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田明一見高懷德發(fā)火,便臉色微變,心中有些著急,反而是白一坤沒有多大畏懼,甚至還瞪了一眼高懷德。他在開封給許多達官貴人都看過病,如高懷德這樣的也見過不少,他知道如高懷德這樣身份的人,并不會真拿他怎么樣。 “三衙內(nèi)好著呢!只要按照老夫說的醫(yī)治,保證三衙內(nèi)沒事!” “老匹夫!你胡說不道!”田明再次跳出來反駁。 高懷德本來就是個爆脾氣,急性子,給煩得不行,吼道:“你們兩人各治各的?!?/br> 高懷德吼了一句,便索性轉身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還罵道:“都是葉塵這兔崽子招惹來的賊人害的,不過在那種情況下無熊沒有給老子丟人。聽說李繼勛和趙光義的兒子都是孬種,當時嚇得只顧著逃命。” 有了高懷德一錘定音,白一坤和田明便不再爭執(zhí),還真各治各的。兩個各自忙活之后,高元熊竟然明顯好轉了。 “這是老夫治好的?!?/br> “放屁,是我的藥起了作用!” 白一坤和田明一邊接過診金,一邊還不斷爭吵。 這時,一名軍士突然跑到他們面前,說道:“田大人,曹樞密使有令,讓所有醫(yī)官全部前往西大營傷兵營,聽侯祥符縣伯的調遣。” “??!是葉神醫(yī)!我這就去?!碧锩髯鳛檐娽t(yī)頭頭,自然很清楚葉塵的種種神奇事跡,哪敢怠慢。 “祥符縣伯,難道就是那位施展抽血續(xù)命之術救活必死之人,隨口說出秘方救治五百多中暑士卒的葉神醫(yī)。”白一坤也是眼睛一亮,急聲問道。 “不是他老人家,還有誰!”田明懶的理會白一坤,隨口譏諷一句,轉頭坐上自己馬車,向西大營快速行去。 “既然是葉神醫(yī)在傷兵營大顯身手,老夫自然要去見識一番。嗯……正好昨天也接到了官府征召令,要去西大營給傷卒看病,老夫這就去?!卑滓焕ぱ壑辛髀吨鴮θ~塵的懷疑,淡淡說道。 話音一落,他便喚了隨侍的藥童,背起藥囊,喊來自己的馬車,快速上車,跟在田明身后,向西大營行去。 西大營距離二人所在不遠,坐著馬車一炷香的功夫,兩名大夫就已經(jīng)前后腳進了軍營,來到了傷兵營房的門口。 田明和白一坤幾乎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前者說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從未想過傷病營可以這樣干凈。 第55章 病菌之說 “這里發(fā)生了何事?”隨手從身邊拉過一個要出門的士卒,田明問道。 士卒端著個水盆,隨手指了指房內(nèi),說道:“自然是神醫(yī)爵爺帶人弄的?!?/br> “神醫(yī)爵爺……葉神醫(yī)?!倍嘶ヒ曇谎?,急步走了進去。 一路穿過兩個傷病營房,二人都是行家,一路所見,雖然還有一些疑惑之處,但單從傷兵營變化來看,心中卻已經(jīng)對葉塵所做之事感到驚奇和佩服,白一坤本來還對葉塵事跡感到懷疑,此時還沒見到真人,心中的懷疑卻已經(jīng)打消了幾分。 二人來到第三個傷病營房,找到了葉塵。 田明向葉塵躬身一拜:“下官田明拜見爵爺!” “你就是田明!”葉塵轉身,沒有回禮,而是厲聲問道。他已經(jīng)從來的軍中大夫口中知道了負責傷兵一事的人是田明。 田明一見葉塵神色不善,臉色微變,身體躬的更低,說道:“下官正是田明。” “你之前不帶人醫(yī)治傷兵,干什么去了?”葉塵叱責道。 田明額頭滲出汗水,心中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口中不敢頂撞,說道:“回爵爺?shù)脑挘鹿龠@幾日一直東奔西走于城內(nèi)各處,忙著為禁軍受傷的將官治病,剛剛又去給武勝軍節(jié)度使高將軍三衙內(nèi)治病,所以傷兵營這里的確懈怠了?!?