沖天,看鐘山魁在圈子里急得跳腳,一會兒,終于瞅了那捕頭一眼,“還不去幫你們大人?” “是!” 待人走了,燕淮安從燕淮黎的身后走出來點兒,悄悄道:“這人一看就不正當(dāng)。” 燕淮黎瞥她一眼點頭,“是不正當(dāng),不過得給鐘山魁留著。” “為何?” “鐘山魁做事行,處事卻不行。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捕頭都不能憑自己的能耐處理好,他這個刺史也當(dāng)不了兩日?!?/br> 這是要將那捕頭留作磨刀石,燕淮安內(nèi)心里感嘆一下燕淮黎真是無愧人盡才,物盡用的帝王之術(shù),望著這漫天的大火又疑惑道:“這火是九芳他們故意放的?” 燕淮黎的眸子望過來,看她臉色即使在火光的映照下依舊蒼白,悄然側(cè)步扶住她的腰,“也許罷?!?/br> 他們站在同一處一同望進(jìn)那火,千回百轉(zhuǎn)的心思各不相同。 而在那火里,并沒有外人想象的慌不擇路與壯烈赴死,只剩下一片寂靜,一個人。府里的人早在點火之后趁著亂子就走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錢九芳一個不愿走的,拿了一壺酒,兩只酒杯,在涼亭水榭在等什么。 這涼亭被她提前撒了一些可以暫時隔斷火焰的藥水,撒了一周,將她緊緊圍在里面。她穿著一襲淡青色的羅裙,趴在湖邊的木臺上,伸手在一旁的湖水里舀了兩舀,終于覺得無趣,舉著酒壺灌下一大口酒,有些酒水順著她的臉落在她裙子的前襟,她放下酒壺,拿著袖子擦了擦嘴,耳邊的風(fēng)動了一動,那人終于來了。 “九芳!終于找到你了!” 花間酒一身狼狽地從火里竄出來,便望見在水邊悠悠閑閑的她,甚至還十分有情趣地倒了一些酒在一個杯子里,向他瞇著眼睛舉了舉杯。 他飛奔過去,帶過去一身的煙塵,青色的長袍被火燎地已經(jīng)不成樣子,一頭青絲也被燒毀了一塊,散發(fā)著并不好聞的糊灰的氣味。 錢九芳咳了聲,輕輕搖了搖頭,感嘆般道:“你如今可真丑?!?/br> 花間酒過去拉住她的手,“什么時候了!還丑不丑的!快隨我走!” “我不走?!被ㄩg酒皺眉望她,見到一個解脫似的笑,她笑得比以往都輕松,也更美,笑著笑著,她吐出一口鮮血,那嫣紅的血液噴在黃色的梨木臺子上,一點一點,像極了那年雪里山間的寒梅料峭。 “而且,我也走不了了?!?/br> 錢九芳眼底漸漸漸漸漫出落寞,將手里的杯收回去,一杯酒喝下,她晃了晃被牽著的手,又是一笑,“你要走了么?” 花間酒的心里漫出十分不好的猜想,那猜想令他不自覺地顫抖,連聲音也是顫抖的,顫抖而干澀“怎么走不了了?” 錢九芳笑而不語,只舉了舉手里的酒壺。 “我,我有一好友,他識得桃花居士的獨子,那獨子青出于藍(lán)” 錢九芳搖搖頭,“來不及啦。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br> 不肯相信,反手摸上她的脈相,花間酒說不清楚現(xiàn)在的感覺,就好像被一群群螞蟻啃食著心臟,又像是被丟在油鍋里小火炸著,左胸口那塊滋滋啦啦地抽痛,有水一瞬間就從眼前下來了,他努力抖著嘴角,“為什么?” “不為什么,活累了?!?/br> 錢九芳看起來很是灑脫,歪了歪頭,眸子像好幾年前一樣澄澈,她手里不少人命,可眸子里始終比很多人要澄澈,她給花間酒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走罷,好好活著?!?/br> 她舉起酒壺,又要往嘴里灌下一口,半道被攔住,她望著那個曾經(jīng)因為生活艱難拋棄過她的,想要拋棄過她的,努力挽回著的男人流著淚,搶過酒壺,將里面的酒全部喝干凈,然后將酒壺狠狠丟遠(yuǎn),漂浮在湖上,他抹了抹臉,不著急走了,在她身邊坐下來,“我不走了,我陪你。” 