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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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霖對白源說:“他不僅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養(yǎng)父,雖然他嘴上不承認,但一直拿我當親生兒子。” 白源立刻從善如流地改口叫:“爸?!?/br> “我從小沒爸,跟我媽姓。她絕口不提我爸的事,多問幾句就嗷嗷哭,我算是怕了她。12歲那年我媽病逝,是許木老師找到我,幫我打理吃穿住行,還給我生活費。那時我在叛逆期,經(jīng)常跟同學打架,屢次被趕出學校,才讀初一就想輟學,但他死活不肯,說至少也要讀完高中,不然一輩子沒出息。我就讀的鄉(xiāng)下破學校,老師上課老放羊,他就拾掇了一堆各個學科的課本,每天晚上給我補課。” 衛(wèi)霖眉目間滿是傷感的緬懷,嗬的低笑一聲:“說句實話,他的教學水平真不咋地,除了體育,其他科目都像滿是破洞的屋頂,下起雨稀里嘩啦,只好東一個桶、西一個盆地補缺補漏。后來我能考上高中、上大學,除了自己發(fā)奮圖強,更主要還是怕被他像練兵一樣拿去cao練,真是皮都要脫兩層?!?/br> “你的身手,就這么來的?”白源問。 衛(wèi)霖點頭:“后來我也大約猜到了,許木老師應(yīng)該是和我親爹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替他來養(yǎng)我,直到我15歲考上高中。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么相依為命地生活下去,可是那年秋天……” 他用力抿了抿嘴角,臉色蒼白,如鯁在喉地刺痛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白源感同身受地圈住了他的肩膀:“我明白,但逝者已去,他一定不想你這么難受。” “不,你不明白?!毙l(wèi)霖的聲音低不可聞,像一抹即將消失于天光下的幽魂,手指用力攥緊大腿上的布料,青筋畢露,“他是死在了我手上?!?/br> 第88章 同居 白源一時有些吃不透他的意思, 只能結(jié)合他之前的醉話猜測:許木應(yīng)該是為了救他而死的, 衛(wèi)霖對此十分自責,所以才說許木是死在了他手上。 他心疼地握了握衛(wèi)霖的肩膀, 勸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衛(wèi)霖搖頭, 木然閉眼, 無數(shù)血淋淋的往事碎片浮光掠影般劃過,將他的記憶染成一片猩紅—— 狹小幽暗的空間。青白的臉上渙散的瞳孔。深可見臟腑的傷口。殘缺不全的手掌。腐臭味道縈繞鼻端。十五歲的少年與死亡耳鬢廝磨, 盡管那是來自于最親近與尊重的人, 依然難以抑制內(nèi)心深處的驚惶與恐懼。他本能地想要逃離,卻被困在死亡的氣息里, 不得不用深惡痛絕的方式, 從中挖掘一線生機…… 一個懷抱包裹了他, 溫暖而堅定,白源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睜開眼,看我!我在這里,在你身邊。” 衛(wèi)霖打了個激靈, 睜開雙眼。黑暗的潮水被這句話驅(qū)散,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慘白觸手迫于無奈地松開了他, 隨著潮水退回到屬于它們的陰森與絕望中去。 他伸手緊緊抱住面前這個男人,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和感動。 “不管怎樣,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喃喃地說,“許木老師用他的生命埋葬了那些東西,我不該再將它再翻上來,哪怕只是記憶的投影?!?/br> 白源愛憐地輕揉他的后腦勺:“是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現(xiàn)在有我?!?