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然后又切到另一個畫面,呆呆地看著那幅古畫。 上面的那些數(shù)字清清楚楚的展現(xiàn)在她面前,分明,第一行字分明就是她的手機(jī)號碼。 大人一定是回到古代,改變了這段歷史,所以眾人口中的南呈第一□□成了歷史上著名的賢后。 可是,他既然畫了這幅畫,就是想將訊息傳達(dá)給自己,那為什么卻只有短短的安好勿掛四個字呢?只是為了讓她不要傷心嗎? 正在思考的時候,上方突然又彈出來一個消息。 【微信,現(xiàn)在 嚴(yán)小璐:好吧好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詹茵茵點(diǎn)開,在對話框中打出了一個字:嗯。 電光石火,詹茵茵突然僵在了原地,刪掉了那個嗯字。 呆呆地看著九宮格。 然后迅速切到剛才那幅畫上,看著那些數(shù)字。 數(shù)字,九宮格。 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打通了,詹茵茵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涌,甚至連雙手都有些顫抖了,手機(jī)都拿不穩(wěn),她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將那些出現(xiàn)在古畫上的數(shù)字輸入在了對應(yīng)的九宮格上。 中間還因為她手抖按錯了幾次。 最終,出現(xiàn)在對話框里的,是四句簡短的話。 卻足夠讓她熱淚盈眶。 **** (閃回) 光熙元年。 “大人啊,這些像蚯蚓一樣的符號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阿啟趴在桌案上,傻了吧唧地捧著臉看著自家大人在紙上畫畫。 宣紙上的九宮格里畫著幾個奇奇怪怪的符號,從來都沒有見過。 “難道是河圖洛書?” “你還知道河圖洛書呢?!壁w時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是,跟著這么學(xué)識淵博的大人,肚子里不得有點(diǎn)貨嗎?”阿啟托著下巴,忍不住問出了心中另一個困惑,“大人,你那件弄臟了的朝服到底什么能洗啊,再不洗可就放壞了?!?/br>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br> 阿啟笑嘻嘻道:“大人告訴我這畫的是什么,阿啟就閉上嘴?!?/br> 趙時憲被他打敗,隨口回答道:“手機(jī)鍵盤。” “???大人,我只聽說過母雞、烏雞、叫花雞,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手機(jī)哦?還有鍵盤是什么東西,胎盤的弟弟嗎?啊大人,你別……啊啊啊別擰我的耳朵!” 慘叫聲漸漸遠(yuǎn)去,趙時憲端坐在桌案面前,憑著自己的記憶,將那些符號一一還原在了紙上。 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慢慢將數(shù)字的順序?qū)懺诹四菑埍荒竞诘漠嬌稀?/br> 之前是他自己沒有考慮周到,雖然畫像比不上照片,不能一眼就讓人認(rèn)出來,但是后世如果看到了這張圖,總歸是對她不太好的。 趙時憲輕輕落筆,眼中沒有一點(diǎn)波瀾。 不知不覺,那些數(shù)字已經(jīng)占據(jù)了空白的部分: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段話。 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 應(yīng)該永遠(yuǎn)也看不到吧。 …… 手中的筆在半空中頓了片刻,然后輕輕落筆。 …… 我會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合并,補(bǔ)上了昨天的~~ ☆、chapter 46 chapter46 “老大, 今天還行動嗎?我們已經(jīng)跟了很久了。”電話那頭傳來悶悶的聲音, 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井翊拿著手機(jī),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現(xiàn)在人在哪里?” “一開始她和應(yīng)縝是在一起的, 正好方便一起下手, 但是你又一直沒有下令,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那小姑娘一個人在書店里, 我們看了一下,這家店比較破舊, 里面沒有監(jiān)控設(shè)備?!笔窒聣旱土寺曇簦谇趹┑貐R報著周圍的情況, 時不時朝里面瞟了幾眼, “但是這小姑娘真是挺奇怪的?!?/br> “嗯,怎么奇怪了?”井翊冷冷問道。 “對著手機(jī)又哭又笑的,感覺不用我們動手,她就已經(jīng)先瘋了。” 一旁的另一個手下似乎被他逗樂了,差點(diǎn)笑出聲, 然后自己收住嘴。 “老大, 你倒是給句話啊, 到底做還是不做?要是不做了,我們也好早點(diǎn)回家吃飯啊?!?/br> 井翊閉了閉眼睛,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當(dāng)然?!?/br> 掛了電話,井翊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 呆呆地看著空曠的房間。 屋子里安靜的可怕,連一點(diǎn)人氣都沒有。 他打開了一聽啤酒,一口氣灌下了喉嚨,然后將廢棄的易拉罐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片刻之后,他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垃圾桶。 看見了里面那個被自己用過后隨意丟掉的創(chuàng)口貼。 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jī),直接給手下?lián)芰诉^去。 “怎么了老大,我們已經(jīng)要動手了,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動你麻痹,回去吃飯吧?!?