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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神機妙算(甜寵)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事實證明,老太傅的判斷是準(zhǔn)確的——若是早了幾年,張家二郎才名未抵一定高度,哪怕高中,也總會有人在他背后指指點點。而若是晚了幾年,這孩子心性沉穩(wěn)到一定境界,恐怕會醉心文章山水,未必再肯在那名利場中打滾了。

    老太傅是張家二房,和其他幾房比起來,二房的子嗣不多,僅二郎而九郎兩個孩子。九郎從小便喜歡跟在他五叔屁股后面轉(zhuǎn)悠,恐不是讀書的料。所以作為老太傅唯一一個有從文天賦的兒子,老太傅倒是不求他家二郎能接手他的活計,官至太子太傅什么的。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為大安做一些事情,這才不算是辜負(fù)十年寒窗。

    在錦城的世家子都去參加跑馬的這一日,書院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八月丹桂遲開,撒下了一地金黃。行走在灑過井水的石板道上,午后的些許熱氣也被驅(qū)散得一干二凈。

    穿過一排整齊的屋舍,便見一個能夠容納二百余人的通透大屋,此刻屋中窗扉齊開,若是有人從屋前走過,門中那些或者正襟危坐,或奮筆疾書的學(xué)子都能被來人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書院之中并沒有郎朗的讀書聲,也沒有同窗之間激烈的探討聲。和著八月的微風(fēng),便能聽見一個男子清潤的聲音。他也沒有講太過艱澀和高深的東西,從來這個書院教書的第一日,張二便言明自己在今后的半年時間里,只會講一部《尚書》。

    張二在文人之中是素有威名,當(dāng)時學(xué)子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都沒有提出異議。而在真正聽過敬庭先生授課之后,他們便更加的心悅誠服了——敬庭是張家二郎的字,錦城之中除卻以官職稱呼他之外,多稱一聲“敬庭公子”,到了書院之中,學(xué)子們便全都敬稱他一聲“敬庭先生”。

    這位敬庭先生在授課的時候,十分歡迎有不同見解的學(xué)生隨時打斷他,一開始書院之中的學(xué)子們并不敢如此為之,還是敬庭先生的幾個堂弟帶頭,三個一臉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在課堂上吵得臉紅脖子粗,而先生非但不制止,而且還會點評他們的觀點,然后讓他們將各自的觀點寫一篇策論交上來,下一節(jié)課上課的時候與同學(xué)們一道品評。

    有了張家的三位小公子牽頭,敬庭先生的課堂氣氛一直都是最熱烈的,也是讓學(xué)子們受益最多的。

    這一天,張家敬庭照舊在傳道授業(yè),而書院的寧靜卻被一隊形色匆匆的宮人打破。為首的那個竟然是皇帝身邊的云海公公,跟在他后面的還有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海棠。這樣的陣仗,就連一貫以維護(hù)書院秩序為天職的鐵面無私的書院守衛(wèi)也不敢攔,只能看著這幾個天家伺候的公公和宮女們連跑帶顛的沖進(jìn)了書院里。

    云海公公到底有些分寸,臨近張家敬庭授課的庭院的時候,他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喘息,給海棠使了一個眼色,海棠便帶著其余幾個跟在他們身后的內(nèi)侍和宮女都在遠(yuǎn)處候著,只云海公公自己輕手輕腳的往內(nèi)走近了幾步。

    張敬庭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云海公公,只是他語調(diào)未變,如常的將這一段書講完,這才讓學(xué)生們自己思考消化片刻。趁著這個空檔,張敬庭走出了屋子,緩步走到云海公公身前站定。

    云海公公往日最欣賞張家的是二公子這幅從容模樣,作為從小照看皇帝和二公子長大的老人,說句大不敬的話,云海公公甚至還覺得二公子這性子要比自家圣上還要沉穩(wěn)幾分。

    不過這會兒他卻是真的急了,只恨不得直接沖到張敬庭面前。念在前有好奇張望的學(xué)子,后有一直往他們這邊看的宮人,云海公公只能克制住自己,等著張敬庭走過來。

    “哎呀我的二公子哎,你這真是要急死老奴了。”等到張敬庭一走過來,云海公公就忍不住先抱怨了這么一句。

    “公公,是大姐那里出了事,還是阿軒?”明軒是皇帝的名字,張敬庭和他從小一道長大,倒是已經(jīng)喚習(xí)慣了??粗h(yuǎn)處的宮人,張敬庭微微蹙眉。

