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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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源于她利用蕭婉茹來攀扯衛(wèi)明沅,爭不過,結(jié)果不如人意,她卻并不認為自個做得不對,心中的結(jié)在咆哮,不僅恨上了對手們,便是對衛(wèi)明沅也懷恨在心。 “無情無義,不過是衛(wèi)國公府庶出生的,真以為進了寧王府便飛上枝頭便鳳凰了?做夢!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幾斤幾兩!”她掐著花盆里的君子蘭,恨恨地道。 另一處,淑妃宮中,心腹大宮女依蘭笑著向淑妃討喜,“惠妃娘娘先頭因著晉王殿下辦成了幾件差事便眼睛長在頭頂上,目中無人,今日這般,總算是殺了她的威風,惠妃娘娘方才的臉色可難看了?!?/br> 淑妃淺笑著呷了一口茶,不語,可看得出來她喜歡聽這話,又或者說喜歡看惠妃出丑。不過是個小官之女,也想跟她斗? 寧王……惠妃若是不動寧王妃還好,若是動了,怕就不是出丑那么簡單了。 她等著看好戲。 另一廂的齊妃宮中,齊妃也吩咐下去,盯緊惠妃的同芳宮,只要一有動靜,便報上來。以她對惠妃的了解,她不可能沒有作為,她等著漁翁得利。 陳皇后亦是如此吩咐下去,怕惠妃這把張揚的火會燒到自個和太子身上。 這一切,寧王即便不能知道個完全,但也了解一些,手指被他掰得嗶啵響,卻是悠然自在的姿態(tài),他的人,不管何時何地,都沒人能夠動得了。 “跳梁小丑,不足為懼?!彼p笑。 轉(zhuǎn)眼便是除夕,太后也知若是辦的家宴,寧王定不會來,于是隨了皇上的意思,辦的是群臣參加的大宴,如此這般,寧王便必須攜著寧王妃出席了。 惠妃看著青春明艷的衛(wèi)明沅,心中暗忖,如此品貌,也難怪能籠絡住寧王,可女子之不幸,也大多是因了男人。嫁了人的女子,若不能得夫君喜歡,若不能為他誕下子嗣,延綿后代,最終也不過是個悲字。即便寧王能夠容忍,太后能忍? 寧王身邊,寧一寸步不離,她想要將美色送去他懷里或榻上,很難。如此,便只能在衛(wèi)明沅身上下手。 可她遍查衛(wèi)明沅,也未能挖出她的一點捕風捉影的韻事來,皆因她過早嫁給了寧王,沒有其他男人什么事。 至于設計她與其他男人有茍且,則沒有機會。衛(wèi)明沅極少出門,出門也有寧王在側(cè),能夠短暫分開他們的只有在宮中,可宮中真正的男人就那么幾個,而能夠為惠妃所用的卻是沒有。要是能夠設計衛(wèi)明沅與太子,又或是賢王和韓王……屆時莫說衛(wèi)明沅會倒霉,便是陳皇后和淑妃齊妃,也別想得到寧王府的支持! 惠妃如此想著,溜了一眼下首的眾大臣,今日倒是一個好機會。 宮宴上,要想將一個人引來,總有那么一個手拙不當心的宮人,經(jīng)常會手抖又或是拿不住酒壺,而灑了某個人一身酒又或是其他,總之,需要離席更衣。 眼下,秋蘭和秋露便是這么個被委以重任的宮人,她們一個目標是太子,一個目標直指寧王妃。 太子那邊很是順利,宣燁仁厚且不愿在宮宴上生事,倒沒有責罰秋蘭,只是讓人訓斥兩句便離席更衣,早有安排好的內(nèi)侍來引路。 秋露那邊卻遇到了阻滯,負責伺候?qū)幫鹾蛯幫蹂男m人明明品級比之秋露還低,在她欲上前為寧王妃斟酒之時卻沒有眼色地向前來接酒壺,一副職責所在,不能假手他人的呆模樣!秋露氣悶,看了看那壺酒,最后還是讓了出去,無妨,還有第二計劃。 秋露后腿一步,并未離去,默默地注視著那小宮人四平八穩(wěn)地將酒倒進了寧王妃的酒樽當中,在寧王妃觸及那酒樽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時,寧王開口道,“飲酒傷身,但酒既然已經(jīng)倒了,何不借花敬佛,向皇上敬一杯?” 衛(wèi)明沅愣了一下,飲酒傷身?她往日若是釀了果酒,也不見他這般說。有蹊蹺! 衛(wèi)明沅目光掃過那杯酒,端起來,狀若要飲,卻先吸了吸鼻子,似是品酒。 酒香很濃,若是不仔細,還真不能辨別出其中的一絲異常。 她眉梢一挑,重又將那酒樽放下,很是乖巧地言道,“酒香濃郁,是好酒,想來即便借花敬佛,皇上也不會介意?!?/br> 寧王見她懂了,心領神會地吩咐宮人將這樽酒向上首的皇奉上。 