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呸,兩人孬種,”柳兒對著地上的人吐口水。 最看不起這種人,屁都沒有,也敢到處招搖過市,今兒要不是她倆在這兒,換成別的小姑娘,還不得被他們欺負死。 人渣,敗類! “你們倆……沒事吧?”納蘭湘還是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 半夏抬起眼皮,慵懶的回問他,“你看我們像有事的樣子嗎?把你的好心收起來,去給那些更需要的人吧!” 柳兒不喜歡納蘭湘,一看他的眼睛,便能大致猜到他的成長環(huán)境。 他們不是一路人! 冷飛也看明白了,他走到地上躺著的兩個跟前,“你們最好老實點,在九臺鎮(zhèn)做壞事,一旦被抓住,不管多大的罪過,先打二十大板,調(diào)戲婦人,至少打四十大板,加在一起,你倆下輩子就得在床上過了,聽懂了嗎?” “懂,懂了,我們不敢了。” “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br> 兩人縮著身子,蹲在角落里,時不時的偷看冷飛。 這些日子,街上都是凌泉宗的人,他們認得這身衣裳。 現(xiàn)在的九臺鎮(zhèn),都快過上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日子了。 誰敢犯事,那不是找死嗎? 半夏跟柳兒重新坐回小凳子上,平靜的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冷飛看了一會,便走了,也沒什么大事,他留下來干什么? 只是,等他見到大哥,將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他時。 從未在他面前有過情緒波動的冷玨,眼情變的不一樣了。 “主子,咱們也走吧!”小喜拉了下納蘭湘的袖子,實在沒什么好看的,而且他們也幫不上什么忙啊! 納蘭湘沉著臉,靜靜的站了一會,接著卷起袖子,也跑去拖來一只小板凳,坐到半夏身邊,鄭重的問她,“我可以做什么?” 半夏扭頭,反問他,“你能做什么?” 納蘭湘啞然,想了一會,才道:“你可以教我,不過是洗菜,我一定能學會?!?/br> 柳兒不耐煩的將手里將蘿卜的筐,托給他,“你洗這個,不過先要用刀削掉這里……” 納蘭湘聽了一遍,覺得不難,不過是兩頭的根莖都削掉一點,再扔進水里搓洗。 他坐在那時認認真真的削。 本以為很容易的事情,只有自己親自動手,才知道有多難。 胡蘿卜不容易削,稍不留神,就會劃著手。 有好幾次,差點削到手指,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喜站在一邊,感覺也怪不好意思的,“我也來幫忙吧,這些也是林洗的嗎?”他指著一邊的土豆。 “要啊,你會削皮嗎?”半夏笑容中帶著戲謔。 “怎么不會,不就是削皮嘛!”小喜也卷了袖子,蹲坐在井沿邊,拿著用匕首做的小刀削皮。 他是會削皮,但是動作太慢,等到半夏洗完了大白菜,他才削了五六個。 半夏看了他削的土豆,無語的直搖頭,“等你削好了,太陽都下山了?!?/br> “那你削一個我看看哪!”小喜不服氣的沖她嚷,偷看一眼旁邊的主子,還不如他呢! 半夏拿起另一把小刀,在手里掂了掂,再拿起一個土豆,“你倆不是靠手藝吃飯的人,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只見她手指翻飛,只是眨眼間,一個土豆就已經(jīng)削的干干凈凈,而且十分光滑,也沒削掉多少rou,僅僅去掉了一層皮。 小喜看的目瞪口呆,再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土豆,現(xiàn)在才明白,人家蔑視的目光,原來真的不是開玩笑。 納蘭湘也覺得挫敗極了,因為柳兒已經(jīng)過來幫他削蘿卜,一樣是手指翻飛,快的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只看見一個個削好的蘿卜扔進水盆里。 王大廚很滿意兩個丫頭干活的速度,那會看到她倆的手,一眼就能知道是不是干活的料。 打上來的井水沒了,半夏正要站起來打水,納蘭湘搶先一步,“這個活我可以做,出力氣嘛!我可以的!” 話雖如此,但是當他拎起水桶時,木桶的份量,還是讓他暗暗吃驚。 可真是重啊! 半夏跟柳兒交換了個眼神,兩人不動聲色的,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納蘭湘放下水桶,等到水桶灌滿了井水,往上拉的時候,他差點沒站穩(wěn),被帶下去。 又沉又重,往上拉的時候,繩子勒著手臂,將他整只手臂,勒出了紅痕。 好不容易,把水桶拉上來,重重的擱在井沿邊,動作弧度太大,水灑出來一小半,可他已經(jīng)累的直不起腰。 “主子,您別干了,就像她們說的,咱倆不是干這行的料!”小喜了解主子的性情,知道他心里難受,一直都看不清自己,也迷茫的不知該走什么樣的路。 納蘭湘卻固執(zhí)的不肯放手,“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我還能做什么!” 他又拎起水桶,走到井邊,放下繩子重新打水。 柳兒嘆息著搖頭,“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廚房的工作,繁瑣又無聊,都是在重復又重夏。 中午的時候,酒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廚房也被熏的滿天都是霧氣。 劉三跟趙伍雖然受了傷,但還是得干活,不過他倆只敢在廚房里走動,根本不敢離開廚房一步。 王大廚樂的清靜,他倆總算能安安生生的干活,他巴不得呢! 中午定下的幾桌飯,都在樓上包廂。 臨到晌午,酒樓的小老板,才晃晃悠悠的來了,手里還拿著扇子,看著不像掌柜,倒像個讀書人。 前面的伙計,來來回回的奔走上菜。 “哎哎,你們都小心點,湯別灑出來,那個鍋蓋,得蓋緊了,熱氣散了,菜還怎么吃啊?”苗易嚷嚷著,說的很起勁。 走到后廚的院子,又嚷嚷開了,“我說王老大,你今兒的粉蒸rou,做的可不地道,火候不夠啊,還有那道燕鮑翅……” 他嚷嚷了幾聲,忽然看到進出的柳兒跟半夏,聲音戛然而止,好奇的盯著她倆看,“王老大,你這兒什么時候多了兩個小姑娘,哎呀呀,你的人和可不少了,又招人,你當我這兒是什么?” 王老大搓著圍裙,從廚房里擠出來,滿面帶笑,“掌柜,這倆丫頭,就是來討口飯吃,也不要多少銀子,再說,她們也干不長,您不用擔心。” 其實王老大很想將劉三跟趙伍炒了,又不好管,又不愛干活,成天就知道賭錢,可是誰叫他倆跟掌柜臭味相投,三人賭錢玩到一起,多少也算是點交情吧! 苗易哦了聲,不置可否,既沒說同意,也沒說拒絕。 可當他看到劉三跟趙伍臉上的傷時,有點不高興了,打他的人,不就是打他的臉嗎? “這又是怎么回事?”苗易指著兩人的臉,有些不悅的問道。 王老大嚇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呃……他們,他們是……” “掌柜的,您要替我們做主啊!”劉三如同見到親人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趙伍也氣憤的沖出來,“這倆丫頭,哪里是來找活干的,分明是要拆您的臺??!您瞧瞧我們這身上被打的,差點小命就沒了。” 納蘭湘聽到兩人的話,實在氣不過,怒聲指責,“你別聽他們胡說,分明是他們想乘機占便宜,惡人先告狀,真夠無恥的!” 劉三陰著眼,“你跟她們是一伙的,都沒安好心,我們在這兒干活干的好好的,憑什么她們一來就鬧事?!?/br> 趙伍的眼中,陰險之色盡顯,“掌柜的,您看今兒這廚房,成何體統(tǒng),也不曉得他們的底細,萬一前面吃飯的出了事,這……” ☆、第257章 冷玨找來了 苗易聽著他們的話,神情一直很平靜,直到聽到這句,臉上才終于有了變化,“王老大,要來這兒幫工,得經(jīng)過本公子同意才成,畢竟是我們苗家的店,不是你的,不管她們有沒有問題,是不是都應(yīng)該告訴本公子一聲啊?” “這萬一出了事,是你擔責任,還是本公子擔著?我說你不能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廚藝好,就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你這樣,讓本公子很難做!” 苗易越說越嚴重,教訓王老大是真。 他頂不喜歡這胖大廚,仗著自己的廚藝好,總是對他指手畫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酒樓是他的,他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只要不弄垮就成。 非得講究那些無聊的細節(jié)做什么,沒事找事嘛! 那些過了夜的蔬菜,都不能用了嗎? 豬rou次一點,加了佐料,不也一樣能燒出來,還有那些魚蝦,非得要新鮮的,死的一律不用,虧大發(fā)了。 王老大被他說的滿臉通紅,是窘迫的,絕不是慚愧,“掌柜,我哪敢倚老賣老,還不是老掌柜傳下來的規(guī)矩,我不敢不從?。≡僬f了,您看這廚房忙的,他倆總偷懶,我只有兩只手,忙不過來?。 ?/br> “掌柜的,你不用遷怒別人,今兒的事,都怪我們倆,你也別怪王大廚,他是真心為你好,不像這兩個人,只會溜須拍馬,你要是實在看不慣我們,那我們走便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過就沖你的人品,你這酒樓,早晚都得關(guān)張!”半夏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她不想連累胖廚子。、 柳兒死瞪苗易,“老話說的好,富不過三代,估計你們家很快就得敗在你的手上了,王大叔,等我們有錢了,也開一家酒館,到時請你去掌勺,有什么了不起,得意個什么勁!” 苗易本來是沒想趕她們走,但是聽到這話,不趕也得趕了,“喲呵,這年頭當小工的,比當爺?shù)倪€要橫了,世道變了嗎?你倆膽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說又怎么了?不說又能如何?”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xiàn)在半夏等人的身后。 此人何止是聲音清冷,整個人都是冷的,往那一站,好似寒冬臘月。 半夏一驚,回頭看過去,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冷飛站在大哥身邊,他能感覺到冷玨的怒火,雖然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但是做為他最親近的人,冷飛知道,有什么在慢慢變化著,變的不一樣了。 柳兒也看到了冷玨,先是覺得他眼熟,而后才猛的想起,因為這聲音她聽過,“大俠,原來是你,真巧啊!” 納蘭湘是認得冷玨的,但是對于他的出現(xiàn),也沒多想,以為他只是過來主持公道的。 苗易瞅著冷玨,又瞅了瞅冷飛。 冷玨一身黑衣,并沒有穿凌泉宗的衣服,所以苗易并不確定他的身份,但是冷飛的衣著,他卻是認得的。 “你們是……凌泉宗的人?” 冷飛嗤笑道:“苗掌柜,你在九臺鎮(zhèn)做生意,就該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你剛說的想對誰動手來著?” “我沒說??!呵呵,我只是讓她們把話重復一遍,沒別的意思,早知道她們是您的朋友,我哪敢讓她們走啊,”苗易為人也機靈,知道勢頭不妙,哪還敢叫板,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 一個不高興,半夜拆了他的酒樓,他哭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