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這幾個月她一點(diǎn)都不好過。 公司瀕臨倒閉。 她以前那些好姐妹好朋友一下子全都開始避著她。 父親和母親的關(guān)系越來越惡劣。 現(xiàn)在父親又鋃鐺入獄,可以說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遠(yuǎn)處還癱坐著她的母親。 楊莎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而看到韶清的那一刻,她瞬間就把所有的憤怒全都傾注在了韶清的身上! 然而兩人一對面,她就被韶清一腳撂倒。 膝蓋硬生生砸在了地板上,疼的她直冒冷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走吧。”邵墨白把韶清攬過去,然后徑直越過楊莎,往下走去。 靳嚴(yán)還要趕下午的飛機(jī),于是先告辭走了。 到了車上兩位老師才知道邵墨白是韶清的哥哥,又得知了韶清找到了自己的家里人,兩位老師又是一陣唏噓。 當(dāng)年他們也是目睹了韶清母親的“冷漠”,班主任還氣的大罵了她一頓。 現(xiàn)在得知韶清有了這么好的家人都十分欣慰,畢竟光是看邵墨白的穿衣打扮舉止做派風(fēng)度氣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出身的。 兩位老師也不是那種多事的人沒有多打聽,只是飯桌上多喝了兩杯酒,歷史老師就很是感慨的對邵墨白說希望以后邵墨白多多照顧照顧韶清,韶清吃了不少苦頭。 他有個老同學(xué)在監(jiān)獄里當(dāng)獄警,他打聽情況的時候獄警就說剛進(jìn)去的人那肯定是要受欺負(fù)的,歷史老師鄭重的請老同學(xué)吃了頓飯,請他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韶清,然而雖然托了他多照顧,但是犯人們私底下打架斗毆的事真打起來了,獄警管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遲了。 他知道韶清在那里面吃了很多的苦,受過很多傷,不僅僅是不自由和人生的打擊那么簡單。他們那時候是真的很怕韶清熬不過來,所以他和班主任分工合作,一個負(fù)責(zé)勸慰韶清,預(yù)防她在監(jiān)獄里做傻事,而一個則負(fù)責(zé)寄書給她,讓她有一個寄托。 歷史老師也沒想到,那些書會給韶清帶來什么,他甚至沒想過韶清能出來再從事這個行業(yè),畢竟按照原來的判刑,韶清還有五年的刑期,她進(jìn)去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出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再多的天賦,恐怕也會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被磨平。 韶清的人生很不幸,但是同時又很幸運(yùn)。 有那么多嫉妒她、害她、棄她不顧的人。 卻也有那么多一路上都想要保護(hù)她幫助她的人。 人生從來就不是一帆風(fēng)順,也不是永遠(yuǎn)坎坷的。 班主任舉起酒杯對韶清說:“韶清啊,老師這杯酒是要恭喜你,終于真相大白,沉冤得雪。老師希望那五年,就是你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了,從今天開始,以后都只會有好的事情?!?/br> 韶清也紅了眼眶,舉起酒杯,強(qiáng)忍情緒,聲音卻開始有些哽咽:“謝謝老師?!?/br> 她說不出太多話來。 胸口充盈著太多復(fù)雜的情緒。 邵墨白輕撫著她的后背,然后摸摸她的后腦勺,無聲的安慰。 蘇易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飯吃到一半,邵墨白就接到一通電話,然后說要立刻返回b市。 臨走前抱了抱韶清,重點(diǎn)提醒了她一下不要喝酒,然后和兩位老師及蘇易打了招呼,就匆匆走了。 韶清這回沒有聽邵墨白的話,喝了不少酒,但是卻沒醉。 送走兩位老師。 蘇易開車送她回去。 車上很安靜,誰也沒說話。 韶清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心情飄乎乎的落不到實(shí)處。 到了住的地方。 韶清道謝,下車。 蘇易跟著下車,走過去,剛想和韶清說什么。 一道人影突然從暗處竄了出來,抓住了韶清的手,低吼著質(zhì)問:“你去哪里了?!” 蘇易和韶清都驚了一下。 蘇易皺起眉:“蘇言?你怎么會在這里?” 第120章 韶清完全沒想到蘇言會在這里等。 現(xiàn)在還是下午,蘇言應(yīng)該在公司上班才對。 蘇言聽到蘇易那句話就冷笑了聲:“我為什么會在這兒?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你怎么會和我女朋友在一起?” 女朋友這三個字讓蘇易的目光沉了下來:“女朋友?” 蘇言緊緊攥著韶清的手,看著蘇易說:“哦,對了,哥,我忘了告訴你,我和韶清已經(jīng)在一起了?!彼f著,松開韶清的手腕,改為十指緊扣,眼睛定定的看著蘇易。他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他還記得在巴塞羅那那一個晚上,韶清堅(jiān)定不移的走向了蘇易。 蘇易看向韶清,那雙墨色的眼眸里是深不可測的海,看似平靜的海面下蘊(yùn)藏著無數(shù)涌動的暗流,隨時都可能掀起一場海嘯。 韶清有那么一瞬間居然有些不敢直視蘇易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心口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傳來尖銳的疼痛感。 