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心臟都快被他嚇出來了。 車內(nèi)開著小燈, 映的王修臉色慘白。 胡良從后視鏡里瞧出不對勁,疑惑的回頭問他,“你怎么了?” 王修搖搖頭, “沒事,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br> 他為了跟許鶴的打賭, 拼了命一樣, 每天熬夜到三四點, 早上又很早起來,經(jīng)常三餐不繼,忙到晚上才發(fā)現(xiàn)忘了吃飯,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 還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秉性,提前給貓兒準備好食物,要不然貓兒也會跟他一樣慘。 “要不要睡一會?車后窗那里有個毯子,你蓋上睡會唄。”胡良建議道。 那毯子本來是要拿回去洗的,沒想到湊巧用上了。 “不用,馬上就到了?!备浇木吧呀?jīng)越來越熟悉, 再開十分鐘左右就能到家,回去再睡也不遲。 而且他睡眠一向不好,在家里都要特定環(huán)境才能睡著,更何況在外面。 “哦?!焙计鋵嵪敫牧?,難得遇到一個合心的,不想就這么錯過,不過王修已經(jīng)閉上眼,單手撐著腦袋,明顯不太想說話。 他是重生回來的,本來就比平常人成熟,穿衣服也以大氣穩(wěn)重為主,所以胡良沒看出他倆的年齡差。 一個二十七歲,一個才十八歲,還是虛歲,但是心理年齡可能比胡良還大,畢竟他在上輩子多活了好幾年。 車子又行了一會兒,突然熄火,而且怎么打都打不動。 王修感覺到了,睜開眼問他怎么了? 胡良有些尷尬,“熄火了?!?/br> “是嗎?!蓖跣薮蜷_車門下去,“我去看看什么原因?!?/br> 外面下著暴雨,就像有人從天上倒下來一盆水一樣,嘩啦啦的響,沒多久王修身上已經(jīng)濕了一片。 衣服緊緊貼在胸口,褲子活動不開,黑發(fā)上滴著水,胡良怕他用濕手碰到什么,再出什么意外,趕緊追過去阻止,不過他剛到王修就已經(jīng)把車蓋蓋下。 “好了?!彼褭z查用的筆扔到馬路邊上的垃圾桶里,上面染了石油和油漬,“你重新發(fā)動試試看?” 胡良愣愣點頭,跟他一起坐回車內(nèi),一試果然可以發(fā)動了。 “你做了什么?”他比較稀奇。 “發(fā)動機皮帶錯位,一點點我把它挑回去就行了。”剛剛那支筆就是因為挑了發(fā)動機的皮帶,才會弄的很臟。 “這樣啊?!蓖跣拚娴氖抢鋱鐾酰B胡良這樣擅長聊天,非常自來熟的人都有種聊不下去,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感覺。 關(guān)鍵王修又閉目養(yǎng)神去了。 他不想聊天,胡良也不好打擾他,于是接下來都很平靜,沒多久就到了王修指定的地點。 王修全身濕透,外加情緒低落,連謝謝都沒說就上樓了。 胡良無趣的聳聳肩,調(diào)轉(zhuǎn)車頭也走了。 復式小二樓上,王修匆匆進了浴室,簡單清洗干凈后上床,頭發(fā)還是半濕的。 一只白貓拉住被子爬上來,歡歡喜喜的湊過去,舔了他幾下后窩在他身邊。 “今天不能跟我睡,我可能會感冒?!?/br> 他料事如神,第二天果然感冒了,說話都帶著鼻音,不過還是很早起床,趕在許鶴前面到店,另外點了幾個小菜。 他知道許鶴一定會準時到,所以八點開始上菜。 滿意人家是一家酒樓,最出名的卻是他們家的面,以許多珍貴海鮮為輔料,剛拿上來就是一股香味。 王修體貼的先把許鶴的筷子和碗用開水燙了一遍,等許鶴來了就可以吃了。 許鶴不想見他,果然八點掐著點來,王修坐在靠邊的位子,身邊就是玻璃,早就看到他了,假裝沒看見而已。 許鶴沒有廢話,直接就把文件遞去給他看。 王修壓在一邊,“先吃東西?!?/br> 許鶴瞇起雙眼看他,“我吃過了,先檢查文件吧。” 那里面是他成交了十筆訂單的副本,怕王修以為他作弊,特意打印出來的。 “你吃過了我還沒吃。”王修兀自動筷,“就當陪我吃吧?!?/br> 許鶴無語,不過王修吃他看著也怪尷尬的,索性坐下來簡單動了兩筷。 “怎么不吃了?”王修感冒沒吃藥,鼻音很濃。 “不怎么喜歡。”其實是假話,口味清淡,挺適合他。 “你都吃兩口了,誰要吃你掉的?吃完吧,不然就浪費了?!蓖跣薅似鹜牒攘艘豢跓釡?。 許鶴:“……” 說的也是,都吃兩口了,不吃完也是浪費,不過王修今天怎么了? 火藥味十足,以前從來不會這么跟他說話。 許鶴拿起筷子,又吃了點,差不多把面撈完才停下來。 “還有清蒸魚和蟹年糕,我都看見你動筷了?!?/br> 許鶴:“……” 迫不得已他又把清蒸魚和蟹年糕吃了大半,實在吃不下去王修才放過他。 “現(xiàn)在可以看文件了吧?”許鶴提議道,為了待會的自由,這么點憋屈他可以忍。 