錢九芳勾唇,望著他因藥物的作用想要吐血又忍著,趴進(jìn)他的懷里,這是他們曾經(jīng)的習(xí)慣動作,“你就不怕這是一場陰謀。” 花間酒幫她又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怕?!?/br> 錢九芳此時已經(jīng)感到困意了,她歪歪頭,點點花間酒的胸膛,“你這幾年不是一直問我后來怎么樣了么?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愿意聽么?” 花間酒給她轉(zhuǎn)了個能令她更舒服的姿勢,聲音沒有以往的調(diào)笑戲謔,難得正經(jīng),“當(dāng)然愿意?!?/br> 錢九芳輕柔的聲音在湖上傳開又飄散,“那時候我被錢道庭捉了回來,受了各種非人的折磨。哎,你應(yīng)該知曉錢府懲罰叛徒的刑法罷。” 花間酒心痛得不能自已,他當(dāng)然知曉,他曾經(jīng)也是執(zhí)刑的一員,那些男子都不能承受的嚎叫與哀求,自殺與血腥,曾經(jīng)是促使他要離開這錢府的一大動力,他澀澀辯解著,說著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的解釋:“知道,九芳,我那次真是為了急著找meimei?!?/br> 錢九芳沒理他,繼續(xù)說著,“受著那刑罰整整半年吧,有一天,錢道庭突然從刑室里給我接出去了,說是要我做他的女兒,那時候我已經(jīng)在黑暗里快被逼瘋了,也許已經(jīng)瘋了”她笑了兩聲,“于是我就成了他的女兒。他倒沒讓我做什么,這些年嬌寵著,倒是我活的最快活的時候了?!?/br> 花間酒將錢九芳攬得緊了些,還沒讓做什么,勾引燕淮黎就不算么。 仿佛知曉他的心思,錢九芳笑道:“勾引燕淮黎是我自己的主意,因為,我想幫幫他,他過得太苦了?!?/br> 說到這,錢九芳又咳了咳,側(cè)頭咳出一口鮮血,花間酒心一緊,將她摟得更緊了,聽她氣息更虛著,“你不知曉錢道庭的身世罷,我給你講一講?” 花間酒十分想拒絕,這種時候,聽情敵的故事真正是在浪費生命,不過錢九芳的眸子太亮,太動人心,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默默握起手,給她輸著功力,讓那毒在她的心肺走的慢一點,“好啊?!?/br> “你聽說過前朝的狀元季洪章罷。” 花間酒點頭,那人自然是他自然聽說過,天下也沒有人沒聽說過罷,那人曾因才高八斗,名氣比如今的溫玥還要大,可惜目中無人,考了狀元不出一個月就老皇帝被賜死了。 “錢道庭原姓季,名道庭,字洪章。我也是在他有一次大醉以后知道的,我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晚,錢府里原本的老管家因年老走了,他給他辦了一個最大規(guī)模的葬禮,以父制。老管家對我很好,當(dāng)天夜里我去靈堂看他時卻發(fā)現(xiàn)錢道庭也在那里,他在給老管家守靈,周圍擺了能有十來個酒壇子,我想走,卻因為他又哭又笑的情態(tài)愣在那里,這一愣,便被他發(fā)現(xiàn)了,走不了了?!?/br> 花間酒用空著的手輕輕拍著錢九芳,錢九芳清亮的眸子望他一眼,“他沒殺人滅口,也沒做什么別的,只遞給我一個酒壇子,我接了下來,聽他絮絮叨叨,哭著笑著,講了一晚?!?/br> “他當(dāng)年與當(dāng)今的攝政王蔣遠(yuǎn)山是同窗好友,竹馬竹馬的那種交情,卻因為一個茶樓的歌女產(chǎn)了嫌隙。那歌女明明看上的是蔣遠(yuǎn)山,偏偏做出一些動作讓蔣遠(yuǎn)山誤會她看上的是季洪章,誤會季洪章總是在辜負(fù)那歌女。終于,再一次極大的陷害以后,蔣遠(yuǎn)山以為當(dāng)年的季洪章竟要通過向那好色的皇帝進(jìn)獻(xiàn)女人的方式謀得仕途,二人反目成仇,蔣遠(yuǎn)山也將那歌女保護(hù)地好好的?!?