/br> 衛(wèi)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借由對方體溫帶來的暖意,將那股心力交瘁的陰冷感覺排出體外。 “沒事了,你放心?!彼呐陌自吹暮蟊常疽鈱Ψ剿墒?,然后朝墓碑深深叩了三下頭,“這十年來,我一直記著許木老師死時的模樣——明明有那么多鮮亮與美好的回憶,可我卻反反復(fù)復(fù)重溫著最不堪的那一段,他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很惱火。” “讓老師安息吧。”白源起身鞠躬,向衛(wèi)霖伸出一只手,“你的平安幸福,就是給他的最好告慰。” 衛(wèi)霖默默點頭,握住了情人兼搭檔伸過來的手。 離開陵園時,他對白源說:“抱歉,我還是對你有所隱瞞,因為我實在說不出口?;蛟S再等幾年,等我不那么……” 白源了然地牽著他的手:“我知道。在你還沒有徹底放下之前,每一次舊事重提,都是再度傷害。你無須說,我也不想問?!?/br> 衛(wèi)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開車順原路返回,到達市區(qū)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多,于是一同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 他們離開餐館走向停車場,穿過小巷子時發(fā)生了一個意外的插曲。 一個小年輕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一路上連撞帶推地排開行人和障礙物,活像頭歇斯底里的犀牛。在他身后不遠處,追著兩名奔跑的巡警,高聲喝道:“站??!不然開槍了!” 什么情況,抓搶劫犯嗎?衛(wèi)霖思考了不到半秒鐘,在那個小年輕擦肩而過的同時,伸手一擒一甩,輕輕松松將對方掀翻在地,隨即一腳踩在他后腰上。 對方極力掙扎了幾下,怎么也爬不起來,兩名巡警此時已沖到近前,氣喘吁吁地將地上的嫌犯銬起來,說:“謝謝啊,你這是見義勇為,回頭記得跟我們回局里做個登記?!?/br> 衛(wèi)霖無所謂地擺擺手,好奇地問:“他犯啥事了,搶劫?” 其中一名濃眉大眼娃娃臉的警員隨口答:“不是,尋釁滋事呢。在網(wǎng)吧里游戲玩著玩著,突然躥起來發(fā)飆打砸,弄傷了好幾個人?!?/br> 另一名穩(wěn)重些的警員把嫌犯從地上拽起來,打斷了同伴的話:“過來幫個手?!?/br> 小年輕還在不死心地撲騰,掙得臉色通紅、脖頸上爆出青筋,配合著狂烈的神情和憤怒的目光,活像個即將被架上絞刑臺的革命家。他扯著嗓門高叫:“希朗唯薩,教宗至上!你們這些惡靈、褻瀆者,統(tǒng)統(tǒng)都要受到神明的審判,下黑獄去吧!” 娃娃臉警員嗤地笑起來:“什么惡靈黑獄的,有病吧。該受法律審判的人是你,跟我們走。” 他朝衛(wèi)霖又叮囑了聲“記得來登記見義勇為啊”,見對方實在沒有做好事留名的意愿,只好搖搖手,和同事一起押著邊扭邊罵的“教徒”走遠了。 衛(wèi)霖莫名其妙地聳聳肩:“什么事兒,游戲玩瘋魔了?” 全程不置一詞的白源點評道:“癔病?!?/br> 兩人走到停車場,白源問衛(wèi)霖:“下午打算做什么?” 衛(wèi)霖想了想:“收拾一下家里,幾天沒住沒打掃了,估計有夠臟?!?/br> 白源:“不是叫你來我這邊,有鐘點工打掃。那邊的房子你要是怕沒人住會臟,租出去也行?!?/br> 衛(wèi)霖:“這是要長期同居?” 白源不止想同居,還想拉他同床共枕,故而擺出一副十分堅持的模樣。 衛(wèi)霖認真考慮起這個建議的可行性。白源屏息等待搭檔的回答,最后聽到他說“我還是得回家”,心底很失望,一臉的不高興。衛(wèi)霖看他臭著臉,忍不住笑起來:“我總得回去,打包一下要帶過來的衣服和雜七雜八的東西吧?!?/br> 白源這才云銷雨霽,臉上泛出了晴色:“我去幫你打包?” “不用啦,你去超市買點菜,晚上我下廚。最近老在外面吃,油水太多容易發(fā)胖,不健康?!毙l(wèi)霖促狹地捏了捏對方的腰間rou,覺得結(jié)實彈性手感好,絲毫沒有發(fā)胖的跡象,又趁機多摸了幾下,“以后你負責營養(yǎng)早餐,晚餐我包了?!?