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顧尋川動作一頓,想了想,顧尋川指尖微微一動,在白光散盡之時,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不再是玉樹臨風(fēng)的國師大人,而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耄耋老者。 妙妙看見了這一幕,若非親眼看見自家小哥哥變成了這幅樣子,她還真的有些不敢去和他相認(rèn)了。 滿頭白發(fā)的老爺爺卻是健步如飛,他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看呆了的妙妙面前,伸出手在是喵喵眼前晃了晃。 妙妙如夢初醒一般的揮開了是正在自己眼前亂晃的手,繼而沖著顧尋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一會兒小哥哥記得說自己是國師大人,不再是顧尋川啦,不要說露餡啦?!辈蝗辉蹅儍蓚€都可能被我家憤怒的哥哥們一齊打死,妙妙在心里默默的補(bǔ)充了一句。 顧尋川這才有些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正了正神色,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這才打開了算天塔這一層的禁制,讓一直在原地轉(zhuǎn)圈的張家兄長們一下子瞬移到了他們面前。 “年輕人,你們好?!?/br> 顧尋川的聲音蒼老了幾分,倒真的像是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老人。 張家們看見的便是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一時之間,原本過來興師問罪的他們態(tài)度也都收斂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尋川:為了媳婦,要賣得了萌,裝得了老,沉得住氣,玩得下腰。 張家兄長們:呵呵,也是沒有臉皮了簡直。 踩在今天結(jié)束之前的更新,叔簡直棒棒噠。 第82章 只在蘆花淺水邊。 幾個正在擼胳膊挽袖子, 準(zhǔn)備等著顧尋川這個臭小子一出來就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揍的張家兄長們, 在看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的時候, 都不由的頓住了。 末了,還是張家二郎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先是向著這位老者行了一禮, 而后試探性的對他說道:“國師大人?” 畢竟是聽著這位國師大人一百年前揮退外族, 又降下甘霖, 拯救大安于水火的故事長大的,比起在稱呼顧尋川為“少國師”的戲謔, 在面對這位形象迥乎不同,比顧尋川本尊更像是仙人的白發(fā)老者的時候,張敬庭還是多了幾分鄭重。 妙妙看著自家兄長的動作和表情, 只能忍耐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畢竟知道自己還在被揍的邊緣, 小姑娘乖乖的站在了這位國師老爺爺?shù)纳砗?,安靜的裝著小鵪鶉。 察覺到這個小姑娘心虛的動作, 顧尋川不動聲色的將她更往自己的身后攏了攏,用自己并不佝僂的身軀遮住了這一小團(tuán)。 做完了這個動作,顧尋川才對張敬庭輕輕頷首, 看了看天色, 如今已然是妙妙來的第二天的晌午時分, 到底作為顧丞相的幼子生活了這么多年,顧尋川也懂得了一些為人的人情世故,掃視了一圈眾人,他說道:“時候不早, 不若諸位在此用些薄飯吧?!?