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嵐跨過他的身體，翻身下床，一腳踩到行李箱……

    陳默趴在床沿早有準(zhǔn)備，直接給她抱起來，往浴室里走。

    “說了要開燈，你不聽。”

    浴室也是一片漆黑。

    “這里也不開？”

    “你先出去……”

    “那你小心別滑倒。”

    陳默帶上門。

    謝嵐才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

    燈光亮起，她適應(yīng)了好久。重新睜開眼時，她看到鏡子里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臉上燙得發(fā)燒……剛才陳默在她身上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場面一度重回腦海。

    有什么好看的，她很有沖動再把燈關(guān)掉。

    發(fā)了會兒呆，門被敲響，“需要我?guī)兔?？?/br>
    “不用?！?/br>
    “你在做什么？”

    “……找東西?！?/br>
    “找什么，我?guī)湍阏?。?/br>
    說完，他推門進(jìn)來。

    兩人赤|裸相對，謝嵐下意識地捂住胸前。

    陳默看了一眼，笑意壓不下去，又怕她臉皮薄真的生氣，連忙隨口找個理由。

    “你怎么還沒洗？我以為……”

    謝嵐背著身子走向浴缸，“你先出去?！?/br>
    直到聽見門被關(guān)上，謝嵐以為他走了，松了口氣，打開龍頭放水。

    水流聲和熱氣讓她逐漸放松下來，她抬足踏入浴缸，躺下來。浸泡在熱水中，快要散架的四肢百骸又重新恢復(fù)了些元?dú)?，她舒服到簡直不想再動了…?/br>
    但謝嵐還算是個有自制力的人，她泡了十來分鐘，又站起來，將浴簾拉上，轉(zhuǎn)而用花灑放水沖洗身體和頭發(fā)。

    洗完后她拉開簾子——

    陳默正光著身子站在浴簾后面，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要不是謝嵐定力強(qiáng)，她差點(diǎn)要上演午夜驚魂。

    以前不知在哪兒看過，據(jù)說男人事后都很懶，這人怎么精力無極限？

    “……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我沒出去啊。”

    “……”

    陳默像個澡堂童子似的獻(xiàn)上浴袍，“請謝博士穿衣?！?/br>
    “你能不能……”她捂哪兒都不是。

    陳默痞笑著說：“我都看完了，你還遮遮掩掩干什么?！?/br>
    “你先出去?！?/br>
    陳默可憐巴巴地，“我一個人在外面，看不到你難受。”

    “……”

    似乎女人初嘗情|事之后就會格外敏感，謝嵐忽然鼻子發(fā)酸。

    他幾分鐘不見就難受，而她整整五年都一個人度過。

    白茫茫的水霧里，陳默發(fā)現(xiàn)她眼角微紅，頓時慌了神，“你怎么了？”

    謝嵐用浴袍裹好自己，跨出浴缸。

    “是不是晚上弄疼你了？”

    “……不疼。”

    哪有那五年疼。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疼你，下次我會注意……”

    之前一次意猶未盡，他方才確實(shí)心生邪念，所以悄悄貓?jiān)谠∈依锵攵阂欢核槺愠騻€機(jī)會再來一次，可一見她不舒服的樣子，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怪你?！敝x嵐取了一條毛巾擦頭發(fā)。

    擦到一半，陳默給她抱出浴室，橫放在沙發(fā)躺椅上。

    “擦不干的，你先睡會兒，等我洗完澡給你吹?！?/br>
    她很想說，她有手有腳，不用這樣抱來抱去。

    但陳默以此為樂。

    水聲再次響起時，謝嵐起身拉起厚重的窗簾，打開了落地窗。

    一輪明月懸在海面上，白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jìn)房間，棕櫚樹的影子在她眼前搖晃，靜謐的夜里，她能聽到海浪一陣一陣地拍打著礁石，又輕又涼的海風(fēng)吹動白色的紗幔，她的心也跟著慢慢平靜下來。