/br> 白源極力克制住想把他壓在車子引擎蓋上狂吻的沖動,不想被來來往往的人瞧去了便宜,只抓住他作怪的手,在唇邊飛快地親了一下。 “動作快一點,別讓我想太久?!卑自促N近他耳畔呢喃,語聲低沉而充滿磁性,“否則你身體里那顆我的心會水土不服?!?/br> 衛(wèi)霖老臉乍紅,心想:白先森真他媽的又蘇又能撩。 他破天荒地感到了害臊,竟然一句俏皮話沒應(yīng)上,轉(zhuǎn)身鉆進車里去了。 白源目送車子駛離自己的視野,開始想念他的衛(wèi)霖霖。 洗漱用品白源那兒有一整套新的,不用再帶。筆電、平板、充電器;書籍、手工模型、各種典藏版碟片。一年四季的換洗衣物——呃,太多了,帶一些秋冬的就夠了,不夠還可以回來拿嘛,這種遠赴(嫁)異鄉(xiāng)的心態(tài)是什么鬼! 衛(wèi)霖像只準備搬家的松鼠,在一堆柜子、抽屜和書架之間往來穿梭,花半個多小時,打包了兩個旅行袋。在整理床頭柜時,他取出了那個珍藏的硬紙盒,打開檢視了一番與許木的合照,以及那本泛黃卷邊的舊日記本,略一躊躇后,將盒子也一并裝進了旅行袋。 最后用罩布蓋住了家具以免落灰。他環(huán)視一圈窄小而空蕩蕩的房間,有種跟單身狗生活說拜拜的興奮與悵然。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衛(wèi)霖以為是白源催促,一看屏幕才發(fā)現(xiàn)是呂蜜。 “喂,霖霖,在哪兒呢……還宅在家啊,我說你這些天是要種蘑菇?出來玩??!明天又要上班了,今晚再不浪,什么時候浪?”呂蜜的聲音突破一片嬉笑聲、喝罵聲和鍵盤敲擊聲,頑強地擠了過來,“我和大林、小許、滕?,F(xiàn)在在網(wǎng)吧組隊打游戲,過來玩一會兒嘛,號都給你建好了,晚上一起吃飯?!?/br> 衛(wèi)霖無奈地笑笑。呂哥的家庭情況他是知道的,平時下了班都在照顧生病的爹媽,只有周日可以輪休一天,由meimei接手,所以這一天她就可勁兒地玩,宣泄宣泄壓力。自己再三推脫,難免掃人家的興。 但總不能放白源的鴿子,且不說自己過意不去,光是想到白先森生氣時的臭臉,以及隨之而來的各種小心眼的報復(fù)行為,也夠喝一壺的。 把白源也拉去一起打游戲?滕睿的下巴又要掉地板上了啊哈。問題是白先森似乎對網(wǎng)游沒興趣,看他家的電腦里,干干干凈凈的一點娛樂軟件都沒有,連背景都是灰色調(diào)的禁欲系風格。就算他愿意過去,也只能無聊地干看著吧。 衛(wèi)霖有些為難,想來想去,對呂蜜說:“家里有客人,我不好出去,這樣吧,你把賬號密碼發(fā)給我,下午或者晚上我登錄上去玩玩。” 呂蜜大驚小怪地叫:“小霖霖,你竟然往自家?guī)肆??誰他媽這么有面子啊,這可是我都享受不到的殊榮!” 衛(wèi)霖撒了個前后顛倒、無傷大雅的謊,只能繼續(xù)圓下去:“是老家來的遠親,不好意思推辭,住一宿就走。” 呂蜜心粗如麻繩,從來不追究細節(jié),交代道:“我把區(qū)號、賬號和密碼發(fā)你手機。你知道哪個游戲吧,《混靈紀元》。哦,陣營別選錯,別選‘教宗’啊,那些陰魂不散的邪教徒太惡心了,記住選‘王權(quán)’?!?/br> 通話那端隱約有人插進來一句:“希朗唯薩,教宗至上!打倒禁衛(wèi)軍狗子!” “那邊有頭黑教會豬,臥槽太囂張了,兄弟們,過去削他!”呂蜜扭頭招呼完,沒忘了跟衛(wèi)霖道個別,“pk了,掛了??!” “挑釁我們?把他裝備爆光!” 在通話掛斷前,衛(wèi)霖聽見他的同事們唯恐不亂地起著哄。他搖頭笑了笑,把收拾好的旅行包掛在肩膀上,鎖好門下去開車。 到白源家時是下午快四點。衛(wèi)霖摁了下門鈴,不到兩秒門就開了。 白源站在門口,好像隨時在等候這聲鈴響。他從衛(wèi)霖肩上接過旅行袋,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然后朝衛(wèi)霖張開雙臂:“要舉行正式的歡迎儀式嗎?先從一個擁抱開始?” 衛(wèi)霖笑起來,撲上去擁抱同居室友:“以后的日子請多指教。如果因生活習慣不同產(chǎn)生矛盾,雙方都得努力磨合。” 白源抱著他旋了半圈,似乎高興到無以復(fù)加:“不用磨合,你在這里想怎樣就怎樣,把整個房子拆了我都沒意見,還給你遞錘子?!?