/br> 所以,小哥哥你那算天塔里到底誰會做飯??? 并沒有點(diǎn)亮廚藝技能,且相信自家小哥哥也同樣沒有這項手藝的妙妙微微蹙了蹙眉頭,在心里給要留自家哥哥們用膳的顧尋川捏了一把汗。 總是疑心小哥哥會拿著什么變的東西出來糊弄自家兄長們,不過妙妙轉(zhuǎn)而一想,小哥哥變出來的那也是靈力凝結(jié)而成的,除卻寒冰屬性的靈力會讓凡人……拉肚子之外,這么精純的靈力對自家兄長們來說也是有利無害的,于是小姑娘只是猶豫了一下,而后便果斷認(rèn)同了顧尋川的做法。 那位國師大人雖然是邀請,不過口吻可并不像是在商量,更何況自家小姑娘還在人家手里,張家兄長們互相看了一眼,只得跟在國師大人身后,走進(jìn)了算天塔之中。 算天塔的景致可以隨著顧尋川的心意變化,因此在他們一行人走進(jìn)來的剎那,原本空無一物的大廳之中倏忽變了一種景色。八月的天氣,算天塔的第一層生出了一片清幽竹林,林中還有幾樹桃花臨水而開,朵朵桃花瓣飄落在水中,為這清幽的景色滋生出幾許暖意。 幾張桌案憑空出現(xiàn),眾人按照長幼依次落座,只等到他們剛剛做好,一碟一碟的美味珍饈便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桌上。 妙妙看了一眼菜色,只想默默捂臉了。 按說國師大人作為一個超脫物外的仙人,哪怕宴客這種俗氣的行為,用來宴客的菜色也合該是什么鮮果瓊漿之類的高格調(diào)的。而她家的小哥哥用來宴客的菜色啊……當(dāng)真是十分樸素和實在。 錦城地處北地,因為寒冷和富碩,所以菜總是濃油赤醬且多是rou類,而張家的幾位公子無論是習(xí)文還是從武,都統(tǒng)統(tǒng)是徹頭徹尾的食rou動物,顧尋川和他們認(rèn)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對這幾個舅子們的口味還是了解的。 討好舅子的目的十分明顯,于是國師大人這頓宴客的菜色,從蔥燒海參到油炸貝rou,從軟燒蹄髈到東坡rou,這一連串的菜雖然都是張家兄長們喜歡的沒有錯,但是妙妙很想告訴她家小哥哥,即使是乍富之家宴客,也不會將這些菜一朝都端到桌上的。 張家的公子們顯然也沒有想到桌上會是這么個光景,不過他們的教養(yǎng)不許他們?nèi)ヅ匀思易隹瓦€挑剔人家的菜色,更何況宴請他們的還是這么以為德高望重的“長者”,眾人收斂了神色,先是謝過了國師大人,而后靜靜的看著對方,也并沒有人動筷。 按照尋常宴會的規(guī)矩,是需要主人先行致辭,而后眾人才會開宴的,因此張家的兄長們也只是望著顧尋川,等待他說些什么。 顧二公子是懂得這個規(guī)矩的,不過他的確不擅長這樣的活動,因此顧尋川只是說了聲“請自便”,而后便讓不再多說一言。 妙妙嘆了一口氣,只能出聲替她家小哥哥打圓場道:“國師大人不在俗世行走,此處不拘俗禮,哥哥們不要拘束了?!?/br>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仿佛妙妙是此間主人一般。可是小姑娘這一連串的話說的太過自然,所以眾人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家中幼妹既然如此說了,眾人自然是提起筷子,默默地開始用膳。 妙妙也夾起了一筷子自己桌上的菜色,意外的發(fā)現(xiàn)居然不是靈力所化。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顧尋川,對方只是沖她微微一笑,而后輕輕的搖了搖頭。妙妙仔細(xì)看了看自家十六哥桌上的菜,發(fā)現(xiàn)那倒是靈力所化沒有錯。 顧尋川的聲音在妙妙耳畔響起,為她解答了困惑:“妙妙和我同宗同源,那些菜色你的兄長們嘗起來和正常的菜肴沒有什么區(qū)別,可是如果給妙妙吃,也不過就是一點(diǎn)涼意而已,是騙不過妙妙的?!?