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閉上眼睛?!?/br> 王修沒有絲毫猶豫的閉上了眼。 也不怕許鶴突然打他一巴掌,搞得許鶴心里特別癢癢,非常想捉弄他一下。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這么干,王修對他是基于信任,他要是做了,這信任就會出現(xiàn)裂痕。 許鶴湊過去,陡然發(fā)現(xiàn)他想親王修還有墊著腳,五厘米而已,要不要這么夸張? 除非王修又背著他偷偷摸摸長高了。 許鶴埋怨的白他一眼,輕輕踮起腳,啵的一聲親在王修臉上。 他親完就想走,剛轉身突然被王修拽住手臂,整個帶入懷里,按住后腦勺狠狠吻了一通。 王修毫無章法,就是想不斷深入再深入,許鶴嘴里只有那么大地方,哪里能供他橫沖直撞,被他又咬又舔,嘴唇生疼。 王修似乎覺得還不夠,按住許鶴后腦勺的手越發(fā)用力,他本來就比許鶴力氣大,這么一按許鶴連后退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被迫張大了嘴,任由王修翻來覆去的折騰。 口水順著唇角流出,許鶴仰著頭,感覺呼吸困難。 他用力去推王修,王修胸膛往前一挺,壓住許鶴亂動的手臂,吻的更加用力。 許鶴口舌無力,麻的沒了感覺。 王修還在繼續(xù),并且似乎剛剛吻了個開頭,還沒有好好探索出許鶴嘴里每一個角落。 許鶴用手比了個外面cao場手勢,提醒他快遲到了,快遲到了。 王修這才作罷,意猶未盡的放開許鶴。 許鶴瞪他,“接個吻是想要我的命嗎?” 王修以前不這樣的,他那時候因為每天都能接觸到許鶴,許鶴又寵他,任由他時不時摸一摸,蹭一蹭,想接吻了就捧起許鶴的臉,許鶴也配合。 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王修現(xiàn)在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可以隨時隨地親到許鶴,于是每次一有機會,就恨不得親夠一年的。 兩次接吻都差點沒把許鶴吻嗝屁了,許鶴都有心理陰影了。 王修親了個夠本,嘻嘻直笑,“快走吧,軍訓要開始了?!?/br> 許鶴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跟著出去,他被吻缺氧了,過了好長時間才發(fā)現(xiàn)內(nèi)褲觸覺似乎也不一樣了。 不過軍訓開始,也沒時間問,等軍訓結束,累成一灘,更忘了問。 晚飯王修跑的又勤快,許鶴抖著手吃到飯的時候,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里,哪有時間管其它的。 那邊張楠生跟他一樣累成了狗,但是沒他這么好的待遇,還有人跑前跑后的伺候。 下午的軍訓開始正經(jīng)起來,除了練習軍姿,還有俯臥撐,跑步之類的。 許鶴輸出太多,又缺水又缺糧,身體早就消受不起,雖然面上不顯,但是腿肚子都在打顫。 手連菜都夾不起來,夾倆掉倆,王修都看不下去了,給他換了勺子。 許鶴渴的厲害,拿起杯子發(fā)現(xiàn)沒水,他還沒說話,王修已經(jīng)給他泡了杯奶茶。 學校有熱水供養(yǎng),奶茶粉是王修自己帶的,椰汁味的,還拆了一小盒椰果倒進去,攪均勻了才拿給許鶴。 許鶴這待遇可以說是全校第一了,但是這是他應得的,他對王修做的可能更多。 先不說其他,光是把他從大胖子改造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就是再造之恩,更何況他給王修帶來的遠遠不止這個。 他是王修的救贖。 是他的生命。 活著的意義。 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可能不知道,丑就是失去全世界。 你會受到偏待,全世界都在說,這么丑,為什么還有臉活下來? 丑死了,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死胖子,離我遠一點。 連老師都會一次一次拿他開玩笑,這些玩笑話對他來說都是深深的惡意。 為什么會自殺?因為絕望到了一定境界,看不到希望,想遠離這個世界。 王修的世界一直是黑白的,扭曲的,甚至是病態(tài)的,唯一的色彩就是許鶴。 許鶴就是他最后的一點癡念,上輩子雖然是被逼著告白,不過他還是抱著希望,希望許鶴能不一樣,能透過外表看到他的好。 事實證明許鶴確實不一樣,為了幫他,當場接受了告白,王修心里的那點火花,砰的一聲炸開,在天上亮起大片大片的光彩。 可惜許鶴又在事后沒人的時候拒絕了他,他說你很好,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雖然不能在一起,不過可以做朋友。 話里話外都在照顧他,但是這照顧對他沒用,只會火上澆油,心里的火花也像掉進了水里,嗤嗤的熄滅,最終一片黑寂。 許鶴是他最后的奢望,連這點奢望也沒有了之后,他的思維徹底停止,活的像個行尸走rou。 雖然每天還跟以前一樣,上學、放學、被欺負、試圖追許鶴、但是早就不一樣了。 以前是由心牽動,現(xiàn)在是習慣使然,直到有一天,情緒積累到極限,徹底崩潰。 就像氣球一樣,一口一口的吹,每一口都很小,但是積攢在一起卻能把整個氣球撐爆。 