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因為薛居正地悲郁發(fā)喊,晉王登基的過程被強行打斷,所有的大臣們已經(jīng)從跪拜姿勢站了起來,身上黑色或白色地素服廣袖無力飄蕩,眾人目瞪口呆,張嘴無語,袖上波紋輕揚。 空曠的大慶殿內(nèi),所有大臣鴉雀無聲,看著那幾名太監(jiān)扶住了薛相公地雙臂,同時余光瞥見大慶殿外。影影綽綽地有很多人在行走,應(yīng)該是宮中地侍衛(wèi)。那些帶著短直刀地侍衛(wèi),所有的大臣們知道,今日弄個不好,只怕便是個血濺大慶殿地血腥收場! 薛居正苦笑了一聲,沒有做絲毫掙扎,任由身旁的太監(jiān)縛住了自己地胳膊,該自己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接下來就看趙普在朝中還遺留有多大的能量,如果此時殿中諸位大臣,懾于晉王之威,貪生怕死,依舊沉默不語,那他也沒有辦法。 太監(jiān)們半攙半押的扶著薛居正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殺氣地侍衛(wèi)們正等著。 趙光義微微松了口氣,這些性情倔耿地文臣,終究還是怕死的,不敢太過放肆。如今趕緊把薛居正這個不識時務(wù)地老頭兒拖下去,自己的登基儀式順利結(jié)束就行了。 薛居正被狼狽地拖走。一面被拖,這位老人一面在心里想著,自己畢竟是宰相,晉王為了自己聲名著想,也不見得會立刻殺了自己,但當晉王真正地坐穩(wěn)龍椅之后。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杯鳩酒,或者是一方白綾? 便在此時,有很多人聽到了隱隱的一聲嘆息。 嘆息聲出自此時文官班列首位參知政事呂馀慶。 呂馀慶曾經(jīng)與趙普交情極深,但因為兩年前葉塵在開封修河堤打賭一事,被趙光義趁機暗施手段挑撥離間,自此與趙普風(fēng)道揚鑣,暗中傾向于趙光義。最主要的是自那件事之后呂馀慶反而越加被趙匡胤所看重,甚至呂馀慶好幾次愚蠢的與葉塵結(jié)下死仇,但趙匡胤依然對其重用,且手中權(quán)力越來越大?,F(xiàn)在看來,這位以勤儉死板而名揚大宋官場的大宋副相即不是趙普的人,更不是趙光義的人,而是那位已經(jīng)逝去的皇帝陛下的人。顯然,趙普這個老狐貍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兩年前呂馀慶暗中傾向于趙光義時,他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呂馀慶看著薛居正,一臉肅然凝重且決然的出列,跪下,叩首,抬首,張嘴。 “臣請晉王殿下收回旨意?!?/br> 群臣大嘩。 趙光義更是面色微變,藏于袖中地手微微發(fā)抖,顯然已經(jīng)怒到極致,他絲毫都沒有料到呂馀慶居然會在此時出來旗幟鮮明的與自己做對,同時他也終于明白呂馀慶本來就是自己那位哥哥特意送到自己身邊最大的一個暗子。 呂馀慶低著頭,頜下三寸清須無比寧靜,朗聲說道:“如今既然出現(xiàn)兩份陛下遺詔,臣認為應(yīng)當弄清兩份遺詔真?zhèn)?,才能根?jù)陛下遺詔內(nèi)容再論天子登基一事?!?/br> 強壓下怒火,維持堂皇風(fēng)度趙光義還未來得及發(fā)話,呂馀慶低頭再道:“臣以為當務(wù)之急是找到陛下真正的遺詔。臣懇請晉王明裁?!?/br> 今日殿上情勢兇險,誰也沒有想到呂馀慶于長久沉默之后,忽發(fā)錚錚之音。竟是當著晉王和群臣的面,比起薛居正的寸步不讓,更是字字句句直刺隱情! 晉王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親信,此時這種時刻,自然不是趙光義想看到的,但對于一心想要在新皇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下的人來說卻是喜聞樂見的,且爭先恐后的站了出來。 翰林院承旨陶谷卻正是做這種事情的佼佼者,每次都是反應(yīng)最快的一人,搶先站出望著呂馀慶和薛居正冷然說道:“葉塵中毒昏迷數(shù)月之久,至今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先帝怎么可能會給他留遺詔?!?