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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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懷孕了。 她艱難地吞咽一口唾沫,澄澈的眼珠子慌亂地顫動,腦子如一團(tuán)漿糊般無法思考。她突然覺得那根驗孕棒宛若燙手山芋,猛地將它隨手丟進(jìn)了垃圾桶。 她急匆匆地走回房間,抱著驗孕棒可能會出錯的僥幸心理,打開電腦在網(wǎng)上搜索:懷孕的癥狀,然而電腦屏幕上那一個個字卻讓她更加心慌。 停經(jīng)、疲勞、晨吐、情緒化與易怒、尿頻……這些個癥狀,她全部都有。 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細(xì)細(xì)的柳葉眉焦慮地顰起,握著鼠標(biāo)的掌心也滲出了一層薄汗。 她現(xiàn)在幾乎能90%確認(rèn)自己懷孕了,但她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懷孕呢?外公還沒同意她和蘇奕南的事,要是知道他們竟然先斬后奏,豈不是更生氣了?外公會怎么看她呢?應(yīng)該會更加厭惡她吧? 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將她從極度的煩躁與恐慌中喚醒,她拿起電話,聲音不自覺地帶著顫抖:“喂……” 那頭似乎被她異樣的嗓音嚇到,頓了幾秒才急切地問:“盛小姐?我聽說您不舒服?您還好吧?” 打電話的這個人是盛承宇派來照顧她的,名叫梁獻(xiàn)植,負(fù)責(zé)她行程的安排和酒店機票的預(yù)訂。今天盛意本來是要去特日勒吉國家森林公園的,然后晚上在那邊的度假村蒙古包過夜,但她清早就說不舒服,將行程取消了。梁獻(xiàn)植擔(dān)心她身體出什么問題,才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的。 “嗯……沒事,”盛意搭在桌上的五指漸漸收攏,垂頭悶聲答道,“就有點累而已,休息一天就好了?!?/br> “那就好,”梁獻(xiàn)植心下稍安,又繼續(xù)問道,“那明天下午飛京都的航班,還是照舊嗎?” 盛意手不自覺地?fù)嵘闲「?,想到回國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由心底生出膽怯與逃避的心情。 “嗯,照舊吧?!?/br> 就原諒她的膽小,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亞羅集團(tuán)大樓60層,明昊向蘇奕南匯報完今日的工作后,循例開始報告盛意的行程。 “今天盛小姐本來的安排是要去特日勒吉國家森林公園的,但她好像身體不舒服,早上突然將行程取消了?!?/br> 蘇奕南聞言,驟然合上文件,蹙眉肅然道:“身體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 明昊在蘇奕南灼灼目光的逼視下,緊張得直冒冷汗:“這個……我也不清楚……” 前段時間,盛承宇突然放松了對他們的防御,在有意無意間將盛意的行蹤透露給他們,明昊才得以查到盛意的行蹤,每日向蘇奕南匯報。但具體更仔細(xì)的部分,仍有盛承宇的銅墻鐵壁嚴(yán)防死守,還是查不到。 蘇奕南思忖片刻,屈指在桌上輕叩,雙瞳如同被潑了墨般濃郁幽深。 “她明天是飛京都對嗎?” 明昊翻開手邊的資料再次確認(rèn),而后點了點頭:“是的,明天下午四點十五的飛機?!?/br> “好?!碧K奕南白皙修長的十指交叉,虛虛地?fù)卧诙跸?,“她酒店那邊退房后,你派人去她房間找找,看她有沒有吃什么藥?!?/br> 明昊立馬就反應(yīng)了過來,恭敬地頷首:“是,我會安排的?!?/br> “嗯?!?/br> 蘇奕南轉(zhuǎn)動座椅,目光悠遠(yuǎn)地望向高空上的懸日,神態(tài)頗有些高深莫測。 她要逃避,她要做蝸牛,他可以由著她。但如果她生病還要躲在外面逞強,他可就不會這么縱容她了。 古韻、脫俗、空靈,這一切唯美的詞匯都可以用在京都這座千年古都的身上,這里仿照中國古代的長安城所建,規(guī)格整齊,擁有數(shù)百間有名的神社、神閣和古寺名剎,自建城以來,一直都是日本經(jīng)濟(jì)、文化的中心。 與此同時,這里也是日本人的心靈故鄉(xiāng),是日本花道、茶道的繁榮之地,幾乎每天都有慶?;顒雍屠泄?jié)日,富有濃郁的日本風(fēng)情,被稱為“真正的日本”。盛意坐著出租車從下京區(qū)那一片經(jīng)過,入目所及的建筑都保持著建造時的模樣,無論是民居還是石板小路,都仍有nongnong的時代印記,與京都遍布的神社相映襯,顯得古意盎然。 盛意入住的旅館在右京區(qū)的著名景點嵐山附近,旅館的老板娘是一名中國人,姓單名蘊。她年輕時來京都旅游,與她的先生在清水寺一見鐘情,便只身嫁到了日本,至今已經(jīng)有二十年了。 