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顧尋川也不攔著,反而用手輕輕的托著妙妙的小屁股,防止這么小小的一團從他的身上滾下來。這小姑娘是羞憤得沒有地方藏,畢竟算天塔內(nèi),哪里又不是顧尋川的地界呢?索性妙妙便反其道而行,直接藏進顧尋川的懷里,用rou呼呼的小爪爪遮住自己的眼睛,就這樣掩耳盜鈴了。 過了一會兒,顧尋川只覺得自己手上一沉,原來不足他掌心大的小白團占滿了他整個手掌。顧尋川也不覺得奇怪,方才妙妙喝了不少他的血,這會兒靈力充足,長大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倒是妙妙自己被嚇了一跳,猛的抬起自己的小腦袋看了看自己的周身,在發(fā)現(xiàn)自己長大了以后,她淺金色的眸子簡直瞪成了琉璃珠子那樣大。 顧尋川輕笑,低頭吻了吻手心里的那一團毛毛,道:“嗯,小哥哥會把我們妙妙好好養(yǎng)大的?!?/br> 妙妙:不,你這語氣總讓我覺得長大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哆嗦了一下,小毛團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用小屁股對著顧尋川了。反正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她真是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了。 顧尋川是真的在喂養(yǎng)妙妙,在算天塔里的日子,他們就像是回到了雪山之中的那段時光。顧尋川有的時候會看書,這算是他在塵世之中游走之后新添的小愛好。在他看書的時候,妙妙多半是要被他圈在手心的,如果沒有,那就是被顧尋川放在桌案上早就擺好的軟墊上。 雖然有些私心,想要獨占小姑娘更長的時間,可是顧尋川也知道,她和家人相處的時光和他們此后要相伴的歲月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的瞬息,所以顧尋川和妙妙都在努力,讓小毛團可以早日變回小姑娘的模樣。 說到底是補充靈力罷了,顧尋川貶損自身將靈力渡給妙妙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妙妙并不同意這樣的做法,從上次偶然吸吮過顧尋川的血液之后,她便不肯再喝顧尋川的血了。小姑娘意外的堅持,沒有辦法,他們兩人只能費心研究了一下如何快速的修煉。 其實讓妙妙自己修煉才是最好的做法。讓顧尋川渡她靈力,就宛若江海之流傾倒進一支麥稈。麥稈太細,哪怕江海奔騰而過,能留下的水也不過是那么微末的程度。如此一來,反倒是浪費。 而妙妙自己修煉便不同,她在算天塔內(nèi),此地被顧尋川周身逸散的靈力浸潤六百多年,早就成了一處靈力豐沛的絕佳修煉之所,妙妙并不需要如何費力,便可以汲取充沛的靈力。 只是可惜她如今凡胎未脫,曾經(jīng)白澤的修煉方法并不適用,顧尋川只能為妙妙尋遍古籍,尋找更加合適的修煉方法。 幾個方法適用下來,其實差別并不很大,妙妙索性不再讓她家小哥哥折騰,只隨意選了其中一種,每日自己靜心修煉便是了。 顧尋川卻是惦記著妙妙喜歡的沈家的那碗貓飯,于是做完了正事,閑了下來的國師大人開始研究庖廚之法,決計不肯在這種事情上被沈梧州那家伙……家的廚娘比下去。 并不知道國師大人在和廚娘較什么勁,不過妙妙需要承認,其實她家小哥哥在這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做出來的東西的味道已經(jīng)不遜于沈梧州家的廚娘了。而且顧尋川用的東西都是算天塔的靈力出品,決計不會再讓妙妙發(fā)生那種尷尬的事情,所以妙妙一邊享受著美食,把小肚子吃得溜圓,一邊也不必為些許“俗事”煩惱了。 