    ——能讓阿軒和大姐的心腹都一齊過來找他的事情,那看來不可能是小事。

    云海公公知道是張敬庭想岔了,連忙道:“圣上和娘娘都好著呢,二公子不必?fù)?dān)心。”也不賣關(guān)子,云海公公直接道:“是您家大夫人,娘娘和圣上那里剛得了信兒,說是今早大夫人便發(fā)動了?!?/br>
    聞言張敬庭又是心里一緊,他是有兒子的人,自然知道女子生子艱險,而他大伯母年歲這樣大了,萬一……

    “大伯母如何了?”尋常家中兄弟出生,哪怕是和大姐一母同胞的老七,當(dāng)時也不過是打發(fā)了家中的一個小廝過來告訴他們一聲便是了,如今居然驚動了大姐,張敬庭心下一驚。

    大伯母待他們兄弟一貫極為和善,張家上下的妯娌之間也沒有絲毫齷齪,是以那些伯母和嬸嬸在張家兄弟心里,都是和自己的母親一般,并沒有什么親疏遠(yuǎn)近。如今這樣興師動眾,張敬庭心里不好的設(shè)想接連往外冒。

    這下他是真的急了,也不顧什么讀書人的禮儀斯文,直接攥住云海公公的袖子,張敬庭急聲問道:“公公,可是大伯母那邊有什么不好?”

    “是啊公公,是我家大伯母那出了什么亂子么?”幾個少年也匆匆奔了出來,正是張家其他幾位在書院之中念書的小公子。方才他們將云海公公和自家二哥的話聽得真切,當(dāng)即也跟著急了起來。

    其中和張家大夫人最好,也最受她疼愛的小八簡直就要哭出聲來。小八的娘親生他的時候就是早產(chǎn),險些去了半條命去。三房老爺伉儷情深,日日守在妻子床前,所以對于兒子就有些顧不上了。還是大夫人這個做長嫂和伯母的出來主持了大局,一邊使人為三夫人求最好的大夫和藥材,一邊將早產(chǎn)兩個月、像是團(tuán)小貓崽子一樣的小八抱回了自己院子里好生照顧。

    就這樣,張家大夫人悉心照料了兩個多月,三夫人才終于恢復(fù)了七七八八,而小八也被養(yǎng)出了幾許rourou,不再是剛出生的時候被許多大夫斷言“活不成”的樣子。

    張夫人的親生兒子齒序第七,和小八差了不過兩歲。張七那小子總是抱怨自家娘親一聲,說她更疼八弟,都不疼他了。

    張夫人:你要是能像個人,不天天把自己作成個泥猴兒樣,娘也是疼你的。

    眼見著要惹哭一個,其余幾個也全都是緊張兮兮的盯著他,云海公公連忙道:“幾位公子稍安勿躁,大夫人沒有事的,您家小十七只有四斤七兩,好生得很。”

    “四斤七兩?小十七是不是太輕了些?”張敬庭皺了皺眉,隨手給自家八弟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而后道:“小八早產(chǎn)兩月,出生的時候都有五斤四兩的。”

    “沒事兒沒事兒,圣上一早就派了御醫(yī)在外面守著,他們都說咱家十七小姐雖然輕,但是健康得很,只要好生養(yǎng)著就是了。”加重了“小姐”二字,云海公公笑瞇瞇的看著這幾個青年和少年,開始等著欣賞他們的表情。

    “轟”的一聲平地驚雷,平素幾個才思敏捷的張家公子一齊呆滯在了原地。舌尖似乎有千斤鐵墜,一時之間,竟是誰也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書院的學(xué)子來說,八月初五是值得紀(jì)念的一天。

    他們的先生很是鎮(zhèn)定走了進(jìn)來,不疾不徐的給他們布置了作業(yè),還因為提前下課對他們致歉。

    嗯,敬庭先生,如果你將在書院穿的軟履換成皂靴的時候沒有穿反,我們是相信你很鎮(zhèn)定的。不過比起你家那幾個根本顧不上換靴,光著腳就往外跑的弟弟,您果然是成熟的大人啊。

