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鐵柱燒的太厲害,必須先降溫。 巧兒開了一劑藥,讓田玉成熬了之后,給鐵柱灌了下去。 鐵柱燒的迷糊,嘴巴緊緊閉著,田玉成跟田坤費了好大勁,才給他喝下藥。 巧兒一直在秦家待到中午,忙的連板凳都沒摸到。 秦家沒人做飯,田氏主動過來燒好了午飯,等到眾人用過午飯,鐵柱的燒才退下,出了一身的汗,身下的被褥都被浸濕了。 眾人都松了口氣,卻只有沐青簫注意到巧兒面上有nongnong的倦色。 她肚子還疼著,站了一上午,肚子墜疼的厲害,又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身子更是畏寒。 “先回去睡一會,傍晚再來,”沐青簫走進里屋,拉著巧兒要走。 “巧兒是不是不舒服?”田氏也察覺出巧兒臉色不對,女人的直覺,要么是洞房的太狠,要么是月事來了。 “嗯,有點怕冷?!?/br> 女人間的對話,只有女人能懂。 田氏聽她這樣一說,便知道她來了月事,叮囑道:“記著別碰冷水,女人家總要多養(yǎng)著身子才好,不然落下病根,年紀大了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br> “我知道的,”巧兒淺淺一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沐青簫依著來時的樣,將她背了回去。 站在廊下,巧兒不得不將他遠遠的推開,“你有事忙你的去吧,我回屋有點事?!?/br> 沐青簫看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一聲。” 他突然正經起來,倒讓巧兒納悶。 難道這男人轉了性? 顧不得想太多,她還得再縫補些月事帶。 雪下的小了些,早上剛剛清理過的院子,又堆了一層積雪。 沐青簫積攢了一夜的精力,還沒發(fā)泄完呢! 于是他又扛著鐵鉗,房前屋后的轉悠。 山里的溫度低,積雪一時半會化不了,他蓋的房子,很結實,倒是不用擔心房梁被壓塌。 可沐爺不是精力太多嗎? 閑著沒事,那就接著清理吧! 也不用梯子,腳下點地,便飛上了屋頂。 鐘春從秦家院子里走出,聽到聲響,回頭去看,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 不用問,鐘春也知道,這家伙肯定精力太旺盛。 “主子,您要實在閑的無聊,不如進城一趟,打發(fā)了老夫人一行人,她可是四處打聽您的住處,打算要來插一腳呢!要不去收拾了納蘭赫也成,聽說他跟鳳娘混在一塊?!?/br> 這倆人也是稀奇了,本是不相干的兩個人,居然滾到了一塊。 “沒人告訴她,找到明年,她也找不到,時間久了,她就該回去!”沐爺并不關心納蘭赫,沒腦子的孬貨一個,只知道睡青樓。 鐘春搖頭,“恐怕不太可能,眼下大雪封路,馬上又要過年,老夫人想回也回不去,而且她已四處聯(lián)絡九臺鎮(zhèn)中的富紳,不知她要做什么?!?/br> 雪天路滑,除非走水路,否則走官道,也太危險了。 “管她做什么,既然要過年,咱們也得好好籌備一番,上官辰哪去了?”沐青簫這才想起來,沒見著那小家伙蹦來蹦去。 鐘春心里直嘀咕,您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這小子閑著手癢,跑進山里抓兔子了,還沒回來?!?/br> 上官辰進山,沒什么可值得擔心的,鬼靈精怪。 巧兒在屋里,能聽到他們的對話,看來沐老夫人,也不會輕易罷休。 那也不干她的事,沐青簫若想休了她,隨時都可以,她有手藝,離了男人,照樣能活的很好。 漫漫無事的白日,時間過的很慢。 午后,鐘春跟沐青簫二人,拎著魚桿,劃著小船過了月兒灣,前往淮陽河釣魚。 因為田氏見著他,對他提了一句,該給巧兒熬鍋魚湯補補身子。 沐爺雖然不懂女人家的事,但既然田氏說了,他媳婦要補身子,那就補吧! 釣魚對他來講,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個天氣,釣回來的魚,可以挖個小池塘養(yǎng)著,想吃的時候,撈一個上來。 他一離開,巧兒就去看了鐵柱。 燒退了,人也清醒過來。 他底子好,熬過了最兇險的時候,再熬幾副藥,就能痊愈。 鐵柱清醒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兇險。 看見阿婆滄桑的臉,鐵柱很慚愧。 閑著無事,田玉成跟天賜,在屋子前堆雪人。 