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jié)
白啟攸手一緊,落在宮以沫臉上的帕子竟然再也下不去手,他不敢再看那張臉,那張臉他看一眼,就再也難以錯開視線,恨不得深陷其中! 所有他只好將視線落在她自己草草包扎的腰上,因為她最后那一下反擊,腰上再次血rou模糊,白啟攸突然覺得心痛,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而痛? 他不敢再想,連忙搖搖頭,用剪刀將她腰上的布條剪開,再小心翼翼的解開,果然血還在流,嫣紅的,和她雪白的肌膚呈現(xiàn)鮮明的對比! 白啟攸眉心跳了跳,突然覺得給她包扎是一件錯誤的事,因為實在太考驗人的意志力了! 但是現(xiàn)在要他將宮以沫交給別人包扎他更加不愿,所以一邊在心里默念清心咒,一邊目不斜視的包扎,等包好的時候,他那嚴肅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汗水了,好像剛剛打了一場硬仗! 他包扎后準備走,但是宮以沫突然嘟噥了一聲,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白啟攸本就內(nèi)心不純,她這樣主動,只覺得被她握住的手好像被火燒灼一般,可要他抽出來,他又……怎么都抽不出來,一個昏迷的人會有多大的力氣,只有他自己清楚。 “宮抉……”宮以沫嘟囔一聲,白啟攸沒聽清,就聽她皺著眉繼續(xù)喊,“痛……” 這奶貓一樣的聲音,讓白啟攸嚴謹?shù)纳袂槌霈F(xiàn)一絲龜裂,他臉又紅,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羞澀什么!不行,他必須離開了,再待下去他都覺得自己奇奇怪怪的! 但宮以沫這下還真用了幾分力氣,她拽著他。 “別走……我痛……” 她委屈著,睡夢中都癟著嘴,似乎要哭了一般。 白啟攸心里一軟,又哭笑不得,但是還是坐了回去。 現(xiàn)在才覺得痛?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很兇悍,很霸道,還說著要我看看,什么叫巾幗不讓須眉么? 白啟攸突然抿著嘴笑了,那些巾幗不讓須眉者,如何比得過她? 這樣想著,他又突然一驚,不明白自己這番感情變化到底是什么,為什么……他突然覺得,他不討厭女人了呢? 次日,宮以沫醒來,卻見白啟攸就在她床邊,嚇了她一跳! “醒了?” 他聲音有些沙啞,眼睛也是紅紅了,臉上裹著傷口的紗布解開,傷口開始結(jié)痂了。 宮以沫納悶的看著他,“你守了我一夜?” 真是受寵若驚,這家伙不是視女人如蛇蝎么?不過想到她因為他們白家而落得一身傷,便覺得心安理得了。 白啟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見宮以沫還是不能動,他出去打水來給她洗漱,她洗漱時,白啟攸又去端了早飯過來,那叫一個細致體貼啊,宮以沫驚呆,這家伙不會真的奴性了吧? 宮以沫納悶的喝了點粥,又躺下了,不一會兒,兩個人走了進來。 聞晢天和常載德都有些尷尬,畢竟宮以沫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還在養(yǎng)傷,他們進來多不合適?。?/br> 但是現(xiàn)在情況危急,他們也顧不得許多了。 行了禮又自我介紹了一番,兩人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如今龍城營被柳勁把控,我們商量了幾個對策,還請公主佐正?!?/br> 宮以沫點點頭,心知這兩個人也只是急病亂投醫(yī),畢竟他們現(xiàn)在人少,白季又沒醒,實在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而她,又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他們自然要賣她幾分面子。 但是宮以沫聽了他們的計劃,并不贊同,因為勝算太小,白季昏迷,他們連另一半的虎符都問不出下落,更別說反擊了。 “那公主有什么高見?” 常載德謙遜的請教,態(tài)度很誠懇。 