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看向時戚，他正在慢條斯理地翻書，兩指如玉瑩潤，似乎沒聽到外面的聲音。

    看來要棒打鴛鴦了。

    門口的同學見時戚沒反應，也猜到了什么，對女生說：“不好意思啊?！?/br>
    女生突然進了教室，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最后一排走廊處，停在寧檬邊上。

    寧檬撐著臉觀察她。

    這個女生和上次來拍照的那個不一樣，更漂亮一些，而且看上去也張揚一些，更重要的是，她身材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寧寧的身體就跟豆芽菜似的，胸前也只是小饅頭，她都嫌小，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都在歧視她。

    女生笑著問：“時戚，你周末有空嗎？”

    她將一盒禮物放在時戚桌上壘好的書上，包裝精致完美，價格必定不小，十分引人注目。

    一時間，整個班上的目光都在這里。

    學校想追時戚的人還真不少，但高一下學期后就突然少了，應該說是就不怎么出現(xiàn)在教室里了，東西也少了。

    時戚推開窗，一股熱氣撲進來。

    “我說過?！彼懦恋穆曇敉蝗豁懫?。

    女生表情沒變，依舊笑著說：“我就不能是特殊的嗎？我親手做的?！?/br>
    寧檬看了眼女生，又看了眼時戚，看他怎么處理。

    時戚神色淡淡的，一點也沒變，“或者你選擇扔了?！?/br>
    這種不近女色的樣子讓寧檬表示很欣慰。

    女生表情終于變了，有點難堪，旁邊的女同學于她可能認識，出來打馬虎：“云云……我早跟你說過了……”

    她這個閨蜜新轉(zhuǎn)來的，要來追他，她就提過一嘴。

    同學三年，班上的女生，和時戚說過話的一手指數(shù)都超不過，可見其中的冷淡。

    倒是今年的新同桌，與他說過幾次話，不過同桌也理所應當，時戚以前都是一個人坐。

    上課鈴響了，女生終于氣極，轉(zhuǎn)身離開。至于禮物，被她直接扔進了后面的垃圾桶。

    時戚手指曲起，在桌上輕輕扣了扣，歪著頭看盯著他的寧檬，“看什么？”

    寧檬回神，扯著嘴角笑了笑，眉眼彎成了月牙，看上去的軟糯軟糯的。

    哎，她大孫子優(yōu)秀起來真是嚇人。

    她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會措辭，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學生，不能早戀?！?/br>
    時戚：“……”

    良久，他張了張嘴，盯著她，一字一句說：“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br>
    沒想到他會回答這個，寧檬微微睜大眼。

    然后她點頭，鼓勵道：“好志向！加油！”

    時戚：“……”

    他呼出一口氣，有點煩躁地拽了拽自己的頭發(fā)，突然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她了。

    奶奶。

    這是你寫過的遺書啊。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小日記本》

    第39章 營養(yǎng)液5千加更

    晚自習后，邱可可來問她要照片做什么。

    寧檬扯了個謊圓過去，她便沒太在意。

    既然可以確定這張照片上的女生丟失的魂在紙人身上，那食堂的那個女生肯定也是的，就是不知道在那個紙人身上了。

    她原本想再去看看，但想想還是算了。

    一來膽子小，二來又沒有保護的方法，去了也等于沒用，還不如不去，在這里好好思考。

    只不過寧檬得知了一些真相，實在忍不住，開始托邱可可打聽大禮堂的那些人。

    邱可可消息多是真的，第二天下午就給她答案了。

    “我有個朋友今天去大禮堂的時候聽到里面好像在吵架，他就沒進去，不過吵架內(nèi)容和里面的幾個人倒是看清了?！?/br>
    吵架？寧檬皺眉，“吵什么架？”

    邱可可想了想，說：“他好像是說，皮影戲團有兩個大人在罵那個年紀小的少年，就那個看著熬夜熬多了的那個，還指揮他做這做那。”

    皮影戲團都開始做這么可怕的事情了，里面居然也會有矛盾？

    她還在繼續(xù)說：“后來他看到那個老爺爺出來了，把那少年帶走了，其他人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也沒阻攔?！?/br>
    邱可可就得到這樣的消息。

