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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宋王侯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暖意逐漸擴大,經(jīng)心脈緩緩延往全身各處,葉塵后世的父母一個是西醫(yī),一個是中醫(yī),他從小耳渲目染之下,曾經(jīng)對中醫(yī)有所涉獵,知道這暖意好像是從任督二脈流出,開始在全身各處經(jīng)脈蔓延。

    兩三息后,葉塵感覺痛苦仿佛正逐漸離開他。感官逐分逐寸的回復(fù)知覺,開始感覺到身體和四肢的存在。

    不過,此時他若想爬起來逃走,仍是遙不可及的事。

    可是葉塵心中卻沒有絲毫欣喜之情,他雖然不懂武功,也不懂什么道術(shù)??伤軌螂[隱感覺到,這些許溫暖能量,只可以保住他性命一段時間,而他的身體因為在之前兩種極端能量的摧殘之下,或冰凍成死rou,或者已經(jīng)烤成熟rou,他全身幾乎所有身體機能已經(jīng)壞死,他此時已經(jīng)變成一個極度癱瘓,卻又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

    而這小股溫暖舒適之氣,恐怕只令他多受活罪而已。

    此時,玉道香、司洛意和郭無為三人成犄角之勢圍著葉塵,一臉驚疑不定看著葉塵正在承受極致痛苦,偏又沒有徹底昏死過去。有了剛才的遭遇三人一時間卻也不敢再碰觸葉塵絲毫,并且也沒有繼續(xù)互相動手。

    便在這時,奇妙之事又發(fā)生了。

    之前隨著司洛意和郭無為二人離手,掛在葉塵胸口的天星玉佩光芒已經(jīng)收斂消失,可是這時突然又星光閃爍起來。

    葉塵此時已經(jīng)心灰意冷,只想著盡快死去,不要再受著極致痛苦。但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自己胸口傳來一股清涼溫潤之意,然后這種清涼溫潤之意以極快的速度向全身蔓延而去。

    “轟!”

    葉塵感覺自己身體內(nèi)傳來一聲炸響,頓時又是一波極致的痛苦傳來,若是他直接昏死過去還好,可是天不從人愿,他不知為何始終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這時熾熱和極寒兩種能量從他體內(nèi)突然迸發(fā)而出,葉塵隱隱聽見身邊傳來三聲驚呼。

    葉塵不由自主的從地上突然爬了起來,胡亂怪叫著,瘋子一般沖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

    轟……

    葉塵直接撞墻而出,留下一個人形缺口,向前跑去。

    葉塵沖出寺廟,進入密林,撞到無數(shù)樹木,又沖進了一片草原。

    這個過程中葉塵體內(nèi)寒熱交替無數(shù)次后,葉塵身體竟然變得有些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一些回憶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是一名狙擊連連長,也是全軍狙擊手比武冠軍,當(dāng)他正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家傳的玉佩突然發(fā)光,然后他便稀里糊涂便來到了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時代。

    此事現(xiàn)在浮現(xiàn)心頭,葉塵只想大哭一場,可是眼淚還沒流出來,要不被蒸發(fā),要不已經(jīng)冰凍。他本來有自己心愛的未婚妻,已經(jīng)訂婚,三個月后就要結(jié)婚,開始幸福的生活。

    可是,隨著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之后,這一切便已經(jīng)徹底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今還要遭受極致痛苦,然后最終死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葉塵突然跌倒在地,沿著一個山坡向下滾去,最后栽進了一條大河中,昏迷了過去。

    這條大河水色濁黃,卻正是北方第一大河黃河。

    ……

    ……

    第9章 黃河死尸

    北漢都城,晉陽,宋軍四面合圍,已經(jīng)長達近一個月。

    攻城之戰(zhàn)每日都在繼續(xù),只不過規(guī)模有大有小,死的人有多有少而已。

    這一年,宋帝趙匡胤剛剛四十一歲。正是他經(jīng)驗、精力、智慧都已到巔峰狀態(tài)地年齡。他有雄才之略,更有放眼全局地戰(zhàn)略眼光。他知道。如今芶延殘喘地南唐、南漢、吳越、乃至明降實為割據(jù)的陳洪進都不堪一擊。早晚他會對上真正可堪與他一戰(zhàn)地強敵——北方的契丹。