/br> “此外,晉王殿下在玉皇頂陛下駕崩之時剛好在先帝身邊,先帝才有時間留有遺詔,此事不但合情合理,且有當時在玉皇頂上數(shù)十名官員和內(nèi)侍作證。二位宰相大人如今巧言令色,胡攪蠻纏,不知這背后可有甚不可告人地秘密。莫非與魏王、白滄海乃是同謀?!?/br> 第626章 趙普的能量 薛居正此時在門口,吃驚而欣慰地看著跪在龍椅下地呂馀慶。 呂馀慶看也沒有看陶谷一眼,輕蔑說道:“本官乃宋國之臣,陛下之臣,本官更是我大宋一國副相,奉旨處理國事。陛下如今有兩份遺詔,自有義務(wù)查清真正的遺詔?!?/br> 拖著重傷參加登基儀式的潘美心頭苦笑,心想事關(guān)那把至尊椅子,晉王非得聽陶谷、盧多遜這些文官的話,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難怪會惹出這么多麻煩。 同樣重傷還未徹底痊愈的小皇子趙德芳微微低頭,眼角余光看見那個名叫血殺的家伙手已經(jīng)握在刀柄之上,不由心頭有些發(fā)寒。心想呆會兒若真地一大群侍衛(wèi)沖了進來……自己該怎么做?水兒給自己再三交待,這個時候自己只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老師自然會將自己救出去,且還會扶持自己當皇帝。若自己有朝一日要當皇帝,是不是就不能任由晉王將這些忠于父皇的大臣都殺光了! 高立于龍椅之旁地晉王趙光義,冷冷地看著下方跪著地呂馀慶和薛居正,心中殺機如潮,面上依然在強壓怒火,維持著堂皇之相,圣堂的那位四長老王諸同判斷果然沒錯,所謂文治武功,朝廷兩只臂膀里,除了軍方那一只,文臣這一只從來都有自己地大腦。他知道這大腦是他那一心想要文治天下的哥哥一手造就的。因為自己那位哥哥從來不怕文人造反,只怕武將謀反。 殿上爭論還在繼續(xù),陶谷之后,盧多遜、王悅風(fēng)等人爭先恐后的站出來,與薛居正和呂馀慶辯論,但趙光義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受了他哥哥的影響,太過重視自己的名聲了。 想通了這些事情,趙光義突然仰天長笑,剛才怒力維持的堂皇風(fēng)度蕩然無存,臉上一片鐵青,雙眸中的殺機毫不掩飾,看著呂馀慶和薛居正寒聲道:“身為宰相,卻暗中與魏王、白滄海這樣的反賊勾結(jié),且偽稱遺詔,妄圖以假亂真,來人,將兩名反賊同謀拉下去,擇日處死?!?/br> 話語一落,另有太監(jiān)侍衛(wèi)上前,扶住了呂馀慶地兩邊。一瞬間,大慶殿內(nèi)頓時充斥著一種惶恐地氣氛。宰相和副相反對晉王登基!然后這二位都要被索拿入獄,擇日處死。 這種事情放在五代亂世時期其實不算什么,但宋國畢竟統(tǒng)一華夏天下,且以華夏正統(tǒng)自居,文治早已走上了正規(guī),且比大唐盛世時文治還要更加深入人心,這得益于趙匡胤吸取五代亂世武將篡位謀反頻繁的教訓(xùn)。 而同樣十數(shù)年下來,也使得宋國文官在朝廷中地位極具優(yōu)越性,如今代表文官之首的宰相和副相就這樣被隨意拉下去且擇日處死,開了這個先河,文官在宋國優(yōu)越的地位將不復(fù)存在,帝王、皇族甚至武將都會隨意處死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這絕對是任何一名文官都不愿意看到的。能夠在殿上當官的文人沒有一個笨蛋,相反一個比一個聰明,瞬間便已經(jīng)看清楚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所以,就在呂馀慶被押往大慶殿外的路上,文官們馬上就用行動開始爭取自己的切身利益。當呂馀慶與薛相公在殿門處對視無言一笑之時,大慶殿內(nèi)肅立許久地文官們,竟是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黑壓壓地一大片! …… …… “請晉王殿下三思。” 足足有一半地文官在這一瞬間跪了下來,齊聲高喊!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在給薛居正和呂馀慶求情,這已經(jīng)是對龍椅之前的晉王示威,是在告訴晉王,在宋國地朝廷里,文人的命絕對不能再如五代亂世時那般如草芥一般,隨意就可以下獄,隨意就可以處死。 真正屬于晉王一系的文官,還有那一列一直沉默無比地軍方將領(lǐng)們,以及皇親國戚們,看著這一幕,不禁動容異常。