    第3章 從今若許閑乘月。

    張家的大夫人生張七的時候,不是頭胎卻折騰了足足一天一夜。張七一出生就是一個八斤的大胖小子,可卻累的他娘好生休養(yǎng)了足足半年才完全養(yǎng)好了身子。與之相反,在張七他娘生大姐兒張璨璨的時候,雖然是頭一胎,不過卻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闹挥昧艘粋€時辰就生下來。

    每一次提起這件事情,大夫人總是要感嘆“還是女兒貼心”。天地良心,唯一有小閨女,而且還是長房長媳,一貫沉穩(wěn)和善的大夫人絕對沒有在妯娌之間炫耀的意思,可是她這一抱怨,卻不知道要讓幾個弟妹羨慕成了什么樣子。張家其他幾位夫人盼女不成,就只能一邊捶打自家老爺怨他們“沒用”,而后一邊更賣力爭搶起璨璨來了。

    就連大夫人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過了不惑之年,大外孫都已經(jīng)六歲,兩個雙生的小外孫也有三歲,這會兒卻老蚌懷珠,年終歲末的時候竟是查出又有了身孕。

    張家子嗣繁茂,僅僅是世代居住在錦城的嫡系就足有七房,七房老爺皆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從小就是兄弟和睦。

    至若孫輩,其實在張家也并不缺。因為舉家偏疼閨女,所以張璨璨一個姑娘家并不另起齒序,反而直接占了一個“一”,其余張家少爺?shù)凝X序則要依次向后推移。

    如今京兆張氏一門最小的少爺齒序十六,在錦城之中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亩嘧佣喔5娜思伊?,張家太老夫人也因此時常被錦城之中勛貴請作女兒出嫁時候的“十全太太”,在錦城女眷之中很有聲望。

    張家人偏疼閨女并從來都是擺在面上,不顧旁人目光的。張璨璨行一,她的父親又是家中長子,以至于老太爺?shù)靡馄饋淼臅r候時常抱著孫女,毫無顧忌的對老友炫耀:“璨璨是我們家的嫡長孫,她底下的兄弟可還沒有能強過她的?!?/br>
    這卻是所言非虛了,張家璨璨的人生從投胎開始就剽悍得無需解釋,最終只能歸納成一個大寫的“蘇”字——女紅穿鑿,灶頭理事,乃至詩詞歌賦,兵法騎射,在張家的幾位有幸見過大姐閨中模樣的少爺心里,只有他們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們大姐不會做或者不擅長的。

    張璨璨在閨中之時就已然才名滿錦城,在她待字閨中之時,無論文韜還是武略,抑或是女子的種種活計,都生生壓了其他世家公子小姐一頭。偏生張家璨璨性情卻是極好,就連最是心高氣傲的幾位王爺家的郡主和近乎有“刁蠻”之名的幾位朝中重臣家的貴女都和她是極親近的手帕交。

    這樣的一個姑娘,家中疼寵太過,自身又如此優(yōu)秀,尋常男子自然沒有求娶的勇氣。從張璨璨十二歲開始,雖然她每次出席宴席都會成為宴席焦點,卻始終沒有哪個男人敢上門提親。

    張璨璨容貌妍麗至極,家世清貴,若是單單如此,其實也未必沒有愿意一試的適齡公子。可是張家數(shù)年以前就放出話去,說凡是想聘張家女者,必不可納妾、狎|妓、豢養(yǎng)通房、私養(yǎng)外室,不應(yīng)此諾者不成婚事,有違此諾者,張家必與之舉家為仇。

    舉家為仇,放在旁的人家或許是并沒有什么力度的威脅,可是張家不同,張家子嗣眾多又同心協(xié)力,尋常得罪一兩個自然無礙,可是得罪一群……簡直就等于絕了自家在錦城乃至大安生存的可能。

    當(dāng)年張家這話放出來的時候,因為太過離經(jīng)叛道,所以曾引來許多人的議論紛紛,更有人冷嘲暗諷,高聲言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焉有為一婦人從一而終的道理?他們張家有此狂言,敢如此為難別家郎君,難道他們張家人就沒有個妾室之流么?”

    此言一出,當(dāng)即引來眾人附和,那日眾聲喧囂,恰好先皇和張老太爺一同路過。聽聞此言,先皇不由好奇,對張老太爺問道:“太傅,您家的男子當(dāng)真不納妾么?”

