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汪忠用力推開他,“剛才是誰扔的石頭,有膽子的給爺站出來,爺要是不把他的牙一顆一顆拔掉,爺就不姓汪!” “那你還是別姓汪了,”寒冷刺骨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 巧兒目光一怔,小心臟也跟著抖了抖。 因他的聲音,他的氣場,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黑衣俊美男子,跨馬而來。 他的目光,透過人群,準確的鎖定朝思暮想的人。 巧兒的目光與他相遇,便再也挪不開。 又是短短的分開幾日,卻好像過了很久似的。 發(fā)呆的又何止巧兒,四周的年輕少女,也都看傻了眼。 她們第一次看清沒有任何遮掩的沐青簫,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為什么她們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過? “噯,這人真的是沐爺?那個傳說中的野人?” “不可能吧,我之前可是見過沐爺?shù)模松聿?,兩人一點都不像??!” “興許是人家低調(diào),不想引人注意,可是這個孫巧兒,幾世修來的福份,竟然遇到這種極品男人?!?/br> “何止??!你看他身后跟著的那些人,他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br> 幾個少女聚在一起議論,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個一臉陰氣的女子,將她們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趙禾這幾日,一直都在悄悄的跟著孫巧兒,趙昌被丟進了賭坊做苦工,她覺得很解氣,一個敗家子,沒用的家伙。 除了賭跟好色,什么都不會,這樣的人,活著只會拖累別人。 要不是看在爹娘面子上,趙昌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 但是趙昌再渾,也是趙家的人,輪不到孫巧兒這個賤人教訓,她以為她是誰。 在楚家發(fā)生的事,她沒敢靠的太近,但是從別人口里聽到了。 原來這個女人,真有幾分本事,看來她得換個招術(shù)對付這個賤人。 趙禾一直跟著她,也是為了尋找破綻。 但凡有毒的東西,對她都起不了作用。 沐青簫跳下馬,甩掉披風,大步朝巧兒走去,經(jīng)過汪忠身邊時,看似不經(jīng)意的揮了下衣袖。 汪忠還及時反應(yīng),便感覺胸口重重一痛,整個人被震的飛了出去。 摔到十幾米之外,落在沐青簫的馬前。 那馬兒也是個懂事的家伙,嘶鳴著舉起雙蹄,再重重的落下。 汪忠胸骨被踩碎,口吐鮮血,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人就咽氣了。 巧兒看著闊步走來的男子,熟悉的眼神,專注再也容不下別的人或事物。 “你回來了?”她深吸著空氣,想要壓住翻涌的心潮。 沐青簫緊緊抿著薄唇,沉默著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緊緊的抱著,不留一絲縫隙。 周圍還有一圈無聊圍觀的人,沐青簫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匆匆趕來的云千山,指揮手下弟子。 拖走了汪忠的尸體,帶走了絡(luò)腮胡子,地上那位喘著氣,半死不活的婦人,也一并帶走了。 吵鬧了半天,還以為會惹出多大的麻煩,眨眼間,人去云散。 出塵子又溜了,等到沐青簫牽著巧兒離開,他捉住云千山的領(lǐng)子,將他拖到一邊。 “道長,有話說話,別隨隨便便動手,”云千山笑著拍掉他的手。 “他怎么提前回來了?不是說還有幾天嗎?”出塵子恨恨的問。 原本沐青簫沒回來,他還能逍遙幾天,為非作歹幾天,這下可倒好,小尾巴剛露出來,又得縮回去。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宗主收到朝中傳來的消息,讓他進京一趟,挺著急的,拖不得。” “進京?好好的到京城去干什么?虎狼之地,遍地都是皇族貴胄,到處都是皇子們的眼線,雖然咱們在京城也布置了人手,但是到了別人的地盤,怎么著都沒那么方便?!背鰤m子的神色總算正經(jīng)了幾分,有點身為下屬的自覺了。 云千山道:“這個您老可以放心,宗主在回來的路上,就開始部署了,已加派了人手過去打開局面,各處分樓也加了人手,不只是為了保護宗主的安全,是以防不測?!?/br> 出塵子摸著胡子,一副老謀深算,“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次皇上要對我們凌泉宗下手了?” “樹大招風,宗主說了,這是早晚的事,即便現(xiàn)在不下手,難保以后,所以我們早做打算,以防萬一,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夫人受牽連,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宗主很在乎少夫人?!痹魄娇戳艘谎?,相擁離開兩人的背影。 出塵子哼哼兩聲,“你們都小看了那丫頭,論心計,論智謀,咱們幾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小子,打仗想贏,不是只靠武力,還得依靠腦子,懂嗎?” “不懂!”他無法理解,再聰明的人,他能自保嗎? “莽夫!”