/br> “事情并沒有到這里結(jié)束,那時候王權(quán)隱隱兩分,除了一個好女色的皇帝,還有一個好男色的康親王?!?/br> 第44章 命苦合該被守護(hù) “那時候的季洪章恃才傲物, 實則心里并沒有把除了與他一同長大的蔣遠(yuǎn)山之外的一切放在心上,他也天真的以為,打小的情意并不會真的就因為一個女人的幾次陷害就那樣沒了。隱患就此埋下。殿試之后, 季洪章當(dāng)之無愧奪得魁首,蔣遠(yuǎn)山是同一榜的榜眼。當(dāng)天夜里皇帝大擺宴席, 那好男色康親王一眼就看中了一身紅袍唇紅齒白的小狀元。人嘛,長得再美不過是一具皮像, 論樣貌,季洪章美則美矣, 卻稱不上怎么傾國傾城, 可他那時候的冷清傲骨卻是別人怎么也比不得的?!?/br> 怎么就別人比不得了,花間酒聽到這心里更加不舒坦,就錢道庭那氣質(zhì)再怎么好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而且再好能好的過他去?他輕輕哼唧了聲, “還不都是錢道庭自己說的?!?/br> 錢九芳被打斷了也不生氣,聽見他像好多年前跟他撒嬌式地說話樂得給他笑呵呵地逆毛,“季洪章的傳說天下人都該知曉,哪里用他親自給我講?!?/br> 心頭憋悶, 花間酒明白這個時候也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可他就是覺著難過,心里五味雜陳,錢九芳也不管他,只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了個姿勢看平靜的湖水繼續(xù)講著。 “康親王此人一直以紈绔平庸示人, 好男色更是令那時候的皇上放心他,絕了子嗣,奪得皇位也坐不穩(wěn),所以沒什么顧忌地就過去給獨自躲出去的小狀元敬酒??涤H王對待小倌兒似的態(tài)度令季洪章頓時就想起了年幼的時候因為痛失雙親,容貌姝麗被其他孩子欺辱的時候,那時候總有蔣遠(yuǎn)山護(hù)著他,可是現(xiàn)在卻因為一個女子鬧翻。盛怒的情緒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他冷笑著接過酒,倒在地上??涤H王一下子臉就綠了,揚言,一定要這個小狀元在他的床欲.仙.欲.死?!?/br> 那隔斷火舌的藥水已經(jīng)開始漸漸失效,能夠明顯地兩個人的周圍溫度開始上升,花間酒望那邊晃了眼,張了張口想阻止錢九芳給他講這些與他們無關(guān)的事兒,臨出聲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來回幾次,他望著眸色溫柔的錢九芳的側(cè)臉,還是將打斷的話忍下來,只是將她抱得緊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 “當(dāng)然,康親王也一直都沒成功。季洪章到底是新科狀元,太過分皇帝也許就一時興起借了由頭就給他這個礙眼的親王流放了。直到半個月后的一日,宮里突然多了個皇后,是那樓里的歌女。歌女與蔣遠(yuǎn)山不知又說了什么,竟然令他假意與季洪章和好,給季洪章灌醉了,送到了康親王府上?!?/br> 花間酒俊美擰起,沒想到當(dāng)年竟然還有這種事發(fā)生,腦海里閃過錢道庭眼底那些顯而易見的陰厲潮暗,因因果果,果真一切皆有來由。只是,“一個小小的歌女,竟能心計如此深沉,真的騙得過攝政王?” 錢九芳一嗤,“怎么不能?這不騙得很好么?而且,她的心計可不深沉,相反,她很單純?!?/br> “單純?” “是啊,這世上,最能做成大壞事的往往不是那些個壞人,而是單純而聰明的人,他們看起來善良,天真,聰慧,柔軟無害。他們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令你沒有防備,不會懷疑。