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你為什么要幫我?”元青姍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嚴(yán)的問道。 巧兒已是背對著她,打算離開這里,“不為什么,大概是心有感觸,忍不住就要做點自己想做的好事?!?/br> 青姍緊抿著唇,目送她一步步走遠(yuǎn),在回廊的拐彎處,她看到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扶上了她的腰,那是男人保護(hù)女人的姿勢。 在快要看不見時,男人的目光朝她投了過來。 好冷的眼神,讓人覺得寒意逼人,刺骨的涼意從腳底,直襲全身。 不是她自夸,很多男人見她的第一眼,無論是否癡迷,總會多看幾眼,更有甚者,眼中盡是欲光。 但是這個男人,卻不是。 當(dāng)然了,元青姍的內(nèi)心,也并非輕浮的女子,她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在對自己防備,而且他的眸光中還有幾分在警告,是怕她對那個女子不利嗎? 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現(xiàn)在她只是一個青樓女子,無權(quán)無勢,何來的本事去動別人? 沐青簫拉著巧兒,走出麗香院的大門,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認(rèn)識她?” “你說青姍姑娘?她是我的一個舊人,跟我的遭遇差不多,只不過她是被賣身進(jìn)了青樓,”巧兒并未打算瞞著他,只是事情說起來有些復(fù)雜。 其實不用她說的明白,沐青簫就已猜的**不離十,“她是官妓,賣身契在本地官府手中,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齊享手里,不過這老頭狡猾的很,想從他手里拿出來,并不簡單?!?/br> 巧兒回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她不愿意離開,自從被賣青樓的那一刻,她的名聲就已經(jīng)毀了,待在麗香宛,至少不會有人歧視她,還是就讓她繼續(xù)待著吧,等她想離開的時候,再讓艷娘幫她?!?/br> “嗯,你拿主意就好了?!蹦茏屻迩嗪嵲谝獾氖虑椴⒉欢?,尤其是關(guān)于女人的事,如果不是巧兒提起,他連問都不會問,也并非冷漠,只是他提不起興趣。 回齊府的路上,兩人在一家門庭別致的小飯館,要了兩碗餛飩。 在齊府吃的那一桌酒席,還真的不如這里的一碗餛飩。 餛飩皮薄餡足,湯色很清,上面飄著一點香蔥。 聞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這湯是用骨頭熬制出來的,用來提鮮。 沐青簫也可以不講究的吃飯,拿起筷子先把自己碗里的餛飩夾開,吹涼了,放在巧兒手邊的一只碗里。 剛剛出鍋的餛飩,很燙嘴。 所以他的做法,巧兒欣然接受。 做餛飩的老夫妻,看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很和諧的樣子,默默的笑了。 老婆子給他們送來自家腌制的小咸菜,順便夸了一句,“這位夫人好福氣,遇到會疼老婆的男人,你們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沐青簫對于別人的夸獎,很是自得,“自己的媳婦,自己不疼,難道還要讓別人來疼?” 巧兒被他直白的話,弄的臉蛋緋紅,羞澀的低下頭。 一頓吃的很慢,更多的是彼此相處相知。 從小店出來,剛一走到齊府大門,就看見齊佳的婢女,焦急的站在那,左顧右盼。 當(dāng)看見沐青簫跟巧兒相攜著走來時,掉頭就朝著里面跑去。 巧兒心中冷笑,看來某人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沐青簫多少能猜到一點,因為他深信,自己的媳婦,不會無緣無故的摸一個女子的臉。 齊佳就守在他們回別院的路上,臉上蒙著白紗巾,只露出兩只眼睛,可是眼角處還是有些痕跡,遮不住,暴露在人前。 見到孫巧兒的那一刻,她拼命忍著要沖上去,撕碎那張臉的沖動。 “你站住!”厲聲喝斥,看來她還是沒能忍得住。 沐青簫滿眼的不耐煩,“滾開!” 他一向不喜歡跟不相干的人多說,一個字也吝嗇。 齊佳硬挺著自己脊背不彎,早知道這個男人重情也無情。 他的重情,只對自己最愛的人,對于其他人,都是無情的。 但是只要撬開他心里的那扇門,進(jìn)入他的內(nèi)心,肯定也是可以獲得他的無限寵愛。 齊佳不相信世上有專情的男人,他們只是還沒遇到,可以讓他們出軌的女人而已。 