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當然,也僅僅是覺得,這小姑娘不錯,并沒有非份之想。 “你叫小紅?”鄭景之喝了一口淡雅的茶,唇齒留香,躁動不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嗯,公子一定覺得這名字很難聽,”許是鄭景之給人的氣息很溫和,小紅也不緊張害怕了。 鄭景之搖頭,“倒不是難聽,只是跟你的人不太相符,沒有大名?” “沒有,奴婢從小就被人拐賣,十歲的時候,被賣到百花樓,mama嫌我長的難看,也不給起藝名?!?/br> 聽到小姑娘悲慘的身世,鄭景之內(nèi)心的正義感,迅速膨脹,“這樣吧,我替你取個正名?!?/br> 鄭景之走到一旁的書桌邊,提起筆揮毫濡墨。 片刻之后,紙上現(xiàn)出兩個字,“鴻兒!” 知道她不認字,鄭景之便解釋給她聽,“音同字不同,意思也全然不同,老鴇也不會為難你,鴻字,有大雁之意,愿你有朝一日,能飛出這百花樓?!?/br> 小紅聽著他溫柔的聲音,感動的淚如雨下,“公子大恩大德,鴻兒沒齒難忘,只是鴻兒不會寫這個字,可不可以煩請公子教我。” 鄭景之看著她清澈的眼睛,一時晃了神,同樣的純凈依賴,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自然可以!”鄭景之欣然應允。 兩人在漂著熏香的雅間內(nèi),相處的十分溫馨,連太陽落山,鄭景之都沒有察覺到。 鳳娘也將納蘭赫伺候的服服帖帖,入青樓的第一天,就賺了不少銀子。 巧兒跟著沐青簫快出街道時,正面遇上一群人,橫沖直撞,要不是沐青簫眼疾手快,巧兒就被撞倒了。 領頭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戎裝,威武不凡。 年紀與沐青簫相仿,但那雙眼折射出的陰邪之氣,令人覺得什么不舒服,像極了她在野外遇到的那條紅蛇。 察覺到巧兒的害怕,沐青簫將人擁的更緊,一手罩住她的手,將她的臉按在懷里。 鐘春跟上官辰,面色也凝重起來,兩人站于沐青簫前方。 “別怕,他們是北秦的人,這里是舜安國,他們不敢在這里動手,”沐青簫按著巧兒的大手,很厚很暖,讓巧兒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鐘春奇怪道:“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北秦與舜安邊境已安定十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秦渙來這兒做什么?” 上官辰摸著垂在兩邊肩側(cè)的長發(fā),晃著腦袋說道:“這個我知道,嘿嘿,聽說是要聯(lián)姻?!?/br> 秦渙一身威風凜凜的盔甲,隨著他下馬的動作,一聲叮當亂響。 他身后跟著的人,都是鐵騎。 陸陸續(xù)續(xù)走近,估摸著至少也得有上百人。 鐘春攔下秦渙,“有話站在這里說即可?!?/br> 秦渙長相偏陰柔,許是他骨子里的陰邪氣息,讓人覺得不舒服,巧兒這會一個勁的朝沐青簫身后躲。 怕只是一點點,更多的厭惡,而且她有種不好預感,直覺告訴她,要遠離這個男人。 秦渙雙目細長,陰柔歸陰柔,但總體來說,也是美男子一枚。 他將陰邪的目光,從沐青簫身上移開,挪到巧兒身上。 沐青簫大步朝前一跨,擋住他的目光,“閣下看什么?” 秦渙恥笑一聲,一手握住腰間劍鞘,腰板挺直,“才三個月未見,閣下竟然娶了妻,剛得到這個消息時,本王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怎么可能成親!” “所以我很好奇,你娶的女子,究竟有何不同,怎么?見不得人?還是拿不出手?” 秦渙說話的聲音陰陽怪氣,一雙帶著陰毒的眼睛,總是不停的朝巧兒瞟去。 