/br> 他的法力對小姑娘沒有作用,這一點(diǎn)在幻境之中顧尋川就已經(jīng)知曉。所以,旁人食用的菜肴都是靈力所化,而妙妙面前的,則是顧尋川□□去錦城最好的酒樓秋爽齋買來的。 只是國師大人法力精深,除卻妙妙,那些菜在旁人嘗起來都是和實物沒有什么差別——同樣的美味,也同樣的……膩人。終于,在被一堆油膩的rou類膩?zhàn)×酥螅瑥埣移呃山K于有些按耐不住的開口問道:“國師大人,顧家那小子是您徒弟么?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還有我家妙妙,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一天一夜都沒有回去,家里的太太夫人都要急病了?!?/br> 一聽祖母和娘親都快因為自己急病了,妙妙登時就有些急了,眼見著就要起身往外跑去。 她也是關(guān)心則亂,白澤素來可以辨別世間忠jian善惡,是沒有人的謊話可以瞞得過異獸白澤的。妙妙哪怕還小,哪怕血脈只是零星覺醒,這樣的本能也沒有喪失。不過一來是因為張七是她的同胞兄長,她對他本就信任,二來涉及到了妙妙心中重要的家人,所以她才會被這樣拙劣的謊話糊弄。 顧尋川微微按住妙妙要起身的動作,安撫性的拍了拍的頭,然后避開張七的第一個關(guān)于自己的問題,只是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小友可是聽說過爛柯人的故事?” 相傳說有人去山中打柴,觀仙人對弈,在山中逗留了片刻,人世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因此常被人用來形容滄海桑田的巨變。 張七雖然走的是習(xí)武從軍的道路,但是還是被他爹壓著好好讀了好幾年書的,像是爛柯人這樣的常見典故他還不至于不知道。 張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便聽國師大人繼續(xù)道:“算天塔內(nèi)無日月,老夫也不過是和妙妙小友清談幾句,不曾想塔外竟過了一天一夜?!?/br> 這當(dāng)然是夸張以及忽悠,妙妙和顧尋川看了自己數(shù)千年的過去,哪怕是“快進(jìn)”模式,也委實費(fèi)了不少功夫,這才讓妙妙徹夜未曾歸家。不過張七倒真是被嚇了一跳,他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嚎出了聲來:“那我們在這兒吃了這么長時間飯,不會我回去的時候,我兒子都娶媳婦了吧?” 顧尋川默默從自己記憶力扒拉出那個被親爹取小名叫“蜜餞兒”,只會吃奶和粘著小姑姑的胖團(tuán)子,嘴角不由抽了抽。不過好歹記得自己世外仙人的人設(shè)不能崩,于是忍著張七的魔音穿腦,顧尋川道:“不必?fù)?dān)心,此乃算天塔一層,和外面的時間流速大抵相同?!?/br> “哦,那就好?!睆埰哔亢鍪章暎缓鬁惖阶约矣酌蒙磉呅÷曕洁斓溃骸懊蠲?,七哥還想趁著蜜餞還小,跟你嫂子再給你添個小侄子呢,你說叫奶糕怎么樣?” 把某個不著調(diào)的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國師大人: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張家必須有人叫奶糕”的規(guī)矩到底是什么時候訂下的? 想到了自己還是白澤小毛團(tuán)的時候的那丟人的一幕,妙妙簡直又想炸毛了。糊開這個不著調(diào)的爹,妙妙哼道:“然后七嫂就把你打死了。還又奶糕又蜜餞的,七哥你當(dāng)你是開零嘴鋪?zhàn)拥模俊?