/br> 衛(wèi)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甜言蜜語聽得多也說得多,但此刻卻覺得渾身從外到內(nèi)無一處不熨帖,又仿佛被巨大的幸福感砸得有點眩暈,滿腦子只有一個傻乎乎的念頭——有個男朋友真好??! 他毫無顧忌地嗷了聲,一口咬在白源送到他嘴邊的脖頸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白源這會兒被蜂擁而來的多巴胺沖昏了頭,喪失了痛感,滿心只想將挑火的衛(wèi)霖霖摁在床上法辦。 衛(wèi)霖發(fā)現(xiàn)他拖著自己往臥室去,笑得直捶他后背:“大白天!門還敞著!白先森你這是宣yin穢道!一會兒晚飯還要不要做了?” 白源想想也對,是該講究情調(diào),這事太急進了不好,吃完晚飯再做也一樣。 第89章 不可描述 將帶來的衣服和雜物分門別類放置好, 衛(wèi)霖看了看時間還早, 才下午四點,不急著做晚飯, 所以先洗了個澡, 窩在沙發(fā)上開筆記本電腦, 搜索《混靈紀元》的相關(guān)信息。 這是個大型arpg網(wǎng)游,發(fā)行商是國內(nèi)著名的游戲公司“先行者”, 從劇情簡介看, 游戲世界觀還挺宏大,有種中世紀黑暗時代、魔幻世界與蒸汽朋克的混合感, 刀劍與火槍齊鳴、魔法和科學共存。逐步走向?qū)α⒌耐跏液秃诮虝? 以及零散在外、搖擺不定的中立派勢力, 都在搶占著自然、社會的資源與人民的信仰,權(quán)力的傾軋與博弈無處不在。 整個游戲畫面充滿了一股制作團隊野心勃勃想要打造史詩巨著的感覺,以至于連游戲中的人種都黑白黃棕大融合,因為與五花八門的妖獸、惡靈和被統(tǒng)稱為“弗蘭肯”的實驗室制造出的怪物比起來, 不同膚色的人類之間差異性幾乎為零。 “看上去挺帶感的?!毙l(wèi)霖讀大學時有陣子也沉迷電游, 這兩年玩得少了, 但基本技能都還在。他點開“客戶端下載”一看,臥槽整整108個g,配置稍微低一點的筆記本電腦還跑不動。 他又不想玩缺斤少兩、連語音包都沒有的精簡版,只好向東道主求助:“白源,源源,你臺式機借我裝個游戲玩唄?!?/br> 白源剛洗完澡, 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過來說:“隨便用,沒有密碼。你想玩什么游戲?” “好幾個同事都在玩的網(wǎng)游,呂哥天天給我塞安利,這不中午還打電話催我去網(wǎng)吧,我給推了?!毙l(wèi)霖仰頭枕在沙發(fā)靠背上,眨巴著眼睛看白源,臉上寫滿了“看我乖吧快表揚我”。 白源再次被萌化,濕毛巾搭在脖子上低頭就親,甩了他一臉水滴。 衛(wèi)霖抹了把臉取笑:“接吻狂魔白先森……要不要和我一起玩會兒游戲?” 白源這會兒對床上游戲最感興趣,但難得衛(wèi)霖起了興頭向他發(fā)出邀請,他當然得順對方的意,錦上添花地表示接受。 于是兩臺電腦——白源常用的一臺,以及剛拆箱組裝起來的新機——都開了起來,開始下載龐大的游戲客戶端,因為千兆光纖入戶,不到10分鐘就下載完畢,進入程序安裝。 等待期間,他們分別喝了一杯奶茶和鮮榨果汁,接了十二三個吻,直到衛(wèi)霖受不了兩人像連體嬰似的膩歪得不行,才笑著把白源推到電腦椅上去。 《混靈紀元》的開場cg氣勢恢宏,3d畫面逼真漂亮得令人驚嘆,衛(wèi)霖抱著欣賞的心情看完,按呂蜜給的區(qū)號和游戲賬號登錄上去,果然已經(jīng)建立了一個等級1的男性角色,種族為人類,還有個令他吐血的id——“賢妻霖霖”。 呂蜜你這是找抽啊!衛(wèi)霖想一刪了之,再建個新角色,但打開人物包裹一看,里面滿滿全是高級裝備、材料和一大堆金幣,又本能地舍不得,在臉和錢中掙扎許久,最后還是選了后者。 白源看了一眼衛(wèi)霖的登錄畫面,轉(zhuǎn)頭給自己的新角色起個id叫“愚夫源源”。 看著頭頂夫妻id、只穿著背心褲衩的兩個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新手村,衛(wèi)霖啼笑皆非:“白先森,請你照顧一下待會兒看到我們id的同事們的心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