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你母妃是一個非常柔弱的人,但是卻很倔強,她死也不肯為朕解毒,后來常喜沒有辦法,說只要她解毒,大煜便收兵!” “當時她一聽,果然就松動了,還真給朕解了毒,只是因為朕中毒太久,傷了根本,后來一直也沒調(diào)養(yǎng)過來?!?/br> 宮以沫聞言皺眉,宮晟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什么雪國還是滅國了呢? 宮晟神情突然有些冷了,“朕當時真想收兵,并且將雪蓮送回,但是雪國的王卻認為朕侮辱了雪蓮,自不量力的要反抗朕,而且還想當眾殺了朕的救命恩人!朕自然不愿意,于是第一次違背了諾言,覆滅了這個國家?!?/br>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只是因為雪蓮的情分,朕并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將不愿意臣服的雪國人驅逐罷了?!?/br> 正文 第394章 病根 宮以沫聽了宮晟話,才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些雪族人,就是當初因為不肯投降而被驅逐的人,其他愿意留下,這么久以來只怕早就和大煜人同化了。 見她若有所思,宮晟神情糾結了一下,才低聲問道。 “沫兒,你可怨朕?畢竟朕害你沒了母族?!?/br> 宮以沫一愣,隨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怎么會?” 她想了想措辭,認真說道,“國事家事私事,我分的很清楚的。畢竟立場不同,政見不同,而我,我是一個能理性看待問題的人,放心吧父皇!” 宮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宮以沫才十八歲,看是看待事物竟然通透到這個程度。 他斟酌著說道,“朕害你沒了母族不說,又害你在冷宮待了六年,你當真不怨朕?” 宮以沫等了他一樣,嘟囔著嘴道,“以前是怨恨的,不過……父皇若是多給我說一些母妃的事,我就考慮原諒你!” 她這話說的,分明就是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里,她總是這樣,大肚能容,卻裝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宮晟心里五味陳雜,又是欣慰又是愧疚,他何德何能,竟然能白撿一個這樣優(yōu)秀的女兒。 “好,朕告訴你?!?/br> 說著,他不在避諱那些過往,回憶起往事…… 整個昭陽殿內(nèi)分外和諧,皇帝寢宮這些人也都是信得過的,他們一邊靜悄悄的做手里的事,一邊有意無意的聽那邊父女倆說話,這場景竟是和尋常父女一樣,透著一股親昵。 鎏金龍頂香爐中升起寥寥青煙,宮晟說著說著,竟有些困了。 宮以沫卻還神采奕奕。 “父皇……你就這樣把母妃抓進宮來了?她那么倔的一個人,是不是很不開心?” 宮晟躺在龍榻上,瞇著眼想,“你母妃是很不開心,但是……她也沒有尋死?!?/br> 說著,他看了宮以沫一眼,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啊,為母則剛,怎么可能輕易尋死。 宮以沫眼睛亮了亮,“那父皇你最后是怎么征服母妃的心的?” 宮晟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自然是通過無微不至的照顧,獨寵一人的霸道,為她敢負天下人的決心……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原來年少時,他還有這么瘋狂的時候。 以前只會出現(xiàn)在夢中的臉,此時竟越來越清晰,甚至還能聽到她用冷淡的語氣固執(zhí)叫他名字的聲音。 雪蓮,你還好么? “父皇……父皇?” 宮以沫正等著他回話,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常喜見自家陛下睡得這么香,松了口氣,待宮以沫從室內(nèi)出來的時候,才低聲道。 “還是公主有本事,陛下最近失眠多夢,就算夢里也是皺著眉的,難得今日睡得這么安穩(wěn)。” 宮以沫道,“方才父皇說他年輕時因為中毒,現(xiàn)在身體都未好,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么?” 一說到這個,常喜便皺著一張老臉,無奈的說道,“那毒藥毒性太大,即便后來解毒了,也埋下隱患,每到了陰寒時節(jié),陛下就會頭疼欲裂。 當初雪妃娘娘在世時,想解決病根卻沒有辦法,因為必須要有雪族的雪靈芝為藥引才行,但是雪靈芝長在雪族傳說中的寶藏洞府中,雪族人知道洞府在哪的,都死在了雪國破國之時,所以陛下這病,竟是無藥可解?!?/br> 雪族寶藏幾個字讓宮以沫微微挑眉,“父皇時常會頭疼,為什么我們都不知道?” 常喜道,“陛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若不是陛下今天對您說了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您這么多?!?/br> 宮以沫哼了一聲,“哼,死要面子活受罪?!?/br> “哎呦小姑奶奶??!”常喜捏著拂塵嗔了她一句,“這是您該說的么?行了,陛下睡了,這奴才守著就行,公主快去休息吧!” 宮以沫道,“可以,但是父皇若有任何異常,你都要立刻過來告訴我!” “是是是!快去吧……” 常喜恭敬的將她送出了昭陽殿,宮以沫這才回到了太極殿。 最近因為皇帝生病,宮以沫并沒有出宮,而是一直住在宮內(nèi),但是今天一回去,卻發(fā)現(xiàn)宮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宮以沫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宮抉來了! 那家伙,真是越來越不知收斂了! 