她家小哥哥最近點亮了做糕餅的特殊技能點,妙妙抱著一個特地做成小魚形狀的桃花餅餅,嗷嗚嗷嗚的啃得不亦樂乎。 看著笑得一臉慈愛的自家主子,青衣打了個哆嗦,抱著給阿曼做的紅燒靈魚,一溜煙的往算天塔的下一層跑走了——得,他們一主一仆,誰也別笑話誰。 算天塔內(nèi)無歲月,算天塔外卻是一派喧囂。 不覺皇后懷孕已經(jīng)超過了三個月,中宮有喜的消息便終于透漏了出去。對于皇后這一胎,朝臣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反應(yīng),畢竟如今太子已經(jīng)參與朝政多年,地位穩(wěn)如泰山。此刻就是有其他妃子的孩子出生,對太子都不會造成威脅,更何況還是中宮所出的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 眾人關(guān)心的,反倒是皇后這一胎是男是女。畢竟皇后出身張氏,這一脈以生男兒著稱,對家中女兒寵愛殊甚,如今成帝已然有三個兒子,恐怕三位太子與王爺?shù)降撞患耙粋€小公主稀罕一些。 民間因此開了賭局,張家的幾位公子也被拉了過去,眾人倒是想要看看,這幾位公子會壓皇后這一胎是男是女。 張家家教森嚴(yán),絕不許子孫觸碰賭局,不過張家這幾位公子這會兒倒是沒有太過抗拒,從善如流的一人壓了十兩在“女”上。十五位公子,那“女”一方上面也是沉甸甸齊整整的十五個銀元寶。 “張家公子們這是得到了什么信兒?”一個圍觀的人捅了捅自己身邊人的腰窩,小聲問道。 還沒有等他身邊的說話,便聽見張家十六郎一本整整的說道:“心誠則靈。” ——得,敢情這位是把這賭桌當(dāng)成送子娘娘廟去求了。而剩下的他那幾位兄長也是一臉鄭重的點頭,顯然是認同張十六的說法。 這也是癡心了,在場圍觀的眾人哄堂大笑,那些原本打算從張家這幾位公子身上掃聽掃聽皇后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的人只能默了默,轉(zhuǎn)而毅然決然的將寶壓在了“男”上面。雖然押“男”的賠率奇低,不過壓在“女”或者那不知所謂的“其他”上面,恐怕那銀子還不如扔在水里 ,扔在水里至少還能聽一個響不是? 妙妙趴在她家小哥哥給她劃的水鏡上面,看著錦城中發(fā)生的一切,見眾人居然拿她家jiejie做賭,氣得小姑娘揮起rou爪爪,直接將那水鏡打碎了。 因此妙妙也沒有看到,她家爺爺——也就是最剛正不阿的老太傅,居然也暗搓搓的拿了十兩銀子,趁著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也放在了“女”這個選項之上。心誠則靈,心誠則靈,保佑他們家璨璨這一胎會是萌萌的可愛的就像是他們娘親和小姨姨一樣的小閨女。老太傅發(fā)誓,他在每一年皇帝祭天的典禮上祈禱大安國泰民安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虔誠。 不過那沒有放一兩銀子的“其他”到底是什么鬼? 妙妙剛想要問問她家小哥哥,不過顧尋川捻起一根昨夜喂好了味道,今早用炭火細細烤干的魷魚干塞進妙妙嘴里,小姑娘吧唧吧唧嘴,嘗到了她喜歡的甜咸糾纏的味道,很快就將這個“不重要的小事”忘在腦后了。 大安民風(fēng)再是開放,皇族再是平易近人,可是皇親貴胄,哪怕是在娘胎里的,也不可能隨意這樣“與民同樂”。敢拿皇后這一胎的男女開賭局的,必然不是尋常人家。 成帝知道有人拿著他孩子的性別開賭局,雖然沒有太過生氣,不過也不免要去查查是誰吃了這熊心豹子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開這樣的賭。 暗衛(wèi)的效率很高,而且對方也沒有特地遮掩,相反,皇帝在收到暗衛(wèi)呈上來的消息的時候,還順帶帶回了開賭局之人給皇帝的書信。 “雙胎。兒子??梢韵朊至??!?/br> 信上的言語簡短,卻讓成帝有一種被劇透了的感覺。他把這張紙揉成了一團,恨恨的丟在了地上,拍了拍桌子,成帝對云海公公說道:“我給丞相的俸祿低么?他養(yǎng)不起兒子了?” 云海公公不明所以,只是偷偷瞥了一眼暗衛(wèi)的消息,上面赫然寫著“開賭局之人,乃顧丞相二子,顧尋川?!?/br> 心下一松,知道陛下不會對這位怎樣,云海公公垂眸掩去眼中笑意,道:“咱家郡主金貴,想來顧二公子養(yǎng)起來也要吃力點。圣上寬仁,便體諒則個吧?!?/br> 第97章 香燈半卷流蘇帳。 妙妙她其實, 是很難養(yǎng)的。 張家這種百年世家, 外面看起來或許平平無奇, 眾人雖然不會猜測他們家已經(jīng)家徒四壁, 可是卻絕對是不會將張家和“富豪”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的??墒菑埣疫€真就是挺有錢的, 不說帝王賞賜下的那些莊子和田地, 也不說每一年的祖田收成, 就是張家人經(jīng)商的手段,那也是十分高明的。 累死累年的積累之下,張家雖從不教子孫窮奢極侈,但是張家子孫衣食住行無不精細, 而張璨璨和張妙妙兩個姑娘家就更是十足精細的被養(yǎng)大的。張家璨璨嫁給皇帝, 偶爾吃茶用香還會不和心意, 少不得要說一句“不及我在家之時”, 如此這般, 又多了貴為帝后的長姐和姐夫養(yǎng)大的小姑娘, 到底有多難養(yǎng), 便可見一斑了。 手上掐著數(shù)量可觀的金銀礦藏, 顧尋川倒是沒有什么壓力,只不過……長日無聊, 他也要有些消遣的。偶然和張家經(jīng)商的七老爺聊過幾句,顧尋川便對這商賈之事有了些興趣,各種商鋪也斷斷續(xù)續(xù)的開了幾家。顧夫人知道了之后便派了信得過的管家?guī)椭?jīng)營, 幾年下來也是收益可觀。 這次顧尋川算是將整個盛京的人都耍弄了一遍, 而且他耍弄得光明正大——賭局之初, 他設(shè)定的就是賭“皇后會生什么”,而不是賭皇后生的是男是女,而且他還設(shè)定好了“其他”這個選項,沒有在這個選項之上下注,也就別怪他莊家通殺了。 而在整個錦城都在關(guān)心皇后的肚子的時候,李家錦瑜獨自一人來了一次算天塔。她也沒有打算要進這么一個神秘的地方,李錦瑜只是在塔外站了一會兒,靜靜的凝望著這座巍峨寶塔,然后開始了碎碎念。 “張妙妙你個小沒良心的,什么為皇后娘娘祈福根本就是托詞吧,你一進這塔里,我表哥就也不見了,你們兩個真是能耐了啊,還能勞動國師大人幫著你們兩個圓謊?分明就是要你們兩個單獨相處,小混蛋小混蛋小混蛋!你知不知道這個月初七我就要成親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么啊?。?!小沒良心的!?。 ?/br> 如果說妙妙算是整個錦城的貴女之中身份最高的,那李錦瑜無疑就是最端莊嫻雅,最恪守禮儀的姑娘——嗯,至少看起來就是這樣的。這位端莊的李小姐還是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態(tài),也是因為她真的有些生氣了。 那日宴會之后皇后娘娘忽然暈倒,事出忽然,妙妙進宮也進得匆忙。若是沒有發(fā)生這件事,李錦瑜本是想要告訴妙妙,再過兩個月自己就要成親了的這個消息的。而那日妙妙進了宮,錦瑜jiejie也是十分體諒旁人的好姑娘,便想著等皇后娘娘沒有大礙了之后在和妙妙講便是了。 誰曾想,小姑娘這一去,整整兩個月都沒有回來。錦瑜jiejie這也是真的急了,平日里她一貫是見到顧尋川能躲就躲,這一次也忍不住去了姑姑的府中,想要找表哥將妙妙從算天塔里“揪”出來。這一去顧丞相的府邸,李錦瑜這才知道,她那有著“少國師”之稱的表哥也是整整兩個月沒有回來了。 清楚顧尋川的來歷,顧夫人心知所謂的“為皇后娘娘祈?!