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那四名護(hù)衛(wèi),滿身傷痕的跪在他面前。 楚秋容垂目看著他們,本來還想罵他們無用,可是最終什么也沒說,只疲憊的朝他們擺擺手,“都下去吧!” 四人當(dāng)中,有個頭頭。 他有些過意不去,“大少爺,不是屬下無能,而是對手太強(qiáng),您知道他是誰嗎?” “哦,是誰?” “大少爺,不知您有沒有聽過天泉閣?如果屬下猜的不錯,那人正是天泉閣閣主,云千山,傳聞他劍法超群,出神入化,”小頭領(lǐng)說到云千山的劍法時,神情崇拜向往。 跟高手交戰(zhàn),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看云千山舞劍,是一種享受。 要說楚秋容不震驚,不太可能。 云千山身為天泉閣的閣主,卻跟在一個女大夫身邊做護(hù)衛(wèi),從他的神態(tài)舉止上判斷,并不半點(diǎn)不甘。 難道她是…… 楚秋容抓緊椅子扶手,“查清孫巧兒的底細(xì),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還有,通知楚家跟顧家的人,我要在九臺鎮(zhèn)給孩子辦滿月酒,九臺鎮(zhèn)交通便利,是個不錯的地方。” 楚秋容突然改了主意,既然顧夕墨跟那位,都在九臺鎮(zhèn),看來這里非比尋常。 九臺鎮(zhèn)從位置上來說,通向四面八方,是個必經(jīng)之路。 但是城鎮(zhèn)太小,大概是本地的知府不管事,才浪費(fèi)了這么好的地方。 巧兒跟云千山離開后,走了很遠(yuǎn),才對巧兒說了實(shí)情。 “事情有點(diǎn)嚴(yán)重,上官辰在武陽城的暗樁被人除了,上官辰也受了重傷,現(xiàn)在生死不明,對方做的很隱蔽,手段殘忍,除了武陽城的暗樁,還有幾個地方,也被襲擊?!倍艓r不敢對巧兒隱瞞,宗主也是這個意思。 他們師母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 “他呢?”巧兒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也知道沐青簫其實(shí)已經(jīng)積壓了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卻因?yàn)榉挪幌滤胚t遲未能離開。 之前,又因?yàn)檫^年,加上整整一個正月,很多事情,變的更為嚴(yán)重。 為此,凌泉宗內(nèi),有少數(shù)人,對巧兒心生不滿。 杜巖道:“師父還在城外的宅院內(nèi),上官辰被送來了,恐怕還得麻煩師母救他一命?!?/br> “嗯,先去看看再說,”巧兒沒有多言,在一切沒有清楚之前,她不想說的太多。 經(jīng)過孫之濟(jì)的藥鋪時,這老頭已經(jīng)回來了,正坐在鋪?zhàn)觾?nèi)給人看病,剝敬業(yè)最近被管的嚴(yán),哪也去不了,可是一雙眼睛賊著呢! “師……師祖!”看見巧兒從門口經(jīng)過,孫敬業(yè)慌忙跑出來,“師祖,我有個事,要跟您說呢!” “說吧,我還有事,長話短說。”巧兒站住,其實(shí)知道他要說什么。 “哦哦,是這樣的,您之前是不是拖一個牢頭帶話,說是那個人想通了,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您……” 巧兒抬手阻斷他的絮叨,“我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你替我跑一趟府衙大牢,將一個名叫紅蘿的女犯人帶出來,送到……” 巧兒給了他一個地址,沐青簫買下的宅子,還沒命名,他不想掛沐府的匾額,所以一直沒定下。 孫敬業(yè)回到藥鋪,孫之濟(jì)和藹的寫好了藥方,交給病人,再看孫子還是木納的站在那,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是不是師父讓你做事?” 孫敬業(yè)點(diǎn)頭,“爺爺,你說師祖是不是對我很信任?否則他怎么能讓我替她辦事呢?” 孫之濟(jì)此刻真的很懷疑,這是不是他的孫子,腦筋也太死板了,“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么多廢話,以前成天打架鬧事,現(xiàn)在有正事干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聽說那個斷了腿瘸乞丐被接好了,待會我要得去看看,你辦完了事,再回來看店?!?/br>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您不能看店嗎?”孫敬業(yè)這段日子,被憋的狠了,就怕沒機(jī)會,一有機(jī)會,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到天上去。 孫之濟(jì)得意的抓了把胡子,“嘿嘿,誰讓我是你爺爺,你是我孫子,這孫子就該聽爺爺?shù)?,等你以后成了爺爺,再使喚你的孫子去吧!” 孫敬業(yè)滿頭黑線,好奇葩的爺爺,以前也不著調(diào),現(xiàn)在更不著調(diào)了。 巧兒回到臨時的家里,發(fā)現(xiàn)院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整齊劃一的排成幾排,站在院子里。 