宮以沫想了想,“先等兩日,這兩日柳勁來犯的話,我們躲著些,一是我要休息養(yǎng)傷,然后就是看看白將軍的情況,能不能醒……” 宮以沫說著,低咳了幾聲,身體確實很虛弱。 “……若是白將軍怎么都醒不來,等我身體好些,便去借兵。” “借兵?”聞晢天瞪著眼睛,看起來很兇,而且他聲音也很大,說起話來如洪鐘一般,“這邊界,除了我們龍城營有兵,誰還有兵?” 就算有,那幾個人,也不過螞蟻撼樹罷了! 宮以沫低聲笑了,她臉色蒼白,但說話時,卻有種從容自信的風采。 “你也說了這是邊界,龍城營是大煜的駐兵,而再往北,不是還有玉祁的駐兵么?” “你……你你……!” 聞晢天一下不知說什么才好,而白啟攸和常載德也是一臉驚訝,覺得她的話不亞于天方夜譚! 去玉祁借兵? 宮以沫卻好似胸有成竹,她安撫道,“事在人為,玉祁那邊,我既然敢這么說,自然有幾分把我,除此之外,你們還有更好的想法么?” 正文 第448章 非借不可 更好的想法…… 常載德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找玉祁借兵可能么?如今玉祁內(nèi)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不管是太后還是小皇帝,都不敢輕舉妄動,這一下調(diào)兵,萬一被對方誤會,然后打起來了怎么辦? 好吧,這也不是他們大煜人需要思考的問題。 常載德最后嘆了口氣,他還是去照顧將軍吧,多喂點參湯什么的,興許醒了呢? 三天過去了,宮以沫的傷勢好了一點,而柳勁他們果然不死心,幾次想找宮以沫他們,都被他們接著濕地樹林躲過去了,眼看柳勁越來越焦躁,而白季雖然看上去好了一點,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宮以沫當機立斷,帶著白季去玉祁,一為求醫(yī),二為借兵! 不管達到哪一個都可以,也是唯一的辦法。 最后,坐著臨時搭起來的簡易馬車,宮以沫和白季兩個病號坐在車內(nèi),而白啟攸和常載德輪流趕車,還真朝玉祁去了! 有玉祁的邀請函,宮以沫進入玉祁不要太輕松,就連常載德都驚訝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這樣大搖大擺來玉祁! 要知道玉祁現(xiàn)在已經(jīng)戒嚴了,嚴禁出入,通商,如今也就齊王入駐玉祁的商鋪還能運作,其他的別國人早就趕走了! 通關(guān)之后,宮以沫繼續(xù)走,最后停在了邊關(guān)城鎮(zhèn),月城。 常載德摸不準宮以沫的想法,說道,“公主,這邊關(guān)兵力如今分為了兩支,一支由玉祁太后把控,一支由小皇帝把控,您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是想去找哪邊借兵?” 宮以沫搖搖頭,“找哪邊借都不妥,找皇帝借,皇帝會擔心派兵厲害后,邊關(guān)營地會被太后的人趁虛而入,找太后借,她也會這么想。” 白啟攸面無表情,那你還說要去借兵? 似乎看出這兩個男人很郁悶,宮以沫摸了摸小猴子,笑道,“你們就不知道變通一下么,我們可以兩邊一起借啊!” 常載德不由問道,“可您是玉祁皇帝邀請來的客人啊……!” 方才那份通關(guān)文涵是玉祁皇帝的玉璽印,而且他們之前通關(guān)也是在皇帝的邊營通過的,人家太后怎么可能會借兵給一個幫對手的人? 宮以沫嘻嘻一笑,“事在人為嘛,我開始就說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她話是這樣說,但是心里已經(jīng)依稀有個計劃了,他們在月城找了一個地方住下,然后宮以沫傳了一封信給玉祁皇帝,讓他來見她! 對,就是讓他來見她,既然是有求于人,怎么能不出現(xiàn)呢? 這幾日,白啟攸他們等的很焦急,宮以沫或許很急吧,但面上依舊從容淡定,似乎胸有成竹。 第三日,宮以沫終于等來了要見她的人,可沒想到的是,先來一步的不是司無顏,而是——玉祁太后。 宮以沫被人邀請到了雅間,簾子掀開,她意外的見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 她比上一世見面時要年輕多了,從頭到腳都打扮得非常精致!