/br> 張家十六就坐在妙妙旁邊,聽了七哥和小十七的話,他也跟著插嘴道:“那七哥,下下個小侄子不如叫冷吃蹄髈或者是酒糟鴨掌?畢竟我是咸黨,哎,不過叫桂花湯圓也不錯……” 回應(yīng)張十六的,是他家七哥砂鍋大的羞羞的鐵拳——有些梗,自己玩的時候不覺得什么,不過被別人接著玩,那簡直就成了公開處刑。并不想要養(yǎng)一桌滿漢全席,而且小十六又不是妙妙那種軟萌可愛的meimei,張七對于熊弟弟們從來都是說揍就揍,一點(diǎn)兒猶豫都不帶有的。 不過好歹還有沒有被他們帶跑偏了思路的人,張六用“我不認(rèn)識他們”的表情看了一眼張七和張十六,之后又將話題轉(zhuǎn)移回了顧尋川身上。他放下筷子,擦干凈了手和嘴角,不緊不慢的重新對那位白發(fā)蒼蒼的國師大人說道:“敢問國師大人,顧尋川如今身在何處?若也在塔中,不若讓他出來一見,上次我們兄弟沖動,恐怕傷他傷的不輕。” 張六的目光銳利,他總是覺得,眼前的這位傳說中的國師大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可是又有些說不上到底自己在何處見過他。雖然從小聽著這位的傳奇長大,所以張六不愿意懷疑這位對大安有天大的恩澤的長者,可是張六又總有種說不上哪里不對的感覺。 被張六這般看著,顧尋川微微一僵,不過還是接口道:“他罪有應(yīng)得,諸位小友不必掛懷,至若何時相見……他如今已然被我趕出塔去,諸位比鄰而居,歸家之時自然可以再見?!?/br> 小哥哥的謊話真是張口就來啊,妙妙偷偷的伸手刮了刮臉,比了一個“羞羞”的動作,心里卻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小哥哥這是神來一筆,不過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蒙混過去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問:國師大人為什么要擺一桌rou? 顧尋川:吃人嘴短。 問:哥哥們對“國師大人”的印象是怎樣的? 張家哥哥:呵呵。只是覺得國師好幻滅,說好的全民男神呢?這畫風(fēng)不對???! 叔今天去看了《羞羞的鐵拳》,真是超級搞笑啊。順便種草了“又大、又舒服”的床,正好最近在裝修,已經(jīng)決定去選一張可以舒服的躺在上面談心的大床了。 第83章 瀟湘何事等閑回。 結(jié)果, 那一天, 還真就讓顧尋川和妙妙小朋友給蒙混過去了。 也許真的就是“吃人嘴短”, 又或許是像是“國師大人”這種童年的枕邊故事里才會出現(xiàn)的人物真的出現(xiàn)在在眼前實在是震撼,總之張家的兄長們沒有再追究小姑娘徹夜不歸的事情,在一頓豐盛過頭了的午膳之后, 張家的舅子大軍帶著他們家的小姑娘回家了。 因為扯著國師大人這張虎皮, 雖然家里的一干長輩都難得的對妙妙黑了臉, 不過也沒有像是之前打算的那樣,將這破孩子好生關(guān)幾天禁閉, 讓她長長記性,而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只是讓妙妙好生抄五遍家訓(xùn), 這事也就算是揭過了。 張家雖然是比大安都要悠久的世家, 不過家訓(xùn)當(dāng)真不長,數(shù)百字的金玉良言, 小姑娘沐浴焚香,凝神靜氣的默寫,也不過用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雖然知道了自己是一只小白澤, 不過目前為止, 妙妙對自己“錦城貴女”的身份還是十分適應(yīng)的, 在沒有完結(jié)此世之前,她也將一直以張家十七小姐和錦鸞郡主的身份生活下去。這一次她僥幸沒有被罰禁足,所以錦城貴女之間的一些活動,妙妙還是要參加的。 “所以, 錦鸞你家的哥哥們集體向皇帝陛下告罪說身體不適,無法參加早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恒川郡王妃,也就是李家錦瑜的外祖母舉辦的賞花宴。如今錦城已然八月,是蟹子肥美而金桂與墨菊盛開的季節(jié),沒到這個時候,各家貴女之間少不得要彼此設(shè)宴宴請,一來是共賞樂事,二來也是重要的交際環(huán)節(jié)。 恒川王府的墨菊花叢在整個大安都是聞名,墨色的菊花淡而不俗,本就幾位風(fēng)雅,可惜卻也金貴非常,能夠養(yǎng)活一株已經(jīng)是不容易,而恒川王府居然能夠養(yǎng)活一大片。更何況恒川王府雖然是皇家血脈,卻已經(jīng)多年不參與朝政,與之交往也不必忌諱被拉入黨派之中,因此每每恒川王府設(shè)宴,就總是錦城之中最為熱鬧的。 妙妙和錦瑜jiejie是閨中密友,錦瑜jiejie的外祖母設(shè)宴,她當(dāng)然是要到場的。 女眷在一起聊天,難免就會有些小八卦,而錦城說不客氣一些,雞犬相聞都是有的,因此各個世家之間但凡有些風(fēng)吹草動都會頃刻之間傳遍半城,像是“張家兒郎集體告假”這種事情,就更能算是平靜的錦城生活之中的一點(diǎn)奇聞了。 問這話的縉云郡主,雖然她也是郡主,但是卻是因為出嫁而由父王向皇上請封的,和妙妙這種實打?qū)嵉南硎苁骋氐目ぶ鳠o法比擬,哪怕就在頭銜上來說,縉云一個普通的郡主也是無法和妙妙這個超品長郡主相提并論的。 說來縉云郡主的曾祖父才是真正的皇子,她已然算是旁系,是無法被封為郡主的,可是成帝知道她在嫁妝上有些困難,恐族中女子受夫家欺辱怠慢,所以才破格封她為郡主,也借此為她補(bǔ)全嫁妝,讓她出嫁的體面一些。 不過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總是時常會發(fā)生的,縉云受皇家重恩,卻妒忌妙妙一個和皇家并無血緣關(guān)系的女子比她更加尊貴一些,不過她到底知道自己的斤兩,除卻言語酸上幾句之外,倒也不敢得罪妙妙太過。 這位夫人也不過氣量小了一些,倒也沒有什么壞心思。妙妙從小對人的善惡都分辨的特別清楚,確定縉云郡主并無什么惡毒的心思,所以她也不怎么接縉云郡主的茬。所幸縉云郡主一個內(nèi)宅夫人,倒是和妙妙的圈子不同,她們按說是很少會遇見的。 之前每一次遇見,縉云郡主再是挑釁,妙妙也不怎么搭理她,最終總會讓她自討沒趣。不過這次看見其余的姑娘們也因為縉云郡主的話而投來好奇的目光,妙妙只得嚴(yán)肅了一張小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忽)道(悠):“如今蟹子正肥,昨日家中集會之時兄長們食了蟹子,又飲了葡萄釀造的美酒,孰料葡萄、梨子此類水果不宜與蟹子共食,因此兄長們才會感覺腹中不適,今早不得不請了太醫(yī)。” “呀,娘親也對我說過,有些食物是相克的,不能一同食用,未曾想這螃蟹和水果也會相克,那妙妙啊,張家兄長們?nèi)缃窨蛇€好?”聽了妙妙的話,錦瑜jiejie不由嚇了一跳,食物相克并不是小事,輕則腹瀉,重則會喪命的,因此錦瑜才連忙如此追問道。 張家?guī)孜荒觊L的公子暫且不提,十二往下的幾位公子可都是適婚年紀(jì),張家家風(fēng)清正,如今子孫各個出息。至若容貌……這些閨中小姐們雖然沒有見過張家公子,可是看看錦鸞郡主都已經(jīng)長成了那個樣子了,她的兄長就是使勁往歪瓜裂棗了長,又能歪到哪里去?因此,錦城之中不少人家都已經(jīng)將張家列入想要與之聯(lián)姻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如今事關(guān)張家公子,那些小姐們少不得要認(rèn)真留意一下子。 妙妙也不賣關(guān)子,連忙道:“無事無事,祖母請了大夫過堂,大夫連藥都開,只吩咐煮一些綠豆百合湯讓哥哥們大量灌服,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事了?!?