見到巧兒進(jìn)來,紛紛抱拳行禮。 “見過師母!” “不必多禮,”縱然聽了許多次,還是叫她難以消化。 這么多年青少俠,而且個個長的眉清目秀,姿色不凡,最差的也是五官端正。 如果擱在以前,她肯定激動的心如小鹿亂撞。 現(xiàn)在嘛!想撞也撞不起來了。 沐青簫站在廊下的臺階上,換了身簡練的暗紫色窄袖長袍。 雙手負(fù)在身后,叉開雙腿,以一種十分張狂囂張的姿勢站在那。 巧兒不由的停了腳步,抬頭仰望他,四目相接。 巧兒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沖動,以往他總是跟在自己身邊。 在無名村的小家,還有他做飯干農(nóng)活的影子。 巧兒印象最深的,是他騎在馬上,滿臉大胡子,蒙著一只眼,像山里半年不見人的野漢子。 在孫家后門,將她抱上馬背,狂傲的絕塵而去。 男人到了一定境界,收放自如,只要是他想做的,一定無可挑剔的勝任。 正如此刻,他是天下第一大幫,凌泉宗的宗主。 “過來!”沐青簫冷肅的神色,在看見她時,多了幾分暖意,朝她招手。 她看著沐青簫的同時,他也在看著她。 巧兒邁步朝他走去,每一步都不輕松。 沐青簫拉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很冷,“怎么去了那么久?顧夕墨那家伙,是不是又找你說個不停?” 巧兒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飾的關(guān)切,原本想說的話,都忘了,“是要離開了嗎?我配的藥,你帶一些防身,以防萬一,還有,不要意氣用事,凡事要冷靜?!?/br> 好像說了一堆廢話,他只是看著脾氣沖,但絕不是真的行事沖動。 “好,都聽你的,”娘子的關(guān)心,他當(dāng)然照單全收,不管有沒有用,都是他的幸福。 底下站著一群少年,有人羨慕,有人震驚,有人唏噓,有人受不了的直搓手臂。 但是一轉(zhuǎn)身,面向一眾部下時,又換了一張臉,“都看什么看,還不快去準(zhǔn)備出發(fā)?!?/br> “是!”底下一眾小子們,做鳥獸散。 巧兒知道他不放心自己,站在他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去吧,我在這里不會有問題,別忘了我是做什么的?!?/br> 沐青簫輕嘆一聲,擁她入懷,“我讓鐘春留下,府里多幾個人,需要跑腿的活,讓田玉成去做,云千山也留下,守著府里的安全。” 巧兒不同意,“讓鐘春同你一起去吧!云千山留下就夠了,我身邊不需要那么多人,況且顧大哥好像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br> 說曹cao,曹cao就到。 顧夕墨又晃過來了,“沐兄盡管放心去吧,巧兒meimei這邊,有我看著呢!” 沐青簫從肚子里擠出一聲冷哼,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 顧夕墨的確是一個狡猾的家伙,有他在,想算計巧兒的人,都得歇菜。 沐青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府中,身后跟著數(shù)百青衣白衣劍客。 全部騎馬,快速朝武陽城行進(jìn)。 九臺鎮(zhèn)的百姓,紛紛跑出來觀看。 這樣的場景,可遇不可求。 馬蹄聲奔騰咆哮,白衣青衣翻飛。 巧兒去看了上官辰,外傷不算麻煩,進(jìn)行縫合的話,會好的快一些。 只是除了外傷,他還中了毒。 ☆、第170章 挫骨揚(yáng)灰 毒物的來源,并不復(fù)雜,最原始的辦法,是將動物的毒,涂在刀或者箭上。 云千山站在她身后,不無擔(dān)心,“師母,他怎么樣了?毒有解嗎?” 巧兒放下上官辰的手腕,“毒不難解,只缺一味藥引。” “什么藥引?只要您能說的出,我一定可以弄到?!?/br> 巧兒示意他們到外面去說。 孫之濟(jì)也來了,“徒兒拜見師父!” 孫之濟(jì)一副中規(guī)中矩的模樣,要是拜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拜了一個年輕姑娘,想想那樣的畫面,能不叫人忍俊不禁嗎? 巧兒也明白這老頭,是個直腸子,一根筋通到底的性情,說的再多,他不認(rèn),就是不認(rèn)。 “不用多禮了,請這邊坐,”巧兒領(lǐng)著他走到旁邊的廳堂。 府里做雜活的小廝,也是從凌泉宗挑出來的,總共有三個少年。 聽說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或因殘疾被遺棄,或被販賣,無處可去。 眼前端茶的少年,名叫宗林,是個啞巴,天生沒有舌頭,被家人丟在山溝里。 凌泉宗內(nèi)也有燒火做飯的老人,見他可憐,便將他帶回宗門,給了他一口飯吃。 此次云千山將他安排在這里,經(jīng)過了巧兒的同意。 巧兒今日穿著很樸素,應(yīng)該說,她一直都不喜歡繁瑣的衣物。 沐青簫準(zhǔn)備了好幾大箱的衣物首飾,可是她全都束之高閣,只留下幾件簡單大方的長裙。 孫之濟(jì)摸著胡子,笑盈盈的看著她。 當(dāng)初他并不是沖動拜師,后來回想一下,或許是因好快眉目間,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祥和端莊氣韻。 “我說的藥引,并不是尋常的東西,聽說雪姬蓮嗎?非它的花汁不可?!鼻蓛嚎粗魄秸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