如今她不過三十幾歲,保養(yǎng)得意,有權(quán)有勢,那種貴氣,遠不是一般貴婦能有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儀。 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女人,宮以沫意外之后也就坦然了,上一世,她與玉祁太后交手過幾次,也算惺惺相惜,對于一個在封建時期還能一步步大權(quán)在握的女人,宮以沫是很欣賞的。 只是這位太后智略有,魄力有,就是缺少了一點人緣,和治國能力,不然上一世也不至于內(nèi)亂十年,直到她打進來時都沒有休止。 而她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這,就證明在玉祁,她的勢力還是要強過皇帝的,宮以沫行了個晚輩禮,算是打了招呼。 玉祁太后董鸞儀也在打量宮以沫。 她自己穿的衣服,乃是東洲雪錦,寸錦寸金,錦緞色澤華麗,在陽光下更是會顯示出盈盈珠光,美不勝收。 而對方一小姑娘,穿的卻十分素雅,但那雨過天青的顏色十分耐看,她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玉衡一年才得一匹的云天錦所制,低調(diào)奢華,不過如此。 自己頭上戴著全套首飾,乃是南海進獻的百年東珠所制,華光內(nèi)斂,每一顆都價值千金,但對面的小姑娘雖然就帶了一支簪子,但是那簪子呈現(xiàn)出來的絢麗藍色,技藝非凡,一看就是錦繡大師不外傳的點翠手藝,有價無市。 這一看,她心里便有數(shù),對于這個看似低調(diào)簡樸,實則榮華加身的小姑娘有了一個基本定位。 更別說那從容坦然的氣質(zhì),是她從未見過的風采。 她自認為天下女子沒人能與她比肩,但是看到了這個被傳得神乎其技的小姑娘,她竟挑不出一絲不如自己的地方。 所以她嘆了一聲,才道,“公主多禮了,公主遠道而來,哀家來看看你,也是想盡盡地主之誼?!?/br> 宮以沫壓根沒提為什么她傳信給司無顏,來的卻是她。 行了禮后,她坐在太后身邊,與她平坐,其威儀氣勢,竟然不比她這個久當太后的人差。 董鸞儀不禁提起精神,輕聲道,“也不知公主來玉祁,所謂何事?” 宮以沫一笑露出雪白的貝齒,“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是有求玉祁而來!” 董鸞儀表示不信,不是司無顏那小子特意邀她來助陣么?怎么變成她有求玉祁了? 宮以沫見她不解,便將龍城營發(fā)生的事坦然的說出來了,又嘆了口氣,“說來羞愧,這本是家事,但是俗話說得好,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想來玉祁借兵!” 董鸞儀覺得好笑,她芙蓉面上適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公主,你就不怕借兵容易,最后卻是引狼入室么?” 也不知這個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坦言大煜邊境混亂的情況,此時若是找玉祁借兵,玉祁直接攻入大煜豈不是毫無障礙? 誰知宮以沫搖了搖頭,“怎么會是引狼入室?就好像我若找您借兵,你就不該不借??!” “喔?”董鸞儀壓下嘲諷,眨了眨眼,“哀家倒是要聽聽公主高見了。” 正文 第449章 二選一 宮以沫只當沒有聽出嘲諷,還真說道。 “太后,您想想,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您不幫我們一把,日后您與小皇帝交戰(zhàn)時,我大煜幫了你的敵人該如何是好?” 董鸞儀聽了只是笑,并不曾搭話。 想和她作對,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就好像明白了她的想法,宮以沫佯裝驚訝的說道,“您如此泰然自若,可是早有準備?” 她挑挑眉,又壞笑道,“讓我來猜猜好了……近日,我?guī)е准驹L遍月城名醫(yī),都束手無策,如此高明的毒藥還真是聞所未聞,大煜我沒聽說過,但是玉祁,我還是知道一二,比如若問用毒,這天下還有誰能比得過您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