稀奇的是,沐青簫這回沒有炸毛,而是很沉穩(wěn)的站在巧兒的身前,“你找到這里,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秦渙呵呵冷笑,眉目因為這笑,更生動了幾分,“是,也不是,聽說了嗎?本王要娶你們舜安國的公主,可是呢,那些空有身份的女子,本王實在看不上,太無趣!” 沐青簫也回以冷笑,“她們與你正好相配,你看不上她們,她們又何嘗看不上你,話說,你最近似乎過的很安穩(wěn)?!?/br> “那是自然,你不出現(xiàn)在北秦,本王的日子當然愜意,如要機會,歡迎到北秦做客,本王一定會好好招待你?!?/br> 秦渙話峰一轉(zhuǎn),聲音低了幾分,“本王忘記告訴你,當初背棄你的美人,已入了本王的府中,聽說本王要聯(lián)姻,哭的很是傷心呢!” 秦渙仔細瞧著沐青簫的神色,試圖看出他有什么不妥之處,“呵!現(xiàn)在有了新人忘舊人,你還是一樣的無情,嫂夫人,干嘛要躲呢?不如出來見一見,讓本王瞧瞧,與當初的美人相比,是不是你更美!” 鐘春跟上官辰同時倒抽了口涼氣,兩人慢慢回頭,想看一看主上的表情。 上官辰輕咳了聲,腳步朝外移,想要遠離是非之地,萬一被波及腫么辦。 鐘春也握著劍,深呼吸,又深呼吸,當初的女子,的確是主上不可碰觸的逆鱗。 可他們都很清楚,主上在意的是背叛,而非情義。 但似乎所有人都誤會了,主上在乎情義多過背叛,才會隱居深山之中,不愿離開。 他猜測主上并不在意旁人的誤會,所以他并未解釋,以至于誤會越結(jié)越大。 隱約知曉當年事的人,都以為主上因情傷身。 巧兒自然也聽的清清楚楚,一種說不出的憋悶,讓她心情很不爽,原來抱著她的男人,還有那么一遭過往。 ☆、第82章 談條件 也是,他身份不凡,有過往也很正常。 可她就是覺著不舒服,順帶著對沐青簫也生起氣來。 巧兒推著他,想將他推開。 沐青簫狐疑的低頭看她,“別鬧,乖乖待著別動!” 巧兒聽到這話,心中更怒,狠狠捏住他腰間的軟rou,轉(zhuǎn)了一圈。 “嘶!”沐青簫正要罵秦渙幾句,腰上一疼,手不自覺放開了些,巧兒便從下面鉆出,脫離他的掌控。 對面的秦渙滿眼驚奇,真是看不出,沐青簫也有吃癟的一面,實在是有趣。 “這位是嫂夫人吧?”秦渙叫的很親切,但眼神卻絲毫沒有親切的意思。 巧兒理了下被揉亂的長發(fā),狠狠瞪了眼沐青簫,再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的看向秦渙。 她怎會不認得北秦赫赫有名的南臨王,里通賣國,通的便是此人。 算起來,她跟這位南臨王還有著兩世的淵源。 “嫂夫人不敢當,您是南臨王,北秦第一戰(zhàn)神,誰敢跟您稱兄道弟,我夫君不過是百姓一個,他就更不敢了!” “您帶著百名鐵騎,踏入舜安國土,如入無人之境,沿路驚憂百姓,恐怕流血事件也不少,王爺不愧是血性之人!” 巧兒心中的憤怒無法平息,胸中恨意翻涌,不看到秦渙還好,一看到他,滅門之痛,她恨不得食其rou,飲其血。 秦渙怔愣了片刻,乎沒料到一個剛剛見面的女子,會不懼自己的威嚴,出言挑釁,難道是仗著沐青簫是她的夫君? 可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很不應該。 沐青簫也愕然,不過沐爺想的卻是,真不愧是他媳婦,連討厭某個人都是一樣一樣的。 秦渙云淡風輕一笑,“我北秦的鐵騎,行事是張狂了些,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們舜安的公主等不及,要成為本王的王妃,不過嫂夫人的謙虛,本王可不敢茍同,沐兄豈是平民百姓!” 沐青簫正要說話,又被巧兒搶了先。 “他是什么身份,不用你提醒,奉勸閣下一句,夜路走多了,總能遇見鬼,欠下的賬,也總要討回,這里是舜安地界,閣下低調(diào)些的好。” 秦渙終于正視孫巧兒,“你這是在威脅我?