/br> 葉塵眼見田明認錯態(tài)度端正,且也是事出有因,心中的氣便消了幾分,再加上他想起這高將軍三衙內(nèi)不就是昨晚上受他牽連,被打成重傷的高無熊嗎!心中有些尷尬,便說道:“前面的事就既往不咎了,你看清楚了,以后傷兵營便按照現(xiàn)在這個標準設立。好了,趕緊去救人吧!” 田明自然恭敬稱是。 白一坤一直站在后面看熱鬧,田明受到指責,他倒是看著開心。 老郎中站在后面,左看看,右瞧瞧。干干凈凈的營房,讓他感慨不已的同時,不由若有所思,在許多方面大受啟發(fā)。不經(jīng)意間他瞥到了一名軍中大夫正在用烈酒給傷兵清洗傷口。 老郎中頓時瞪大了眼,他一步?jīng)_上去,一把奪過軍中大夫手中的酒碗,拿起來聞了一下,怒問道:“誰讓你用烈酒清洗傷口的,烈酒刺激性這么強,只會讓好不容易凝固起來的傷口又潰爛?!?/br> 白一坤突然一驚一乍,眾人便一起向那名傷兵看過去。這名傷兵只是整個傷兵營之中很尋常的一人,全身上下有三處傷,最重的是右胳膊的傷,被一支長箭洞穿?,F(xiàn)在所有的傷已經(jīng)被處理過,包扎得妥妥貼貼。這名軍中大夫正在給他處理胳膊上已經(jīng)感染的箭傷。 田明也把視線投到了傷兵的胳膊的箭傷上,當下也叫了起來:“怎么用烈酒清洗傷口?為什么不用鹽水!” 不等葉塵說什么,白一坤從鼻子里嗤笑出聲來:“都感染了多日的傷口,用鹽水清洗頂個屁用!如今只有用刀將感染的部位整個挖出來才行?!?/br> 葉塵聽兩名大夫爭執(zhí),感覺白一坤說的還算對,可是田明則不屑一顧。在田明看來白一坤用的只是江湖小術,靠著運氣才治好的人,論起醫(yī)道,當以醫(yī)書為本。他冷哼一聲說道:“清洗傷口者最佳之物為鹽水,再說感染那么一大塊,全部挖去,肯定見骨,傷到了筋,他的那個胳膊以后還怎么用?!?/br> 葉塵皺起眉,搖了搖頭,說道:“二位說的都有些道理,但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br> 眼見是葉塵開口,田明臉上神色立刻變得一幅恭敬,而白一坤也是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田明更是開口說道:“回爵爺?shù)脑挘名}水清洗傷口,這也是醫(yī)書《千金方》中所說最好的清洗傷口之物?!?/br> “醫(yī)書也只是前人經(jīng)驗的總結,醫(yī)書上所說中會永遠不全。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盡信書!” 葉塵聲音激昂,繼續(xù)說道:“醫(yī)生治療傷患,之所以要清洗傷口,是因為傷口部位身體機能受到破壞,傷口部位身體擁有的自我保護功能下降甚至喪失,不能抵抗病菌的繁殖感染,從而影響傷口的愈合速度,甚至感染旁邊原本好的部位?!?/br> 白一坤和田明聞言,眼睛一亮,葉塵這個說法很新奇,且道理說的淺顯易懂,比醫(yī)術上說到這種事情時的模棱兩可讓人更容易明白。只是葉塵所說其中一些詞很新穎,特別是那什么“病菌的繁殖”這是什么意思。 田明猶豫了一下沒敢問出口,白一坤卻沒有那么多顧忌,直接張口問道:“請問爵爺,‘病菌的繁殖’這里面病菌是何物,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葉塵早已料到兩人會有一問,且已經(jīng)想好了說詞:“病菌一詞是我從師傅那聽學來的,據(jù)師傅所說,病菌是一種非常非常小,rou眼難以看見的寄生蟲,乃是一切病患的來源,不同傷病的病菌不同。平時天地中就有各種我們看不見的病菌,他們會本能的依附在一切動物包括我們?nèi)说纳砩?,然后通過侵襲破壞我們身體來達到自我生長繁衍的目的,但我們身體都有自我保護功能,會將這些病菌阻擋在外,身體越健壯,越健康,這種自我保護能力就越強大,這也是身體差的人更容易生病的原因。