    有人認(rèn)出了這是當(dāng)時在朝為太傅的張老太爺,談?wù)摰穆曇舨挥申┤欢?,全都向著他們的方向望來。本想看張家笑話,卻見張老太爺不緊不慢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拇鸬溃骸凹核挥鹗┯谌?,我張家兒郎若非如此,又怎敢厚顏要求別家公子?”

    雖然別人家內(nèi)宅之事不好打聽,但是納妾和娶妻一樣,都是要在官府備案,留下文書的。圍觀者中恰好有人正司理此事,此時群情激昂,那人當(dāng)即站了起來,打發(fā)周邊隨從去查看卷宗。

    先皇也被勾起了興致,仗著錦城是京茲重地,此次出宮他身邊的暗衛(wèi)又是眾多,他也不怕暴露身份,當(dāng)即言道:“太傅,你若所言有虛,那便不僅僅是你張家顏面掃地,朕也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br>
    周圍的人因為這一聲“朕”跪倒了一大片,張老太爺卻是不慌不忙的對先皇拱手道:“若老臣所言有半句虛假,老臣甘愿受罰。”像是和人杠上,張老太爺抖了抖花白的胡子,繼續(xù)道:“圣上也可著人去查,看我張家子孫可干過狎|妓等這般下作之事!”

    先皇從小在張老太爺?shù)慕涑叩紫麻L大,這會兒也有些壞心的想要看老先生笑話,于是當(dāng)即吩咐了下去,讓暗衛(wèi)們查完速速稟報。

    其實張家男人不納妾這種事情,皇帝是相信的。他的老先生一向立身清正,加之張家的興盛是建立在子嗣出息之上的,所以他家太傅會對家中子孫嚴(yán)加要求并不奇怪??墒菑埣以诔袨楣僬卟幌率?,官場上應(yīng)酬總該是有的,若是說張家無人狎|妓,皇帝很是不相信。

    結(jié)果不過半個時辰,兩隊人馬都?xì)獯跤醯耐瓿闪苏{(diào)查。調(diào)查結(jié)果讓原本在場的和聽聞了消息匆匆趕過來看熱鬧的人都大吃一驚——張家上數(shù)六代,竟當(dāng)真無一人納妾,縱然家中嫡妻無子,張家的男人也大多選擇從兄弟那里抱養(yǎng)一個,或者干脆就不折騰了。畢竟他們張家男丁興旺,還就真不差那一房二房的。至若眠花宿柳之事,暗衛(wèi)翻閱了之前對朝中大小官員平日去向的記錄,也未曾見過張家有一人行此事者。

    張老太爺聽了結(jié)果,平靜環(huán)視了震驚的眾人一眼,轉(zhuǎn)而拂袖而去。

    他們這些外人自然不知,張家所以如此,正是因為明白了“妻賢夫少禍”的道理。

    往上細(xì)數(shù)七代,張家那時還沒有這個規(guī)矩。這條家中鐵律的設(shè)定,正是因為那一代張家恰好出了個風(fēng)流種,此□□妾環(huán)繞不說還整日拈花惹草,他當(dāng)時官至二品將軍,平素少理后宅之事,以至于家妻妾爭斗格外厲害,一府上下子嗣被害不少不說,最終更是因為幾個婦人鬧到險些讓家族衰微的地步。

    這樣的教訓(xùn)擺在面前,此后張家人對嫡妻的選擇便更加慎重,也立下了不可親近嫡妻之外的女子的規(guī)矩。

    張家無需姻親來錦上添花,家中兒郎娶妻不看重家世,卻會仔細(xì)考較性情,凡是張家婦,不拘安靜或者活潑,端莊抑或靈動,只是需要善良明理,友善親人。正是因為這種嚴(yán)密的把關(guān),才使得一家人員雖然眾多,可是卻始終能將家中每一個人都視作是真正的血親,彼此相望,同舟共濟(jì)。

    ——同心同德,群策群力,這始終都是張家百年尚興的根本。

    而張家老太爺在鬧市和先皇鬧出了這么一出,對于張家擇婿的標(biāo)準(zhǔn),錦城之中的勛貴再無質(zhì)疑之人了。雖然如此,卻也絕了許多人渾水摸魚,打算先假意應(yīng)下,以后再慢慢拿捏的想法。