那個英明神勇的攝政王就栽在這個單純的女人手里了,當(dāng)然,一起栽的還有季洪章原本可以光鮮亮麗的一生?!?/br> 余光見花間酒眉目間仍有困惑,錢九芳轉(zhuǎn)頭笑道:“想知道為什么既然這么單純的一個人要這樣害季洪章?” 花間酒點頭,錢九芳富有深意道:“當(dāng)年的季洪章也在之后問過她這個問題,她很正義地說,因為愛啊。因為她愛蔣遠(yuǎn)山,所以她不能看著蔣遠(yuǎn)山與季洪章越走越近,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人成了一個斷袖真正受人唾罵斷子絕孫。而且,你真的以為她單純么?”錢九芳笑了笑,“哪里有真正的單純,不過是無知的殘忍?!皢渭儭笔且环N能力的缺失,可太多人將它當(dāng)做了一種品格?!?/br> 看他臉色不好,錢九芳突然嘆道:“對了,從前你不是有一個最大的心愿,要娶一個單純的妻子終老么?如今可是不能如愿了。” 花間酒的臉色頓時更加不好了,被她望得腦袋充血,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你,你何時知道的,那都是許久的事了。” 錢九芳笑著地沒答,一雙眸子穿過世事,嘴里繼續(xù)講著“她并不單純。她內(nèi)心其實是自卑的,她的身世,她的經(jīng)歷,讓她在當(dāng)年蔣遠(yuǎn)山那樣一個光風(fēng)霽月的大才子面前自慚形穢,所以她不敢將自己的愛意告訴蔣遠(yuǎn)山,她怕被拒絕,怕從此再見不到他了,只能隱瞞下去??墒Y遠(yuǎn)山身邊僅有的季洪章又與蔣遠(yuǎn)山走的太近,讓她看出了季洪章對蔣遠(yuǎn)山隱隱的心思,所以她才會一直用拙劣的手法去設(shè)計陷害,可笑的是,因為她的“單純”,她成功了?!?/br> “季洪章在那一夜被折騰地半死,他就發(fā)誓,他受過的一定要千倍百倍地還回去。他振作,欲輔佐君主,欲建功立業(yè),可這世道就沒給季洪章那樣的人留活路。一次公然為民上書,他惹惱了皇帝,他以為自己是話本里的魏征,可老皇帝不是唐太宗。他直接,被賜給了康親王。帝王,總知道一些讓人比死還難受的法子,更何況那時候帝王的枕邊人還是一個與季洪章有舊怨的人。” “當(dāng)然,不會明著賜,所以季洪章“死”了,康親王府里多了一個禁臠。季洪章原本是有一身傲骨的,死了以后,只剩下了道庭,也就沒了傲骨了,他一步步成了康親王的心腹軍師。九年之后一場判亂,他哪一方也沒想讓贏,可是蔣遠(yuǎn)山出手了,偏偏是蔣遠(yuǎn)山出手了。蔣遠(yuǎn)山這個人啊,是季洪章一聲的克星。不過是年少時的幾次回護(hù),卻克了季洪章的一生,可悲的是,季洪章心甘情愿。所以他在確定康親王與老皇帝一定會死以后,敗了等死。卻沒想到蔣遠(yuǎn)山救了他,給他秘密地丟到了滄州,并且給他安排了一個新身份。” 花間酒嘆了一聲,克星克星,九芳,我大概也是你的克星。 “之后的故事你便都知曉了,蔣遠(yuǎn)山不知為什么沒有限制他,卻也不再聯(lián)系他。他在滄州一待十年,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這次淮安他們來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顯然很在意,于是我毛遂自薦,替他試探控制二人,他同意了。” “你又何必…” “我想為他做些事?!?/br> 錢九芳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縹緲成被大火蒸騰的水汽,每一滴凝成實體,狠狠砸在花間酒的心上,這么好的一個人,明明這么好的一個人,明明還是他的,可是他當(dāng)年沒有珍惜,讓她被捉回錢府,擔(dān)驚受怕,受苦受難,可是他當(dāng)年沒有珍惜,然后,將一顆心落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他已經(jīng)這么苦了,命苦的人,該有一個人守著的。