盛意與她雖然存在著較大的年齡差距,但不知為何,兩人莫名地很投契。入住的第二日,京都下了小雨,單蘊就邀請盛意到一樓的茶室喝茶。 日本人相當(dāng)注重形式,茶道便是這樣的一種體現(xiàn)。 茶室素雅潔凈,結(jié)構(gòu)緊湊,充滿著禪意,桌上擺滿了各式茶點與水果,盛意與單蘊洗手漱口,相互鞠躬后,便坐下四處打量著茶室內(nèi)懸掛的壁畫,單蘊也安靜而專注地烹飪茶湯,直至茶湯初紅,香溢室內(nèi),單蘊才倒了杯茶湯,遞給盛意。 盛意也遵照日本茶道的習(xí)慣,恭敬地雙手接茶,先頷首致謝,而后三轉(zhuǎn)茶碗,細(xì)細(xì)品味,慢慢飲用,再恭敬地奉還。 單蘊見她這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不禁掩嘴輕笑:“看你的規(guī)矩挑不出一點錯處,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來日本了吧?” 盛意盈盈一笑,這幾日來繁重的思緒,難得地?fù)碛衅谭潘桑骸拔业拇_不是第一次來了?!?/br> “哦?”單蘊滿含趣味地挑眉,“既然不是第一次,那怎么挑這個時候來,你應(yīng)該知道三四月才是日本櫻花開得最好的時候啊,現(xiàn)在只剩一點小尾巴了?!?/br> 日本櫻花聞名于世,一般在這個季節(jié)前來的旅客都是為那夢幻浪漫的櫻花而來。他們嵐山這邊以賞楓葉出名,這個季節(jié)游客通常都不多。所以,單蘊一直都對盛意挑這兒下榻的理由感到好奇。 盛意盯著那在微微蕩漾的茶湯,想起自己可能懷孕的事,抬起的手緩緩放下。 “櫻花,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在她十五歲那年,蘇弈南就帶她去了被譽為日本櫻花之源的奈良吉野山,漫山遍野一樹樹的粉紅,燃燒至每一處角落,長長久久地與他溫柔的笑容一同留在了她的記憶里。 所以,她不想看花,她不想讓她那已經(jīng)蝕骨成災(zāi)的思念,再深上幾分。 她選擇嵐山,只是想在一個安靜的氛圍中,想清楚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在談話間,盛意面前的那杯茶已經(jīng)凉了,單蘊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便替她重新倒了一杯奉上。 “既然跟日本這個國家接觸過,那應(yīng)該也知道一期一會吧?” 盛意望著她宛若彎月的笑眼,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我聽說過?!?/br> 一期一會源于日本茶道,在字面上的意思就已經(jīng)十分明白?!耙黄凇北硎救说囊簧?;“一會”則意味僅有一次的相會,指一生中這樣坐在一起喝茶的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主客皆應(yīng)以誠相待,因為這樣的機會,或許此生都不會再有。 單蘊微嘆口氣,眼神悠悠地望著那正在滴水的屋檐,瞳仁似被蒙了一層層迷霧般,讓人看不真切,嗓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一般,透著滄桑與瀟灑。 “你知道為什么我當(dāng)初,會選擇背井離鄉(xiāng)嫁到日本嗎?” 盛意搖搖頭,也跟著她望向庭院的屋檐:“不知道。” “‘一期一會,世當(dāng)珍惜’,漫長的一生中,這樣坐在一起喝茶機會,或許一生只有一次,所以在喝每一杯茶時,我們都要抱著感激的心。因為下一次與你面對面喝茶的,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而你所喝到的茶,也不會再是原來的那一杯,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緣分,世當(dāng)珍惜。” 單蘊收回目光,含笑拿起茶杯淺抿一口,眸光淡然卻又堅定。 “雖然背井離鄉(xiāng),又來到這么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但這緣分一生只有一次,我不愿意就此錯過他?!?/br> 若因漫不經(jīng)心忽視了眼前所擁有的,那會是比擦肩而過更深刻的遺憾。 盛意注視著單蘊嘴角坦然的弧度,心中那攪成一團(tuán)的千千結(jié),似乎找到了解開的方法。 一期一會,世當(dāng)珍惜。 她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蘇奕南了,她不能后退,因為,她舍不得錯過他。 (ps:一直覺得旅行最大的意義,就是見更多的人,看更廣闊的風(fēng)景,然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煩惱不過就是宇宙中一顆渺小的塵埃,根本無足掛齒。) 