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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宋王侯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南唐,皇宮之中,規(guī)模最宏大不是用來上朝的理事殿,裝潢最奢華也不是小周后行宮。同時占了這兩樣的卻是一座佛殿,被南唐百姓稱為皇家寺廟的一座佛殿。

    唐帝李煜天生異相,前額寬闊,兩頰豐滿,口生駢齒,一目重瞳。因為在歷史上,虞舜、楚霸王項羽都是重瞳,所以李煜被認(rèn)為是天生一副帝王之相。而實事上,李煜最終還是順利的成為了南唐皇帝??上碛械弁踔?,并不代表就有帝王之才。

    李煜可謂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在這幾個方面無不是名副其實的大家。可是,在治國理政方面,他不但很平庸,最主要的是他對此沒有絲毫興趣。成為皇帝以來,他從未將精力放在研討如何富國強兵、抵御強敵之上,而是不顧朝廷忠良之臣勸告,甚至以死明志的勸諫,整日沉溺于大小周后兒女情長和詩詞歌賦的風(fēng)流帝王生活之中,使得朝政荒蕪,百姓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國力一日不如一日。特別是南唐朝廷百姓中的有志之士、有才之士也已經(jīng)對他徹底失望。

    第94章 彌勒教

    直到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后周被北宋取代,且趙匡胤的名言:“臥榻之側(cè),豈容長人酣睡!”傳出之后,李煜終于感到到了威脅,開始關(guān)心國事。但可惜南唐國朝廷已經(jīng)病入膏盲,而李煜治國、治軍之才甚是平庸,一番努力之后,他甚至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回天無力。

    五年前,蜀國被大宋覆滅之后,李煜徹底認(rèn)清了風(fēng)雨飄搖的現(xiàn)實,自知大廈將傾,便干脆不再研討富國強兵之道,一方面對北宋主動稱臣,逆來順手,百依百順;另一方面則在國內(nèi)大崇佛教,荒唐之極的想從佛教中尋求庇護,希望佛祖能夠保佑南唐國能夠安心無事。并為此耗費大量財力,征調(diào)勞役,在宮中修建了皇家寺廟。

    一個多月前,北漢國被大宋覆滅之后,李煜便拜金陵名剎清涼寺主持法眼禪師為師,并聽其建議,下詔普濟諸僧,幕得道士愿為僧者贈二金。

    李煜還自取法號蓮峰居士,偕小周后雙雙在皇家寺廟中虔誠禮佛。二人頭戴僧伽帽,身披紅袈裟,頂禮膜拜,不知疲倦。甚至由于長時間叩拜,李煜前額淤血。

    有僧尼傷風(fēng)敗俗,觸犯律條后,李煜則想方設(shè)法為他們辯護,有的僧尼勾勾搭搭,野合jian宿,相關(guān)衙門要將他們治罪,李煜則下旨說:“僧尼違反戒條,本是七情六欲使然,如將他們除籍,正如他們所愿。對于此輩,不必除籍,每人罰他們禮佛百次,就能被佛性感化,改邪歸正?!?/br>
    更為荒唐的是,每到齋日,他都要根據(jù)佛意來判決死刑犯人。每到這一天,李煜不再查閱案卷,了解案情,只在宮中佛像前點燃一盞明燈,稱為“命燈”。如果命燈徹夜不滅,罪犯則可減刑免死,如果中途熄滅則要依律處死。此事一傳出,一些罪犯便用重金賄賂宮中太監(jiān),在深夜偷續(xù)膏油,使命燈長明,逃避死刑制裁,太監(jiān)也借機大發(fā)橫財。

    見李煜如此崇佛,不少文武大臣不再研究如何防備磨刀霍霍的北宋,卻在奉佛方面極為表現(xiàn)自己。而忠良之臣自然憂心如焚,但勸說無用之后,對李煜更加失望。

    自蜀國被大宋滅了之后,短短五六年間,南唐國佛教界出了一個新的教派——彌勒教。彌勒教教主,有著大明王之稱的樓炎明,更是在短短幾年時間,便成為了南唐佛教界威望僅次于清涼寺主持法眼禪師的一代佛宗大師,盡管南唐本地佛教界在法眼禪師帶領(lǐng)下,竭力抵制彌勒教,甚至公開說明彌勒教乃是歪門邪道,暗中組織高手更是與彌勒教進行了數(shù)次火拼死戰(zhàn),但時至今日,南唐崇尚彌勒教教眾多達數(shù)十萬,在南唐已經(jīng)徹底扎下根,且勢力越加龐大。