    寧檬卻是陷入了思維怪圈。

    皮影戲團肯定是一早就在干這種事，到底是一個人做的，兩個人做的，還是一整個團的人都在做，這還是個問題。

    為什么要把人的魂弄過去，難道是為了紙人跑起來？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想通，他們做皮影的要這個干嘛，又不是什么賺錢的活，做了也損陰德。

    邱可可看她一臉思索，湊過去問：“你問這個干什么呀？你對他們很感興趣嗎？”

    寧檬解釋說：“我覺得他們很奇怪……”

    邱可可說：“奇怪？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他還有句話說，就是那個少年好像特別討厭其他人，被罵被打的時候說總會遭報應的?！?/br>
    她聳肩攤手，“這年頭哪有報應這一說，那么多壞人還逍遙法外呢，也就心里舒坦舒坦?！?/br>
    “是啊……”寧檬回答了她的話，陷入思索

    系統(tǒng)突然冒出來說：“報應是真有的。一個人的怨恨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影響到他怨恨的那個人，輕點的倒霉幾下，嚴重的就小命都沒了?！?/br>
    寧檬可沒心情和它討論報應的問題。

    這個皮影戲團的秘密太多，她到現(xiàn)在還一頭霧水，時戚那天又變得那么虛弱，都讓她覺得最好不要碰為好。

    想到這里，她回頭看那邊。

    時戚正在看書，嘴唇抿著，手指劃過書本時的優(yōu)雅，略微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耳朵一點，矜貴得像中世紀的貴公子。

    寧檬忽然感慨：“大孫子長的真好看啊?！?/br>
    系統(tǒng)說：“你說的都對?！?/br>
    晚上六點，陳艷來到了教室。

    她一一解釋：“待會進去不要擠，先是前十個班觀看，大約一小時的時間，不長，你們很快就看完的，記得晚上寫感想?！?/br>
    比起上晚自習，自然更多人愿意去看皮影戲。

    等她一宣布可以去了，教室里的同學都三三兩兩地，女生挽著一起，男生勾肩搭背的。

    天還亮著，高三前幾個班的學生就已經(jīng)開始準備進入大禮堂了。

    平心而論，寧檬對那里有些排斥的。

    她乖乖地窩在時戚邊上。

    大禮堂太可怕，還是他身邊比較安全，一張符紙定住，那些紙人肯定都不敢過來。

    時戚也沒說話，不緊不慢地繞過教學樓。

    他腿長，一步就抵寧檬兩步，還必須得放慢速度才能讓她跟上，偏偏她還一臉沒發(fā)覺，緊張得要死。

    寧檬還在和系統(tǒng)嘮嗑：“我會不會被大禮堂的紙人抓走，它們都想嚇我?！?/br>
    系統(tǒng)想了想，打擊說：“可能是因為你長的不好看吧，你看它們就不嚇別人。”

    寧檬說：“垃圾系統(tǒng)?！?/br>
    她不再理系統(tǒng)，拽住時戚的校服衣角，偷偷說：“時戚啊，要是有紙人活了，你就把它定?。　?/br>
    看她如此緊張，時戚忽然想笑，余光看到纖細白嫩的手捏著自己的衣角，頓了下，應道：“好，你不要亂跑。”

    寧檬哪敢亂跑，她點點頭說：“不跑不跑，今晚我就坐你邊上了?！?/br>
    一行人魚貫入了大禮堂，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學校早就安排好座位，每個班的位置是有安排的，高三一班理所當然就在最前面，領導席的后面。

    不過這次的表演，領導不來看，第一排還是他們。

    寧檬距離舞臺不過兩米遠，上面看的一清二楚，現(xiàn)在還沒什么東西，帷幕也拉著。

    但她莫名地緊張，總感覺要發(fā)生什么。

    人都到齊后，座位這邊的燈就全黑了下來，只有舞臺上有微弱的光，不亮。

    帷幕被拉開，隨后一塊很大的幕布被放上來，上面什么都沒有，說透明也不透明。

    隨著時間的到來，一群人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幕布后。

    寧檬坐直了身體，偷偷捏住時戚的胳膊，她就怕待會紙人突然跑下來拽住她就跑。

    時戚扭頭，垂眸看她：“你不要緊張?！?/br>
    寧檬看他：“我不緊張。”

    時戚：“……”

    他覺得自己的校服衣袖都被捏皺了，看她繃著臉，抿著紅潤的唇，白凈的臉上情緒一覽無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