出塵子直翻白眼。 趙禾藏在人群中,隨著人群散去。 走到無人的拐角處,才敢加快步伐。 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賭坊,找到正在里面清理地板的趙昌。 天知道賭坊的地板上都有什么。 幾乎是什么都有,吐的痰,嚇出來的尿,還有數(shù)不清的異物。 剛來的幾天,他什么都吃不下,惡心的要命。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他每次蹲在角落,一邊擦地板,一邊聽著客人們的討論,才知道這里頭水份大的很,根本不是靠賭運能發(fā)家。 趙昌恨恨的想,他現(xiàn)在知道了內(nèi)幕,只要再給他幾文錢,他一定能翻身,到時候就不用為了還債,干這些惡心的活。 大頭依舊坐在賭坊門口,轉(zhuǎn)著核桃,瞄到趙昌的神色,嗤笑一聲。 要不是看在凌泉宗的面子上,他要這么個廢物做什么? 趙禾低著頭,佝僂著腰,朝賭坊走來,在大頭身邊站住,“我找我哥,他叫趙昌,你讓他出來,我有事跟他說。” “走開,別在這里擋著大爺做生意,”大頭聽到聲音,便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怪怪的感覺,便不耐煩的要趕她走。 趙禾身子一動不動,“我找我哥,他叫趙昌,你讓他出來,立刻,馬上!” 一模一樣的話,她又說了一遍,連語氣神態(tài)都沒有變。 “哪跑來的瘋婆子,到底滾不滾!”大頭一點耐心都沒了,抬腳便要踹她。 ☆、第198章 門里門外 可是腳還沒伸出去,脖子上有一絲冰涼的感覺。 “什么東西?” 手剛摸到,整只手臂都沒了知覺。 趙禾臉上的神色終于有了細微的變化,“你身上的肥rou真多,我的寶貝很喜歡。” 趙禾當著他的面,從他脖子上拎出一條蜈蚣,通體黑色,手掌大小。 大頭嚇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整個身子都麻了,他想做點什么也沒法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孫巧兒走進賭坊。 現(xiàn)在是上午,賭坊里的人還不是很多。 趙禾在角落里,找到了蹲在那擦地板的趙昌。 低著頭干活的趙昌,只看見一雙鞋子定格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識的道歉,“麻煩您把腳挪一下,我得把這兒擦擦。” 他現(xiàn)在學乖了,來這兒賭的人,脾氣都不怎么好,他身體又差的要命,誰都打不過,只有被人打的份。 “哥,是我?!壁w禾踢掉他手里的抹布。 趙昌驚訝的抬頭,見真的是她,不是自己聽錯了,急忙丟下手里的東西,拉著她走到后院沒人的角落。 急著斥責道:“你怎么在這兒,誰讓你來的,帶錢了嗎?多少都成?!?/br> 趙禾打掉他想要找錢的手,怒目瞪著他,“你在這里待了幾天,難道還沒看明白?賭坊里都是別人設(shè)的局,專門騙人錢的,你以為大頭手上的銀子是從哪來的,別白日做夢了!” 趙昌身子一軟,靠在墻上,無力的盯著某個地方,“那你還來干嘛?就讓我死在這里好了?!?/br> 趙禾眼色陰沉,“你死不死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問你,想不想報仇,你落到這步田地,是誰害的你?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好過?” 趙昌意味不明的笑了,歪著腦袋看著她,“你想讓我對付孫巧兒?因為你看上了她的男人?哼,當我是傻的呢,她身邊那么多人保護著,要是能下手,你早得手了?!?/br> “我近不了她的身,你卻可以,準確的說,是孫映月可以,只要辦成了這件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拿來,”趙禾像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幾錠銀子,這是從大頭身上順來的。 沒了知覺的人,還不是任人宰割,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果然,趙昌對別的沒興趣,什么報仇,什么解恨,都入不了他的眼,除了銀子。 他一把搶過趙禾手里的銀子,放在嘴里咬了咬,這是條件反射。 “嘿嘿,有銀子好說話,不過你讓我冒那么大的風險,這點銀子可不夠,”趙昌的蛇心又冒了出來,應(yīng)該說是貪心。 趙禾當然知道這點銀子滿足不了他,“事成之后,我把這家賭坊所有的銀子都給你,怎么樣?這總夠了吧?” “賭……賭坊?我沒聽錯吧!” “當然沒有,那個大頭現(xiàn)在就在外面坐著,像個白癡,我有辦法讓他們麻痹,讓他們動彈不得,到時你想取多少銀子,都隨你,毒物我有的是,”趙禾掏出她的蜈蚣,擺在手心里。 正好進來一個人,她便將蜈蚣放了出去。 趙昌興奮的不行,進來的這個人,之前總是欺負他,這下他總算可以報仇了。 兄妹倆密談了許久,趙昌為了銀子,連命都可以不顧,至于后面會造成什么嚴重的結(jié)果,他才不管呢! 當天下午,他便找了借口,將孫映月騙了出來。 按著以往的習慣,孫映月肯定不會搭理他。 可是她更怕趙昌找到家里去,萬一讓他看見那些東西,肯定又要撕鬧。 趙禾一直悄悄躲在暗處,手指按在墻壁上,指甲都已陷了進去。 不可cao之過及,她一再叮囑自己,急不得,只要讓對方發(fā)現(xiàn)一點端倪,都會前功盡棄。 自打沐青簫回到家,巧兒便再也不能隨意亂走。 照例,沐青簫就算睡覺也要摟著她,以補上這幾日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