    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從一而終”是張家人的規(guī)矩,而他們也當(dāng)真是可以為了一個閨女而與錦城的任何一個名門望族翻臉的。

    張家的小姐金貴算是出了名,不過錦城中自然有人想看張璨璨的笑話。她的父兄對待未來姑爺?shù)囊笕绱丝量蹋\城中自有人料定這位張家大小姐要老死閨中了。

    可惜這些人還沒來得及看張家璨璨的笑話,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成帝明軒就請了京中最尊貴的幾位夫人——他的姑祖母文成大長公主,伯婆宣王老太妃,還有教導(dǎo)過數(shù)位皇家公主,亦是將張璨璨收為關(guān)門弟子的靜云夫人一道,又有先帝和皇后從旁見證,異常真摯而隆重的去張府提了親。

    明軒此舉引起一片嘩然,不相信未來的天子會不納嬪妃的有之,以為張家不會讓此女嫁入皇家的有之??傊寺曁咸希篃o一人看好這段姻緣。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得失,張璨璨不僅嫁了,而且從她成為太子妃到皇后,此后數(shù)年,成帝竟當(dāng)真不曾納后宮一人。

    帝后和諧自然是一段佳話,不過經(jīng)此一事,“張家女”和“張家媳”,的的確確已然成為錦城之中最讓人羨慕的存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皇權(quán)社會,是否真的可以存在這樣的一個家族——有傲骨,有才氣,不畏人言,自守品格?

    或許本文之中的“張家”,是歷史之中永遠(yuǎn)不可能的存在。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挑戰(zhàn)皇權(quán),而張家的家規(guī)和氛圍又太過和時代相悖。

    但是,叔想塑造這樣一個桃源。叔筆下的張家與其說是百年旺族,不若說大隱隱于世的名門。旺族常有,因時而生。而名門不同,非得代代相傳,累世累年的積累,這才能塑造出子孫骨子里的品格。

    張家人多,每個人都各有性格。叔不會將他們每一個人都塑造成圣人,但是卻總希望將“良知”和“清正”賦予他們當(dāng)做底線。此后的行文,若是張家的每一個人的行事都能算作坦坦蕩蕩,無愧于心,那么對于叔來說就是成功了。

    多說一句——故事而已,不必較真。如果真的一板一眼的討論張璨璨這個人,張家這樣的一個家族是否會存在,那大可不必,因為叔可以直接說一句“不可能”。塑造出他們的意義,大概就是歷史已經(jīng)足夠冰冷,所以才要架空出一段脈脈溫情吧。

    第4章 世事空知學(xué)醉歌。

    張家的大夫人是八月初五這日清早發(fā)動的。按照大夫計算出來的產(chǎn)期,這孩子已經(jīng)晚了一日。不過婦人生產(chǎn)早幾日或者晚幾日都不打緊,大夫人對于肚里的這孩子的“遲到”,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奇。

    在此之前,她已經(jīng)有了一兒一女,在生產(chǎn)一事上,非但是大夫人自己頗有經(jīng)驗,而且這么多年以來,她作為張家長媳,也將幾位弟妹的產(chǎn)期前后諸事料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必婆母多費心思。

    大夫人沒有說的是,她這一胎和她懷著老七那個混世小魔王的感覺截然不同,反倒是孕相和多年以前懷著璨璨的時候頗為相似。只是見識過張家作為三百年只出了璨璨那一位女郎的世家的對小閨女的癡狂,大夫人怕是空歡喜一場,所以并沒有將此事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她家夫君。

    因是大夫人的產(chǎn)期在即,產(chǎn)婆和大夫都早早在張家住下,成帝還特地派了幾位精通婦科和兒科的太醫(yī)早早守在張家,生怕岳母和妻弟出了什么差池——關(guān)于張家只生男兒的這件事,成帝在他家那三個臭小子接連出生之后,已經(jīng)是服氣了的。所以岳母的這一胎,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囊詾槭莾鹤印?/br>
    其實張家兒郎之所以錦城有閨女的人家如此緊俏,除卻出了名的“舉家不納妾”,他們家這奇怪的體質(zhì)也是重要的原因。但凡新婦過門,自然是要為夫家誕下男嬰才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可是嫁入張家就完全不愁生不出兒子——退一萬步講,若是真生了個小女兒,那反倒才是值得他們張家舉家歡慶的事情。