而當我們身體某一部位受傷,這個部位的自我保護能力便下降,這些病菌便容易侵襲,不但使得我們傷口感染,而且有時還引起其它病變,比如外傷嚴重的人,經(jīng)常會發(fā)燒,這就是傷口沒有及時清洗消毒,導致讓人發(fā)燒的病菌趁機侵襲了體內(nèi),所以才會發(fā)燒。而衛(wèi)生越差地環(huán)境,越容易滋生這些病菌,老鼠、蟑螂、蒼蠅這些動物身上也會攜帶大量病菌,所以我才讓大家先將病房中環(huán)境打掃干凈,盡最大的能力杜絕這些病菌的滋生。而用滾水煮繃帶、被褥衣物,則是因為它們上面有著大量病菌,通過滾水將他們殺死清理掉?!?/br> 葉塵上面這些話,是他這大半天一邊忙活,一邊反復思考組織語言,盡最大努力將后世病菌學說換成當世人們能夠聽得懂的話,且還將自己那莫須有的高人師傅拿出來頂事。另外,為了讓大家能夠聽懂,有些細節(jié)方面說得不準確,但只要目的達到就行。他可不希望辛辛苦苦在傷兵營做的一切,等自己一離開,便被丟到一邊,又恢復成原狀。 從此時絕大部分人恍然和若有所思的神色來看,不少人還是多多少少聽懂了一些,特別是白一坤和田明這二位醫(yī)術相對高明之輩,更是陷入沉思之中,看其神色分明是若有所悟。 “而鹽水之所以被我們用來清洗傷口,便是因為鹽水能夠殺死這些病菌。烈酒擁有同樣的功能,甚至對于已經(jīng)感染了不短時間的傷口,烈酒殺死這些病菌的效果會更好。”葉塵很滿意人們的變化,緊接著補充道。 整個過程中,葉塵都表現(xiàn)出一幅高深莫測狀,眾人大點其頭,紛紛稱是。白一坤和田明雖然心中還有諸多疑問,但也無法反駁,也只能捻著花白的胡須和蹙著眉頭沉思不語,葉塵說得相對很淺顯,人人能懂。特別是與現(xiàn)實中的現(xiàn)象一驗證,還真就那么一回事。身體越差的的確越容易生病。住在臟亂差的環(huán)境中也容易生病。傷口不清洗處理的也的確不光是傷口感染,沒有得到及時醫(yī)治的,的確還會伴隨發(fā)燒頭暈等其它癥狀。 當然,這些話若是換成從另外一個人口中說出,肯定就遠沒有如今這樣的效果。葉塵心中暗自感慨,誰讓自己如今有了絕世神醫(yī)的名頭,否則他所說的,他今日辛辛苦苦所做的,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信,會聽。 田明和白一坤已是無話可說,以他們的水平和見識,越想葉塵所說越有道理。他們兩人,說個不好聽的,已經(jīng)被葉塵唬得一愣一愣,田明自不用說,白一坤心中對葉塵的懷疑基本已經(jīng)消散,只感覺葉塵深不可測。再投向葉塵的視線時,卻有了幾分敬意。 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在他們看來,葉塵就是絕世神醫(yī),葉塵說啥,只要不太離譜,他們壓根就沒有過絲毫懷疑。 “爵爺果然醫(yī)術高明,不愧是神醫(yī)!老夫佩服,佩服!”聽著葉塵說得鞭辟入里,白一坤并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可葉塵卻搖頭道:“我其實沒有學過醫(yī)術,望聞問切,在下一竅不通,下針開方,在下也是一點不懂。我方才所說的,也只是……有一次從師傅那里聽來的醫(yī)理而已?!比~塵趁機趕緊將自己真正水平放出風來,以免整天被人請來請去看病。 “葉哥兒你又在謙虛?!辈恢螘r曹彬踏入了傷病營,站在人群背后,也不知是否聽到葉塵剛才所說有關病菌的原理。此時忍不住插言說道。 人們聽到聲音,齊齊轉身,一看是曹彬,除了葉塵躬身一拜,無法下床的重傷卒之外,其他人跪倒了一地。 …… …… 第56章 天子的敲打 禁軍城內(nèi)西大營,一間寬敞明亮的屋舍中,葉塵和曹彬對坐喝茶。 “這些傷卒能夠活到現(xiàn)在,是因為沒有一個是致命傷,能夠從晉陽活到現(xiàn)在,如何不能繼續(xù)活下去。