想到這里,齊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跳,顫抖著聲音說道:“沐大哥,我不是想要為難誰,也不是要找她的麻煩,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會,要得到這樣的報復(fù)?!?/br> 說著,她又朝沐青簫身邊的孫巧兒大聲喊道:“jiejie,如果我做錯了什么,惹的你不高興,我在這里跟你道歉,哪怕你讓我下跪都成,可不可以請你把解藥給我!” “解藥?什么解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呀?”巧兒眨眨眼睛,有些無辜的攤開雙手。 齊佳眼中恨意更深了幾分,不過她還能抽空瞄一眼沐青簫,想知道他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那個男人肯定是被這個女人迷失了心智,否則聽見了這樣的事,他怎么能無動于衷呢? “你別跟我裝傻,不是你還會有誰?離開宴席的時候,你還摸過我的臉,一定是我趁機給我下毒,否則我的臉,怎么會這樣!”齊佳不得不揭下臉上的紗巾,一張詭異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躲在遠(yuǎn)處的媚香等人,也看到了齊佳的臉,都忍不住捂住嘴巴,把已經(jīng)滾到嘴邊的驚呼,給咽了下去。 “又嚴(yán)重了,先前好像還沒有這么多,好可怕,”秀竹緊緊拽著媚香的衣袖,她不敢想像,萬一自己的臉變成那樣,她恐怕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從這個方面來說,齊佳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挺強的。 媚香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么想法,“她會好的,那個女人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她這樣做,只是想給齊佳一個教訓(xùn),否則換一種毒藥,一定能將齊佳毀到活不下去!” 秀竹點點頭,“說的也是,聽說有些沾到身上很癢的毒藥,會讓人忍不住把身上每一處抓爛,那咱們還要不要往前湊?” 媚香搖頭,“暫時別去了,按著齊大人的性情,寧王離開這里時,一定會將我們送出去,到時我們就能跟著他們一起進(jìn)京,還怕沒有機會嗎?” “可是我剛才聽了寧王隊伍里的人說,寧王總是送他美人,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都不怎么好,我不敢……” 媚香斜她一眼,暗罵她膽小沒用,“有什么不敢的,成大事者,沒有膽氣怎么行,再說了,即便不成,我們也能進(jìn)京,到時能遇見的男人多的是,總比待在這里等死要好?!?/br> 兩人說話的功夫,另一邊,齊佳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 說來真是奇怪,她臉上的東西,不痛不癢,她甚至都摸不到,可是一照鏡子,簡直像個鬼。 現(xiàn)在她需要解藥,需要能治好臉的藥方,可是眼前的女子,死活都不肯承認(rèn),她身邊的男人,一臉的不耐,好像隨時都能掐死她,或者將她一腳踢開。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我要告訴爹去,”齊佳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巧兒揉了揉額頭,被她吵的頭疼,身子慵懶的靠在沐青簫肩上,男人見她疲憊,干脆將她抱起,往別院里去了。 “相公,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了?”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浮躁的心,慢慢的靜下來。 沐青簫輕笑道:“狠嗎?以她呱燥的程度,如果是我,早踢出去了,還能讓她吵了這么久,現(xiàn)在出了氣嗎?” “你知道我在出氣?”女人抬頭看他,眼中笑盈盈的。 “你是我媳婦,你的一舉一動,為夫怎么能不清楚,剛才在前廳用飯的時候,就生氣了吧?”男人用心了,自然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哼!那丫頭借著倒茶,三番四次的朝你跟前靠近,她以為扮了清純可愛,別人就看不出她的真實目地,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覬覦我的男人,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巧兒噘起嘴,腮幫也鼓起來了,有點小俏皮,有點小邪惡。 