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o ⊙ )！??！

    小狐貍關(guān)鍵時刻潛力大爆發(fā)，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躲過了不明物的攻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吐得稀里嘩啦的妖獸。

    難道，自己還在不知不覺中點亮了“烏鴉嘴”的技能？

    饕餮一直吐到肚里空空才停下來，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從來見什么吃什么，連堅硬的石頭都能嘎巴嘎巴啃了的北山大王，竟然……吃吐了。

    簡直無法接受。

    大燈籠似的眼睛一瞪，對著唯一的目擊者肖衍威脅地齜了齜牙：“看什么看？沒見過吃完了覺得不好吃，又吐出來??？！”

    山大王橫沖直撞慣了，實在不太適合撒謊，滿滿的心虛遮也遮不住。肖衍本還有些擔(dān)心，看看那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忽然……有點想笑腫么破？

    忍住，忍住，大佬惱羞成怒就不好了。

    “你在想什么？”饕餮懷疑地瞇了瞇眼。

    “沒什么沒什么，”肖衍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你肚子沒事吧？”

    剛剛有點肚子疼，吐出來就好了。饕餮想著，忽然警惕地一豎耳朵：“怎么可能有事？我堂堂饕餮吃點東西還可能有事嗎？”

    “……”

    一道天雷滾滾而下，肖衍不知道該為小老虎驚人的身份表達(dá)一下震驚，還是翻個大大的白眼。

    麻蛋，這貨竟然是饕餮。

    傳說中胃口奇大，一天到晚埋頭吃啊吃，最后一個不留神把自己的身體都給吃了的家伙。

    著名的上古四兇獸之一，果然……名不虛傳。

    又能吃又蠢萌啊。

    行吧，你說什么都對，誰叫你厲害呢？肖衍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抬頭打量四周：“來路塌了，我們另外找個法子出去吧？我想馬上趕回去看看，如皮魚它們不知道怎么樣了。”

    他們身處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洞xue，足有幾十層樓那么高，只從頂上漏下一線天光。巖壁底下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洞xue，有的半淹在水中，有的是完全干的。看過去黑洞洞的，有點瘆人。

    饕餮肚子里空空如也，覺得很不得勁，動了動，變回了小老虎模樣減少消耗，聞言翻了個白眼：“還惦記著那條沒用的魚??？它能有什么事？化蛇都成眼前這一灘了。擔(dān)心它還不如擔(dān)心你自己呢。”

    剛松了口氣的肖衍頓時緊張起來：“擔(dān)心我自己什么？”

    疑似密閉空間，一只餓極了連自己都吃的饕餮，好像……的確有點危險。

    饕餮出神般地側(cè)耳聽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淡淡道：“我沒聽到出口的位置?！?/br>
    “……啥？”

    第23章 巖靈蟲

    肖衍剛開始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一般情況下, “我沒看到出口”或“我沒找到出口”才是正常的表達(dá)吧？饕餮用的卻偏偏是“我沒聽到出口”。

    但小老虎一臉認(rèn)真, 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笨狐貍又一臉狀況外了。

    饕餮鄙視地轉(zhuǎn)頭, 呼地噴出一口火, 方才那灘子黑乎乎的東西瞬間就燃了起來：“空xue來風(fēng), 懂不懂？想你也不懂, 那是人類搗鼓出來的話，反正就是這么個理吧, 只要這山洞有出口，一定會有風(fēng)聲, 我沒有聽到?！?/br>
    “……”從一頭老虎口中聽到空xue來風(fēng), 還真是有夠稀奇的。

    那灘東西燃燒發(fā)出刺鼻的味道。肖衍跑遠(yuǎn)了一些，拿兩個爪子捂住鼻子：“燒這個干嗎？好臭……你這判斷靠譜嗎？看這邊洞連著洞的，一個出口都沒有？你能聽到那么老遠(yuǎn)？”

    能飛能跑，能下水能噴火, 還自帶順風(fēng)耳？是饕餮就可以如此流弊嗎？

    萬一聽漏了呢？萬一聽的時候剛好氣流平穩(wěn)，沒什么風(fēng)聲呢？

    作為一只戰(zhàn)五渣，肖衍覺得自己不親自走一遍, 難以死心啊。

    小老虎頓時兇巴巴地瞪起了眼睛：“你覺得我會聽錯？”

    “……”

    貓科動物都是傲嬌又敏感的，要順毛擼, 不能跟它們擰著來。肖衍趕緊安撫：“哪里哪里……我不過表達(dá)一下自己的震驚?！?/br>
    一看就沒什么誠意。

    饕餮不滿地哼哼兩聲：“你要閑得沒事干可以自己跑一趟，能跑出去我就……我就……”

