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這個尊貴的太子殿下是想借著這件事我往林慶身上潑臟水了吧,潑得好的話,說不定會使他臭得連圣上都會厭惡他最信任的這個奴才了。 想法很老套,不過很實用,但她不接他的招。 趙子慕很干脆地就用手把椅子挪到一邊,然后毫無留戀地走到那張草席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不想理他了。 司徒耀華有點怒,這人的態(tài)度太不敬了,他一手拍在扶手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下幾個牢頭,這是想用刑了。 刑部的幾個官員立馬阻止道:“陛下,未經(jīng)提審就私自審問人犯本來就是被禁止的,如今更是不可動用私刑啊!” “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彼就揭A道,雖然他說的似乎真的,可是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但也不敢硬去阻止他,只得諾諾稱是。 司徒耀華想要趁這個機會將林慶的把柄揪出來,而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只是個小吏,但一身氣質(zhì)看著就不簡單,況且以之前看林慶對他的態(tài)度,分明就是很維護,司徒耀華隱隱感覺到這個人對林慶很重要,所以司徒耀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的。 皇家之人不僅天生高貴,而且伴著這種高貴的還有狠性,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為了皇位更是可以骨rou相殘,同族互戮,因此天家無好人,即使他再尊貴也一樣。 所以不管趙子慕是不是無辜的,司徒耀華都會對她下手。 正當(dāng)獄卒們把刑具都準(zhǔn)備好了時,外面突然一陣吵鬧,不消片刻,一個獄卒便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地跑過來,對正想用刑的一群人道:“緝事府的那幫殺才們闖進來了,說是為了配合刑部辦案,一定要親自保護人犯的安危!” 司徒耀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立馬讓人撤了刑具,同時怒火中燒,因為他清楚這個手筆也只有林慶才能辦得出來! 幾個獄卒因為阻止緝事府的人進來而被打的鼻青臉腫,有的連骨頭都斷了,看著實在是太凄慘了。 這群府衛(wèi)太無法無天了! 司徒耀華慍怒地看著為首的兩個大汗,甲一甲二絲毫不懼尊敬地給他施了一個禮,然后恭敬地道:“為防人犯發(fā)生不測,維護我大梁律法,緝事府奉命協(xié)助殿下保護人犯!” 說著幾十個腰按佩刀滿臉殺氣騰騰的大汗便分列兩邊,瞬間便將整個牢房圍滿了,連只老鼠都鉆不進去,更別說人了。 跟在司徒耀華身后的一個刑部官員哆嗦著道:“你,你們這是無法無天想要犯上作亂嗎?未奉旨意私闖刑獄這是大罪!我,我要到陛下面前參你們一本!” 甲一惡聲惡氣地道:“大人說話要小心了,我緝事府辦案什么時候需要人說三道四了,我們只聽命于陛下,別人沒有資格評判我們,再說了大人深夜到此是想私審人犯嗎?這也是大罪啊!” 甲一故意最后慢吞吞地道,他沒有針對司徒耀華, 但想來他說的話所有人都會明白。 刑部的那位官員臉色立馬白了,說不出話來,的確,緝事府直屬于皇帝,辦案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他們想,隨便給你安個罪名,再網(wǎng)羅一些罪證,到時想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讓你死你就會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便是一手遮天的權(quán)勢。 別說他們錯了你辦不了他們,更何況他們還沒犯什么錯,你就更不可能拿他們怎么樣了,這是一群比滾刀rou還要滾刀rou一百倍的家伙! 今晚這事就被緝事府的這群人,以蠻橫又極其不講究的方式硬生生地給破壞了,眼看著火猛爐旺鴨子就要開始煮了,結(jié)果有人偏偏好死不死地往灶里潑了一盆水,你會是什么感覺。 司徒耀華現(xiàn)在的感覺就很糟糕,像是自己也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忍著火氣道:“緝事府辦案我們自然無權(quán)過問,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各位好好保護人犯了,如若出了什么問題唯你們是問!” “不敢?!