蘇易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他從韶清的沉默中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突如其來的胃部泛酸和灼痛感似乎蓋過了心臟的疼痛,痛不可忍。 蘇易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他看著韶清,幾乎維持不了風(fēng)度,慘淡一笑:“恭喜?!?/br> 蘇易開車走了。 韶清不知道為什么,胸口有些發(fā)悶。 “別看了,他已經(jīng)走了?!碧K言松開了韶清的手,冷冷的說。 韶清收回目光,看向蘇言。 “現(xiàn)在可以解釋了,你和他去哪里了?”蘇言問。 韶清抬眼看著蘇言,說:“去法院了。” “去法院?”蘇言皺起眉。 “我五年前的案子,翻案了。”韶清輕描淡寫的說:“我今天出庭,蘇易也去了,還有我哥哥和我兩位老師。我們剛吃完午飯,蘇易順便送我回來?!?/br> 蘇言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一臉失望的看著她:“所以這件事情你告訴了蘇易卻沒告訴我,我從頭到尾什么都不知道,這么大的事情,你都沒有想過要告訴我嗎?韶清,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韶清看著蘇言,冷靜地說:“我只是不想把你拖進(jìn)這里面來……” 蘇言打斷了韶清,語氣冰冷:“不想把我拖進(jìn)來,但是蘇易可以是嗎?” 韶清今天本來就很累,再加上蘇言的糾纏不休,臉色也冷了下來,看著蘇言說:“蘇易從我被從同安大學(xué)開除以后就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我并不知情,他也沒有告訴過我。今天法庭上提交上去的證據(jù),百分之八十都是蘇易提供的。開庭的日期,也是我哥告訴他的。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蘇言難堪的愣住了。 韶清被同安大學(xué)開除以后,他為韶清做了什么?他把那個嘴里對韶清不干不凈的同學(xué)打進(jìn)了醫(yī)院,托好友把那些在貼吧攻擊韶清的id挖出來真實(shí)身份公布。 僅此而已。 韶清嘆了口氣:“蘇言,我今天很累,不想和你吵架,我先上去了?!?/br> 韶清轉(zhuǎn)身就走。 蘇言追上來,從后面把她一把抱住,喉嚨發(fā)苦:“對不起,韶清,對不起?!?/br> 他只是沒有安全感,還有……嫉妒。 韶清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掰開蘇言的手,轉(zhuǎn)身看著他,平靜地說:“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么。不過我今天是真的累了,想上去休息一會兒,你也去公司上班。有什么事情,我們以后再說好嗎?” 蘇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韶清摸了摸他的臉,看著蘇言的眼神,心又軟了:“晚上你再過來我們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吧?!?/br> 蘇言晦暗的眼睛頓時亮了亮,握住韶清貼在他臉頰上的手:“好。那我下班以后就過來接你?!?/br> 他想韶清還是在乎他的,不然不會在生氣以后還主動約他晚上吃飯。 韶清笑了笑:“嗯?!闭f著把手抽出來:“好了,別磨蹭了,去上班吧?!?/br> 蘇言臉色緩和了不少:“那我走了?!?/br> 韶清回到房間,倒在床上,想睡一會兒,但是腦子里卻很亂。 一會兒是蘇易對她說恭喜。 一會兒又是蘇言和她說對不起。 擾得她不得清凈。 心里的枷鎖去掉了,但是生活中的煩惱卻永遠(yuǎn)不會離開。 韶清把判決結(jié)果告訴了包括程薇蘇文竹在內(nèi)的一些朋友。 另外還特地去監(jiān)獄看望了林洋的母親。 穿著囚服已經(jīng)服刑一年的程君宛氣質(zhì)依舊獨(dú)特。 看到程君宛從門外走進(jìn)來,韶清立刻站起身迎接:“程姨。” “坐吧?!背叹痣S意的說。 韶清跟著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嗎?”程君宛開門見山的問。 韶清出獄前程君宛就有言在先,不要動不動就給她打電話,更不要沒事跑到這里來看她,她沒那么多時間接待她。 韶清早就習(xí)慣了程君宛的風(fēng)格,就有事說事的把自己翻案的事情說了,順便提了提自己成為邵家人的事。 “沒想到你居然是邵如許的女兒。”程君宛有些驚訝:“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有那么點(diǎn)眼熟?!?/br> 程君宛和韶清的母親相交不多,再加上兩人性格都比較獨(dú)特,玩不到一起去,雖然兩家人私交不錯,但是程君宛和邵如許都只是維持表面上的和睦,并無深交。 邵如許二十多年前為了一個男人就和家里決裂然后離家以后音訊全無的事在圈子里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只是程君宛沒想到,韶清居然會是邵如許的女兒。 韶清作為邵家的人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憐,而即便是這樣,邵如許都沒有想過要為女兒做點(diǎn)什么,就更顯得韶清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