    所以,他來了。

    他這番御駕親征討伐北漢,雖然起因是因他反間計失敗,一怒之下生出北伐之意。但實際上以他開國大帝的心智怎么可能意氣用事。

    他醉翁之意自然是在契丹。他的目地就是要趁北國內(nèi)部政局不穩(wěn),皇權(quán)動蕩之時,將契丹有朝一日南侵時的一個重要橋頭堡——北漢國拿下來。同時,也為大宋今后討伐契丹,奪回幽云十六州做準(zhǔn)備。

    在他親自統(tǒng)率之下,大宋禁軍人如虎、馬如龍。一路西來勢如破竹。連一個像樣地抵擋都沒有遇到。就連北漢軍所謂地?zé)o敵將軍劉繼業(yè)。也是一戰(zhàn)即潰。望風(fēng)而逃。北漢國地外圍州縣城池已經(jīng)一一陷落在他地手中。如今只剩下這一座孤城,北漢最后地憑仗。

    在這里,他終于碰上了第一場硬仗,也是此番御駕親征地最后一仗。

    趙匡胤勒馬立于高崗之上。俯瞰著眼前搖搖欲墜地晉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葉孤舟,隨時會遭到覆頂之災(zāi),卻總是重新出現(xiàn)在浪尖上。那城頭、城下,就像一臺不知疲倦地絞rou機,在飛快地收割著人命……

    戰(zhàn)陣經(jīng)驗豐富地趙匡胤,曾經(jīng)是前朝(后周)最為優(yōu)秀大將,也是一個不肯無辜多傷人命地仁厚將領(lǐng)。他知道體恤士卒,也不是不知道用這種殘酷地手段強行攻打要付出多么巨大地犧牲,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條始終無法逾越半步地護城河。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不得不快發(fā),不得不搶時間。

    趙匡胤知道,他此番北伐,契丹因為內(nèi)部紛爭,反應(yīng)會有所遲鈍。但是契丹大軍最終還是肯定會來支援北漢,這一點毋容置疑。

    而此戰(zhàn)貴在神速,他搶的就是時間,他要在契丹大軍來支援北漢之前,將北漢攻克。

    然而,北漢統(tǒng)兵大將劉繼業(yè)果然名不虛傳,正看準(zhǔn)了這一點。所以實行堅壁清野戰(zhàn)略,收縮集中兵力于北漢都城,并且在都城中囤積了大量糧草,兵器,以及大量的守城器械,與大宋打持久戰(zhàn)。等待契丹大軍來支援。

    如今,大宋兵力雖盛,最終肯定也能夠攻克北漢都城,可是否能夠在契丹大軍來之前攻克北漢都城,便成了此戰(zhàn)的關(guān)鍵。

    天知道北國那個病弱卻不乏野心地新皇帝何時才能夠整合諸部,及時派兵南下支援北漢。

    而在這種情況下,契丹大軍何時到來?以及行軍路線,誰人統(tǒng)兵?便成為極為重要的情報。

    趙匡胤憂心忡忡地望向北方,望向那千里長風(fēng)、雄關(guān)漫道的大漠草原,那群化外野人,有沒有那么長遠的目光,暫且放下內(nèi)部的糾紛,為北漢解圍呢?如果不能盡快攻下北漢都城,他們又出兵來助的話,這一番豈不是又要無功而返?

    趙匡胤悵望半晌,又回睨腳下這座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城池,這座城池遲早要陷落在他的手中,這座城池中的那個皇帝遲早要像其他的帝王一樣匍匐在他的腳下稱臣,可是,上天會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一戰(zhàn)功成?

    城如孤島,戰(zhàn)如云,從山頂望下去,萬千軍卒,猶如一群群螻蟻。曾經(jīng),他也是這些螻蟻中的一員。如今,他已裹上黃袍,成為一朝天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不管他情不情愿,這雙手必須得去染上那些鮮血,只因……他是天子!