奔滓缓图锥響?yīng)命道,說完便恪盡職守的立在獄門兩旁,目送司徒耀華一行人離開。 司徒耀華吃了虧自然想在別處找回來,不料第二日的時候卻在宮中被林慶攔住了,司徒耀華看著林慶笑道:“千歲這是什么意思?為何擋住了本宮的去路?” 林慶看了一眼司徒耀華身后的人,客氣地道:“奴才有些話想單獨對殿下說,不知殿下可否有空借一步說話?!?/br> 司徒耀華的目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了一處無人之地,林慶也不廢話,直言道:“趙重是我的人,殿下可否給下臣一個面子,放了她,林慶必感激不盡!” 林慶沒有說謊,如若可以讓司徒耀華放了趙子慕他情愿付出一些代價,即使代價會很高。 這對司徒耀華來說不吃虧,但此事過后他們該怎樣還會怎樣,因為林慶知道司徒耀華并不會放過他,他的權(quán)太重了! 如果司徒耀華日后登基他必容不下他,會借著朝中文武百官的手順理成章的除掉他,既可以除掉心腹之患,也可以在朝中豎立威信,坐穩(wěn)皇位。 但如果司徒耀華就想要憑著這件事來扳倒他,那他手中的籌碼還差了點,斗下去誰輸誰贏還說不定,而林慶輸不起,因此他今天才會主動低頭。 但司徒耀華卻并不買賬,他一臉公正地對林慶道:“千歲說笑了,這是父皇交給我的任務(wù)我怎可徇私,再說了千歲應(yīng)該也懂得我朝律法的森嚴(yán),請恕本宮幫不上忙了。” “呵呵呵,太子說的是,我朝律法森嚴(yán),奴才又怎敢輕易觸犯!是老奴的不是了,還望殿下勿要怪罪!”過了一會兒之后,林慶才突然就理解地笑著道,臉色陰柔又妖異的嚇人。 他怒了,給天家當(dāng)了十幾年的奴才,景惠帝寵他,他受之無愧,朝中文武百官嫉恨他,他置若罔聞,皇子視他為眼中釘他也沒覺得什么,因為他是臣,也是奴才,該他受的他受得起也必須受著! 可是在他的百般退讓下,東宮卻依舊不依不饒,步步緊逼,連一刻都不愿意多等了! 那既然想要他的命就來吧! 林慶不再跟司徒耀華多說,只施了一禮后便離開了,司徒耀華神情有點凝重,覺得林慶一定會有什么行動了,他應(yīng)早做準(zhǔn)備了才好。 沒多久趙子慕被刑部提審,主審是太子和刑部的兩位侍郎,一位姓沈,一位姓張。 當(dāng)將趙子慕提上來審問的時候,趙子慕將之前對司徒耀華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司徒耀華自是不肯放過她的,又逼她說出幕后主使。 但不論她說與不說司徒耀華都不會放過她,為什么?因為他是林慶的人,而且似乎對林慶很重要,為了打擊林慶那就自然要讓趙子慕受苦了,而且越苦越好,而死了就更好了。 然而斷案是講證據(jù)的,不能隨意論罪,趙子慕被關(guān)在牢里,肯定拿不錯什么證明她無辜的證據(jù),而光無辜肯定還是不行,憑司徒寧安當(dāng)日給她的那當(dāng)頭一棒,她不但要無辜而且還要有功才能逃過此劫,畢竟皇家的顏面就是要人命來洗刷,他們才能找回他們那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的尊嚴(yán)。 正當(dāng)司徒耀華打算以拒審唯由對她用刑之時,緝事府的人闖了進來,甲二將一摞厚厚的資料扔在了幾人的案頭上,趙子慕現(xiàn)在名義上是緝事府的人他們有權(quán)替她申冤,就算她不是,緝事府的人想要替人申冤還要理由嗎?只不過他們可能從來沒有干過這事。 甲二面無表情地道:“事情的始末都盡數(shù)寫在其中了,因當(dāng)初意圖欺辱公主的幾個無懶已經(jīng)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剁成rou醬了,所以沒辦法將他們親自找來,但有五城兵馬司的證明在此,還望各位大人明查,我們的這位,這位小兄弟不但無罪而且有功?。 ?/br> 甲二言辭懇切又透著委屈地道,他覺得自家夫人的確很委屈,他做做樣子怎么了?雖然難看了點…… 看著堂下滿臉誠懇委屈的大汗,滿堂的人都無言了,搞得他們像不辨是非的昏官一樣,雖然這次他們的確是昏了點…… 而就在一片無言又沉郁的氣氛中,那位姓沈的官員突然出聲道:“我……覺得此言有理?!?/br> 司徒耀華瞳孔一縮,立即看向他,沈姓的這位大人雖然在他目光的壓力下汗流滿面,但依舊端正的坐在案首,一副秉公辦理的樣子。 司徒耀華的目光如煅刀一樣看著那位姓沈的官員,他知道此人若是平常這樣做肯定沒有錯,可是這個人是他的人啊!竟然跟他對著干!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第65章 閹宦! 