王修指了指桌上的杯子,“不合口味?” 里面是他自帶的奶茶,煮好用餐館的杯子裝起來。 那奶茶粉是從國外進口的,口碑很好,他起了心思特意買來放家里,準備接待許鶴,結(jié)果人沒接上,反倒再也接不上了。 許鶴暗暗翻了個白眼,那奶茶好喝是好喝,不過有點燙,他沒時間耗,所以只喝了小兩口。 他喝的王修又嫌棄,不喝浪費了。 “我?guī)Щ厝ィ憧禳c看文件?!毖b奶茶的杯子是紙杯,帶回去沒關(guān)系。 王修點點頭,拉過文件微微看了幾眼,又還給許鶴,“我看過了,沒有問題。” 不用看文件他也早就知道了,八單加上昨天的兩單,正好十單。 他表情太過平靜,就像早就料到一樣,許鶴怕他耍賴,皺眉問道,“那這么說?” “你自由了,我以后都不會纏著你了?!?/br> 王修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許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修想什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蓖跣捱@么輕易認輸,他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嗯?!蓖跣掭p輕點頭,“許鶴。” “嗯?”許鶴警惕的看著他。 “好歹也在一起這么久了,給我留個東西吧?!彼聪蛟S鶴尾指上的戒指,“上輩子戴了很久,這輩子不戴還有點不習慣?!?/br> 許鶴跟著他看向自己的小拇指,那里戴了一個銀色很細的戒指,是他媽給的。 小時候許鶴第一次跟爸媽分床,怕黑不敢睡,他媽就把這個戒指套在他大拇指上,騙他說只要戴著戒指睡覺就不會做噩夢,相當于平安符一樣。 許鶴信以為真,也是從那時候起真的就沒做過噩夢。 小時候不懂,長大后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種心理寄托。 人會做噩夢是因為精神緊張,不安等情緒影響,他相信了他媽的話,覺得那個戒指真的有魔力,于是安心下來,自然也就不會再做噩夢。 上輩子許鶴第一次去王修家睡,王修非要把床讓給他,自己去睡沙發(fā),許鶴沒答應,最后他倆睡一張床,畢竟床很大。 許鶴閉眼躺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王修絲毫沒有關(guān)燈的意思,于是問他為什么不關(guān)燈? 王修說他怕黑,怕做噩夢,不敢關(guān)燈。 然后許鶴就把戒指借給他了,戴了十幾年,以前戴大拇指,后來二拇指,最后變成小拇指,給他戴剛剛好,給王修戴上之后就取不下來了,無奈只能故作大方送給他。 戒指是銀的,不怎么值錢,但是意義不一樣,許鶴很舍不得。 后來長時間不戴反而發(fā)現(xiàn)手指更舒服,畢竟是個束縛,就算再細戴久了也會難受,只是手指已經(jīng)適應了而已。 而且他也明白了其中原理,索性讓給更需要的王修。 那段時間王修臉色都好了不少,明顯睡眠不錯。 許鶴轉(zhuǎn)了轉(zhuǎn)尾指上的戒指,有些猶豫。 王修又想耍什么花招? 掰都掰了,還要戒指干嘛? “我請你吃了一頓飯,你不該表示表示嗎?”王修十指交叉,墊在下巴上。 許鶴:“……” 這戒指對他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之所以還戴著是因為習慣,第一天忘了摘,往后也就一直戴著了。 “給你吧。”許鶴把戒指從尾指上摘下來,放在桌子上,“這下我們兩清了,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他說完拉開椅子離開,王修也沒阻攔,伸手拿過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尾指上。 這戒指是女式的,很細很細一個,許鶴他媽戴中指,他倆要戴尾指。 以前王修連尾指也戴不上,現(xiàn)在倒是很合適。 這輩子因為鍛煉時間拉長,身材比上輩子好,上輩子減肥減的太快,有一些后遺癥,比如肌rou拉傷,胃也餓壞了,這輩子特別注意,這些毛病都沒有,人也比上輩子瘦。 上輩子即使是后來減肥后也有點緊,這輩子剛剛好,就像特意為他準備的一樣。 王修把戒指湊到唇下,輕輕吻了一口。 許鶴剛走到門口,二樓是玻璃,正好看到。 王修也在看著他,低垂著眉眼,一言不發(fā),許鶴打個寒顫把傘撐開,擋住他的視線匆匆離去。 這里離新樓盤銷售部很近,許鶴很快到了地方,甩甩傘上的水收起來,掛到員工后臺區(qū)。 因為王修的不配合,今天難得遲到,他師傅先到,已經(jīng)幫他打好卡了,問他要不要吃飯? 許鶴擺擺手,“我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