    ……

    ……

    宋軍圍困晉陽,大體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大營。也分別針對著晉陽城四個城門。

    北大營北邊有條河,名叫汾河,乃是黃河在北漢國境內(nèi)最大的支流。為防止契丹大軍從水路渡過偷襲,汾河中有一支數(shù)量不多的水軍戰(zhàn)船駐扎。

    今日,這支水軍戰(zhàn)船駛出汾河,到達黃河中巡邏時,發(fā)現(xiàn)河水中漂浮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因近半個月以來,沒有從永樂邊城方向有人來往,最主要的是大宋潛伏在永樂邊城,以及派出去的偵騎都不見回來。所以,水軍指揮使推斷這落水之人很可能是從永樂邊城而來,抱著僥幸心里,便將這不知死活的人救上了船。

    結(jié)果,這人還真是活的,并且從其懷中搜出了自家偵騎的令牌不說,還搜出了軍情。

    沒錯!這落水之人正是葉塵。

    很快,葉塵連人帶物被送到了統(tǒng)領(lǐng)北大營的統(tǒng)帥,命宣徽南院使曹彬面前。

    曹彬身材魁梧,從頭到腳都充分彰顯著他是一個肌rou猛漢,但偏偏這樣一個人,卻充滿了儒雅之氣。

    曹彬乃是大宋軍中名將,乾德二年,曹彬率軍滅后蜀,以不濫殺著稱,升宣徽南院使,已經(jīng)是大宋軍中僅次于樞密院正副使的軍中大佬。

    曹彬是有悍將和儒將雙重美譽的真正良將。善打硬仗,嚴(yán)于治軍,尤重軍紀(jì),且為官清廉,做事極為穩(wěn)重。深得趙匡胤器重。

    北營帥帳之中,曹彬領(lǐng)著麾下都指揮使以上將領(lǐng),看著兩名軍士用擔(dān)架抬著葉塵進入了帳篷,放在了眾人中間。

    呼啦……

    包括曹彬在內(nèi),所有人向依然陷入昏迷,但臉色紅潤,富有光澤,體溫心跳一切正常的葉塵看去。

    這一看,眾人臉上無不流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這份軍情就是從此子身上搜出來的?并且探子都頭劉南的令牌也在此子身上?”曹彬眸中精光閃動,聲音沉靜,低沉而帶有磁性,即使事關(guān)重大,依然從容不迫,甚至顯得優(yōu)雅淡定。

    “正是如此!”水軍都指揮使斬釘截鐵說道。

    “那為何不趕緊將他弄醒?”曹彬眉頭一皺,沉聲喝道。這份軍情中所說內(nèi)容非同小可,對當(dāng)前戰(zhàn)局極為重要,要不是他需要進一步確定此份情報的真?zhèn)涡?,此時早已親自快馬將其送到趙匡胤手中。

    水軍指揮使名叫張平,容貌平平,甚至氣質(zhì)有些猥瑣,沒有絲毫大宋禁軍將軍的悍勇之色。但熟悉張平的人都知道,他個人武力雖然一般,但極為精通水戰(zhàn),做事也頗有分寸,也算是果敢之輩。

    張平眼見曹彬神色不善,心中一凜,趕緊躬身說道:“大帥有所不知!此子情形實在是有些詭異。以末將經(jīng)驗來看,此子至少在水中浸泡了十?dāng)?shù)日,期間自然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可你們看其樣子,可像是落水如此久的人。另外,最為詭異的是,末將帶人用過各種辦法,打、踹、針扎,在其耳邊發(fā)出巨響,等等各種辦法都用盡了,可都難以將此子弄醒?!?/br>
    張平一口氣說完,眼見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神色中大多流露出不信之色。

    有一名廂都指揮使更是眼睛一瞪,說道:“真的假的,張平你不會酒喝多了吧?”