    等他洗完澡，謝嵐再把落地窗關(guān)好。她喜歡這樣的月色，于是只放下一半的窗簾，另一半拉上了紗，棕櫚樹的影子也模糊起來。

    吹風(fēng)機(jī)的暖風(fēng)取代了海風(fēng)，她靜靜地感受他帶來的溫柔。

    陳默的五指在她軟而柔順的長發(fā)里穿行，他并不怎么會給人吹頭發(fā)，但他動作很輕，擔(dān)心一個不留神便弄疼了她。有時牽扯到一兩根發(fā)絲，他就會停下來問，謝嵐從不說疼。

    兩個人都太過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傷害到對方。

    這也算是他們這五年留下的后遺癥。

    需要時間去治愈。

    吹完頭發(fā)后，陳默收起吹風(fēng)機(jī)，然后抱她上床。

    他靠在她肩窩邊，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帶著余熱的軟發(fā)掃過他臉上，勾得人心里癢得不行，沒一會下面又開始發(fā)脹。這還怎么睡得著……他聽了聽身邊人的呼吸，好像也沒睡著。

    他蹭了蹭她的小腿。

    “你睡了嗎？”

    “還沒?！?/br>
    心念一動，他支起身體，扒開她肩上的浴袍，輕輕去舔她的鎖骨。

    謝嵐被他舔得一陣酥麻。

    她無意識地嚶嚶一哼，陳默那點(diǎn)星星之火又要燎原。他呼吸漸粗，干脆也扯開了自己的浴袍，動作不覺大了起來。

    手指捏上她那處柔嫩時，他猛然想起，剛還下決心說今晚不能再弄疼她的，險些又沒忍住。他一手攥緊床單泄力，一手?jǐn)堉?，竭力克制住欲|望再度吞噬自己。

    謝嵐的鼻梁貼在他胸前，氣息迷亂。

    陳默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深刻反省自己，“我以前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要包容我。我是個混蛋我知道，但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說什么，我都會聽，都會改好?！?/br>
    “我沒有委屈自己?！彼崧曊f。

    良久，她又問：“我說的話你都聽嗎？”

    “嗯。”

    安靜了數(shù)秒，謝嵐說：“那我們結(jié)婚吧。”

    “什么？”他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緊接著撐坐起來，被扯開的浴袍滑落至底。

    迎著朦朧的月光，謝嵐看到他胸膛一起一伏，她倚靠過去，環(huán)住他的腰，指腹正好停在他當(dāng)年的手術(shù)傷口處。那是一條細(xì)長的傷疤，她摸了一下，有點(diǎn)凸起，軟軟的，像一條丑陋的毛毛蟲。

    這樣一個無法磨滅的痛苦印記，屬于陳默，也屬于謝嵐。

    她希望可以用愛去洗禮。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謝嵐貼著他的胸口問：“行嗎？”

    他將她緊緊地壓向自己，頭埋在她肩后，身體止不住地顫栗。

    “謝嵐，我不會讓你后悔的。”

    黑暗里，一滴溫?zé)嵫刂募贡郴洹?/br>
    ☆、第六十章

    次日他們是被手機(jī)鈴聲吵醒的。

    才七點(diǎn)不到, 陳默的手機(jī)就被人狂轟濫炸。他回國后在機(jī)場買了個臨時手機(jī)號，這號碼目前就馬一川知道，是以他從睡夢中接起電話, 看都不看就開罵：

    “馬勒戈壁——”

    馬一川：“昨天單身狂歡夜, 你人呢？”

    陳默看著靜靜躺在他身邊的謝嵐，“過你妹的單身夜。”

    謝嵐笑了。

    他也覺得略好笑, 拇指撫過她彎彎的眉眼。

    馬一川說：“兄弟找你有急事啊。”

    “什么事？”

    馬一川解釋一通。

    陳默哦了聲，“我問問看?！?/br>
    掛斷電話, 他告訴謝嵐：“馬一川說昨晚他們有個伴娘玩得太瘋, 喝多了現(xiàn)在起不來, 據(jù)說那伴娘身材跟你差不多，禮服都已經(jīng)定制好了，問你能不能去幫忙湊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