/br> “???” ****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 街道比往日要熱鬧許多,整條道路上都是人們的歡聲笑語,如果仔細(xì)聽的話,還能聽到不少情人的呢喃聲,天燈和煙火交疊在漆黑的空中,也有人擔(dān)心煙花會不會將天燈給炸下來,只是這些杞人憂天的事情,沒有人會說出口罷了。 趙時憲穿著一身月色的直裾,在這四處都是喜慶紅色的地方顯得那樣格格不入,然而這樣的溫潤風(fēng)華的男子,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會引起眾人的注意,哪怕他只是靜靜站在那里,也引來不少姑娘的駐足和觀望。 膽小的都在遠(yuǎn)處偷看,膽大的就直接過去表現(xiàn)了,一位穿著淺粉色的名門貴女羞紅了臉,不顧身側(cè)丫鬟的勸阻,直接走上前去,然后不小心絆倒在他面前,哎呦了一聲。 趙時憲只是靜靜望著遠(yuǎn)處的花燈,沒有注意到她。 那小姐見他不搭理自己,頓時紅了眼眶,又拉不下面子,索性就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腳哎呦地叫了起來,周圍的人連忙將目光投向了這邊。 趙時憲大概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看著面前的姑娘,眼底靜寂如一片寒潭,帶著些高高在上的淡漠疏離,半晌,勾起唇角,朝她伸出了手。 那笑容太過于耀眼,身后的燈火都失去了顏色,那小姐傻在了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公……公子……” 趙時憲將她拉了起來,嘆了一口氣,然后將自己的錢袋放在她的手上。 “姑娘你,大概是歷史上的碰瓷第一人吧?” “碰……碰瓷?” 那小姐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慢慢朝遠(yuǎn)處走去了。 “小姐,你怎么這么糊涂,那可是當(dāng)朝左相啊!” “什么?!”那小姐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悶悶問道,“左,左相大人?怎么可能,左相大人怎么會這么年輕?” 周圍彌漫著濃烈的香氣,有酒家里傳來的酒香氣,也有路過的官家小姐身上的脂粉香氣,這些小姐們常年憋在府里頭,難得有這么熱鬧的時候,自然不會錯過了。一路看過去,鬧花燈的,猜燈謎的都涌在這里,讓人晃花了眼睛。 以為產(chǎn)生了幻覺,詹茵茵站在原地,目光穿過了喧鬧的人群,呆呆地望著不遠(yuǎn)處那個淡如云煙的模糊身影,明明爍爍的燈火打在他的身上,八年的時間倏忽而過,那人清減了不少,卻顯得那樣的落寞和孤寂。 詹茵茵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都顧不上去聽身側(cè)的人說了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眼中晦澀不已。 那人似乎也看見了她,目光里帶著震驚,半晌,卻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靜靜凝望著她,身后燈火闌珊,眸中無悲無喜,一如初見。 僅僅只是隔著那么些距離,分明幾步就可以跨過去了,卻如同相隔千山萬水,百里河山。 沒有想到八年后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里,如果可以上前道一聲好久不見,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趙時憲靜靜望著她,和她身后的兩人,半晌,一股淡淡的苦澀哽在喉間。 他怎么忘了呢,如今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歸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就是命運(yùn)給他們的答案,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們都已經(jīng)不年輕了,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為了自己的愛情就要私奔的人,她有她要守護(hù)的家族和親人,他也有自己想要留存的記憶和信念,再也無法自私。 詹茵茵凝望著他,隔著喧鬧的人群,視線漸漸模糊,一絲悲涼從脊背慢慢地爬了上來,她想要狂奔過去,但絕不可以。 “母后,你怎么了?”葉耽揮舞著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母后看見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嗎?” 詹茵茵這才收住即將涌出的眼淚,慌慌張張地偏過了頭,不敢讓葉殷看見自己此刻的模樣,“母后……母后看見了一盞很漂亮的花燈,母后去買給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耽兒喜歡小魚燈,小魚最可愛了。” “好……母后給你買小魚燈?!?/br> 葉殷只覺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多想,只是目送著她走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一個攤位面前,挑選起了花燈。 詹茵茵背對著他們,站在花燈的攤位面前,淚水奪眶而出,卻無聲無息,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夫人,夫人你這是?”那店主人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連忙上前詢問,“夫人這是怎么了?” “我沒事?!闭惨鹨鹋律砗蟮娜~殷看出端倪來,甚至都不敢用袖子去擦拭眼淚,而是任由夜風(fēng)吹干,“給我一個魚燈吧?!?/br> “好嘞!”店主人連忙將店中最大最亮的那盞魚燈取了下來,遞給了她,“夫人真是好眼力,我們店里的燈啊,那是最最好看的,別家可比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