    張平聞言,再一看曹彬臉上也有不盡信之色,不由心中一急,來到葉塵旁邊,隨手便在其臉上兩個耳光,順手又使勁掐了一下葉塵大腿。

    而葉塵依然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yīng)。

    這一下,眾人炸開了鍋,無不稱奇。紛給上前,開始對葉塵動手動腳起來。甚至葉塵兩個眼睛都被支開。

    一番比張平剛才更為夸張的動手之后,看著依然毫無反應(yīng)的葉塵,眾人無不一臉匪夷所思和愕然之態(tài)。最主要的是他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情況,以他們的力氣和手中沒個輕重,按理說正常人早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紅腫一片,可是葉塵身上一切如久,白皙紅潤,細膩光滑,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有一名五大三粗的武將不信邪,爬在葉塵耳朵邊,長吸一口氣,一聲大喝,猶如晴天霹靂,讓帳篷眾人心頭一跳,暗罵不已。

    曹彬?qū)Υ瞬灰詾殁瑁皇蔷o盯著葉塵,發(fā)現(xiàn)如此震響,依然未將葉塵喚醒。

    這位武將眼見葉塵沒有醒來,皺眉抓著葉塵肩膀使勁搖了幾下,可葉塵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一下,將這位武將牛性給惹出來了,一把抓著葉塵左腳腕,隨手提了起來,上下猛抖了幾下,然后猶如揮舞兵器一般,開始左右揮舞。

    半晌之后,這位武將喘著氣,額頭布滿汗水,將葉塵放回了原位。

    “拿柄匕首來!”曹彬眉頭緊緊蹙起,他雖然對眼前匪夷所思一幕感到難以置信,但作為大宋主將之一,他更關(guān)心的是趕緊將葉塵弄醒,好當(dāng)面對質(zhì),從而確定軍情的真?zhèn)巍?/br>
    一名親兵拿過來一柄匕首,曹彬目光掃過葉塵全身,隨手在其因褲腿破爛,裸露在外的大腿輕輕劃了一下。

    嗤的一聲,曹彬下手極有分寸,也只是剛剛劃破葉塵表皮,讓其感到疼痛,并且有少量流血。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幾乎就在剛剛流血的剎那,便已經(jīng)止血,并且以眾人rou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成了血塊。

    曹彬伸手將血塊撥掉,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那指頭長的傷口竟然已經(jīng)愈合,只剩下一道白痕。

    眾武將聒噪驚訝之中,猶如看怪物一般再次開始仔細觀察葉塵。只有看過軍情內(nèi)容的曹彬雖然心中同樣驚駭,但眉頭蹙的越來越深。

    曹彬沉思半晌之后,說道:“來人!快馬去中營請錢神營過來,就說是我突然生病??禳c……”

    第10章 軍營蘇醒

    左右頓時沖出一名親兵,答應(yīng)一聲,快步跑出帥帳,緊接著快馬奔馳的聲音傳來,且聲音越來越遠。

    曹彬再次仔細打量過葉塵之后,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記得前一段時間曾經(jīng)派出一名副指揮使,前往永樂邊城對劉南一行探子傳達密令。去將這名副指揮使叫來,看他是否見過此子?!?/br>
    ……

    不多時,那名曾經(jīng)到永樂邊城見過劉南的副指揮使來到帥帳,并認(rèn)出葉塵,將自己所知有關(guān)葉塵與劉南關(guān)系,以及售賣私鹽等事全部詳細的說了出來。

    就在曹彬等人有關(guān)這份情報真?zhèn)翁接懼畷r,隨宋帝北伐的御醫(yī)錢乙來了。

    不等錢乙因看到活蹦亂跳的曹彬說什么,曹彬便極為客氣的快速將前因后果和其中厲害關(guān)系說了出來。

    實事上,當(dāng)曹彬?qū)⑹虑檎f到一半時,錢乙的注意力便已經(jīng)放在了葉塵身上,從其神色中,眾人知道這位有著神醫(yī)之稱的御醫(yī)已經(jīng)對葉塵充滿了極大的興趣。

    這位御醫(yī)可不是尋常御醫(yī),更不是普通大夫,而是有大宋神醫(yī)之稱的錢乙。一身醫(yī)術(shù)極為高明,深得趙匡胤信任。

    錢乙先是把脈,然后翻開葉塵眼皮,掰開葉塵嘴巴,仔細檢查之后,皺眉沉思半晌,一臉難以置信的自顧說道:“此子昏迷時間當(dāng)在十五日于十九日之間。是否喝過水不敢確定,但期間絕無吃過任何東西?!?/br>
    錢乙說出診斷結(jié)果,自然極有說服力,再也沒有人懷疑葉塵昏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