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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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明沅對接下來的命運感到深深的迷惘,有種無處著力的無力感。 如果,寧王真的只是個無欲無求的閑散王爺該有多好? 只是,怎么可能呢?若不然,要那鋪天蓋地的情報網(wǎng)來做什么? 不過是她的一個奢望罷了。 像她爹所言,她能做的,不過是明哲保身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名不夠魅力,作者君起名廢 文案廢t_t 第13章 覲見 寧王府,寧王也同樣得到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時求娶榮氏女的消息,很快便想通了個中關節(jié),食指在檀木幾案上輕點,嘴角似笑非笑,語氣卻是淡薄的開口,“衛(wèi)府可有什么動靜?” 寧王在衛(wèi)侍講府以及衛(wèi)明沅身側安插了人,只要不是刻意避著,都能查探到想要得知的消息。因而,除了書房里父子四人的談話無從得知外,衛(wèi)明沅在國公府與衛(wèi)明昭的一番對話,她過后的表現(xiàn),寧王都能從探子口中知道個一清二楚。 盡管如此,他還有些不滿意,畢竟,很顯然那書房里的談話才是重點。 不過,想像一下衛(wèi)明沅裝傻充愣的模樣,似乎也挺有趣。 至于榮秀玉如何,他一點都不關心。即便讓她真的嫁入皇家又如何?僅憑著她哥哥和衛(wèi)國公府的姻親關系,就想順藤摸瓜地把爪子伸到他這里來,是不是異想天開了點? 不過是吉祥物的堂姐的小姑子可能的丈夫而已,反過來,即便那人是他的侄子,他也不見得會用自己的勢力相幫。寧王生性涼薄,親情的淡薄可不僅僅對太后和他的兄長,對其他人也是如此。 更何況,吉祥物如果不能保他性命,他活不成了,那誰坐那位置又與他何干? 思及此,他忍不住撫了撫錦袍下瘦削無力的雙腿,出了會神以后,才不帶任何語氣地問道,“西南那邊,可有消息傳來?”冷冽的聲調(diào)在微暗且空蕩蕩的書房里回響,縹縹緲緲的,似是漫不經(jīng)心。 寧一卻身子一頓,默然片刻,才訥訥地回道,“林神醫(yī)尚未尋到?!?/br> 寧王眼瞼低垂,墨瞳不見一絲波動,許久冷淡的二字才從他唇色發(fā)白的嘴里緩緩吐出,“繼續(xù)?!?/br> 寧一垂首恭謹?shù)貞耸?,心底也有些澀然?/br> 王爺其實并不如何把希望寄于未來王妃身上吧,畢竟,王爺?shù)牟∈嵌驹谧魉睿帜睦锸侨⒁粋€吉祥人就能去除的?只可惜,那林神醫(yī)找了許久,還是杳無音訊,枉費他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翌日,榮秀玉之事還沒有個定論,宮里便來了人,奉太后懿旨要宣衛(wèi)明沅入宮覲見。 趙氏不在宣召之列,只能在衛(wèi)明沅更衣上妝之時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囑咐于她,想了想,又將她身邊的大丫鬟流月給了她,這是跟過她入宮飲宴的,懂一些規(guī)矩,比春兒穩(wěn)妥。雖然,流月也只能跟到等候的偏殿,再后面便只能靠衛(wèi)明沅自己了。 “宮里重規(guī)矩,稍后進宮在偏殿等候時,會有司禮嬤嬤教導你覲見的禮儀,你用心學,去了壽康宮里,切記謹言慎行,問一句,答一句,切勿多言。再有一個,太后和寧王的關系不好也不壞,你……算了,今日太后宣你進宮,約莫是想看你一眼,問問你都會些什么,不會太為難你的。”趙氏說著給她親自挽了個雙平髻,簪上一支多寶釵點綴。 接過流月遞來的荷包,往衛(wèi)明沅手里一塞,繼續(xù)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給你打賞宮里的內(nèi)侍和宮女嬤嬤的?!?/br> 衛(wèi)明沅一根神經(jīng)繃著,聚精會神地聽著她說話,此時拿著那荷包也覺得它沉甸甸的,好不墜手。