兩人正玩的起勁,忽然看見遠處走來一行人,好像還抬著一頂轎子。 “天賜,你快看,那個走在前面的人,像不像鐵柱他娘,”田玉成捧著雙手,哈了一口熱氣。 “不能吧!”鐘天賜瞇起眼,努力的想看清往這兒來的人,“不能吧,她不是昨兒才離開嗎?而且……而且看著衣服也不像,咦!他們好像往這兒來了?!?/br> “爹爹!”田玉成跑回家叫大人。 鐘天賜抬腳也想往家跑,腳邁出去才想起來爹跟沐大哥去釣魚了。 田坤出來的很快,緊跟著出來的還有田氏。 田玉成指著漸漸走近的幾個人,“爹,娘,你們快看,那個是不是鳳姨娘,她帶來的是什么人??!” 鳳娘穿的很華麗,也很厚,雪白的緞面披風,襯的她光彩照人。 這事說巧也不巧。 鳳娘從姐妹口中得知,九臺鎮(zhèn)來了位大有來頭的老夫人。 起初她并不知道那是沐青簫的母親,只是后來聽到納蘭赫跟鄭景之談及。 鳳娘到了客棧,見著百里茵蘭,又聽到沐老夫人對巧兒的埋怨,心里頓時樂開了花,把無名村的隱秘拋到了腦后。 但凡是能讓孫巧兒不痛快,最好能讓她痛哭流涕的事,她非干不可。 ☆、第94章 倒貼上門 于是乎,在鳳娘的帶領下,一行人頂著風雪,抬著百里茵蘭,踩著深深的雪窩印,整整走了半日,才到達無名村。 田坤看清來人是鳳娘之后,恨的直跺腳,罵道:“這女人還是個大禍害,早知她會鬧這一出,倒不如把她關起來!” 田氏眉頭也皺的緊,“鳳娘真是變了好多,不過她身后跟著的是誰???” 鐘天賜憂心道:“我爹跟沐大哥都不在,要不我到下游去,看能不能把他們找回來?!?/br> “淮陽河那么大,你上哪找去,先不急,看看他們要做啥再說,”田坤搖頭。 鳳娘帶著的人,很快便到了他們跟前,“喲!才一日不見,你們是不是很想我,都站這兒干嘛,怪冷的,快進屋??!” 鳳娘笑的明媚,濃妝艷抹的臉,精致卻很俗套。 只是她自認現(xiàn)在的自己是最美的,對比一下田氏的粗布衣裙,而自己身上的錦緞棉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瞧田氏那張臉,皺紋那么明顯,還有雀斑,一點脂粉都沒有,糙的跟老樹皮一樣。 田氏是不曉得她心里怎么想的,但瞧著鳳娘臉上的笑容,總覺得刺眼,“你還回來干什么?還帶著陌生人進村,你忘了青簫之前說過什么?就不怕他發(fā)火收拾你?” 提到沐青簫,鳳娘臉上的笑容僵住,“我當然知道青簫不讓外人進村,可我?guī)淼牟皇峭馊?,她可是青簫的未婚妻呢,人家不遠千里來到九臺鎮(zhèn),總不能一直晾著人家?!?/br> “你胡說什么呢!”田氏驚聲呵斥。 田坤也是一臉震驚,“鳳娘,你已經不是無名村的人,無權帶陌生人進村,趁著青簫還沒回來,趕緊走吧!” 一直沒吭聲的珠兒,這時從轎夫后面走了出來,看見田家一行人,下巴高高的抬著,帶著幾分傲慢的說道:“我們是來找少主,我家小姐是老夫人認可的少夫人,其他亂七八糟的女子,不配冠上沐家的姓氏,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別亂認了主子!” 珠兒聽到沐青簫不在,膽子瞬間大了趕來。 沐青簫不在,不正是收拾那個賤人的好時機嗎?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們這兒只有沐大哥,沒有什么少主,你少在那胡言亂語,”田玉成年少氣盛,聽不得這種話。 鐘天賜也怒聲道:“巧兒姐才是沐大哥的媳婦,別人認可,不代表沐大哥會認可,我們村子小,容不得你們留下,趕緊走吧!” “你們放肆!”珠兒受不住,正要呵斥,身后的簾子被挑開,露出百里茵蘭嬌弱漂亮的臉蛋。 “珠兒,不可魯莽?!?/br> “小姐,您慢著點,”珠兒回身扶她。 百里茵蘭穿著一身淺藍色繡花長裙,一路被抬著進來,裙擺還是干干凈凈的。 她是干凈了,可抬著她的轎夫,就不怎么好了。 大冷的天,個個頭上冒熱氣,那是累的。 鳳娘殷勤的要扶住她另一只手,“姑娘注意著腳下,鄉(xiāng)下的路,凹凸不平,別閃了您的腳。” “謝謝,我可以自己走,”百里茵蘭不動聲色的閃躲開,不想被她攙扶。 一個進了青樓的女子,她真的忍受不了。 若不是姑母的吩咐,百里茵蘭根本不會理她。 百里茵蘭朝前走了幾步,笑盈盈的看著眾人,“我奉姑母的命令,過來看望表哥跟巧兒jiejie,珠兒是我的丫頭,她不知我跟表哥之間的隱情,若是說錯了什么,你們也別心里去?!?/br> 她的一番話,說的得體大方,乍一聽似乎沒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