此后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淮安不壞,甚至很好,真的很好,我有點兒不忍心傷害她了,同時,我敏銳的發(fā)現(xiàn),這些年父親他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引蔣遠(yuǎn)山過來罷了。于是我故意放水,沒有按原定的計劃走,終于,成全了他,也保全了淮安?,F(xiàn)在他跟著那人走了,淮安大概也不會有事,我也就放心了?!?/br> 花間酒不開心“還有我吶?小爺都纏了你這些年,你怎么不不放心我?” 錢九芳抿唇笑,“你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花間酒心里一堵,哼了聲,“你就嘴硬!那天聽說小笙出事兒的時候急死了罷!” “我急小笙,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花間酒望著她那雙璀璨的眸子突然就不堵心了,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何必再為這些心知肚明的小事耽誤,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錢九芳,將她壓向她,給了她一個輕輕的吻。 一觸即分,他嘴角彎彎,“奪了我初吻的是你這小色姑娘,時隔多年還是你,你可得對小爺負(fù)責(zé)。當(dāng)然小爺也不會推卸責(zé)任的,你不是說命苦的人,該有一個人守著么?你愿意守著誰就守著誰罷,小爺守著你?!?/br> 錢九芳聞言往他懷里靠了靠,“好啊。你守著我,小花,我困了?!?/br> 花間酒一瞬間眼淚就又下來了,一個大男人,不敢出聲,止都止不住,那水滴在錢九芳的臉上,她費力地抬起頭,看了看他鼻涕眼淚一起流的臉嘖了聲,給他擦了擦,嫌棄道:“真丑?!焙鋈挥终沽嗣佳?,“不過姑娘我喜歡?!?/br> 她的聲音很輕,“告訴你個秘密罷,我這一生,其實只愛過一個人。父親他,同病相憐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我騙你的?!?/br> 她靠了回去,呼吸越來越弱直到?jīng)]有,手無力垂下?;ㄩg酒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九芳,九芳,九芳!” 第45章 一不小心再黑化 巨大的痛感令他喘不過氣, 他緊緊地?fù)ПеX九芳,給她往懷里死里按揉,可是沒有用了, 無論他再怎么痛哭嚎叫,該逝去地都不會再回溯, 這一次,他懷里的姑娘不會再奇跡般地立在他眼前, 表面冰冷冷地驅(qū)逐他,說看著他礙事, 讓他趕緊從錢府的地盤離開。 他輕輕地將臉在錢九芳的臉上貼了貼, 催動內(nèi)力,感覺到那毒在他的輔助引領(lǐng)下迅速腐蝕他的內(nèi)臟,一口鮮血噴出,他緊緊抱著他心頭的姑娘, 含笑倒下。 那火舌此刻燒干了大部分能夠擋路的藥水了,躍躍欲試竄上前,舔.舐,灼燒, 將路過的一切煅成灰燼。 東邊吐白,朝霞漫天籠著一宅斷壁殘垣,昔日亭臺樓閣笑語嫣然都在火里成了黑色的渣滓,被風(fēng)一吹,就什么也不剩了。 見大火終于熄滅,鐘山魁派人去查了情況, 證實一點兒隱患也無,請示了燕淮黎,宣告這次所有損失官府給補(bǔ)貼,后解除了周邊百姓的禁制,百姓們一擁而上涌回自己的損毀各不相同的大小瓦房,鐘山魁一頭栽倒,被緊急送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