未免趙氏擔心,她對她露出一個輕松的淺笑來,“娘,我都明白的,您放心吧,太后還能吃了我不成?” “是不能……”趙氏還是不放心,但她看得出來女兒的緊張,便住嘴不再多言,怕說得多了,女兒反而更緊張。 馬車緩緩向皇宮的方向駕去,很快就轉(zhuǎn)過街角不見了,趙氏在府門站了一會,最終只能長嘆一口氣,回府內(nèi)憂心地等著。 馬車內(nèi),衛(wèi)明沅絞著帕子,籠著眉頭隨著馬車搖搖晃晃,漸漸陷入了沉思。 太后與寧王之間的糾葛,衛(wèi)明沅是再清楚不過的,按著那書里的描述,兩人如今的關系只能用疏離來形容。雖然太后有心補償寧王,并試圖修補母子間的關系,但顯然寧王并不接受。任誰自出生起便被親生母親陷于危難當中,至今仍舊拖著殘軀茍延殘喘,大概都會如他那般耿耿于懷。如果事情沒有其他轉(zhuǎn)機的話,恐怕這對母子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鑒于慧然大師的預言和批命,衛(wèi)明沅有種預感,太后或許會把她當做修補他們母子情分的新契機。只是,恐怕,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會很骨感吧。 畢竟,她現(xiàn)在于寧王而言,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只是一個可能讓他活命的吉祥物。這方面的自知之明,衛(wèi)明沅還是有的。 所以,如果太后真想通過她來接近寧王,興許要失望了,至少,現(xiàn)階段不行。 太后當初能想出那樣的手段來為昭武帝繼承大統(tǒng)鋪路,心思和手段自然不簡單,衛(wèi)明沅能想通的,她自然也能想得到,更甚者會想得更為長遠,因而,此行衛(wèi)明沅并不擔心太后會為難于她,至于像衛(wèi)明昭那樣明晃晃的親近和拉攏,想來太后還不至于現(xiàn)在就表露出來,那樣的吃相實在太難看,太后應該還做不出來。 想通了這點,衛(wèi)明沅這才放松下來,眉心松泛開來,心無旁騖地應對接下來學習禮儀之事。 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頂、朱漆門、同臺基,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題著“壽康宮”三個燙金大字,油然而生的莊重感壓著在殿門等候的衛(wèi)明沅大氣不敢喘一點,垂首恭謹?shù)卣局瑳]有半分不耐。 所幸,引路嬤嬤進去通報后沒一會,便有宮人來引她入內(nèi)。 衛(wèi)明沅踩著細碎的步子不急不緩地跟著宮人入內(nèi),眉眼低垂,排扇般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恭謹之余卻也令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宮人通傳過后,她按著規(guī)矩斂衣行禮,盈盈福身,絳唇輕啟,曼聲道,“臣女衛(wèi)明沅,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br> 衛(wèi)明沅著一襲淺青色的羅裙,只在領口和袖口處繡了精致的蝴蝶,腰系一條淡粉色的緞帶,綴一方白玉紋佩和銀絲流蘇壓裙,裙擺處一層淡薄如霧的絹紗,看著簡單卻雅致大方。只不過,看身段,還是稍顯稚嫩。那模樣也是清純,特別是那眉間一點朱砂襯得她如同觀音座下金童玉女一般精致,令人見了心生歡喜。 太后看了她一會,沒有多刁難便道了“免禮,賜座。” 衛(wèi)明沅趁著起身落座之際,用眼角余光淡掃了一眼座上之人,只見她著一身暗紫色錦緞華服,朵朵金絲祥云在領口和袖前鋪陳開來,瑰麗璀璨的珠翠和金絲絡,泠泠泛著金紅的光澤,如火。華貴、傲然,卻穩(wěn)如泰山,衛(wèi)明沅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凝神靜氣。 這樣的氣度,高貴有余,親近不足,只能徒增疏離。不過,對著她,太后也的確沒必要屈尊降貴地親近。 接下來一問一答,和趙氏以及衛(wèi)明沅猜測的差不多,太后只問了她念過什么書,琴棋書畫和女紅可有學過,家中可有請司禮嬤嬤教導禮儀,等等。 