實事上,絕大部分傷卒只需精心照料,便不會枉死?如今傷病營中,多少人已在康復中,就是明證。” 曹彬身體一震,略一沉思,問著:“葉哥兒!不知你有多少把握,把這些傷卒都救回來?” “我不敢保證個個都能痊愈,但能確定,絕對要比過去少枉死許多。照顧病患,不只是施針下藥,人本身自愈能力就很強,有時候只要讓病人自愈能力不要受一影響,讓傷卒心情愉悅,保持自信,比施針下藥更有用。”葉塵有絕對的自信。他的信心同樣來自于傷兵救護,不是別人,正是后世已經(jīng)經(jīng)過證明的無數(shù)實事。 后世近代戰(zhàn)場上,傷兵的死亡率并沒有因為科學進步而下降,始終都保持在三成到五成的水平上,不是因為醫(yī)藥,而是因為是否用心醫(yī)治。這一點早已得到醫(yī)學界的公認,護士行業(yè)為什么在后世顯得那么重要,被么被重視,也正是這個道理。 這雖然不是領教了葉塵種種事跡的曹彬期待的答案,但葉塵能有這個回答,曹彬已經(jīng)很滿意了。 “葉哥兒,官家本來是要將你招進宮中給皇子當侍讀,但被開封府趙大人提議往后拖半個月,引誘那刺客來好讓開封府抓捕,不過以你如今身份拒絕了趙大人的要求,雖然得罪了趙大人,但也沒什么。要是老夫處在你位置,也不愿意當那誘餌,畢竟那刺客所表現(xiàn)出來的本事太厲害,這樣的誘餌太危險了?!辈鼙蛘f道。 “給皇子當侍讀!這樣一來,我大部分時間待在皇宮中確實比較安全,可是這侍讀是要陪著皇子讀書聽課,恐怕很麻煩?。∵€真不如待在軍營好?!比~塵沒想到趙匡胤會給他安排這樣一個差事,一臉的患得患失。 曹彬好像早已料到葉塵的反應,見此微微一笑,說道:“若老夫出面,請求官家將傷病營五千多傷卒交給你,你能不能照料得過來?” 葉塵遲疑了一下,想起后世的醫(yī)院,說道:“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可讓軍中傷卒以后都大幅減少枉死。但需要場地、大量器材和一定人手,以及不菲錢財?!?/br> 葉塵所說一勞永逸的辦法,讓曹彬大吃一驚,但曹彬向來都是在第一線見識過葉塵的神奇事跡,所以對葉塵所說辦法很相信。另外,他深知若是葉塵真能夠讓軍中傷卒大幅減少枉死代表著什么。 這不光是代表相當一批士卒不會死去,不會減員。此舉更是大大降低了所有士卒的后顧之憂,對軍中士氣的提升作用那是無與倫比的。而在冷兵器時代,軍隊士氣的重要性有時候還要在戰(zhàn)斗力之上。 至于場地、器材,人手、錢財,比起此事所帶來的好處又算得了什么。 經(jīng)過近一步了解葉塵的想法之后,曹彬最后拍板,說道:“將西大營東邊那三座營地整個空出來,用于改建你所說的醫(yī)院,軍中的所有醫(yī)官全部交給你,所缺大夫,就如你所說從民間聘請,所需錢物……需要多少,老夫讓人全部滿足你需要。” …… …… 醫(yī)院的改建工作在葉塵的親自主持下,樞密院副使曹彬大力支持下,如火如荼的展開。閑暇之余,葉塵帶著田明和白一坤窩在房屋中,由田明執(zhí)筆,葉塵口述,白一坤偶爾提出自己意義,進行修改,書寫整理著什么。 葉塵絞盡腦汁,將自己所知道后世部隊中,醫(yī)療條令制度和醫(yī)院治療管理體系回憶出,然后經(jīng)過與田明和白一坤這兩名當世正牌名醫(yī)驗證,用了半個月時間,終于整理了出來,分為兩冊,分別名為《傷員治療條例》和《醫(yī)療環(huán)境衛(wèi)生管理規(guī)定》。洋洋灑灑加起來總共近五萬字。 白一坤和田明這些天對葉塵可以說是惟命是從,田明還好說有曹彬的命令和天子旨意,再加上葉塵本身的威望,聽葉塵的話,也是理所當然。但白一坤也如此,卻是因為葉塵給二人畫了一個大大的餅子。 葉塵在半個月前,便已經(jīng)給二人說過,等醫(yī)院建好之后,他便要上書朝廷,向天子要官,設一名院長和兩名副院長。按照葉塵所描述,院長至少要正七品,而副院長怎么也要從八品吧! 