宮以沫讓宮人全部都出去,自己走進了室內(nèi),見宮抉果然正在她的房間端詳一幅畫,那還是小時候的簡筆涂鴉之作,畫的就是小時候又可愛,又高冷的宮抉。 時間匆匆而過,當時她才十二歲,而現(xiàn)在十八歲,六年的時間,過得飛快。 而宮抉也是如此,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冷面小包子,變了成了豐神俊秀的冷面少年朗。 僅一個側面,精致完美,卻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雖然穿著一身黑衣,但是誰不會聯(lián)想到謫仙? 聽到響動,宮抉微微回頭,那眼角微微上揚的墨玉眼斜瞥過來的瞬間,宮以沫竟然感覺到小心肝不爭氣的多跳了幾下,隨即她惡狠狠道,“你這家伙,在皇宮里能不能收斂點?” 宮抉微微一笑,朝她走了過來,“皇姐的意思,在皇宮外就可以?” “那也不行!” 宮以沫后退幾步,色厲內(nèi)茬的說道,“還有,說話就說話!不許靠我那么近!” 宮抉聞言眨了眨眼,明明還是那張冷清俊秀的臉,宮以沫偏偏感覺到了幾分委屈。 “我等會便要離開了,只是想看看你,看一眼就離開?!?/br> 他這么說宮以沫哪里還狠得下心?反正宮人都被她派走了,應該沒事。 見她神情緩和,宮抉連忙上前,雙手一下?lián)н^她的腰,一陣天旋地轉,宮以沫便發(fā)現(xiàn)她坐在了宮抉腿上,以一個羞辱的姿勢! 她臉一下爆紅,“等等!” 宮抉清澈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好像她才是那個心思齷齪的人。 “你……你暗衛(wèi)呢?” 宮抉輕輕一笑,“沒在,我派他們出去了?!?/br> 宮以沫這才微微放松,放松之后就是唾棄自己! 宮以沫啊宮以沫,你完蛋了!你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推開他,而是怕有人看到? 她擺出一副正經(jīng)臉,“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吧?” 宮抉微微挑眉,看是看了,但是看到了之后就想要更多怎么辦? 正文 第395章 臨門一腳 宮以沫一下就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道,“等等!我有重要事跟你說!” 宮抉微微挑眉,抱著宮以沫不撒手,輕聲在她耳邊道,“你說?!?/br> 宮以沫縮了縮脖子,那白皙的下巴在宮抉的眼底竟是那么嬌羞誘人,微微瑟縮的頸脖,膚質細膩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宮以沫坐在他腿上,自然一下就感覺到了他的身體變化,這一下,嚇得她不敢再亂動,老老實實的說起正事。 “是這樣的……父皇病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父皇會生病,是因為他身體內(nèi)有隱患難以壓制,年紀大了,便開始發(fā)作了?!?/br> 其實宮晟有頭痛癥宮抉是知道的,只是宮晟不想讓人知道,他便假裝不知。 “那又如何?” 年紀大了,生老病死不過是尋常,他暗中請過神醫(yī)來看過,人家只是搖頭,說皇帝體內(nèi)的病根難以去除。 宮以沫低著頭,嘟囔道,“若是治不好也就罷了,但是今天聽常喜公公說,雪族寶藏內(nèi),生有雪靈芝,那東西能治父皇頑疾。” 宮抉看著她低頭不自覺委屈的樣子,喉結動了動,“你想去找雪族寶藏?” 他想到什么又道,“你不是還想去修國道?” 宮以沫點點頭,“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br> 她抬頭,用一雙極其信任的眼睛看著宮抉,擲地有聲的說道。 “我想讓你去幫我修國道!” 宮抉驚住了! 原因無它,若只是普通修繕肯定沒事,但是皇姐的意思,竟然是要將利器的制作方法教給他!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信任了,這是她當初寧可死也不松口的東西啊! 宮以沫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砰砰直跳,因為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但是如果要將火藥交出去,她最信任的,肯定是宮抉! 宮抉無心帝位,有手握大權,漸漸掌控經(jīng)濟命脈,也就是說,只要他愿意,他要做大煜的皇帝,宮澈并不是他的對手。 他比上一世要強多了,上一世,宮澈有她幫助,最后也不過與宮抉平分天下,而這一世,她幫宮抉更多,他的力量可想而知。 所以宮抉是可信的,他地位高,不貪權,不會受錢財美色誘惑,而且能力強,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教大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唯一懂物理化學的人,開山這種事有技術難度,但是只要交給他訣竅,他便可以做好。 可這件事也是有風險的,萬一火藥給了宮抉,宮抉變了呢? 一旦他野心膨脹起來,憑借火藥,他可以輕松踏平四國一統(tǒng)中原!即便她想阻止,勝負也在五五之數(shù),還會造成生靈涂炭,結果會比上一世更加可怕! 但……她就是信他! 這一世,他不會辜負自己的信任!她堅信! 宮抉靜靜的盯著她。 沒有誰比宮抉更明白宮以沫有多么小心翼翼,她守護這利器,不肯告訴任何人,因為她怕使用的人心術不正,或者怕在巨大的誘惑面前,再正直的人也會變得貪婪,所以一直都在防備。 而且他也是除了宮以沫之外,最了解這利器威力的人,他甚至覺得,只要宮以沫給他試驗過一次,他自己就能摸索出成分來,到時,利器在手,這個世間他將再無敵手! 這樣的誘惑,想必沒有那個男人可以拒絕。 他看著懷里的小人兒,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無所不能,形象高大的jiejie,而是一個會在他懷里撒嬌的小女人,他長大了,她……也變得越來越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