    前幾天,隨著大宋祥符伯,一代高人弟子,絕世神醫(yī)葉塵有關(guān)五石散乃是惡魔之藥的說法傳開,導(dǎo)致五石散在數(shù)天之內(nèi)于北宋的銷量爆減,甚至消息傳到南唐,使得南唐五石散銷量也減少了近半。

    而就在這個時候,金陵城外,南山之中,大彌勒寺,也就是彌勒教的總部,閉關(guān)了整整三年的彌勒教教主大明王樓炎明出關(guān)。

    同一天晚上,法眼禪師與幾位高僧夜中聚集在清涼寺密謀,事后有消息傳說是在商議如何將五石散乃是彌勒教煉制的事情公布于世。但等到天亮?xí)r,有人發(fā)現(xiàn),法眼禪師和這幾位高僧離奇圓寂。

    本土佛教界認(rèn)為此事是彌勒教以卑鄙手段害死了五位高僧,便對彌勒教展開報復(fù),可惜失去了五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統(tǒng)領(lǐng)大局,本土佛教界的報復(fù)進行了三天,便以慘敗收場。若不是南唐朝廷出面干預(yù),本土佛教界定會損失慘重。

    佛教之爭結(jié)束之后,彌勒教中僅次于教主大明王的小明王上官冰云便離開金陵,北行大宋。

    ……

    ……

    魏王趙德昭一行最終還是沒有在宿州停留,不過宿州知府得知魏王一行欽差天使路過之后,親自帶人給船上送來了大量補給食物。而在此期間,宿州一名負(fù)責(zé)向欽差船上搬運東西的吏官趁著人們不注意,以極為巧妙的手段給王鑫、胡正一送來了一份密函。

    其中就兩個字“楚州”。

    所以,王鑫和胡正一最終決定要拿楚州開刀。當(dāng)然,這事光是他們決定了沒有用,還要魏王趙德昭同意了才行。

    有了第一次開會爭執(zhí)的面紅耳赤的結(jié)果之后,趙德昭后面每次商議事情都很少將所有人集中在一起開會,而是根據(jù)需要分別將人叫到自己房間中商量。特別是如今葉塵和羅公明兩位副使已經(jīng)離船,剩下皇甫同、李佑和王鑫、胡正一分明就是水火不容,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德昭更是不想讓四人過多照面爭議。因為爭到最后,往往都是讓他夾在中間為難。

    大船離開宿州之后,趙德昭便分將趙普一系的皇甫同、李佑和趙光義一系的王鑫、胡正一分兩批叫入房間咨詢商議。但結(jié)果卻是讓趙德昭和陳東陽越加難以抉擇。

    “從御史查探的結(jié)果來看,廬州、泰州、泗州、楚州這四個州都可以用來開刀,可是皇甫同、李佑、王鑫、胡正一他們四人所言卻有不少與御史所說不同,且宰相門下與南衙兩人所說互相之間又有不同。這如何判斷?”趙德昭皺眉說道。

    陳東陽心中嘆息,原本是想讓魏王自己看清趙普推薦的兩位幕僚和南衙派來兩名屬官的真正目的,但現(xiàn)在看來魏王還是太過善良,對人心利益的把握遠遠不夠。

    “殿下!事到如今難道還沒有看明白趙普推薦兩位幕僚和南衙派來兩名屬官的真正目的?”陳東陽知道該是點醒這位糊涂殿下的時候了。

    “真正目的?難道他們不是父皇讓趙相公和南衙給我挑的幫手嗎?”趙德昭疑惑道。

    “殿下還記得開船后第一日集議時,王鑫、胡正一和皇甫同、李佑爭執(zhí)的內(nèi)容?!标悥|陽說道。

    “記得??!”趙德昭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什么,但始終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開,看不清此事后面的真相,但他已經(jīng)知道事情沒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簡單。

    “各地知州任命都經(jīng)過宰相大人之手,且我聽說江淮一帶許多知州更是與宰相大人關(guān)系親密。那皇甫同和李佑乃是宰相大人幕僚,自然不想讓殿下對任何一知州施以重典。而剛才皇甫同和李佑對御史提供查探結(jié)果中的三個州知府都大加褒揚,可南衙兩位屬官又對這三個知州沒有好話,此事只能說明這三個州的知府與宰相大人關(guān)系親密。甚至二人以宰相大人名義對殿下進行暗示,放過這三個州的知府。”陳東陽說道。

    趙德昭聞言,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那以陳伯的意思來看,剩下的廬州知府,南衙二人全是好話,宰相派來的二人正好反過來,全是惡語。豈不是說廬州乃是二叔的人?!壁w德昭天資不笨,只是經(jīng)事太少,陳東陽都點到這個份上,自然是一切都看明白了。

    陳東陽嘆了口氣,說道:“正是如此!”

