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魏叔說話,繞來繞去,蔡家祖孫二人,都快被他繞暈了。 蔡園捂著被打腫的半邊臉,哭喪著臉,說道:“她們都不會同意的,她倆最不稀罕給人當(dāng)小妾,而且她倆性子都很倔,你們這是要把她倆往死路上逼!” 魏叔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下董震天,而后又淡淡一笑,“我這個人心善,雖然也知道老爺?shù)淖龇ú煌?,但是我無可奈何,要想躲過這一劫,你們只有去找比他更厲害的人。” “找誰?難道是縣老爺嗎?不對,縣老爺根本不會管這事,而且他膽子很小,誰都不敢得罪,他就是個無用的昏官!”蔡園氣憤的罵道。 蔡老伯打了下孫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這位大人,我們只是小老百姓,每天為了一口生計(jì)cao勞,我們真的不想找事,半夏跟柳兒,都是苦命的孩子,你們何必非要為難她們呢!” 老人家就是想不通,這世上的人,咋都這么壞。 魏叔不置可否的笑了,“不是我要為難,是我們老爺看上了,哦,我們老爺看上的,應(yīng)該是給他拔魚刺的小姑娘?!?/br> 董老爺見過的漂亮美人多了,長相好看的,性子溫柔的,知書達(dá)禮的,對他董老爺來說,全都索然無味,入不了他的眼。 “半……半夏?”蔡園正要再說下去,又被爺爺打了一巴掌。 這個沒心眼的小子,只會壞事。 魏叔也不在意,“我剛才說的,你們可以考慮考慮,這兒附近不是有座別院嗎?聽說凌泉宗的宗主,跟他的夫人,就在別院里住著,你們可以去試試,只要他肯出面,一切的問題都能解決?!?/br> “真的嗎?”蔡老伯知道別院,也知道凌泉宗的宗主,最近時常有青衣或白衣弟子,從他的茶棚路過。 這些年青人,都很客氣懂禮,從不虧他的茶錢。 老人家對凌泉宗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聽到魏叔的話,心里已經(jīng)盤算上了,萬一強(qiáng)搶民女的事,真的發(fā)生了,他就算死在別院門口,也要去試一試。 魏叔看著時機(jī)差不多了,笑著離開。 回到董震天身邊時,又是另一種說法。 “老爺,他們雖然不情愿,但是肯定也不敢搗亂,只是咱們在凌泉宗的地盤上,會不會……?” “你以為老子真的會怕他嗎?”不提這一茬還好,他一提,這件事還就非得辦成不可了。 董晴聽到這里,真的忍不住了,“爹,那丫頭年紀(jì)比我還小,您怎么能納她為妾,爹,您想要什么樣的小妾沒有,放過她吧,咱們再找成嗎?” 董晴又氣又急,語氣也顧不得掩飾。 那丫頭,就是一個無知的小村姑,且不說她的年紀(jì)小,他們董家怎么能納一個村姑為妾,傳出去,別人會怎么說? 董震天最不喜自己的威嚴(yán)被質(zhì)疑,聽到她的話,臉色立馬變的難看起來,“為父做事情,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嗎?如果此次的事情能談成,你馬上就能嫁入沐府,如果談不成,就讓你meimei嫁人,你也得趕緊找個人家,你們將來都是夫家的人,董家的事,不需要你們cao心了!” 董晴咬著唇,快被氣哭了,父親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魏叔悄悄對董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 董晴對這個老男人,沒有半分好感,也沒給他好臉色看,一個人走到無人的角落,站在那生悶氣。 蔡家祖孫蹲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爺爺,咱們真的要去別院,找那什么宗主嗎?”蔡園木納的問。 蔡老伯抽了口煙,“直接去找肯定不行,也不能上去敲門,只能去那兒守著,看見有人出來,咱們再去求,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還都太早了,也不知道半夏她們回家了沒有?” ☆、第245章 誤打誤撞 山間的小路上,半夏跟柳兒快步如飛。 柳兒也感覺到后面有人跟著,這是在山里走路多了,練出來的直覺。 不僅是人會跟蹤,就連山里的野獸,也會暗地里追著人。 你把它們當(dāng)食物,它們也將人當(dāng)獵物,道理是一樣的。 “半夏,咱們現(xiàn)在不能回村子,還能去哪兒?”柳兒有點(diǎn)擔(dān)心,這回遇到的人,可大不一樣,都是練家子,就她們那兩下,真遇上了,就是一個字,死! 半夏保持著沉著冷靜,“現(xiàn)在進(jìn)鎮(zhèn)子,太遠(yuǎn)了,得繞很遠(yuǎn)的路,而且也不能悄悄把那個人解決了,會給蔡老伯添麻煩,他們倆還沒回來呢!” 看著地勢,前面不遠(yuǎn),就是開闊地了。 “我知道這里有條小路,可以通到霧隱山腳下的別院,那座別院以前一個郡王的避暑山莊,最近好像被另外的人給占了,要是咱們能潛進(jìn)去,在里面待上一會,那人一定不敢再追,還會回去報(bào)信?!?/br> 柳兒沉吟,“是個辦法,那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只要到了別院,隨便找個地方躲躲,不就行了?” 半夏點(diǎn)頭,事不宜遲,兩人趕緊動身,再晚的話,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可是她倆忘了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沐府別院的守衛(wèi),是宋家能比得了的嗎? 從她倆快要摸到別院一里之內(nèi),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杜巖聽著弟子們的回稟,覺著奇怪,既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難道是小賊盯上了別院的錢財(cái)? 可真是掉進(jìn)狼窩,東西偷不著,還得把自己搭進(jìn)去。 快到午時,巧兒好不容易擺脫沐青簫的看管,帶著宗林,在園子里四處走動。 即使四周沒有風(fēng),她還是被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面,不知情的人,看見她這副模樣,還以為得了傳染病呢! 而宗林,也好不容易擺脫上官辰,他被宗主叫去了。 閑也閑了,傷其實(shí)也養(yǎng)的差不多了,再閑下去,還不知道他會折騰出什么事呢! “宗林!”巧兒看到院子一角盛開的杜鵑花,對他喊道。 宗林快走兩步,到了她身邊,用眼神詢問她,有什么事。 巧兒嫣然一笑,“我聽說那位叫董欣的姑娘,被關(guān)進(jìn)了水牢,有這回事吧?” 宗林緊張了,他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說,萬一主子不希望夫人知道,他再多嘴,會不會有麻煩??? “你不用緊張,你們宗主也不會難為你,讓杜巖去把人從水牢里帶出來吧,即便她犯了錯,需要關(guān)押,好歹也換個正常點(diǎn)的地方?!?/br> 水牢對女子,尤其殘忍,待久了會影響一輩子的幸福。 況且她跟董欣也沒有深仇大恨,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何必呢! 那件事,宗林是當(dāng)事者,她清楚的知道董欣的惡毒,但就像夫人說的,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 宗林用手勢回答她,杜巖不在府中,聽說是去抓人了,不過云千山跟鐘春都回來了,正在書房跟宗主議事。 “那就讓嚴(yán)文清去提人?!?/br> 宗林點(diǎn)頭,指了指嚴(yán)文清所在的方向,表示自己快去快回。 “沒事兒,你去吧,我就在這附近走走,”巧兒真覺得他們把自己當(dāng)成了易碎瓷器,在這戒備森嚴(yán)的別院,還能有賊人潛入不成? 老話說的好,過度的自信,就是自大。 說到賊,賊就來了。 別院的院墻,緊鄰著深山,院墻損耗嚴(yán)重,每隔一段時間就得修理一番,否則到處都是洞。 大的可能是野豬拱出來的,小的可能是各種鼠類刨出來的洞。 山洪爆發(fā)的時候,院墻還會坍塌。 總之,要想找個洞,不顧臉面的鉆進(jìn)來,還是有辦法的。 杜巖派人去阻攔,卻讓這兩個小丫頭,找到縫隙逃走了,他索性命人再暗中尋找,不再打草驚蛇,誰成想她倆竟然能找一條無人的小道,一路摸到了院墻外,又順著排水溝,爬了起來。 那是用來排雨水的小溝,如果不清理,全是淤泥。 有多臟,可想而知了。 但是為了小命,兩人也顧不得許多,鉆就鉆了。 