他們不明白這些跪在地上地文官們究竟是怎樣想地,他們究竟想要什么?難道真要阻止晉王的登基?他們除了那張嘴,那個名之外,還有什么實力?難道真的想要找死不成? 只是這世上真有不怕死地人嗎?應(yīng)該沒有,如果文官都是如此光明磊落,不懼生死地錚錚之臣,那宋國還需要華夏衛(wèi)府監(jiān)察司和大理寺做什么? 在這一瞬間,趙光義的神思有些恍惚,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反對自己,平時里根本察覺不到,眼下跪著的這些官員基本上都是中立派系……不對,他們?nèi)缃袷侵辛⑴上?,但在趙普還是宰相時,他們根本就不是中立派系。 看著腳下黑壓壓的那一大群大臣,趙光義心中咯噔一聲,眼前莫名的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老臉。這個人自然就是被自己逼出京都,兩個多月前秘密潛入開封,而開國十數(shù)年中權(quán)傾朝野、門生無數(shù)的宋國堪稱開國宰相的趙普! 趙光義臉色也終于再難保持平靜,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眼前跪下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趙普一系的人,這些人自趙普被罷相離開之后,便一直表現(xiàn)得很安靜,很低調(diào)。不管是數(shù)日前大朝日他拿出太后懿旨和先帝遺詔,還是莫須有的強行將謀反弒君之事放在魏王頭上,這些人都沒有人站出來反對,表現(xiàn)得異常溫順。趙光義當時對此心中沒有絲毫懷疑,畢竟趙普已經(jīng)遠離朝堂,畢竟這些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現(xiàn)在看來,趙普對這些人的影響,遠遠超過他的想像之上。 怎么辦,全殺了? 可是不殺怎么辦? 趙光義眉宇間一陣郁積的疼痛開始傳遍腦顱,在心里壓抑想著,自己這些天一直想辦法尋找葉塵,想辦法殺葉塵,現(xiàn)在在看來卻是低估了趙普在朝廷中的能量。 拿一封莫須有的遺詔為幌子,惹得朝堂大亂,群臣咬牙硬抗,似乎每個人都一下子變成了錚錚鐵骨,可是這怎么可能? 趙普在何處,祥符王究竟在哪里?暫時先不去描繪大慶殿里劍拔弩帳,時刻準備血濺三尺的壯烈景象,趙光義明白只要抓住葉塵、趙普和趙德昭,然后將這三人都殺了,那么朝堂再亂也亂不到哪里去,更不可能再次出現(xiàn)眼前群臣對抗自己的一幕。 趙光義能夠控制的所有武裝勢力對葉塵、趙普和趙德昭的追緝暗殺早已經(jīng)不知道進行了多少天。然而京都太大,八十萬人口的大城,又沒有后世那般對流動人口很好的管理實名登記措施,趙光義手中的勢力可以隱隱控制京都,但卻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于八十萬人中,尋找到三人的蹤跡。 甚至趙光義根本沒有辦法阻止葉塵、趙普于他登基前夜,暗中與薛居正、呂馀慶密謀,暗中做了這么多事情。 …… …… 葉府,半死迷宮中心,鬼醫(yī)的小院子。 后院主屋中,韓可兒抱著韓鈺,正在給女兒喂奶。如今的韓可兒已經(jīng)不是兩年多前那個漂亮可人的小村姑,面對當前葉府困難和危局,她表現(xiàn)出的堅強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甚至從未在人前有過一次流淚哭泣。 前院,寇準眉頭緊蹙,少年臉上充滿堅毅和決然之色,對鬼醫(yī)說道:“鬼爺爺!我已經(jīng)想好了,老師生死未卜,晉王登基在即,這半死迷宮之內(nèi)看似安全,但只要晉王斷了我們飲食,便可生生將我們?nèi)筐I死。前天晉王讓王繼恩傳達善意,我認為不妨由我先出面與晉王虛與委蛇,斷了晉王狗急跳墻之心,先將師母、小師妹和府上下千余人性命保住,然后再找機會逃出開封,前往西北。” 鬼醫(yī)躺在躺椅上,微微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寇準,說道:“再等等,老夫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你老師多半已經(jīng)回到了開封。如何渡過眼前危局,還是要看你老師怎么去做。” 