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此時宮澈哪里還不明白宮以沫良苦用心,看著她為了自己舌戰(zhàn)群儒,宮澈心里一暖,卻還是堅定地跪在那里。 “皇妹不必說了,此時因我而起,兒臣愿自請離太子之位,還望父皇對劉家從輕發(fā)落!” 說完,他深深的磕頭,帶著某種決心。 宮以沫氣極了,“太子哥哥,您就不怕母妃傷心過度而死么?” 她這個死字說的非常用力,宮澈懂她的意思,若他不是太子,不僅他性命堪憂,他母后也不會好過,遲早死在后宮女人的紛爭里,可是難道就因為如此,他就要放棄外公嗎? 宮澈看著右相被亂發(fā)沾染的側(cè)臉,他真的于心不忍! 宮以沫突然對右相怒喝一聲道,“都怪你!害了母后不夠,還來害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去死呢?!” 她這話叫右相福至心靈!他看了宮以沫一眼,眼前的小女孩神情嚴(yán)肅,顯然是真的會全力以赴的幫太子! 這就夠了。 右相老淚縱橫,忽然高呼一聲,“殿下,是外公對不起你!” 說著,就飛快起身一頭磕在了龍柱上!血流如注,現(xiàn)場一片嘩然,宮澈愣住了!愣愣的抬手也無濟(jì)于事 他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外公,又看了看宮以沫,那眼神直直的,帶著一絲空洞和寒意。 “陛下,右相歿了” 常喜摸了摸他的尸身,如此說道。大殿內(nèi)有一瞬間死寂,很快就有人將尸體拖了下去,一個常年身居高位,風(fēng)光時前簇后擁的人,此時就好像沒有活過! 宮澈聞言,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他根本沒有辦法從如此大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母后要自殺,而宮以沫逼死了他的外公! “陛下!此人是畏罪自殺!難不成他以為,他死了,就能免去劉家的罪孽么?”左相突然上前一步冷笑,“還有太子殿下,太子與此事必有瓜葛,還請陛下明鑒!” 他今日,是一定要劉家覆滅的! 太子已經(jīng)懵了,昔日時常勉勵他刻苦努力的外公就這樣死在他面前,還是宮以沫親自逼死!他整個人好似在地獄一般。 朝堂廝殺,有時比戰(zhàn)場還要慘烈! 宮以沫看著宮澈嘆了口氣。 “右相已經(jīng)伏誅,過去的犯案在且不提,只說這一次,劉家并未成事。若不是太子相助,我也不會洞察先機,所以我認(rèn)為太子已經(jīng)將功折罪,父皇,放過太子哥哥吧!” 皇帝原本揉著額頭,聞言,看了失魂落魄的太子一眼,沉沉開口。 “罷,太子將功折罪,并無過錯,送太子回宮去吧!” 常喜領(lǐng)命,連忙上前,這時,宮澈突然抬頭,冷冷的看著皇帝,“那劉家呢?” 劉家犯罪證據(jù)確鑿,難道他還想求情不成?身為太子,怎能如此不明事理? 想到這,皇帝一怒! “公然貪污,以此充好,劉家,罪不可恕!” 宮澈聞言,再一次甩開了常喜的手,深深的,以頭搶地,聲音卻已經(jīng)哽咽。 “父皇!此事未成,而且兒臣相信,以往慣犯必然不是劉家,還請父皇查明真相,不要貿(mào)然定罪,還劉家一個公道!” 這時禮部有人笑道,“太子殿下說的有趣,難道非要等事成才能降罪不成?劉家身為皇親,卻知法犯法,理應(yīng)罪加一等!” 他的話讓皇帝臉色越發(fā)難看!他大手一揮!“還愣著做什么,送太子回宮!” 宮以沫急了,上一世,失去一切的宮澈活的那樣辛苦,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相助,這一世她不愿對方在重蹈覆轍。 所以她連忙跪在皇帝面前,大聲道,“父皇!同是犯法,但視情節(jié)嚴(yán)重與否都應(yīng)有不同的判決!既然劉家所圖不成,劉相也以死謝罪,父皇就放過劉家一次吧!” 皇帝正在氣頭上,看到宮以沫竟然忤逆他的決定,他危險的瞇了瞇眼,“閉嘴!看來是朕太寵你了,竟叫你無法無法到敢質(zhì)疑朕的決定了?!” 沉沉的帝王威壓讓宮以沫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明白求情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但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來。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父皇您時常說,定國尚武,安邦尚仁,怎么就不能對劉家網(wǎng)開一面?” “放肆!”反了!還真是反了,竟然還想說教他?皇帝氣急,大怒道,“還愣著做什么!將公主帶走!禁足太極殿!” 正文 第43章 再次求情 于是立刻有人上前想帶走她,宮以沫一急,突然抬頭,眼神冷靜而堅定! “父皇!兒臣想與父皇做個交易!” 這還真是奇了! 宮晟氣極反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呵,你倒是說說,你能與朕做什么交易?” 宮以沫聞言,心思百轉(zhuǎn),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父皇,這兩年來,兒臣改進(jìn)造紙術(shù),印刷術(shù),發(fā)明凈水過濾的方法,推廣地下管道,日前,還為西洲常年干旱,獻(xiàn)出一勞永逸之策,兒臣認(rèn)為,兒臣有功!功在社稷!” 皇帝一聽,冷笑,“所以呢?” 宮以沫被他看的心寒,卻還是強迫自己不能退縮! “昔日父皇對兒臣多有賞賜,兒臣愿意將這些全部捐獻(xiàn)給西洲建設(shè)之用,且希望父皇能看在兒臣建設(shè)有功,對社稷有功的份上,放過劉家!” 