兩個丫頭,像是泥猴,全身上下,只有眼白跟牙齒,還是白的。 她倆好不容易摸到干燥的地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上去,本想躺一會,歇一歇,再喘口氣。 一抬頭,只見一個身披湖藍(lán)色斗篷的女子,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倆。 “哇!你是人是鬼!”柳兒嚇的雙手撐在身后,驚恐的不停后退,可她忘了,自己的身后,就是排水溝,于是這一退,又把自己摔進(jìn)泥潭里去了。 半夏比她鎮(zhèn)定些,她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于是,她用手揉眼睛,可是她也忘了,手上全是泥巴,這一揉,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柳兒又好不容易,從泥坑里爬出來,喘著粗氣,苦笑道:“大姐,您這大白天的,扮鬼干嘛?存心想嚇?biāo)牢覀儼?!?/br> 巧兒看著她們倆,說不驚訝,那是假的,但是再驚訝,也抵不過她倆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我嚇?biāo)滥銈儐??好像是你們突然從排水溝里爬出來,嚇了我一跳,大白天的,你倆是要做賊嗎?如果是賊,那我不得不說,你倆絕對是世上最笨的賊。” 半夏終于把眼睛擦干凈,眨著眼睛,盯著巧兒看了好一會,“你……你該不會是這里的女主人吧?” 剛剛問出來,又馬上否定,“不,不對,你一點(diǎn)都不像女主人在?!?/br> 巧兒笑著問:“為什么我不像?哪點(diǎn)不像了?” 半夏皺起眉,想了想,“我見過大宅子里的夫人,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看人的時候,永遠(yuǎn)是下巴對著別人,不管到哪,都帶了好多婢女,你嘛……” 柳兒癱坐在地上,一直點(diǎn)頭,她太贊同半夏的話了。 眼前這位漂亮jiejie,太溫柔了,給人的感覺暖洋洋的,叫人……叫人恨不得撲上去,跟她撒個小嬌什么的。 巧兒取下頭上斗篷,看得出她倆不是什么壞人,她倆的眼睛都很干凈,“我是誰并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倆不是打算就這樣跟我說話吧?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有什么事,都得等到洗過澡,換了干凈衣服,我們再聊?” “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半夏覺得這位jiejie,太善良了,像她這樣的性子,很容易被人騙的,真為她的安全擔(dān)心。 “如果你倆是壞人,根本進(jìn)不到這里,”也許正是因?yàn)樗齻z武力值太低,才沒引起他們的注意。 宗林匆匆跑回來,當(dāng)他看到地上坐著的兩個泥猴時,也不知從哪抽出的劍,直指兩人。 “宗林,把劍收起來,她倆不是壞人,可能是迷路了,或是進(jìn)來避難的,帶她們?nèi)ズ笤合聪矗俳o她們找身干凈的衣服,男裝的也行,”巧兒輕聲道。 宗林還是不太相信,提著劍走近她們二人,用手勢,讓她倆趕緊起來,遠(yuǎn)離夫人。 半夏跟柳兒自己也受不了,這一身的惡臭,就像那位姑娘說的,有什么要說的,都得等到洗干凈再說。 在去后院的路上,柳兒好奇的詢問,“剛才那位jiejie是誰???是你們這兒的小姐嗎?我看她長的好美,脾氣也好好,等我們洗干凈了,是不是還可以去找她玩?” 半夏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亂說話,沒看見這位小哥臉色很不善嗎? 宗林在想什么呢? 當(dāng)然是在想那該死的排水溝,為什么之前沒有人注意到,萬一今天爬進(jìn)來的不是兩個小丫頭,而是殺手,該要怎么辦? 這事讓宗主知道了,一定會大發(fā)雷霆。 一個防守如此之嚴(yán)的地方,偏偏在最不應(yīng)該疏忽的地方,大意了,一旦出事,后果不敢想像。 宗林將她倆帶進(jìn)一間客房,又讓廚房的小仆,幫她們打了好幾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