物證充足,人證可以將五成兵馬司的人找來對證,此案已經(jīng)被人無聲無息中翻了一翻,若照著這個結(jié)果趙重肯定無罪。 司徒耀華知道是自己棋差了一招,林慶肯定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搞清了事情的真相,而且現(xiàn)在還把證據(jù)擺在了他的眼前,讓他不得不面對現(xiàn)在這個究竟是以事實斷案,還是以皇家的顏面斷案的尷尬局面。 并且,他身邊這個姓沈的官員還突然就跟他不齊心了,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現(xiàn)在情勢對他很不利。 堂上氣氛一時很詭異,還審嗎?人犯已經(jīng)自己交代了,而且證據(jù)充足,足以證明堂下的人無罪,不但無罪而且有功,難道要將他放了?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案子還必須呈給景惠帝過目,由景惠帝親自來論斷,只有他才有資格真正的給這件案子定出一個結(jié)果。 司徒耀華一拍驚堂木重重地道:“退堂!” 這是要壓后再審了? 然而,司徒耀華并不打算很快地將這件案子的審理結(jié)果呈給景惠帝,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而只要人還在他的手中,他就還有把這件案子以他的意愿得出結(jié)果的機會。 身后刑部的兩個官員立馬亦步亦趨的跟上了司徒耀華匆匆離開的腳步,二人相視一眼,立馬心虛地將目光移開了,至于什么原因,恐怕也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了。 趙子慕又要被押回大牢了,她緩緩起身,看著手上的重鐐,說實話,她其實真的挺想鬧一頓的,但她知道不可能,于是瞥了一眼打算跟著她繼續(xù)回去守牢門,順便在踩死幾只耗子的甲二道:“千歲爺這幾日還好吧?” “回夫,這位小兄弟……千歲爺挺好……”是挺好,不過他們不好啊! 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整個千歲府的空氣都是凍的,千歲爺周身三丈之內(nèi)散發(fā)的氣息,恐怕會讓不知道的人以為這是一個絕世高手。 甲二覦了趙子慕一眼,惆悵地不說話了。 沒想到趙子慕反而自顧地道:“回去告訴他,就說我想他了,還有……”她擰了擰眉道:“司徒耀華非常討厭??!” 也不知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前面的那一句甲二還可以理解,可是后面的那一句很要命??! 夫人幾天沒給千歲爺帶話了,一帶就帶了這么一句富有深意的話,并且還夾著另一個男人名字的話,甲二仔細(xì)回想著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得罪過夫人,讓夫人想了這么一個辦法想借千歲爺?shù)氖殖羲?/br> 會不會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夫人被夫人嫌棄了? 想到這個甲二不由一呆,而那句話要是讓千歲爺誤會了,會不會把他扔回緝事府雜治一番,那滋味絕不美味! 甲二連忙追上了前面押解著趙子慕的獄卒,可憐惜惜地對趙子慕道:“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能否說清楚點?” 說著還瞪了一眼兩旁用奇怪眼神看著他的獄卒,有什么好奇怪的!難道不懂不該自己知道的少知道嗎?! 看著這個人高馬大兇惡,又不講理的緝事府府君,兩個獄卒把腦門一縮自是不敢露出奇怪的眼神了。只是兩人心中還是覺得很古怪,一個上司竟然對屬下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是想讓他們覺得自己眼瞎嗎? 還有這位大人,您要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您可以讓我們回避?。』蛘咚降紫抡f也可以??!您是故意的吧?果然緝事府的人個個都不講理,兩個獄卒面色發(fā)苦地想到。 然后趙子慕只是扯開了一個讓甲二無比憋悶的笑,對他十分可惡地道:“不能?!?/br> 甲二:“……”其實他還有話沒說,但看夫人這樣子他很不敬地忍住了,沒提醒她,千歲爺?shù)哪且魂P(guān)她要過呢…… 趙子慕在刑部的大牢里其實過得很,堂而皇之的自在,原因無他,只因為明面上雖然她住的環(huán)境簡陋不堪,但吃的用的只要她一招手就來,揮手即去,嗯,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里的人對她都莫名的很照顧,除了看不見天日之外其他的還好…… 而司徒耀華這個主審她的主審官卻很不好了,刑部竟然有人瞞著他,擅自將這次審訊的結(jié)果直接送到了景惠帝的案頭! 