    趙德昭的臉色卻已經(jīng)鐵青一片。他剛剛封王,以往從未擔(dān)任職司,雖然貴為皇子,但在朝堂上卻沒有什么權(quán)力和人望,在地方上更是沒有什么依附的人。相比趙普和趙光義來說,他的勢力太過弱小。更何況他還沒有被封為太子,即使被封為太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趙普,還是趙光義,他都不便得罪。以二人的實力,完全可以影響到他能否成為太子。

    從目前來看,趙普會支持自己,他就不能與其交惡,自然是不能拿他的人開刀??墒窃捳f回來,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趙光義與他有著根本矛盾,他剛一封王,第一次做事,就拿趙光義的人開刀,這會讓天子怎么想?讓朝臣怎么看?而趙光義又會怎么反擊?反擊的結(jié)果以他目前的勢力能不能承受得了?

    趙德昭心中念頭百轉(zhuǎn),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灰意冷,將他這些日子慷慨激昂,想好好做幾件大事,立幾件大功的念頭打擊的不行。

    這個過程中,陳東陽一直默默看著,沒有說什么開導(dǎo)的話,他知道只有趙德昭自己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經(jīng)歷了打擊,然后重新振作起來,才能夠讓其心志得到最大程度的歷練。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趙德昭才緩過勁來,深吸一口氣,眼睛中重新出現(xiàn)斗志,他看著陳東陽說道:“陳伯!從御史提供的資料來看,這四個州只是籌集的糧食遠遠沒有達到規(guī)定的數(shù)額,但這并不代表著這四個州的知府就一定與糧紳勾結(jié),謀以私利??!唉……不過所規(guī)定糧食沒有籌集齊,本身也是失職,對這些知府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影響的。嗯!以陳伯看來此事如何處理,是另找一個都不屬于宰相和二叔的知府開刀,還是從這四個州中選擇其一?”

    第95章 將葉塵拉下水

    陳東陽欣慰的看著趙德昭,說道:“御史提供的資料殿下也詳細(xì)的看了,除了這四個州,其它州官員所為根本沒有達到殺一儆百的程度,冒然對其開刀,傳出去只會大損殿下名聲,陛下那邊也定會不滿。所以,自然還是要以這四個州的知府開刀?!?/br>
    “可是這樣一來,不是……”趙德昭眉頭緊蹙疑惑道。

    不等趙德昭將話說完,陳東陽便說道:“要以哪個州開刀,自然不能讓殿下開這個口。殿下完全可以將這個決定交于王鑫和胡正一去選擇,事后在恰到的時候,給皇甫同和李佑將此事泄露出去。這樣既不得罪晉王,也不會得罪趙相公,并且也算是給了趙相公足夠的面子?!?/br>
    趙德昭眼睛一亮,點頭稱是。

    ……

    ……

    王鑫和胡正一從魏王房間中出來時,不由長松了口氣,緊接著心中殺機如潮,只等大干一場了。

    他們二人在來之前,趙光義可是親自有所交代的,江淮一帶官員多與趙普交好,這些年沒少給趙普送錢送物,而他們二人的任務(wù)便是趁此籌糧一事,找出其中一個與趙普交往密切,且在此次籌糧一事有問題的知府,從而順藤摸瓜,找到趙普貪污受賄的證據(jù)。

    說起來,王鑫和胡正一也是能臣,南衙開封有三名推官,除了任志亮正六品主司推官之外,便是他們兩個從六品的副司推官。

    兩人能夠在京師重地?fù)?dān)任推官一職,在查案破案方面自然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否則也不會被趙光義派來做此大事。

    自從趙普趁此次籌糧一事,提議皇長子趙德昭封王之后,趙光義便感覺到危機,當(dāng)天晚上和一眾幕僚商議過之后,便決定展開反擊,想方設(shè)法將宿敵趙普絆倒。

    至于順便幫助魏王趙德昭順利完成此次運糧大事,使得趙德昭威望大漲,對于另有計劃的趙光義來說,他從來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擔(dān)心和顧忌的只有趙普存在會影響和破壞到他籌謀多年的大事。