呵!說的對,這里是舜安地界,本王若出了事,你們舜安國第一個倒霉?!?/br> 巧兒笑著搖頭,“若是你真出了事,第一個倒霉的是你自己,人死,就什么都沒了,就算報了仇,你還能看到嗎?此去京城,路途可不近,意料之外的災難多了去,王爺,您可得當心了!” 秦沐身后的一名副將言崢,提著劍,滿臉怒氣的沖出來,“賤民!詛咒我們王爺,我看你是找死!” 言崢話音剛落,人就被震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沐青簫冷冷的收回腳,森冷的目光看著秦渙,“南臨王,得罪本宗主的后果,看來你要慢慢感受了,祝你一路走好!” 秦渙眼中震驚,一是為沐青簫的身法內(nèi)功,連他都未能看清沐青簫是如何出手,可見他的內(nèi)力,有多可怕。 二是沐青簫竟然為了剛?cè)⒌姆蛉?,不惜跟他做對?/br> 秦渙心中清楚,沐青簫的威脅,十之**最真的,以他凌泉宗的龐大勢力,想在進京的路上,給他找麻煩,簡直輕而易舉。 秦渙瞇起眼,“未免太狠了吧,不過幾句話而已,為也得罪本王,值得嗎?” “呵!你不是人,當然不能理解,其實你很可憐,孤家寡人!”沐青簫緊緊握住巧兒的手腕,笑容得意。 秦渙心中怒意爆增,身后的劍,隱隱顫動,“本王怎會可憐,倒是你,不該有弱點,還是個最弱的弱點,實在是不該啊,好自為之吧,你這個弱點,可能隨時會要了你的命,哈哈!”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強者,再說,你又怎知我娘子就是弱者?秦渙,從門縫里看人可不好,”沐青簫只要不對著巧兒,他仍是他,正經(jīng)的時候,誰都不會懷疑他的宗主身份。 秦渙蔑視一笑,“她難道還不夠弱?本王一只手就能捏死她!” 巧兒腦中怒意橫生,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與他硬碰硬,吃虧的是自己。 “我一個弱女子,從未練過武功,你能一只手捏死我,很奇怪嗎?這也值得王爺?shù)靡忪乓客鯛敽靡馑颊f這話,也不怕你身后的部下笑話,威脅我一個弱女子,王爺不愧是北秦棟梁之才!” “噗!”上官辰很不厚道的笑了,難道不好笑嗎?而且他很贊同師母的話,秦渙能一只手捏死她,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 沐青簫瞧著女子的神采飛揚的側(cè)臉,眼中寵溺快要溢出來。 秦渙垂在身側(cè)的拳頭,猛的收緊,“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本王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嫁給沐青簫這樣的男人,哪天橫尸街頭,都沒人給你收尸,好自為之吧!” 這話讓沐青簫萬分不爽,“姓秦,你他媽欠抽是吧,爺肯停下聽你的廢話,你倒真把自己當盤菜,進了我的地盤,你還以為能容你的為所欲為?” 沐爺兩指放在嘴里,吹了個震耳響亮的口哨。 只是片刻,從四面八方涌出來十幾個手執(zhí)長劍的青衣劍客。 青衣飄飄,長劍背在身后,其中有幾人,太陽xue鼓動,都是內(nèi)功高手。 秦渙見到突然多出來的劍客,倒也并不慌張,淡淡一笑,“你的凌泉宗四處潛藏弟子,舜安帝倒很放心任你壯大,難道你不懂得物極必反的道理?” “這是我們舜安國的事,不勞王爺費心,請繞道離開!”鐘春也不再掩藏內(nèi)力,腳步往前一邁,氣息爆漲,粗布衣衫被掀飛。 巧兒忽然在沐青簫耳低聲問道:“你對上他,可有勝算?”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沐爺怎會察覺不到,自家小娘子對秦渙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