王修就像氣球一樣,因為別人的欺負,包括他爸的冷漠,后媽的冷嘲熱諷,同父異母的兄弟排擠,徹底推入深淵。 深淵下沒有救贖,沒有陽光,只有毒蛇黑暗,猛獸深潭,稍微接觸一點,便覺得冰涼刺骨。 這世上沒有人會善待他,也沒有人愿意跟他接觸,即使有,也是因為可憐,或者想利用他。 要不想騙他的錢,要不想讓他跑腿,基本沒有例外。 人是個非常神奇的生物,當你難過的時候,以前那些經(jīng)歷過的痛苦,難過,悲傷,都會蜂蛹而來,占據(jù)你的身心,逼著你一步步走向絕路。 王修瞞著所有人,一個人上了天臺,無聲無息,想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天臺太久沒人打掃,積累了一定厚度的灰和石子,他膽子小,唯唯諾諾爬上圍欄,不小心踢掉了幾塊石子,吵醒了躲在一邊午睡的許鶴。 許鶴腦袋一偏,蓋在臉上的書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那音嚇到了王修,聲都抖了三抖,“誰?” 許鶴伸個懶腰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看到王修先是愣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親切的走過去問,“你也是躲這清閑的?” 他不傻,一眼看破王修的舉動。 “學校太煩了,搞什么聯(lián)歡舞會,東西搬來搬去,吵死了?!?/br> 學校正在清理東西,儲物室被人占用,他只能躲天臺睡覺。 “站??!”王修警惕的看著他,“你不要過來?!?/br> 許鶴腳步絲毫不停留,“怎么了,這天臺是你家開的,你讓我站住我就站?。课也灰孀恿??” 王修:“……” “別動!”他情緒激動,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傾斜,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整個翻下去,“你別再往前了。” 許鶴身形頓住,“知道了知道了?!?/br> 他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原地活動活動筋骨,一邊扭腰,一邊小聲抱怨,“好沒面子啊,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了?!?/br> 王修:“……” 許鶴還在試圖接近他,“站這么高干嘛?顯得我比你矮一樣,下來?!?/br> 王修無動于衷。 許鶴態(tài)度軟了一點,“下來嘛,比比咱倆誰高?!?/br> 王修還是無動于衷,腳步絲毫沒有挪動的打算,他看看樓下,又看看許鶴,毅然往邊緣又踏了一步。 那臺子很寬,而且建的高,一般人爬不上去,學校就怕發(fā)生跳樓的事,在旁邊豎了‘禁制攀爬’的牌子。 “有意思嗎?”許鶴軟磨硬泡沒有用,只能戳破那一層紙,“我家破產(chǎn)欠下無數(shù)債務,我從一個大少爺變成需要打工才能養(yǎng)活自己的地步,我都沒想過跳樓,你能比我慘?” 許鶴不僅沒想過跳樓,還很快適應了窮人的生活,努力活著。 “你不明白。” 那天的風刮的很大,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帶著悲傷,秋寂,撲面而來。 王修沒有回頭,“他們都欺負我?!?/br> 許鶴專心聽著,“這個我早就知道了,能說點我不知道的嗎?” “我爸拋棄我媽跟別的女人結婚了,還把我定義為第三者的兒子,不給我上戶口,記錯我的出生日期,對我不管不顧,任由我自生自滅。” “嗯?!痹S鶴點點頭,“還有呢?” “你拒絕了我?!?/br> 許鶴:“……” “我的錯我的錯?!彼砬橛行o奈,“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你這么胖,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啊?!?/br> 不等王修有所表示,他又繼續(xù)道,“但是如果你減肥的話,我會考慮考慮的。” 王修不信,“你騙人!” 許鶴目光堅定,“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br> 他也知道這么說沒有說服力,索性提出建議,“要不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你減肥成功,我就做你男朋友?!?/br> 王修還是抱有懷疑。 “那這樣吧,你把我的話錄下來,如果我耍賴,你就發(fā)到網(wǎng)上,讓我身敗名裂?!?/br> 許鶴在底下接著王修,“下來吧,我的懷抱只展開一次?!?/br> 那天不僅風大,太陽也特別大,許鶴瞇著眼,瓷白的臉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他張開手臂,不算強壯的胸膛意外誘人。 砰! 王修跳了下來,果然撞進了一個單薄的身體里,還帶著清香,意外的好聞。 這世界是圓的,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為什么會得出王修這樣的果,因為許鶴種下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