    妖獸中沒有“如果什么什么發(fā)生了/沒發(fā)生, 我就跟你姓！”一類擲地有聲的說法, 小老虎噎了半天, 沒找到合適的表達(dá), 暴躁地一昂腦袋：“反正你絕沒有可能找到！”

    終于想到了狠話：“找到的話，我就一年不吃rou！”

    “……”好，好有說服力的樣子。

    想到這祖宗對野果的各種嫌棄，肖衍默了一下，危機(jī)感蹭蹭蹭地往上漲。

    看來事情真的大條了。

    “那能怎么辦？水里可以走嗎？”還有很多被水淹著的地方呢，地下暗河應(yīng)該會有出路吧？

    “那個啊，我可以出去，就是全淹在水底下的距離有我們來時的幾倍長，看你來時就翻白眼了，能活著出去嗎？”饕餮無聊地晃了晃尾巴。

    肖衍：“……”所以說，可能被困死在這里的，只有他一個。

    “你說頭頂上那道縫，我可能鉆出去嗎？”一線天什么的，總也有寬有窄，自己身形又不大，說不定可以呢？離得遠(yuǎn)了，看東西就比較小，那縫隙說不定能裝下一頭牛。

    饕餮抬頭瞄了一眼，再看肖衍時充滿了對他關(guān)于“自知之明”方面的不可思議：“你的肚子要是能縮小一半，也許能考慮一下。當(dāng)然，就算縮小了，也更有可能爬到一半上不上下不下，卡在縫隙中央卡到死?！?/br>
    “……”

    小老虎難得好心地建議了一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嘗試的好。那上頭的巖層很堅硬，連我也弄不碎，九尾狐又不那么容易死，萬一卡在里頭了，風(fēng)吹日曬雨淋個幾年還不死不活的，又沒什么吃的……嘖！”

    石縫里頭最多就幾只蚊子會嗡嗡飛兩下。沒有rou的日子……難以想象。

    肖衍：“……”

    麻蛋，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再這樣我要鬧了??！(╯‵□′)╯︵┻━┻

    小狐貍徹底蔫兒了，自暴自棄地趴在了地上，不想搭理使勁往傷口上撒鹽的老虎。

    火勢漸漸地小了，露出地上一些黑色的殘渣。饕餮拿爪子撥了撥，撥出一堆比黃豆大些的珠子?；野咨龅瓱o光。

    肖衍瞇著的眼睛睜開了一只：“這是……妖丹？”

    饕餮有些意外：“你不愁怎么出去了？”

    愁啊，但半死不活地趴著就能想出辦法了？肖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事實上，他倒也沒有真的太愁，大概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現(xiàn)在沒逼到那份上，總覺得路是人走出來的。在聽到水下有通路時，肖衍就根據(jù)自己看過的為數(shù)不多的小說，腦補(bǔ)出了各種供氧方法，比如弄一堆魚泡什么的……

    在沒有經(jīng)歷無數(shù)次失敗和試驗之前，他心態(tài)還是比較樂觀的?；蛘哒f，比較心大。

    饕餮看懂了小狐貍的一臉傻樂觀，這次倒沒再出聲打擊他，低頭拈起一顆珠子，一捏，灰白色的黃豆粒就裂開了。

    肖衍伸長了脖子，看到外頭那層灰敗的粉末簌簌落下后，里頭露出一顆圓潤剔透的珠子。

    一股清氣瞬間以珠子為圓心彌漫開來。

    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頓時一個激靈，肖衍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連疲憊感都似乎緩解了一些。

    這還只是一顆的效果，若地下這一堆全部捏開，可想而知是多么舒服的情形。

    隨著清氣的變濃，小老虎爪尖的珠子rou眼可見地變得黯淡了一些，絲絲縷縷的白絮從剔透的珠子內(nèi)部一點點生成。

    饕餮本想將其中的靈氣全部吸走，看一眼耳朵都耷拉下來了的小白狐，忽然改變了主意。又捏開了幾顆，連同最初那顆一起，一把糊在了肖衍的腦門上。

    接觸的瞬間，一股清清涼涼的氣息就順著額頭飛快地傳往四肢百骸，突突跳的太陽xue頓時安分了下來，明明是清涼的感覺，整個身體卻仿佛泡在了陽光中，暖洋洋的。肖衍舒服得恨不能立刻倒頭睡一覺，又覺得精力極其旺盛，神清氣爽。