昭武帝看了看盤中酒樽,意味不明地看向?qū)幫鹾蛯幫蹂?,寧王淺笑著這時端起酒樽向他遙遙一舉,卻是相邀。 昭武帝不知有詐,端起酒樽來也向他遙遙一舉,正欲入口,這時,李德安附耳上來,不知向他說了什么,昭武帝瞟了眼惠妃,再掃了眼似笑非笑的寧王,很是淡定地將酒樽輕輕放下。 惠妃,近日也太不安分了點。 “太子何在?”他問李德安。 “太子殿下武藝不俗,意識到不對時生擒了那帶路的內(nèi)侍,吩咐人嚴加看守后便換過衣裳,正往回走?!崩畹掳泊?。 昭武帝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心中卻思忖,寧王對此事是否知道。若他只是幸運地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地躲了過去,倒還好些。若他對這一切陰謀都知道,是否意味著他在宮中有不少的人,對宮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想到最壞的可能,昭武帝頓時不寒而栗,看向?qū)幫醯哪抗飧犹骄苛恕?/br> 寧王坦蕩蕩,對昭武帝探究的目光似是不察,與衛(wèi)明沅言笑晏晏,仿似不知方才險些中招。 昭武帝存著疑問,向?qū)幫跖e杯,邀他共飲。 寧王很是自然地執(zhí)起那壺被加了料的酒,一無所覺地倒了一杯,與他對酌。 眼看著寧王沒有一絲猶豫地喝下那酒,昭武帝這才釋疑,怕是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這才不再關注,而是瞇著眼思量著該如何懲罰惠妃。 這邊廂,衛(wèi)明沅在寧王喝下那酒后,馬上奉上一杯清水,那里頭加了幾滴靈泉水,要來解那情藥,應是不難。 體內(nèi)燥熱須臾便被撫平,可做戲要做全套,他捂著并不潮紅的臉,裝作不適,向皇上請辭,后者先前是為了試探,并非要要了寧王的命,很是爽快地準了。 馬車噠噠地駛出宮門,車內(nèi)寧王卻猶似藥性未解一般,抱住衛(wèi)明沅一番纏綿,口中喃喃,阿沅…… 衛(wèi)明沅不解,只以為他藥性未解,他要什么都配合著,更甚者做好了要給他全部的準備。 如此乖順的小妻子,寧王哪里真舍得就這么要了她?在這樣“簡陋”的馬車上,外頭還有個耳聽八方的寧一和冰影。 點到即止,衛(wèi)明沅在他懷里不解地抬頭,眼底霧氣氤氳,雙頰染上了情潮,動人得讓他真想就這么將她拆吃入腹。 “阿沅,要當心了,魍魎魑魅要開始小動作了。”他抱著她輕輕一嘆。 衛(wèi)明沅喘了喘氣,這才問及,“是誰?” “惠妃。”他道。 “設計的我和誰?”她又問。 “太子。”他淡淡地道。 “心真大?!彼滩蛔↑c評了一句,而后又問,“太子那邊成了?” “并沒有?!彼忌乙惶簦氐?。 衛(wèi)明沅點頭,“聰明了一點?!闭f完覷著他的神色,言道,“助他一臂之力,讓太子和皇后也看看惠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表情?”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最后伸手點了點她的瓊鼻,“壞丫頭!” 皇上既然已經(jīng)知曉事情的經(jīng)過,雖然沒有釀成大錯,可也不會輕饒了惠妃,但也只是小懲大誡罷了,他要的自然不止這個,讓太子和皇后洞釋惠妃的小動作,倒是借刀殺人的一個好法子。 “就依你?!彼Z中帶著寵溺。 衛(wèi)明沅燦然笑開。 看著她的笑臉,想起她方才動情的神態(tài),他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朵,問,“方才,若本王真的情藥未解,阿沅欲如何?” 曖昧溫熱的氣息在耳畔吞吐著,sao動著她蠢蠢欲動的神經(jīng),胭脂色從耳根開始往外蔓延,她柔荑向下,觸及他的禁地,乖巧地獻上櫻唇…… “自然是,王爺想要如何便如何?!?/br> 他眸色漸深,與她展開新一輪的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大寧寧可不是吃素的→_→ 忘記申榜,生無可戀.jpg 第76章 對歌 “稟王爺, 皇上昨日以惠妃御前失儀為由, 下令削其一年月例,禁足同芳宮, 任何人不得探視?;屎罅P其每日抄寫《女誡》和《宮規(guī)》十遍,宮里的人看碟下菜, 伺候的人以及一應用度多有怠慢……” 寧一的話音在靜謐的書房內(nèi)回響, 寧王望著玻璃窗外蕭瑟的景, 須臾以后, 開口道,“晉王, 蹦噠得有些歡了。” 