倍喟胧亲约耗腔斓皟鹤酉氤鰜淼耐性~,偏生她非但不能揭露他,還要小心翼翼的幫著顧尋川瞞著張家的兒郎們。雖然自從當(dāng)上顧尋川他娘之后,顧夫人總是有許許多次心累,可是這一次,顧夫人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兒女都是父母債”。 這青天白日的把人家小姑娘擄走,顧小二,你真是厲害了啊。顧夫人冷笑一聲,從剛知道這個消息開始就開始在家練習(xí)耍棍子了……天知道李家的姑娘一貫是以“溫婉可人”著稱,將娘親逼得想要打人,這也要敬國師大人他是條漢子。 李錦瑜旁敲側(cè)擊,好歹問清楚了表哥不在家的事實,也無需顧夫人多說什么,她就已然理清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了。好歹是和妙妙一道長大,若是再不明白這其中她表哥定然動了手腳,李錦瑜自己也要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于是這才有了李家四姑娘殺到算天塔外的這一幕。 妙妙經(jīng)過了一個月多的修煉,已經(jīng)長成了有顧尋川兩只手掌那么大的小圓球,和她下世歷練的時候的大小已經(jīng)相差無幾了。算天塔是顧尋川的靈力所化,顧尋川又是和妙妙同宗同源,如今妙妙身上的靈力漸漸豐沛,終于也能感受到算天塔上下內(nèi)外的一干變化。 在見到錦瑜jiejie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雖然是錦瑜jiejie一直說她是小沒良心的小混球,但是妙妙還是十分高興的。又聽見錦瑜jiejie說她這個月初七就要成親了,小毛球頓時炸成了一團,沖著顧尋川“嗷嗷”的叫了兩聲。 顧尋川翻過一頁書卷,漫不經(jīng)心道:“今日初三?!?/br> 妙妙懵了一瞬間,轉(zhuǎn)而毛毛更炸了起來。初七和初三,滿打滿算也只剩下了三四天的時光了,她最好的小伙伴出嫁,妙妙她怎么可能不參加。可是如今她的這個樣子,如果想要去參加的話,難道要躲在小哥哥的衣服里么? 一向覺得“變回人形”這件事不急于一時的小姑娘頓時急了,像是個小毛球一樣在桌案上顧尋川特地給她準(zhǔn)備的軟塌上跳來跳去,活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顧尋川看了妙妙片刻,默默的在手中凝結(jié)出了一縷靈氣,準(zhǔn)備將自己的手腕割開——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能夠傷害白澤的東西,除了他自己。因此尋常刀刃是傷不了顧尋川的,唯有他自己的靈力和妙妙的唇齒可以。 這的確是如今妙妙變回人形最快的方式,可是小毛團注意到這邊的靈力波動,她迅速的起身一跳,阻止了顧尋川的動作。小腦袋搖得像是個撥浪鼓,妙妙說什么也不肯讓顧尋川傷害自己。 隨著修為的精進,妙妙漸漸明白,當(dāng)年顧尋川自剖心頭血造就了她是一件多么傷害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她家小哥哥抽空了周圍的數(shù)條靈脈,卻還是沒有辦法補充靈力,恢復(fù)到自己的巔峰時期。對于他們這種異獸來說,血液就是靈力的一種儲存形式,手腕上血雖然不及心頭血,可是若是失去的多了,那也是很傷身體的事情。顧尋川想要滿足他的小白澤的一切心愿,妙妙卻也同樣不許他傷害自己分毫。 顧尋川的手被妙妙一撞,之間凝出的靈力潰散了開去。他低頭捧起小毛球,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那怎么辦呢,妙妙不是想要參加李錦瑜和洛萬水的昏禮么?” 妙妙蹭了蹭顧尋川的手,卻是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縮成了更小的一團。