衛(wèi)明沅既不夸大,也不隱瞞地答了,神色從容,恭謹卻不拘謹。 太后的心思卻不在衛(wèi)明沅身上,當年的事,即便寧王從未提起,她卻曉得,他什么都知道,并且一直介懷著,否則這些年也不會與她客氣而疏遠著。乍聞衛(wèi)明沅的存在,她比誰都高興,覺得這是上天賜予她解開逸兒心結的機會。聽說他親自去求的賜婚圣旨,思索著他對衛(wèi)明沅有幾分看重,便把人宣進了宮里,并把消息傳了出去,為的是能夠借此機會見他一面,好好談談。 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到他了,上回見寧王,還是在中秋宮宴上,她坐在上席,他在席下如同普通的臣子一般向她請安。 終究還是失望了。 太后心不在焉地問著衛(wèi)明沅話,一邊時不時地看向壽康宮的殿門,那里始終沒有出現(xiàn)她希望看到的人。 最后一次,佟嬤嬤向她搖了搖頭,在她眸光黯淡下來的時候,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提醒道,“太后,巳正了?!?/br> 衛(wèi)明沅是辰正進的宮,至今已一個時辰過去了,而寧王沒有領職,無需上早朝,消息是自打?qū)m里內(nèi)侍去宣召就發(fā)散出去的,寧王要來的話,怕是早就來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太后清楚不過,心里空落落的,沒了精神頭。 賞了衛(wèi)明沅不少東西,便放她出宮了。 踏出壽康宮正殿時,衛(wèi)明沅似有所感,偏頭往后看了一眼,正正捕捉到了太后望著宮門方向失落的神色。 她眸光微閃,不敢細看,忙垂首跟在引路宮人身后往宮門走去。 太后那失落的神色在衛(wèi)明沅腦海中久久徘徊,揮之不去,及至在宮門前看到寧王的華蓋寶車,才恍然大悟,原來…… 衛(wèi)明沅正猶豫著是否上前行禮拜見,那馬車上卻跳下來一個面貌冷峻的黑衣男子,闊步朝她走來,最后對她作了個揖禮,便對她客氣地發(fā)出邀請。 “衛(wèi)小姐,我家王爺有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wuli男女主終于要正面對上啦^o^/ 第14章 大獅子 衛(wèi)明沅微微一愣,而后眉心慢慢聚攏起來,看了眼不遠處毫無動靜的華蓋馬車,廣袖底下的手悄悄捏緊又松開。 “請帶路?!?/br> 在狀況未明的情況下,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寧一在前頭帶路,衛(wèi)明沅帶著侍女流月在后頭徐徐跟著,腦海里卻不斷想著,寧王這番叫她過去是要做什么。 還未想到答案,寧王的車駕便到了,出乎意料的是,寧一停下以后便把腳凳放下,半掀開門簾,對她做了個請的動作,“衛(wèi)小姐請。” 衛(wèi)明沅身子一頓,最終還是沒有上前一步,而是站在馬車的側前方,微微側著身子,垂首對馬車內(nèi)言道,“謝王爺相邀,不知王爺喚臣女來所為何事?男女有別,明沅在此聽候王爺吩咐就好?!?/br>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女子貿(mào)然上一個男人的車,都是不妥,即便寧王未必想也不會對她做什么,可她總要顧忌著點名聲。今時不同往日,這里又是宮門前,寧王的馬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她可不能行差踏錯。 寧王坐在馬車上,從門簾的縫隙看過去,只能看見她烏漆漆的發(fā)頂,以及因為低垂著頭顱而露出的一截細白的脖頸,當然,還有一小段小巧圓潤的下巴。這和他喚她過來的初衷不符。 聽她所言,似乎是顧忌著禮數(shù),他本不欲為難她,可細想這丫頭在百花宴上毛手毛腳的,可沒有如今這般拘謹,約莫是因為他的身份?瞬間有些不悅,開口便是輕飄飄卻不容人抗拒的兩字,“上來?!?/br> 落在身上的視線令衛(wèi)明沅頭皮有些發(fā)麻,那輕飄飄的兩字更是駭?shù)盟读硕叮l(wèi)明沅輕咬嘴唇,硬著頭皮垂死掙扎,“王爺,這于禮不合。” 呵,還挺硬氣。寧王眼睛一瞇,輕笑。 “寧一,王妃上不來,興許需要點幫助?!?/br> 話音剛落,衛(wèi)明沅便搶在寧一應聲之前搶著回答,“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敝钡蒙踔磷苑Q了我。 開玩笑,要是被寧一揪著領子扔上車,她還用不用活了?寧一啊,那不就是寧王那武藝高強的忠犬嗎?還是老耿直那種。想想她最后可能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地撲倒在寧王的錦靴下,衛(wèi)明沅哪里還顧得上禮數(shù)和規(guī)矩? 流月張了張嘴,想要勸阻,被寧一斜過來的一個目光定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姑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了寧王的馬車,門簾放下,她也被寧一帶遠。 嗚嗚,夫人,奴婢有負重托。流月在心里淚奔。 寬敞的馬車內(nèi),寧王坐在輪椅之上,輪子被卡扣牢牢穩(wěn)住,他不動如山看著眼前少女低著頭單膝跪在他跟前,語氣淡漠地向他行禮問安,“問王爺好?!?/br> 馬車再如何寬敞,也不足以讓衛(wèi)明沅站起來,可雙膝跪地她又不肯,最終選擇了單膝跪,這樣的姿勢久了腿腳恐怕會發(fā)麻,可她明知如此卻還是這么做了。 小丫頭有些小性子,并且有些不高興了……對此,寧王并無不悅,相反,在她身上找回了當初假山上那個沒規(guī)矩的毛丫頭的影子。 “抬起頭來讓本王看看?!彼曇綦m然仍舊淡淡的,卻不似方才那般強人所難。 盡管如此,衛(wèi)明沅還是不喜歡他高高在上指使人的樣子,他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不假,她卻不是可以任他任意揉搓的圓子,特別是此刻他坐在輪椅上,而她半跪在他跟前,生生矮了一截的時候。 “臣女蒲柳之姿,不敢污了王爺?shù)难??!彼裰弊泳褪遣豢咸ь^,可許多事并不由她。 寧王雖然可以容忍衛(wèi)明沅的小性子,但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以后,也失卻了耐心,他皓腕一抬,趁其不備,捏住她下頷強迫她的頭抬起。 這流氓一樣的行動力,不,他就是在耍流氓!衛(wèi)明沅怒火中燒地瞪視,而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悲催的事實,這個人,她見過。 螓首蛾眉,美目流盼,櫻嘴桃腮。眼前的芙蓉臉即便蹙著眉頭、眸中怒火閃爍也不掩其精致,反而襯得它越發(fā)生動,尤其是眉心一點朱砂奪目。不過,生氣過后的愕然和糾結,卻讓人怎么看怎么可樂。 寧王忍不住輕笑,“認出來了?” 是認出來了,不就是百花宴上那假寐的小子么!是的,此刻,衛(wèi)明沅非常肯定他當時在裝睡,奶奶個熊的,欺騙jiejie的感情好玩不成?! 她負氣地臉一撇,不看他,寧王順勢抽回了手,袖子底下的指尖卻不自覺地摩挲半響,膚若凝脂、入手滑膩,小丫頭果然還嫩著。 “衛(wèi)明沅?”他將這三字含在嘴里細細咀嚼,臉上蕩漾著耐人尋味的笑。 衛(wèi)明沅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從頭皮爬到腳趾頭,哎呀媽呀,要不要叫得這么春心蕩漾,她受不住啊! 她僵硬著一點一點將腦袋掰回來,視線朝下,皮笑rou不笑地回道,“臣女在。” 寧王樂于看小雀兒撲棱撲棱,發(fā)現(xiàn)逃不脫以后垂頭喪氣的小模樣,不得不說,衛(wèi)明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很有趣,他被取悅了。 “本王不坐輪椅,很可惜?嗯?”最后一字被他意味不明地拖長,衛(wèi)明沅忍不住抖了抖。 哭夭!衛(wèi)明沅徹底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禍從口出,歐陽明日害我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