第82章 一期一會(2) 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層層選拔, iraq成員的最終選拔名單出來了,市立芭蕾舞學(xué)院總共有九百多名學(xué)生報名,到第二輪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兩百人,到最后入選的僅僅只有三人。 戚朦,符蕓,還有一班的一位男生謝郁鳴。 這次入選名額一班獨占鰲頭,周老師看了公示名單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而在周老師身后,跟著一起來看公示名單的溫心堯,卻是一臉的落寞。 雖然她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以自己的資質(zhì),不會被選上,但此時親眼看到結(jié)果,她心里那一點僥幸完全裂成了碎片。 她根本就沒必要去報名,在高手如云的市立芭蕾舞學(xué)院,又怎么會有人注意到她。 小綿看到溫心堯那張烏云密布的臉,連忙拉著她走出圍觀人群,讓她遠(yuǎn)離那張令她傷心的公示名單。 “心堯,你別不開心了。這舞團(tuán)有個這么傲慢的首席,怎么可能會發(fā)展得好。聽我的,你跳得這么好,一定會有更好的舞團(tuán)邀請你加入的……” 更好的舞團(tuán)? 溫心堯垂下頭,嘴角扯起自嘲的笑意。現(xiàn)在這個舞團(tuán)就已經(jīng)不要她了,還談什么以后。 小綿說了許久,溫心堯陰郁的臉色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沉重了,小綿覺得情況不對,連忙一把攬過她的肩。 “你別不開心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溫心堯知道小綿是在擔(dān)心她,深呼吸后勉強露出幾分笑容:“什么好消息?” 小綿見溫心堯總算是笑了,嗓音愈發(fā)地興奮:“亞羅在西城的購物廣場要搞一個活動,在招兼職生,要求氣質(zhì)好,身高超過160,我一想,不就是我們嗎?哈哈哈,然后我報名的時候就替你也報名了?!?/br> 溫心堯神色一怔,有些愕然無措:“你替我……報名了?” “是啊,一天三百呢,還包吃一餐?!毙【d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而后又挑眉戲謔地湊近溫心堯,“這個活動聽說挺大型的,你們家蘇總說不定也會出席呢,這樣你不就能看到他了?” 溫心堯臉頰現(xiàn)出紅暈,眼神雖有嗔怪卻也難掩驚喜。 “什么我們家……蘇總啊……” 以前小綿就是這么稱呼蘇奕南的,后來他們兩人關(guān)系恢復(fù)如常,她也一直沒讓小綿改掉這個稱呼,也許她只是私心想在這個稱呼里得到一些滿足。 回宿舍的路上,小綿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但溫心堯卻一句話都沒有聽進(jìn)去。她望著遠(yuǎn)處聚成一團(tuán)的云朵,思緒早就飄遠(yuǎn)了。她不斷幻想著她和蘇奕南相見的場景,胸口仿佛小鹿亂撞般撲通撲通直跳。 她和他的世界毫無交集,她已經(jīng)很久沒見他了,她真的,好想他。 夜晚,風(fēng)雨交加,窗外的電閃雷鳴讓本就睡意淺薄的蘇弈南更加睡不著了,他翻來覆去幾回后,終于忍不住起身將門窗全部鎖緊,然后拉上窗簾,疲憊地躺倒在床上,擁被正要入睡,手機又在這時響了。 他瞥了一眼,極其不耐煩地坐起:“喂?!?/br> 明昊的聲音似乎還在外面,嗓音高亢且非常急切:“喂蘇總,打擾您休息了,有個消息我覺得您必須得知道!” 蘇弈南眉宇凍結(jié)成冰霜,嚴(yán)峻冷冽地吐出一個單字:“說。” “他們在盛小姐在烏蘭巴托住的酒店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個驗孕棒,上面顯示的是兩條杠!” 蘇奕南仿佛被一盆冷水由頭澆到了腳底,朦朧的睡意在瞬間被冷卻,大腦驟然恢復(fù)清明。 “你……你說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不自覺地顫抖著,一向理智冷靜的神思此刻也有些恍惚。 明昊嘆息一聲,無奈地說:“蘇總您明明聽到了,又何必要讓我再說一次?” 以往匯報工作,再復(fù)雜的情況蘇奕南聽一次就能明白,現(xiàn)在如此簡短的一句話,他又怎么會沒聽清楚呢? 蘇奕南凝眉默然片刻,盡量保持鎮(zhèn)靜沉聲問:“她還在京都嗎?” “現(xiàn)在還在,但盛小姐今晚就要去札幌了?!?/br> 札幌?蘇奕南眉心緊擰,左手不自覺地拽緊身下的被單。 “你們盯著她,危險的不許做,她一出什么狀況馬上通知我?!?/br> “好……”明昊應(yīng)了幾聲,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遠(yuǎn),而后又帶著歉意著急地說,“蘇總,您稍等片刻,我有個電話進(jìn)來,是盛總的秘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