    將希望放在趙匡胤死前,將皇位是傳弟還是傳子上面,這種事情趙光義是絕對不會做的。更何況以趙匡胤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趙匡胤真想將皇位傳給趙光義,趙光義也沒有那個耐心。因為趙匡胤春秋正盛,身體向來健康,怎么看再當(dāng)上二十年皇帝沒有問題。如此長時間,以趙光義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等待下去的。

    胡正一和王鑫離開后沒多久,皇甫同和李佑被請到了魏王房間中,一炷香時間后,二人也走了出來。相比胡正一和王鑫的欣喜,二人神色沉重?fù)?dān)憂之外,則是一臉的慶幸和冷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胡正一、王鑫要下手的乃是楚州,他們豈能不偷偷的給楚州知府報信,讓其有所準(zhǔn)備和防范。

    ……

    ……

    江淮一帶人們好飲茶,不擅飲酒,相比北方,城中茶樓一點不比酒樓少。

    雅明軒是宿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茶樓,其老板李宏在宿州產(chǎn)業(yè)鋪面眾多,乃是宿州,甚至江淮一帶有名的大豪商,即使與宿州知府飲茶對坐,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雅明軒后院客廳中,雅明軒的老板李宏卻是躬身站在兩位絕色女子面前,一動不敢動,即使脖子上爬了一只蚊子,都不敢去拍打。

    兩位女子中李宏只認(rèn)識一人,是圣堂的外門長老,也是圣堂在京師開封的第一負(fù)責(zé)人李思煙,在圣堂中的地位比他高了四五級,相當(dāng)于官府地方上從七品縣令與負(fù)責(zé)一路的三品轉(zhuǎn)運使之間的區(qū)別。而李思煙這樣的人物卻對另外一女子惟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違逆,那這一位女子是什么樣的人物,李宏不敢想像。

    李宏此時一邊按照李思煙所問,訴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邊心中猜測著這位陌生女子的身份。心想難道是圣堂中的長老,可是外門長老中雖然有李思煙這樣的女子,但圣堂長老中沒有聽說過有女子。

    那此女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份?

    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時間接到的一道圣堂秘令,說是圣堂中新封了一個圣女,與圣堂九大長老地位對等,甚至還要更加超然。難道此女便是那位圣女。

    以李宏這樣的身份,還不知道圣堂老祖宗這樣的最高機密之事,所以他的猜測也只能到此。

    不過有了這樣的猜測,也已經(jīng)讓李宏心中激動,神色敬畏不已。

    “如此說來,江淮各州就屬那泗州知府貪污最為嚴(yán)重?!崩钏紵熥詈髥柕馈?/br>
    李宏恭敬點頭稱是,一邊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注意著那位一直沒有說話的圣女。發(fā)現(xiàn)后者沒有什么不滿意之處,才在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名魁梧大漢走了進來,悄悄來到李思煙身旁,低聲說了句什么。

    李思煙聽了之后,神色一怔,看了一眼李宏,后者便躬身退了出去。

    “小姐!祥符伯剛在宿州碼頭離開了欽差官船,帶著護衛(wèi),隱藏身份,嗯……祥符伯沒有戴小姐給他準(zhǔn)備的人皮面具。只是裝扮成富家公子,騎著馬向泗州方向而去?!钡壤詈旯С鋈ブ?,李思煙對玉道香恭敬說道。

    玉道香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外之色,看了一眼李思煙,說道:“還真被你前幾天說中了,葉塵在看清趙普和趙光義在此事的摻合之后,還真撒手不管了??催@樣子是想游山玩水了。至于人皮面具,離開開封前,我給他時說了易容面具是從活人臉皮上剝下制作,當(dāng)時看他神色表情,便知道不到生死關(guān)頭,他是絕對不會使用的?!?/br>
    李思煙聽到玉道香的稱贊,只是適當(dāng)?shù)牧髀冻鲆唤z喜悅之色,緊接著便說道:“小姐!是不是按照我們之前所說,設(shè)局將葉塵拉下水。讓他摻合進兩趙之爭中?!?/br>
    玉道香對于李思煙能夠明白自己的想法和目的感到非常滿意,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他前往泗州,而那泗州知府貪污最為嚴(yán)重,那就在泗州將他拉下水吧!”