顧尋川感覺到妙妙周遭的靈力涌動,他知道,這是小姑娘打算靠自己的意思。顧尋川抿了抿唇,將小毛球輕輕的放在墊子上,轉(zhuǎn)而取來了朱砂筆,在小白澤身邊勾勒出遠古的陣法。 這是聚靈陣,之前他沒有給小白澤用,是因為小白澤和他同宗同源,同樣是天地之間的異獸,所以這種凡人修士想出來的法子,對他們來說作用不大。不過如今妙妙還未歸位,這樣的法子倒是可以一試。 顧尋川的每一筆落下,那里便呈現(xiàn)出了一道是幽藍光澤,和小白澤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點點熒光交相輝映。四面八方的靈力迅速向著算天塔的方向涌動,漸漸被凝聚在小姑娘的周圍。妙妙努力的修煉著功法,心中想要變回人的愿望特別強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吞噬了半部天道的異獸白澤可以心想事成,而妙妙作為從顧尋川身上脫化出來的一部分,她也是可以有一點點心想事成的能力的。 有了這么濃重的靈力,又有這種小小的“天賦異稟”,所以在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努力之后,這趴在桌子上的軟墊上的小毛團,忽然就化作了一道白光,那一團光慢慢變大,在完全消散的時候,桌子上的一小團就變成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本來是一副很美麗的場景,前提是這姑娘穿上衣服的話。 妙妙低頭看著自己長著rou墊的小爪子變成了白嫩嫩的手指,除卻指甲有些長了之外,和兩個月并沒有什么兩樣。低頭捋了捋自己的長發(fā),妙妙驟然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原本只到了腰側(cè),如今已經(jīng)長至腳踝了。 只是,她這胡亂一撥,那原本蓋住小姑娘白嫩嫩的身子的長發(fā)便被撥開,猝不及防的便露出了小姑娘胸前的一片風(fēng)光。 顧尋川呼吸一滯。 他面上一片道貌岸然,腳步卻比平日里更要快了幾分。伸出去的手掌微涼,卻是屬于妙妙家的小哥哥特有的溫度。扣住了小姑娘的手腕,顧尋川自己都能聽出自己聲音之中的凝澀。 喉嚨里像是被塞入了飴糖,顧尋川默了默才終于擠出了兩個字來。他說:“別動?!?/br> 黑亮光滑的發(fā)絲從妙妙的指間滑落,重新落回了入學(xué)的肌膚上。顧尋川將小姑娘的攏好,轉(zhuǎn)而脫下自己的外袍。 男子寬大的外袍輕易就能將妙妙遮個嚴(yán)嚴(yán)實實,從頭到腳的包裹,只露出一顆小腦袋,絕不再露出半寸肌膚。其實給妙妙幻化出一套衣裙并不是什么難事,如此為之,顧尋川未嘗是沒有私心的。 可是他也不過是喜歡了一個罷了,哪怕不夠磊落,卻也不想錯過可以這樣和喜歡的人親昵的機會。 讓妙妙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顧尋川帶著一些異乎尋常的溫度的呼吸噴灑在了妙妙頸側(cè),煽動了微小的氣流,讓妙妙忍不住想要偏過頭去。 這個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真正的狀況,身上分明是男子的外袍,也是冰涼的絲綢面料,卻讓妙妙感覺自己即將要燒起來了一般。之前她還是小奶白澤的時候,小哥哥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只覺得尷尬,可是如今重新變回了小小少女,妙妙卻忽然覺出了一股子難言的羞澀。 顧尋川用力的抱住了妙妙,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伏在妙妙耳側(cè),他輕聲對她說道:“妙妙,我們也成親,可好?” 