便在這時,一名美女毒衛(wèi)突然從一角地下通道入口走出,來到鬼醫(yī)面前,躬身說道:“鬼老,上官冰云說她感應(yīng)到王爺就在開封城內(nèi),并且她接到王爺?shù)拿睿獛б患|西送給王爺手中。” 鬼醫(yī)聞言,猛得直起身子,二話不說,跟著這名美女毒衛(wèi)下了地下室。 半炷香之后,鬼醫(yī)帶著上官冰云從地下室中走出,后者身上烏金鎖鏈已經(jīng)取了,身后背著一長條箱子。 “既然你能夠接到葉塵的命令,那便按照葉塵的吩咐去做吧!你體內(nèi)黑血蠱母融入體內(nèi)的異毒太過恐怖,尋常人聞到此毒之味便會全身發(fā)黑而死,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還是不要輕易的使用。這瓷瓶里面藥粉是傳說中曼陀花粉,可使人眼前產(chǎn)生幻覺,使人心底深處欲望無限膨脹,乃老夫收藏多年的重寶,非十萬兩黃金所不能買。對付府外那些人再合適不過,你拿上此藥去吧!”鬼醫(yī)一邊頗有些舍不得的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瓷瓶,鄭重的交給上官冰云,一邊說道。 第627章 臉皮被剝了 上官冰云接過瓷瓶,看了兩眼,說道:“對付外面那些人還用不到這樣的好東西,你只要給我兩名毒衛(wèi)充當我的侍女就行了?!?/br> 鬼醫(yī)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叫來兩名美女毒衛(wèi)并吩咐其聽上官冰云的吩咐。 上官冰云沒有再理會鬼醫(yī),而是沖著目瞪口呆的寇準嫵媚一笑,然后便領(lǐng)著兩名美女毒衛(wèi)閃身出了小院。 …… …… 葉塵聚集了三十三名殺手和二十四名劍客,以及五十名南府的高手,此外還有白滄海、連繼城、上官冰云、多羅咜這樣的高手,人數(shù)不多,但在葉塵看來,只要使用恰當,或者說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足以改變整個局面,甚至是變天。 所以,他絕對不會帶著這些人去闖葉府,那樣即使能夠擊潰葉府外三千禁軍和隱在暗中提刑司、大理寺以及圣堂的高手,不說自己一方也多半會損失慘重,而且必然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后面再想行事,便很難了。 因此,當無意中感應(yīng)到自己與上官冰云之間竟然能夠極為神妙的進行某種心意之間的傳遞,且上官冰云已經(jīng)被自己控制了心神之后,便將重狙槍帶出葉府交到他手中的任務(wù)交給了上官冰云和鬼醫(yī)。 上官冰云是葉塵見過最為足智多謀或者說狡猾的人,再加上其千變?nèi)f化幾盡通神的易容模仿之術(shù),一直被葉塵視為當今天下最難以對付或者難纏之人。甚至還要在圣堂大長老玉楓,彌勒教主樓炎明和太平教宗張無夢之上。這一點,只要看看上官冰云的一件件事跡便會明白。 前年葉塵因為籌糧到江淮地區(qū),上官冰云第一次出手,屠殺了當時泗州那座古寺數(shù)百僧人,輕易將葉塵擄走。 去年春天趁著大宋大軍攻伐南漢之時,川蜀之地出現(xiàn)暴亂,一度導(dǎo)致大宋危機四伏,便是出自上官冰云之手。 去年夏天,彌勒教借南唐使團之手刺殺宋國皇帝趙匡胤,若非葉塵依仗體質(zhì)特殊將皇帝所中之毒當機立斷吸到自己體內(nèi),當時趙匡胤便已經(jīng)死了,此事同樣是上官冰云一手策劃。 緊接著,上官冰云巧計引導(dǎo)華夏衛(wèi)府張雄等六名殺手誤殺出使大宋的吳越正使,致使吳越當時一度和宋國對立,后面若非葉塵機緣巧合出使吳越破壞了上官冰云陰謀計劃,吳越國多半已經(jīng)是彌勒教的天下。 而最為震驚天下的則是今年年初上官冰云以王超為切入點,設(shè)下毒計,指使葉塵千里奔波,從西北趕到開封為救王超而劫法場,然后上官冰云以催眠之術(shù)控制王超終于讓葉塵中了異毒,一度讓葉塵差點死去,甚至趙光義謀反成功,將趙匡胤所殺,都是因為葉塵中了毒,不能看著此事導(dǎo)致。也就是說,趙匡胤的死,大宋如今的局面甚至是由上官冰云所導(dǎo)致。 總之,葉塵相信放眼整個天下,若是有一個人能夠從如今被層層圍困的葉府將自己重狙槍安全順利的送出來,此人非上官冰云莫屬,更何況還有鬼醫(yī)的幫助。 …… …… 負責(zé)看守葉府的禁軍是李繼隆手下一名廂都指揮使,名叫孫鎮(zhèn)剛,是李繼隆的心腹,也是趙光義的心腹,趙光義給他說過,只要他能夠配合暗中埋伏在葉府四周的一百多名各方高手殺死或者活捉葉塵,便給他封侯,且官升兩級。所以,自帶人圍住葉府之后,孫鎮(zhèn)剛便沒有絲毫懈怠,每日都親自帶人守在葉府正門外。 因此,當一名長相甜美溫柔的年輕婦人在兩名美麗的侍女幫扶下,從葉府走出時,他第一時間便看見了。 孫鎮(zhèn)剛沒有見過祥符王那位據(jù)說出身貧賤的側(cè)妃韓可兒,但他見過韓可兒的畫像。所以第一眼便認出走出葉府的竟然是祥符王府的女主人——韓可兒。 孫鎮(zhèn)剛神色一驚,然后便是欣喜若狂,葉府中與葉塵關(guān)系親密之人全部進了半死迷宮,他們想抓都抓不到,如今若是能夠?qū)⒀矍斑@位據(jù)說非常被葉塵寵愛的女人抓住,然后以其為誘餌也好,或者用其當人質(zhì)也罷,總之在晉王面前定是大功一件。 這樣想著,孫鎮(zhèn)剛便迎了上去,雙手一揮,身后兩百親兵便已經(jīng)將韓可兒三人回葉府的路堵死,然后他才上前向韓可兒一禮,說道:“末將云騎軍孫鎮(zhèn)剛拜見夫人,請問夫人出府可有事情?” 韓可兒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孫鎮(zhèn)剛,怯怯的看了一眼四周,說道:“妾身有要事要和將軍相商,還請將軍屏退左右,找個安靜的地方。” 孫鎮(zhèn)剛有些意外,深深的看了一眼韓可兒背上長條狀的箱子,最后目光掃過韓可兒身后兩名美女毒衛(wèi),說道:“末將可以答應(yīng)夫人的要求,但這兩名大名鼎鼎的葉府毒衛(wèi)還請回府。” 如今祥符王葉塵并沒有從明面上徹底與晉王撕破臉皮,所以孫鎮(zhèn)剛也不好殺葉府的人。再加上孫鎮(zhèn)剛知道葉府美女毒衛(wèi)全身是毒,與其將這兩女關(guān)在軍中,還不如送回葉府。反正,對他來說真正有用的是韓可兒。 韓可兒略一猶豫,便對兩名美女毒衛(wèi)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兩名美女毒衛(wèi)很聽話的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孫鎮(zhèn)剛見此,心中有些疑惑和懷疑,但還是抱拳對韓可兒說道:“夫人請隨末將去往對面茶樓。” 韓可兒點了點頭,便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韓可兒便被帶到葉府對面被禁軍征用的茶樓一個隔音最好的房間中。孫鎮(zhèn)剛沒有立刻便進去和韓可兒說話,而是站在門口伸手叫來一名剛才跟在他們身邊的老嬤嬤,問道:“他是不是祥符王側(cè)妃。不要光看容貌,與你曾經(jīng)見過的真人說話聲音和神色氣質(zhì)進行比較?!?/br> 這個女人是皇宮中老嬤嬤,韓可兒在皇宮中住的那段時間,她被派去在韓可兒身邊伺候,對韓可兒很熟悉。孫鎮(zhèn)剛找他來進一步驗證,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這位老嬤嬤此時毫不猶豫的便說道:“沒錯,就是祥符王剛妃。容貌一模一樣,聲音氣質(zhì)也一模一樣?!?/br> 孫鎮(zhèn)剛聞言,最后一點疑慮懷疑頓消,不過這位祥符王的側(cè)妃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來見自己,并且要單獨和自己密談,這是為何。 孫鎮(zhèn)剛打發(fā)走老嬤嬤,吩咐下面人注意警惕,沒有他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屋,然后便走進了韓可兒所在的屋子。 半個時辰之后,孫鎮(zhèn)剛背著韓可兒之前背著的長條箱子走了出來,吩咐守在外面的屬下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進屋,然后便匆匆離開。 一個時辰后,血殺親自帶著兩百大內(nèi)侍衛(wèi),來到茶樓。孫鎮(zhèn)剛的副手何矗立上前迎接,互相見過禮之后,血殺便說道:“本官聽說祥符王側(cè)妃已經(jīng)從半死迷宮中走出,人呢!快帶本官過去,本官奉晉王之命,要帶她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