    張家的大老爺聽自家夫人說“快生了”,一貫沉穩(wěn)的大老爺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出去叫人。

    穩(wěn)婆們最先進(jìn)去,接著進(jìn)去的是不放心自家夫人的大老爺。雖說民間有產(chǎn)房不祥的說法,可是此刻張家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沒到,幾個匆匆奔過來的小輩和院子里的仆從誰也攔不住他。

    御醫(yī)和大夫隨后也連忙趕到,在產(chǎn)房外屏息凝視,間或小聲的商量出幾個急救的藥方,用比平時開藥更大一些的宣紙先寫下來,每一行留下一些空隙,只待用的時候根據(jù)實際情況刪改。

    那邊御醫(yī)才開出三個止血的藥方,時間也還沒過去一個時辰,就忽然聽見產(chǎn)房內(nèi)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這么快?

    眾人面面相覷,還沒弄清是何種狀況,便聽見里面?zhèn)鱽砹艘宦晫儆谀腥说捏@叫,直接將守在門外的幾位張家公子,夫人少夫人嚇了一個激靈。他們不會聽不出自家大伯的聲音,可是一慣冷面嚴(yán)肅、泰山崩于面前亦不動容的大伯,緣何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此時老太太和老太爺已經(jīng)趕了過來,聽見兒子的叫聲,老太太第一個坐不住了,險些撕碎手中的錦帕。老太太今年即將七十大壽,可是到底將門出身,未出閣之前也隨父兄習(xí)武,因此身子骨異常硬朗。她三步并做兩步的沖到大兒媳的房前,還沒有推開門,就看見他家大兒子紅著眼睛沖了出來。

    老太太心下當(dāng)即“咯噔”一下,疑心是自家媳婦出了什么事。心里也是著急,老太太干脆掐著大兒子的肩膀搖晃起來:“老大,阿笙怎樣了?。磕愕故钦f話?。 卑Ⅲ媳闶谴蠓蛉说拈|名。

    大老爺?shù)难劭舾t,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可是卻一邊流淚一邊大笑,看起來就和瘋了似的。老太太看著兒子這幅情態(tài),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接暈過去,不過她到底是見識過許多風(fēng)浪之人,指甲狠狠掐了掐掌心,老太太劈手一個巴掌糊在大兒子臉上,厲聲喝問:“我問你,阿笙可好?孩子可好?”

    老太太這一巴掌力道十足,讓大老爺清醒了許多。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笑得都快將牙齦露出來了。

    終于看見了在自家娘親身后瞪著眼睛等他說話的父親和一干小輩,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失態(tài),大老爺勉力壓抑住自己聲音里的顫抖,理順了有些混沌的思緒,這才說道:“母親莫急,這孩子乖得很,而且也是真的疼她娘親,因著小十七只有四斤七兩,阿笙生起來沒費什么勁兒。不過阿笙沒用早膳,現(xiàn)下她正說她餓了……”

    “那還不快些吩咐下人,讓他們給你媳婦準(zhǔn)備雞湯和好克化的飯食?”聽了兒子的話,張老太爺顯然是松了一口氣,看著一驚一乍的大兒子,他不由板起臉來訓(xùn)斥道:“已經(jīng)不惑之年的人了,辦起事情來竟是這般的不穩(wěn)重,簡直讓孩子們看笑話!”

    不必大老爺再吩咐,張家自有伶俐的丫鬟婆子去準(zhǔn)備飯食。老太太看著下人匆匆而去,便念叨道:“小十七四斤七兩有些太輕了,應(yīng)當(dāng)讓幾位御醫(yī)好生瞧瞧,雖然咱們張家不必人人都從軍習(xí)武,可是康健總是最重要的?!?/br>
    “從軍習(xí)武?”大老爺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習(xí)點兒功夫防身倒也罷了,從軍可不成,不成!”

    聽聞了消息的張家五老爺張霖進(jìn)來的時候就聽見他大哥這么說著,身為武將,他自然有些不悅。他們是嫡親的兄弟,兄友弟恭不必擺給外人看,尋常相處的時候,兄弟之間互相玩笑擠兌也是常有的。

    撇了撇嘴,張霖高聲道:“大哥這話說的,要我說小侄兒生的這樣輕,合該跟在我身邊歷練幾年,保證讓他成為臂能跑馬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