/br> 綠豆清熱解毒,綠豆百合湯的功效但凡有些醫(yī)療常識的都會懂,而閨中無聊,如何養(yǎng)生也是一項重要的消遣,因此錦城貴女們對各種藥材的功效和作用都是了解的。聽到大夫說只需要灌服綠豆百合湯,那些姑娘們便知道這是沒有什么大礙的意思了。 妙妙這話說的其實是半真半假——她家哥哥們的確拉肚子了沒有錯,不過跟什么螃蟹葡萄的食物相克沒有關(guān)系。顧尋川的靈力屬性偏涼,簡單地說,張家公子他們集體腹瀉的原因,首先就和吃了太多的涼的東西有關(guān)系。 而另一方面,凡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機(jī)會接觸到異獸白澤的那樣精純的靈氣,僅僅是顧尋川身邊逸散的靈氣就足矣讓青衣阿曼化形,那么直接將他的靈力吃下去……對于凡人來說的效果和靈丹妙藥也差不多了。 張家兄長們的這一番折騰,其實就是修仙之人所說的洗筋伐髓了。雖然此間靈力稀薄,修行飛仙是沒有什么希望了,但是經(jīng)過一番洗筋伐髓,他們的身體會比正常人不知道要強(qiáng)健多少倍。 不過集體拉肚子什么的……說出去也的確有些不好聽就是了。 張家的孩子一慣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如今一起出了個這么花樣的笑話,不少人都覺得有些暗搓搓的解氣,所以在此后的很長時間之內(nèi),但凡是遇見張家公子的,都少不得有人上前去不懷好意的問一句“張公子,今天還吃螃蟹么?” 若非是“腹瀉”與“出恭”都很不雅,家族教育也決不許他們把屎尿之類的詞匯掛在嘴邊上,那些世家公子們其實更想要問的是……今天,你還拉么? 不過大安的民風(fēng)再是寬松,卻也沒有寬松到讓姑娘家可以討論男子的這種事情的程度,因此在聽了妙妙的解釋之后,一位小姐用團(tuán)扇輕輕掩了唇,將話題轉(zhuǎn)了開去:“那咱們一會兒食蟹的時候,可還是讓后廚撤了那冰鎮(zhèn)的葡萄酒,換了熱熱的黃酒上來才好?!?/br> 葡萄酒是戎族特產(chǎn),隨著戎族使臣入京而在錦城之中風(fēng)靡。此酒并不濃烈,酸酸甜甜的女子也能飲得,而且冰鎮(zhèn)之后更有一番風(fēng)味,在秋老虎橫行的秋日,冰鎮(zhèn)葡萄酒還很是盛行。 此言一出,一直在聽著這些小輩談笑的恒川夫人也覺得此言有理,于是吩咐了下人,讓人更換了酒品。畢竟張家一門男兒都抵不住這螃蟹與葡萄同食,這些嬌滴滴的小姐們但凡在她的府上出了一星半點(diǎn)的差錯,恒川王妃她可擔(dān)待不起。 縉云原本想要貶損一下張府后廚不潔,以至于一府的少爺都中了招,接連病倒??墒清\鸞方才已經(jīng)解釋了兄長為何集體告假的原因,她在說什么都像是故意構(gòu)陷。 有些暗自生氣,不過縉云很快又想起了之前在錦城聽見的隱隱傳聞,于是她又對著妙妙繼續(xù)問道:“看來你家兄長們問題不大,不過錦鸞啊,聽說你家哥哥們把少國師打了,此事可是千真萬確?” 比起什么集體告假,在縉云帶來的這個消息面前可謂是不值一提。因為之前顧尋川的幾次讀作“祈雨”,實際上就是“降雨”的裝神弄鬼的行為,錦城中人已經(jīng)將他視作國師大人的徒弟,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顧丞相家的二公子就和國師大人關(guān)系最近的人類。 所以,打了少國師…… 即使是妹夫和小舅子,若真是將少國師說打就打,還是一群人在圍毆,恐怕也有些對算天塔不敬,也有些有點(diǎn)兒說不過去了。 這事說打也大,說小也小。毆打少國師,這事往小了說只是張家家事,往大了說,卻是關(guān)乎大安國運(yùn)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