    小狐貍美到不知今夕何夕，恨不能賴在地上打兩個滾，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過了一瞬，身后開始蠢蠢欲動，第三條尾巴終于唰地一下完整地抽了出來，格外歡脫地豎在空氣中抖了抖。

    隨著這一動作的完成，額前的清氣似乎完全耗竭了一般，迅速地由滾滾大江變?yōu)殇∠?，最后干涸得一干二凈。肖衍睜開眼，就看到珠子里頭充滿了白絮，變得灰撲撲的了。

    “這……就是妖丹的力量？”他暗自心驚。

    這快速的補(bǔ)充靈氣的法子，這近乎能夠上癮的舒適感，怪不得如皮魚說妖獸間覬覦妖丹再正常不過。

    饕餮卻搖了搖頭：“這不是妖丹。”

    沒看錯的話，在林子邊緣遇到的鳴蛇也好，后來的化蛇也好，身上纏著的黑氣，全都是煞氣。

    妖獸身上，有清氣有濁氣很正常，都是靈氣的一種表現(xiàn)。清氣足的妖獸比較溫和，濁氣重的妖獸比較暴戾，卻大致都有個度，不會太過失衡。

    而另一種比濁氣暴戾百倍的，就是煞氣。

    “清氣也好濁氣也罷，大多都是生氣勃勃的。而煞氣，卻是屬于死氣?！摈吟呀忉屃艘幌?，“來自心有不甘的死物或窮山惡水寸草不生之地，帶著腐臭味擴(kuò)散開來，不懷好意地糾纏住所有的生物，垂涎他們屬于‘生’的氣息……嘖，跟瘟疫似的。”

    肖衍生生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化蛇是去了什么臟地方？還是吃了什么死物？”

    “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小老虎繼續(xù)撥了幾枚灰豆豆出來，捏碎，露出里頭晶亮的珠子，“其實最外頭的模樣才是真正妖丹的模樣，若是被煞氣完全吞噬，妖丹也好，rou體也好，應(yīng)該全都直接廢了?？蛇@里頭，還生出了珠子，比化蛇妖丹本身還包含了多得多的靈氣?！?/br>
    妖丹變得灰敗不堪，里頭生出的珠子卻光耀無比。化蛇近乎不管不顧地襲擊高階妖獸，完全不顧性命和本能的恐懼。

    不可能是簡單地到哪里染上了煞氣，更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饕餮沒有說太多，肖衍卻是聽明白了。這有點像養(yǎng)蠱的方式，不管化蛇還是其他妖物感染了一種特殊的煞氣，開始到處吞噬，靈氣在體內(nèi)就越聚越多。這種靈氣卻并不為它們自身所用，而是凝在了妖丹內(nèi)的一顆珠子中。妖丹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反而避免了靈氣外泄。

    若真是有什么幕后者，有特殊手段最后把這些分食了無數(shù)妖獸的“蠱王”弄死，剖出一顆顆蘊(yùn)含了無比純凈又強(qiáng)大能量的珠子……

    想到方才那幾顆小珠子產(chǎn)生的效果，肖衍打了個哆嗦。

    靠，妥妥的反社會分子啊。

    當(dāng)然，這些目前暫時與他們關(guān)系還不大。對肖衍來說，洗個澡，填飽肚子，睡一覺，找出路才是最急的事。

    饕餮顯然也如此認(rèn)為，圓圓的腦袋半圈，瞄準(zhǔn)了一處寬闊的暗河，邁著小腿就溜達(dá)了過去，往水里頭一跳，舒舒服服地游起泳來。

    這一舉動讓肖衍覺得渾身都癢癢了起來。裹在身上的濕漉漉泥漿重重地刷起了存在感，甚至覺得耳朵眼睛鼻子里都進(jìn)了泥，不好好洗一通簡直不能要了。

    一身亂毛的小狐貍撐起身體跑兩步，撲通跳入了水中，游到了饕餮身側(cè)。

    拿粗粗的尾巴拍水玩的小老虎不自在地僵了僵，看到肖衍一臉愜意地洗下一身泥時又炸了毛：“你干嗎湊到這邊來？”

    肖衍莫名其妙：“那我去哪兒？”

    “那么多暗河，你哪兒不能去？”他不習(xí)慣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玩水啊喂。

    但喜歡玩水什么的，好像有點像真正的幼崽才會做的事哦，一點都不霸氣。小老虎理直氣壯道：“你身上都是泥，臟死了?！?/br>
    喵星人的心思你別猜，一言不合就炸毛，肖衍簡直無語了：“你難道覺得自己很干凈嗎？”

    明明半斤對八兩，誰也別嫌棄誰了好不好？

    “把我的水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