簡直是豈有此理! 司徒耀華怎么忍得了,次日早朝的時候便再次要求嚴(yán)審趙子慕,理由是事關(guān)皇家天顏,必須嚴(yán)查,細(xì)查,不可有一絲錯漏。 林相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嘆息著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這是一個打擊林慶的絕好機會,可是想要扳倒他還是不可能的,那既然扳不倒他何苦跟他死犟著呢? 他有心想要勸勸司徒耀華,但卻還是沒有,司徒耀華現(xiàn)在恐怕憋著一股火氣,不被澆澆冷水是不會滅的,而這盆冷水卻還是要林慶來潑。 朝中刑部的沈侍郎出列道:“陛下,此事已經(jīng)查明,這完全是一場誤會,且人證物證皆全,趙重完全沒有必要被降罪,雖說他那天讓公主失了分寸,但也畢竟救過公主,以功抵過,算是兩清,陛下仁德,天恩浩蕩,若將此人放了,一定會被萬民稱頌!” 沈侍郎說的合情合理,這樣做不僅彰顯案子的秉公辦理,而且還不聲不響地拍了景惠帝一記響亮的馬屁,讓人無話可說。 司徒耀華繃著個臉,也不用他多說。身后立即有人出班道:“臣以為此言不妥,不管那趙重有沒有罪,最重要的是公主的清白,臣認(rèn)為此人必須嚴(yán)肅處理,不可助長此種有失德行的風(fēng)氣!望陛下明鑒!” 接著又有三三兩兩的大臣出言附和他,但沒想到的是,支持沈侍郎的人也不少,兩派之人一時間爭執(zhí)不休,一方提議嚴(yán)肅處理趙子慕,令一方堅持認(rèn)為趙子慕是無辜的,應(yīng)該釋放她,朝堂上一時像大街上一樣鬧騰了起來。 兩方人馬你指著我的鼻子,我插著腰,大家各自都好像想用自個的唾沫為對方洗一洗澡,最好讓他濕一身,不過可惜的是這口水實在有點少。 滿殿一片亂哄哄的景象,景惠帝有點眼暈,不明白為什么這些前幾日還對這件事裝聾作啞的臣子們,怎么突然就對這件表現(xiàn)的這么熱衷了,簡直就像樓里的歌姬在爭著表現(xiàn)自己一樣…… “陛下,不若此事擱置再議吧?!绷謶c見景惠帝有點茫然,于是湊到了景惠帝的耳邊輕聲道。 景惠帝其實是想重辦趙子慕的,但此事一查明,覺得把她弄死又有點過了,卻又不想輕易放過她,畢竟他的臉被打總要有人為此而付出代價。 但他實在是沒想到那些大臣好像一夜之間轉(zhuǎn)了性子似的,不但干預(yù),而且還一副干預(yù)到底的嘴臉,畢竟司徒寧安弄的這事的確是有點莫名其妙了,才見過兩次怎么就喜歡上了呢? 景惠帝覺得有點難以理解,怪司徒寧安?可是她早就被匈奴娶到千里之外的大草原去了,這時候說不定都已經(jīng)到匈奴王的汗帳了。怪那個叫趙重的小子?他正想著呢,可是那小子確實有點無辜,而且群臣也正因為他而鬧得雞飛狗跳呢,連基本的禮儀都不要了。 而景惠帝這時候恰好聽到他忠心的奴才在他耳邊建議擱后再議,景惠帝覺得十分有理,但總之無論這些人再怎么反對,那小子無不無辜,他也一定要好好地辦一辦那個小子,否則他顏面何存? 早朝就在這一片鬧哄哄中不歡而散了,司徒耀華獨自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兇狠,身邊的幾人都不敢說話,他們明白太子現(xiàn)在的心情肯定不會美妙,明明大好的局勢說壞就壞了,任誰都會氣不過。 司徒耀華英俊的臉上有幾分扭曲,負(fù)在身后的手也握成了拳頭,青筋畢露,走了幾步后,他猛地回頭道:“吩咐下去,告訴他們,明天我要在朝堂上看到結(jié)果!” 司徒耀華就不信了,他還辦不了一個小小的緝事府府衛(wèi),他要看林慶能保他到何時!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完全變了味了,司徒耀華本想借著司徒寧安引發(fā)的這件事狠狠地打擊林慶,就算不能達(dá)到目的抓到他一些把柄也是好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林慶的反應(yīng)這么激烈,這是要不惜與他撕破臉了。 今天朝堂上的這些事,如果說他沒有在暗中推動的話那就有鬼了,如果不是他,朝中那些道貌岸然,搖擺不定的墻頭草怎么會站出來為趙重說話! 司徒耀華從來也不敢小瞧林慶,盡管他已經(jīng)在心里盡力高估他了,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林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