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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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的也只有貼身丫鬟。 三夫人立馬站出來自證清白,“思瑤還是想好了再說話,你看著滿屋子里哪個是差錢的?別怪三嬸說話不好聽,你那首飾三嬸還真看不上,你思語meimei的首飾更是不缺?!?/br> 方思瑤不敢反駁長輩,二夫人可敢,“三弟妹這是怎么話說的?哪個指名道姓的怪你了不成?一切自有老夫人發(fā)話,你先急著跳出來干什么?” 別看三老爺平時是個混賬的,這時候二嫂這樣說他媳婦可不行,馬上站出來猛嗆對方,“二嫂可真沒指名道姓,這屋子里就這么點(diǎn)兒人,沒指我們家,二嫂是指誰?你看這里誰像是能偷你一根破簪子的人?” 二夫人一看人家男人出來幫腔了,趕緊拉了一把二老爺。 二老爺還在猶豫著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出聲的時候,老夫人大喝一聲,“都給我住口!” 所有人立刻閉嘴了,等待老夫人定奪。 “家門不幸?。倓傔€在為老四慶賀,這席還沒散徹底呢,就為了一根簪子吵成了這樣。既然思瑤言之鑿鑿是在這里弄丟的,這事兒也不好就這么過去了。那好,現(xiàn)在除了老太爺所有人都在這里了,就先從下人們開始挨個搜吧。孟氏,你不是懷疑老太爺吧?” 二夫人趕緊誠惶誠恐的點(diǎn)頭哈腰道:“兒媳不敢?!?/br> 老夫人面容肅穆,“方思瑤,你可知今日搜查這一遍,若是什么都找不出來是何后果嗎?” 方思瑤見老夫人此時異常嚴(yán)厲,有些害怕,但是她確實(shí)是在這屋子里不見了簪子的,她沒什么好心虛的。 “孫女知道,孫女確定是在這間屋子里丟的,如果沒有找到,孫女愿受祖母責(zé)罰!” “好!那春梅就代表我搜搜吧?!崩戏蛉俗鳛楣芗胰?,她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裝糊涂混過去實(shí)在說不過去。 即便是老夫人親自下了命令代表她,春梅也沒那膽子搜到各位老爺夫人身上去,只能從春喜金玉翠微等各房帶的丫鬟身上搜去。 各自搜尋了一遍沒有結(jié)果,眼尖的春梅掠過范香兒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外罩衫下擺里隱隱透著疑似金簪的樣子! 春梅想著就當(dāng)沒看見,這估計(jì)是個誤會,等日后香兒姑娘自己發(fā)現(xiàn)了就會還給原主的。 可是,她看向范香兒瞬間的眼神變化正好落于了一人眼中,那就是方思瑤。 女孩觸感敏銳,又一心想把賊人抓出來,因此一直眼珠不移的盯著春梅。 她一見春梅遲疑的一下,心里就有所懷疑了,不管其他人在場,她忽的走到了范香兒面前,冷冷的盯著她。 又是她!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窮的不看地方就開始偷東西了,給人家當(dāng)個小通房以為就能和自己等人平起平坐了? 別聽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什么大伯帶她去玲瓏閣買首飾花了幾萬兩?她就不信有誰看見大伯往外掏錢了!要是真買了那么多好首飾的話,她今日為何還在家宴上窮酸的戴一朵月季? 其實(shí)在場的不止她一個人這樣想,她的這些話也不是憑空自己想來了,日常里母親meimei之間就有過這種揣測,無限疼寵、買好首飾這些不過全是范香兒這個心機(jī)女人自己散布出去的罷了。 在她們看來春梅這等大丫鬟都比范香兒有錢有臉有體面。 范香兒見大家忽然都一臉詫異中帶著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看向自己,莫名的有些心慌,關(guān)她什么事?怎么矛頭忽然全指向了自己? “范通房,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簪子?”方思瑤開頭毫不留情,竟然直接用上了偷這個字。 “你說什么?我偷了你的發(fā)簪?”范香兒驚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她也會有被人當(dāng)賊的一天。 “除了你這屋子里還有誰會偷?誰敢偷?快點(diǎn)把我的發(fā)簪交出來!” 范香兒不想理這個瘋子,而是直接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見果然是她被指了出來,心里一突,別真是真是沒眼色的小蹄子干的吧? 可見在老夫人心底,她和大家的看法其實(shí)是差不多的。 但范香兒畢竟是親兒子的人,此時沒有證據(jù),又孤立無援的,她怎么也要為她說上兩句話。 “思瑤不得胡言!誰偷你簪子干什么?別胡亂冤枉人,逸園的人還能缺了錢花不成?”老夫人如是說。春梅低著頭不敢看向她。 方思瑤欲要反駁,見老太太這樣子卻不敢張開說要搜范香兒的身這種話了。 正在這時候,三房的方思語心思活泛,又年紀(jì)小活動幾步也不扎眼,這是個真正聰慧心壞眼尖的。也怪范香兒倒霉,那金簪與半透明的纏枝淺黃罩衫顏色紋路相近,偏偏就被她給看出來了。 “大姐!你快來看!是不是這個?”她指著范香兒的下擺驚問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似要把范香兒射穿一樣,她驚訝的拉起了罩衫下擺,扭身一看,媽呀!真的有一個纖細(xì)的金鑲玉簪子! 這是什么時候掛到這里來的?人家頭上的東西怎么會跑到她的衣服上!都怪她這豬似的習(xí)性,困的時候不分場合。 方思瑤一聽急忙過去查看,伸手一把從范香兒罩衫上搶下了那根簪子,很怕別人貪下一樣。 她動作快狠,簪子鋒利,拽下來的時候生生把那精美的罩衫扯了一個大口子,分外難看丟臉。 “范通房,你還敢說你沒拿?這是什么?你怎么解釋我的簪子跑到你的罩衫里側(cè)的?”方思瑤咄咄逼人。 “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范香兒簡直啞口無言。 二夫人這時候站出來充當(dāng)好人了,“誒呀,香兒你也是的,缺什么就和大哥說,再不濟(jì)你和我們說,沒的做出這等小家子氣的事兒?!?/br> 三夫人也說,“是啊,以后可別這樣了,等會到我那里去,我好東西多的是,隨便給你幾樣也比這強(qiáng)?!?/br> 二夫人一聽就不高興了,“都比這強(qiáng)?你給拿出幾樣來看看!” “都給我閉嘴!”老夫人震怒,“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當(dāng)我死了不成?” 好好的一頓家宴,結(jié)果鬧成了這個樣子,比那尋常百姓家都不如,老夫人心里暗恨范香兒出門就惹事,但是這么多人咄咄逼人,她多少也要維護(hù)她一二。 “范香兒,你有什么辯解的?細(xì)細(xì)講來!” 范香兒此時算是看明白形勢了,這一大家子就因?yàn)檫@么點(diǎn)不明因果的小事齊齊發(fā)難自己,這明明就是趁著大爺不在家合起伙來欺負(fù)自己! 難得老夫人氣的臉都青了,還能讓自己辯解一二??墒亲⒍ㄒ讖U她老人家一番美意了,她有什么可辯解的?她什么都不知道?。?/br> 當(dāng)時丫鬟們都離的遠(yuǎn),老太爺說桌子上人多就自己吃自己的。 她連座位都沒離開,等等座位!難道是坐在她左邊的秦雨柔搗的鬼?好像她來來回回竄了幾回。 她看向秦雨柔,卻見她面色恬淡,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但范香兒心里卻有八成肯定,絕對是她使的壞。 可惜了,她連摘出自己都困難。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替自己解圍。 已經(jīng)這樣了,那就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用她范氏最擅長的簡單粗暴的法子好了! 她恭敬的回道,“回老夫人,香兒懷有身孕,當(dāng)時身子困乏,又不忍擾了大家的興致,所以沒有提出離去。至于簪子是如何跑到我身上的,香兒有一百張嘴也難辯,但是我要讓各位老爺夫人和小姐們看看,我范香兒絕對不是貪圖這一根簪子的人!請老夫人容我的丫鬟回逸園一趟,我能把證據(jù)拿出來!” ☆、第37章 臭不要臉 方思瑤正在氣頭上聽她果然沒有辯解的理由,氣的直接嚷出口,“你讓丫鬟回去干什么?莫不是去請大伯?把大伯請回來你也是個小偷!” 范香兒冷冷一笑只對老夫人說話“老夫人看來大小姐的規(guī)矩還是要學(xué)學(xué)啊?!?/br> 可不是?老夫人說話哪有她當(dāng)孫女搶話的道理。 二夫人趕緊替女兒賠罪老夫人心里暗恨,把這一樁記下了。 老夫人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范香兒事情發(fā)生在春暉園,回逸園又有什么用? 方時貞聽了半天見范香兒人贓并獲腹背受敵身體疲累還能腰板挺的直直的心里不禁對她升起了一絲敬佩和憐惜。 他絕對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為了救一個下人的孩子她甘愿以身犯險,現(xiàn)在又怎么會為了區(qū)區(qū)一根發(fā)簪做出這等事?何況是在家宴上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也許在場的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是看大哥不在,把平日里的火撒在了這個柔弱的姑娘身上吧。 