寧一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 便道,“不過是秋后的螞蚱, 太子和賢王韓王在設法拔除他的爪牙?!?/br> 寧王點了點頭,默了默, 而后道,“必要時助他們一臂之力?!?/br> 寧一應喏,心中暗忖,主意打到他家王妃的身上,這些人真是嫌命長,不知道他家王爺小心眼護短得很嗎? 過了一會,寧王撫了撫衣擺上并不明顯的一點褶子,問, “云州府如何了?” “稟王爺,凌芳和凌逸已將醉宵樓、匯文館等部分產(chǎn)業(yè)逐步向云州府轉(zhuǎn)移,現(xiàn)已在云州府站穩(wěn)了腳跟,只待王爺一聲令下,便可將總部向云州府撤去。 凌隱在當?shù)厥杖萘瞬簧俟聝?,部分可堪培養(yǎng),想要滲透云州府上下尚需些時日。借著年初科舉以及三年一換的官員調(diào)動,咱們調(diào)去云州府的官員經(jīng)過這半年時間,業(yè)已融入當?shù)毓俑胍獜氐渍瓶厣行钑r日……” 若說寧一是情報網(wǎng)的一把手,那么凌芳凌逸和凌隱則是二把手一樣的存在,分別掌管著經(jīng)濟滲透、文化滲透以及人才滲透三個方面。 寧王點頭,對這些并未置言,而是補充,“玻璃工坊的工匠師傅也轉(zhuǎn)移過去,王府讓人盡心些,修葺得隱秘一些?!?/br> 寧一領命。 “王妃在做什么?”公事既了,寧王便問起了衛(wèi)明沅來。 “王妃正領著春兒和冰影在梅園里踏雪尋梅,收集雪水,說是要圍爐烹茶。” 宣逸聽了,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神色柔和,“哦?如此雅興,本王若是不參與,豈不可惜!” 寧一乖覺地起身,取來狐裘貂帽替他捂上,這才站到他身后,推他出門。 今歲的冬日特別的寒,臘梅卻依舊開得盛,嬌嫩的花迎上凜冽的北風卻是絲毫怯懦也無,讓人望之興嘆。 宣逸在梅花山下有一個溫泉莊子,里頭栽了一片梅林,當初衛(wèi)明哲說的便是這個。冬日里,他體弱畏寒,總要到這個莊子上住上一段時間,今歲身體雖有好轉(zhuǎn),可到這梅莊來的慣例卻沒有更改,甫一入冬,便攜著衛(wèi)明沅住進來了,除了需要進宮的時候才會離開一兩趟。 在林子邊上,宣逸的視線被密密叢叢的梅林給遮擋,看不見她靈動的聲音,只聞得她雀躍歡快的聲音,心情卻依舊明快。 “王爺,可要派人去喚王妃?”寧一附身問。 寧一搖了搖頭,而后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這才向著梅林里頭大聲叫喚起來,“娘子——” 于梅林中樂此不彼挑著好看的梅花,欲要折下來養(yǎng)在玉瓶里放在房中的衛(wèi)明沅,咋一聞這一聲叫喚,心跳登時漏了一拍,手上一抖,一朵小小的梅花飄然自枝頭落下。 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而后望向聲音的來源,那聲叫喚,她認得,是王爺?shù)摹?/br> 因莊子在山坳下,宣逸響亮的叫喚傳至山中,山谷中很快傳來了回應,“娘子,娘子,娘子——”聲音玩轉(zhuǎn)綿長。 衛(wèi)明沅的臉在春兒揶揄的目光下越發(fā)紅艷,她嘴巴動了動,猶豫著小聲應了聲,“誒!” 宣逸聽見了,知她害羞,卻并未就此放過她,高聲回了一句,“阿沅說什么,我聽不見——”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的聲音再次闖進耳朵,春兒忍不住捂嘴笑了,便是冰影,嘴角也抿了抿,差點就破功笑了。 衛(wèi)明沅轉(zhuǎn)頭瞪了一眼春兒,春兒吐了吐舌頭,才沒在怕呢。 如此情景,衛(wèi)明沅想到了現(xiàn)代西南云貴等地的山歌對唱,隔著密密叢叢的梅樹,看不真你我,卻能通過山谷延綿不絕的回音將情絲傾訴。 她抿了抿嘴,最后咬了咬牙,朝著梅林的另一頭大聲地喚了起來,“宣冉之?” 衛(wèi)明沅的話語幽幽傳來,被山谷的回響無限放大,宣逸滿足地笑著回應,“我在——” 得到了回應,仿佛能聽見他愉悅的心情,衛(wèi)明沅的心也歡快起來,心情放松,一些話也能說出來了。 “我說,春賞花,夏納涼,秋登山,冬掃雪,汝可愿與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