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女人,還想讓他論功行賞不成? 皇帝大笑,“有功?呵,你身為公主,為國出力是你的責(zé)任!你想用這功勞換劉家一條生路?真是異想天開!也不知劉家許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敢在此,三番四次的忤逆朕!” 他說著猛地一拍龍座! 整個大殿立刻噤若寒蟬!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但宮以沫已經(jīng)騎虎難下,唯有一賭! “父皇”她的心微顫著,神情適時流露出一絲悲苦起來。 “兒臣自幼長在冷宮,最渴慕的,便是親情友情?!彼戳素W允竦奶右谎?,“太子哥哥待我極好,我理應(yīng)如此。 父皇,兒臣不愿意看到您被jian人唆使,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傷了父子親情!您是那樣的至高無上,懲戒寬恕都在您一念之間,求您看在父子情分上,放過劉家吧!” 她話還未落,只聽砰的一聲!龍椅旁的矮幾被宮晟一手掀翻,茶盞滾了一地。 “被人唆使?父子親情?”他極其冷漠的看了宮以沫一眼,眼神中竟隱隱帶著殺意。 她的意思是,難道他殺了劉家人,太子還會與他生間?真是笑話! 身為帝王,他最討厭的便是有人三番四次,忤逆他的決定!尤其還威脅他!這是皇帝的逆鱗,觸之即死! “很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要朕放過劉家,可以!那么劉家的罪,就由你來承擔(dān)吧!” 他的話讓宮澈如夢初醒,“父皇,不可!” 而宮晟理不都理,直盯著宮以沫道,而宮以沫看著他,那淡然模樣,似乎早有準(zhǔn)備。 皇帝登時怒不可遏! “宮以沫聽旨!你三番四次忤逆犯上,身為女子卻干涉朝堂,罪無可恕,即日起,罷免封號,位分,貶為庶人,你可接旨!” 皇帝的旨意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就連常喜,都有些不忍的看了宮以沫一眼。 唯有宮以沫嘆息一聲,深深以頭蹌地。 “民女接旨!謝主榮恩?!?/br> 她的順從讓宮晟更加火大!他急急的站了起來,大步朝殿外走去,而很快就有人將宮以沫帶走,宮澈連跟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整個人驚恍不定,為什么,為什么要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宮澈原本是恨的,恨她逼死了外公,可是他心里明白,若不如此,他們今日,都在劫難逃。 可這一次死里逃生,卻是宮以沫用她所有換來的,宮澈實在無法想象,她才十二歲,即便聰慧,到底沒有經(jīng)驗,會不會被人欺騙,破害?沒有外家,她一個人能去哪里! 一想,他整個人的心就好像泡在醋中酸澀難忍。 她為他不顧一切,起先他卻懷疑她,她一力頂下所有責(zé)難,他卻連求請都做不到! 宮澈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是他無用是他無用! 很快皇帝的旨意便下達(dá)到各處,且不說后宮掀起怎樣的風(fēng)波,而太子和皇后,卻都只得了禁足的懲罰。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背后謀劃之人可以說是咬碎銀牙!如此費盡心思,今天只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宮以沫,你很好! 正文 第44章 快要死的世子爺 哎,果然富貴于我如浮云啊,說沒就沒了。 宮以沫一個人走在街頭,身上還穿著一身素色宮裝,原本出來的時候常喜給了她銀子,但是轉(zhuǎn)頭她為了先一步給鎮(zhèn)西王傳話,又將銀子都打點出去了,如今身無分文,十分郁悶。 她名下所有的商鋪,都是鎮(zhèn)西王出人,她與宮抉共同打理,所以如今她也不能去商鋪,怕有人告密,好在宮抉身邊也有她的人,只要先一步攔下掌事們給宮抉傳的信件,在她和鎮(zhèn)西王同時施力下,瞞住還在路上的宮抉應(yīng)該不是問題。 一邊思量著一邊漫無目的的走,這外面是什么樣子,宮以沫已經(jīng)逛過無數(shù)回了,京城繁華是繁華,但到底太落后了,除了一些制作精美的手藝品,其他的她還真不感冒。 正當(dāng)她想得入神時,一驥飛馬快速奔來! 而馬上是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他神情囂張,在鬧市里也未曾減速,索性這車道夠?qū)?,不然還真不知要傷多少百姓。 宮以沫搖搖頭,自顧自的走,她可沒工夫去管這種閑事,她現(xiàn)在又不是公主了! 但是非常遺憾,她不去找事,事偏要找她!只見那錦衣公子原本跑的好好的,突然看了她一眼,咦了一聲,停下馬來。 他長得非常漂亮!不同于宮抉冷清,宮澈溫柔,他的模樣是那種極其耀眼,肆意張揚的俊美!一雙眼中滿是桀驁不馴,看地位不低,但宮以沫從來沒有見過他。 見他靠近,宮以沫左右看了看,才確定對方是在看她。 少年坐在馬上,捏著下巴想了想,“你是朝陽公主?”少年摸索著記憶中,他遠(yuǎn)遠(yuǎn)見過的那一面,他記性一向很好,仔細(xì)一看確定是她不錯! 沒想到他還認(rèn)識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幾個錢花花宮以沫剛喜上眉梢,對方就冷哼了一聲。 “哼,差點忘了,哪里還有什么朝陽公主,不過一賤民而已!”他今天剛得到消息,沒想到就遇到了,看來真的是天意! 宮以沫的笑僵在臉上,得,算她自作多情,她走還不行了么! “站在!本世子讓你走了嗎?!” 他一說到世子,宮以沫倒是有些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