他上前握著了老夫人的胳膊給她無名的支撐“母親,就讓她的丫鬟回去一趟吧既然范通房都這樣說了肯定有她的理由您就寬寬心,陪兒子媳婦們喝喝茶等一會兒就好了?!?/br> “哎既然如此,金玉和春喜就親自跑回去一趟吧?!庇辛诵鹤拥脑?,老夫人莫名覺得心定了不少,就再給范香兒一次機(jī)會。 要是要是她還是沒辦法改變局面,大不了她舍出這張老臉,補(bǔ)償給二房點(diǎn)兒什么。 等待的空檔,丫鬟們又重新上了一遍茶水,范香兒端坐在椅子上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眾人投來的各種眼神兒她全當(dāng)是空氣。 春梅jiejie果然是最好的,又懂老夫人心思。 怕范香兒身體受了沖撞,剛才困倦又沒吃什么東西,就讓了除了糖水之外,額外給上了兩道小糕點(diǎn),每樣只有三塊,卻足夠她吃了。 其余人眼紅心酸也沒辦法,誰叫人家肚子最大呢?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只見呼啦啦過來了十幾人!咋?逸園這是全員出動的架勢? 只見柳嬤嬤打頭陣,旁邊跟著春喜。后面則是金玉、金蟬、小如、小意、外加灑掃的低等丫鬟和小廝們,足有十五六個人。 這些人手里一人捧著一個精美首飾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色的玲瓏閣高級出品。 這種等級的盒子恐怕就能賣個幾百兩銀子了。 別說二夫人方思瑤她們母女了,就是平時最財(cái)大氣粗的三夫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快不夠使了。 二老爺三老爺也坐不住了,俱都站了起來。 柳嬤嬤氣定神閑,帶著見外人時一慣有禮而疏遠(yuǎn)的微笑。 “見過老夫人,我剛剛聽春喜姑娘說,我們香兒姑娘身上缺件趁手的首飾,出來的時候是我見那月季開的正好配她的顏色,就親自給她戴上了。沒想到她心里不喜歡卻不直接和我說。這不?我把首飾都給搬來了,任姑娘隨便挑吧,也給各位爺各位夫人們看看,嬤嬤可不是那貪圖首飾舍不得讓姑娘戴的人!” 柳嬤嬤一席話說的大家冷汗涔涔,二夫人這時候倒是有眼色了,人家這些盒子一打開的話,她女兒那根破簪子還算的了什么? 趕緊上前說道,“柳嬤嬤這是干什么?咱們有事說事,可不興這樣嚇唬人的?!?/br> 二夫人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不免期待著不可能的事,那些只是空盒子罷了!全買下來得多少錢?只不過弄來充場面的。 老夫人明白了,這是范香兒這丫頭找來打臉的,人家說她偷東西了,她就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給人家過過眼,讓大家明白她的東西比那丟的東西好以一萬倍,叫嚷嚷的人無地自容。 老夫人心內(nèi)思忖著,雖然不知道那些首飾盒里到底有多貴重的寶貝,但看這架勢鬧的這么難看,憑白的讓人家柳嬤嬤看了自家的笑話。 回頭她再和宮里的皇上和娘娘一說,方府的人可就丟大了。 “老meimei說笑了,不過是孩子們不懂事,發(fā)聲了點(diǎn)口角,誰人敢扯到你頭上我第一個不饒她!” 柳嬤嬤聽了這話,表情絲毫未變,只不咸不淡的回道,“還是打開來讓各位驗(yàn)看一番吧!這些首飾都是大爺給姑娘買的,姑娘平時不重打扮,可不是因?yàn)闆]有!” 方思瑤還沉浸在范香兒偷竊的氣憤中,在她看來沒什么好怕的,在范香兒身上找到了贓物這是確鑿的,她就算拿出再多的東西也證明不了她沒偷自己的簪子。 何況她不信那盒子里全是好東西!頂多也就有一兩樣充充門面罷了。 丟東西的人是有資格理直氣壯的?!皨邒哒f的對!既然范通房覺得有必要那就打開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還敢貪圖侄女輩的東西?!?/br> 范香兒見她竟然比自己還無知無畏,不免嗤笑一聲,沖柳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 柳嬤嬤一抬手,橫著站成兩排的下人們動作劃一,“啪嗒”聲齊響,十幾個盒子里的華美首飾齊齊亮相,耀眼的光華瞬間照亮了人們的眼睛。 繁復(fù)的金飾,通透的玉飾,血紅的、三彩的、湛藍(lán)的、暖黃的寶石頭面,各種寶石做的成套首飾種類幾乎都占全了。 在場的都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隨便哪一樣都不是方思瑤那根簪子能比的,雖然不知怎么回事那簪子跑到了范香兒身上,但這些東西往出一擺,誰也不好意思再明目張膽的說人家偷東西了。 畢竟已經(jīng)有最好的在手,誰會愿意冒風(fēng)險去偷一根低廉的簪子? 場面一度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