沐青簫一時心癢難耐,低頭咬了下她的唇角。 柔嫩的感覺,一下軟到了心里,讓他舍不得放開。 齊韻此時站在二樓的窗邊,剛巧可以看到沐青簫懷里女子的嬌美模樣。 他站的距離不遠(yuǎn),只是因為建筑的關(guān)系,從沐青簫所站的方向,并不能看見他,也不會感覺到他的存在。 齊韻從他們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在了,一直目送他們走進(jìn)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也算是女人堆里長大的,齊府里銀子多,漂亮的美人也多。 所以齊韻真的看膩了,審美也已疲勞,分不出美丑,只看到一個個年輕的女人在眼前晃來晃去。 早在剛剛成年時,他的房里就已經(jīng)有了通房丫頭,是父親硬塞給他的,說是讓他嘗嘗女人的滋味。 于是后來的幾年,他的房中開始有各種各樣的通房丫頭。 可惜的是,后來他又疲勞了,抱著她們索然無味,味如嚼蠟,枯燥極了。 這兩年他的房中,只有普通婢女,沒了通房丫頭,別人說他是修身養(yǎng)性,可是只有齊韻自己知道,他已經(jīng)對女人沒有興趣了。 看到孫巧兒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一亮。 這個亮,指的并不是美色,而是她眼中的靈動氣息。 從閣樓上下來,毫無意外,碰到正在四處找他的齊佳。 “哥哥,你一定要幫我,要是你不幫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齊佳真的要崩潰了,即便她捂的再嚴(yán)實,可是這一路走來,還是有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將她視作怪物。 齊韻站著不動,任她抓著自己,但是眼中的厭惡,多多少少還是可以看出一點,“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即便你把父親請來,他們也不一定會買父親的面子,而且你也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是她下的毒,我早警告過你,別去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被表面的東西迷惑!” 齊佳猛的推開他,有些聲嘶力竭的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做錯什么了?為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在怪我?不管是不是我的錯,我已經(jīng)道歉了,她還想怎么樣?哥哥!如果我沒聽錯,你是不是在幫著她說話?” 齊韻眉頭皺的更深,“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就是在幫她說話,別不承認(rèn)了!”齊佳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瘋狂的叫嚷開了。 也并不是她真的瘋了,她了解齊韻。 別看他總是一副溫厚的模樣,可實際上,他這個人最陰險最惡毒。 齊佳從未在私下里,聽他為誰辯解過?或是為誰主持公道,他的公道,只在他的喜好。 齊韻猛的停下腳步,快步的沖過去,用力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朝里面拖。 他用了最大的力氣,差點把齊佳的胳膊捏斷,臉上的陰沉,仿佛能滴下墨。 他將齊佳拖到小樓最里面的一間屋子,用力一甩,齊佳整個人便去了重心,撞進(jìn)椅子里。 這一下可撞的不輕,齊佳捂著額頭,憤怒的回頭瞪著他,“怎么,我戳中了你的心事,就要殺我滅口?哥,我求不到的東西,你也求不到,你跟我一樣悲哀,我們都是齊家的棋子,永遠(yuǎn)都別擺脫!” 齊佳伏在椅子上哭了,父親對權(quán)利的渴望,已到了極度變態(tài)的地步,兩個jiejie的婚事,都跟權(quán)利相關(guān),父親看中的也是他們的官職地位,而不是他們的為人。 兩個jiejie過的日子,齊佳也聽過一些,當(dāng)然除了不敢置信,就只剩悲涼了。 她們哪有什么愛情,男人的不良嗜好,讓她們痛苦不堪。 府里的小妾一個妾著一個,成天活在勾心斗角,懷了兩個孩子,中途都意外流產(chǎn)了,最后被小妾擠兌的毫無尊嚴(yán)可談。 ☆、第316章 后悔了 或許也是受到j(luò)iejie們的影響,齊佳對男人很挑剔。 更多的可能還是害怕,怕自己會受傷,會過上跟jiejie們一樣的日子,那是痛不欲生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