田明在軍中辛辛苦苦熬了十數(shù)年,走了多少門路,如今只不過才從九品的醫(yī)官。白一坤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在開封醫(yī)名頗盛,但還不照樣被田明這樣的醫(yī)官看不起。 又是半個月后,醫(yī)院終于建成,葉塵派人將所有傷卒從傷兵營搬了過來,同一時間,葉塵和白一坤、田明辛辛苦苦整理的《傷員治療條例》和《醫(yī)療環(huán)境衛(wèi)生管理規(guī)定》也經(jīng)曹彬之手,連同要官奏書呈到了趙匡胤面前。 皇宮崇政殿中,趙匡胤坐在上首,看了一眼下首的臉色有些難看的趙光義,說道:“皇弟!雖然葉塵那小子沒有答應當誘餌,但一個月過去,你們開封府卻連那刺客影子都沒有找到,此事皇弟還要上心?。 ?/br> 趙匡胤話說的委婉,但趙光義卻連忙起身,露出恐慌之色,說道:“官家說的是,臣弟這就回去,重新抽調精干人手,親自主持此事?!?/br> 趙匡胤沒有看趙光義,一邊從眼前奏折中抽出一個厚厚的奏折,一邊說道:“那好!皇弟你先下去吧!” 趙光義恭謹稱是,然后轉身向殿外走去。只不過此時一臉恐慌已經(jīng)變成一臉陰戾。 在趙匡胤看來,自己這位皇弟雖然喜歡結黨營私,貪圖權力,但自身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京師重地和下轄的十七個縣一直被其打理的井井有條。只不過最近趙光義有將手伸向禁軍的意向,竟然有意結交禁軍武將,這是趙匡胤所不想看到和容忍的。 所以,一直對趙光義寬容大度,甚至從未指責批評過趙光義的趙匡胤,剛才便借這刺客之事,小小的對趙光義進行了一番敲打。 “咦……《傷員治療條例》和《醫(yī)療環(huán)境衛(wèi)生管理規(guī)定》,這是葉塵小子所寫?!壁w匡胤一見署名是葉塵,不由心中生出好奇,一臉感興趣之色,認真看了起來。至于后面田明和白一坤的名字直接被他忽略。 半晌之后,趙匡胤一臉鄭重肅然之色,雙眸中的欣喜意味毫不掩飾。他戎馬一生,打過不知道多少次仗,對于傷兵醫(yī)治和預防的重要性遠比其他人認識更加深刻。 所以,對于《傷員治療條例》和《醫(yī)療環(huán)境衛(wèi)生管理規(guī)定》和其中提到的醫(yī)院和戰(zhàn)時臨時醫(yī)療隊的重要性有著更加直觀的認識。 “每一百人設一名衛(wèi)生員,這衛(wèi)生員可在士卒中挑選,經(jīng)過醫(yī)院培訓半個月,熟悉最基本的包扎、止血等急救cao作,便可勝任。此事還要看這衛(wèi)生員是否管用。還有這醫(yī)院,前些日子曹彬雖然提到過,但此事還是要親眼看過才算。嗯……這些日子堆積的奏折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該是出宮走走了?!壁w匡胤突然對葉塵所說的醫(yī)院生出極大的好奇。 …… …… 趙光義府邸,書房之中。 趙光義有些不滿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喝茶的中年書生,說道:“陳先生!本府讓你們幫助查探那刺客,如今可有下落?此事如今多多少少影響本府在文武百官中的名望,且因此事讓本府在我那哥哥心中失去了一些信任,對我們大計可是有影響的。所以,有關這刺客一事,陳先生可不能不重視。” 趙光義口中的陳先生,名叫陳德玄,一幅儒生打扮,面容尋常,看起來和趙光義府中蓄養(yǎng)的眾多謀士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此人一雙細長眸子張合之間,閃過懾人精光和睿智之色,特別是趙光義對其態(tài)度,無不表明此人不是尋常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