    ……

    ……

    所謂江淮地區(qū),其實主要是指淮南路、兩浙路的大部分地區(qū)。這兩路之地實乃魚米之鄉(xiāng),大宋最大的糧倉,也是南北大運何所過的主要路段。

    葉塵在宿州時,便帶著護衛(wèi)悄悄下了欽差官船,聯(lián)系上了李君浩四人,匯合于一起,裝扮成尋常富貴人家外出尋親訪友,一路上游山玩水,向泗州前行而去。

    葉塵決定往泗州一行卻是有三個原因。

    首先,泗州這個地方,葉塵在后世時印象便很深。

    據(jù)葉塵所知,泗州可謂是歷史悠久,夏商周時便已經(jīng)是當(dāng)時徐國的一個縣?!而P陽府志》中都有提到:“泗州南瞰淮水,北控汴流,地雖平曠,而岡壟盤結(jié),山水朝拱,風(fēng)氣凝翠,形勝之區(qū)也?!薄躲糁葜尽穭t云:“泗州在州境極南,面長淮對盱山,城肇于宋,舊有東西兩城,皆土筑,明初始更磚石為之,合為一城,汴河徑其中,周九里三十步,高兩丈五尺”。

    另外,有關(guān)泗州還有一個非常有名且?guī)в猩裨捫再|(zhì)的真事:明代朱元璋打下江山后,在泗州城北十三里處找到了朱家祖墳。于是大興土木建造了明代第一陵——明祖陵。在此朱元璋葬下了高祖、曾祖衣冠及祖父的尸骨。明祖陵的聲威既給泗州城帶來了空前繁榮又給其帶來隱患。最終使這座形勝之區(qū)的千古名城,于清朝康熙十九年,遭到滅頂之災(zāi),被黃河奪淮的滾滾狂濤淹沒在洪澤湖底,“永為黿鼉之窟?!背蔀槭澜缟系牡诙€龐貝。由此,在民間至今到處流傳著水母娘娘沉泗州的神話傳說。

    即使在后世,都還有個古泗州遺址。而且葉塵還親眼去參觀過,葉塵很想見識一下后世的泗州遺址恢復(fù)成原貌的樣子。滄海桑田的今生后世,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見證的。

    其次,泗州城雖然地勢低洼,夙稱澤鄉(xiāng)水國,但由于水陸交通發(fā)達,實為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沖,其政治、經(jīng)濟、文化、軍事地位十分重要。南糧北上皆在此中轉(zhuǎn),成群結(jié)隊的船只在此停泊。葉塵來江淮之前,特意查看了有關(guān)江淮地理、風(fēng)土、人情,記得其中有詩贊道:“官艫客鳊滿淮汴,車弛馬驟無間時?!边@樣的地方,實乃此次籌集糧食最為關(guān)鍵的一處。葉塵雖然不愿意摻合進趙普和趙光義之間的暗斗,但既然是此次江淮之行的欽差副使,又一心想讓籌集糧食一事順利完成。那么這樣的地方總是要去的。

    最后一個原因,則是葉塵的私心。泗州城不但水陸交通發(fā)達,經(jīng)濟繁榮,更是旅游之勝地,葉塵前幾天在船上,便聽賈憲提到過泗州十景,什么即浮梁練影、回瀾晚鐘、淮水浮煙、盱山聳翠、禹王臺曉月、靈瑞塔朝霞、濕翠堂春霽、掛劍臺秋風(fēng)、九岡山形蜿蜒、一字河流環(huán)帶。一聽名字便知道是游山玩水的好去處。

    還有大宋五大名剎之一的普照王寺也正好在泗州,聽說其主體建筑僧伽塔,高三百尺,影投淮水,蔚為壯觀,在大宋極為有名。

    甚至在百年后,對于泗州的這些迷人的景致,歐陽修都有詩:“蒼云碧天竹色靜,暖日撲地花日繁?!碧K東坡也贊過:“澹涓涓,玉宇清閑,望長橋,燈火亂?!币恍南腠槺阌^光旅游一番的葉塵,怎能不去一趟泗州。

    ……

    ……

    第96章 花蕊夫人

    京師,開封。

    原西蜀主孟昶的遺屬對大宋天子的寬厚仁愛深為感動。喪事辦完之后,孟昶的母親李氏領(lǐng)著孟昶的妻妾入宮拜謝天子,花蕊夫人亦在其中。

    趙匡胤之前也有耳聞,孟昶有一個妖嬈美麗、才情俱佳的妃子,叫花蕊夫人,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如今,這花蕊夫人一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上,整個大殿仿佛驟然燦爛起來。

    只見她款款走來,一身孝服,沒有任何化妝打扮,但卻更顯得清雅脫俗,明艷照人,所有的大臣都呆呆的看著,不少人都癡了。

    “罪臣之妃,叩謝陛下!”聲音宛若黃鶯出谷,清脆婉轉(zhuǎn),悅耳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