第98章 羅衣特地起春寒。 國師大人的求婚, 其實是一個特別沒有用的求婚。 畢竟他家小姑娘當(dāng)然是想要嫁給他的,他們屬于彼此, 這是不爭的事實。然而光是妙妙想要嫁給他是不夠的, 顧尋川真正要搞定的,是小姑娘家里不愿意讓妙妙早早嫁人的家人。 所以聽見顧尋川的話, 妙妙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她只是甜甜一笑, 說了一句“好”用來哄她的小哥哥開心,然后特別殘酷的說出了現(xiàn)實:“只要爺爺奶奶娘親爹爹和哥哥嫂嫂們同意就好?!?/br> 然后, 看著國師大人瞬間垮下去的臉色,小姑娘特別沒有誠意的給他一個甜棗:“唔, 家里的那些外甥和侄子們是小輩,他們不同意什么的, 小哥哥你是完全不用理會的?!毖韵轮?,就是之前說過的那些人如果不同意,他們這親就是成不了。 顧尋川抿了抿唇,面上居然有幾分委屈。他蹭了蹭妙妙的脖頸,低低道:“不若……先生米煮成熟飯罷?!?/br> 帶著一些暗示意味的吻上了妙妙的脖頸, 在上面示威一般的留下朵朵紅痕, 顧尋川說這話的時候分明像是個賭氣的孩子。 妙妙失笑, 任由他啃了一陣, 在男子的手去撥她胸口的衣服的時候, 小姑娘果斷用長了一些的指甲掐住了顧尋川的手背上的一小片皮rou。冷笑一聲, 妙妙十分有威脅意味的說道:“小哥哥還是老實一些的好?!?/br> 若是她脖子上留下什么痕跡, 她和小哥哥都不必做人了。如今他們身在塵世,就要遵守這個世間的種種規(guī)則。 顧尋川面上的委屈更甚,不過妙妙卻是十分堅決的不為所動,徑自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襟。顧尋川抱著她走進了自己的臥房,然后將小姑娘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這自然是顧尋川在妙妙來了之后新在算天塔內(nèi)開拓的空間,雖然名義上是“他的住房”,可是里面的種種陳設(shè)仿照的都是妙妙的香閨,若是他人有人有幸前來參觀一次國師大人的屋子,恐怕要被里面少女心洋溢的擺設(shè)活活嚇?biāo)馈?/br> 探出小手將床上掛著的帷幔放下,妙妙這才開始默念法訣,努力了片刻,她從床簾之中探出了一顆小腦袋,有些無奈的對顧尋川撒嬌:“小哥哥,你幫幫我啦。” 也實在不怪她,這次她勉力變作人形,靈力已經(jīng)耗盡,如今居然就連給自己幻化出一身衣裙都已然做不到了。 顧尋川忍住了唇邊的笑,一本正經(jīng)的將靈力凝聚指尖,在妙妙眉心輕輕一點。剎那之間,妙妙就感覺一陣暖意包裹,她身上便出現(xiàn)了一身羅裙,樣子和她平日穿的居然十分相似,只是在裙角處繡了一只異獸。那異獸生了一雙白翅,身上分布著幽藍色的雷紋,不是白澤又是什么? 雖然白澤多常見于男子衣物佩飾之上,不過大安也沒有哪條律法說女性不可以穿繡著白澤的衣物,更何況妙妙這身衣服上的白澤神色肅穆卻也慈祥,既威嚴(yán)卻也沒有很有侵犯性,盤踞在妙妙的裙角,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妙妙看了看自己的周身,也覺得有些滿意,于是拉開了床簾,她就這般走到了顧尋川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圈,妙妙笑彎了一雙猶然還帶著淺金色的眸子,對顧尋川道:“好看么小哥哥?” 自然是好看的,顧尋川看了一眼身著白澤圖案的小姑娘,眼中不由便是滿滿笑意。視線下移,顧尋川的目光落在妙妙光|裸的一雙小腳丫上,他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了妙妙面前,將小姑娘抱起來,讓她踩在自己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