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為什么呀?”聽到有人要置自己與死地,妙妙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一樣,反而十分好奇的追問。 窮奇氣惱,不由道:“我只要你的心頭血。不過有人卻要你死,因為你死了,白澤才會痛不欲生?!鞭D而走向自我毀滅。 這一句話卻讓好脾氣的小姑娘生氣了起來。她冷了一張小臉,眉眼含霜的樣子當真像了顧尋川十成。 她用淺金色的眸子望著窮奇,一字一句道:“你被騙了?!痹诟F奇怔愣的時候,妙妙繼續(xù)道:“我根本沒有心頭血這種東西?!?/br> 所以你啊,注定不能得償所愿,到頭來只是為人作嫁衣裳。 第107章 風清月白偏宜夜。 “我本就是白澤心頭血所化, 我自身便是白澤心頭血,所以。”妙妙停頓了一下, 而后才帶著憐憫一般的對窮奇說道:“所以, 是什么給了你我會有心頭血這東西的錯覺?” 窮奇怔愣了半晌,臉上的青筋一條一條的蹦了起來, 也顯現(xiàn)出了越發(fā)痛苦的神色。只是忽然, 他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著妙妙設下的結界的攻擊也越發(fā)的猛烈。他一邊拼命的抓撓著妙妙身前的結界, 一邊怒道:“你不要想著騙我了!你沒有心頭血, 那你就是白澤的心頭血本身啊,效果也是一樣的。” 妙妙微微瞇了瞇眼睛,繼續(xù)道:“效果?什么效果?” “當然是復活……”窮奇的話戛然而止,只是無論他說想要復活什么, 妙妙都已然大概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面對窮奇越發(fā)狂猛的攻擊,妙妙不但沒有閃躲,反而就這樣盤膝坐下。托著自己的下巴, 妙妙揚起臉來對著窮奇, 恍若天真的說道:“復活這東西呀, 是逆天改命的啊?!?/br> 窮奇冷笑了一下, 卻并沒有對妙妙再說什么。 而妙妙繼續(xù)道:“可是, 天道只殘存半部, 而我家小哥哥那兒卻還有另外半部, 即使你得了那殘存的半部天道的幫助, 可是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夠贏得了我家小哥哥?” 窮奇瞥了這只幼崽一眼, 她的眸色之中對顧尋川的信任讓他的腦海之中驟然浮現(xiàn)出了另一個身影,心口是劇烈的疼痛,可是窮奇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停下了攻擊妙妙身前的結界的動作,有些神色不明的對妙妙說道:“失去了你,他就脆弱不堪一擊了?!?/br> 能夠傷害白澤的,只有白澤自己。 這是天道告訴窮奇的事情。這只幼崽可以成為顧尋川迫使自己強大的動力,卻也能化作插向他胸口的一柄利刃。 在這一點上,窮奇和白澤其實很是相像,或者說,其實每一個有過深愛之人的生物都會這樣俗氣的相像。窮奇失去過最寶貴的東西,所以他了解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并且一直在被這樣的感覺所折磨著。由己及人,窮奇不相信白澤可以幸免。 更何況,顧尋川從未掩藏過這只幼獸對他的重要。而這只幼獸是那樣的幼小又脆弱,仿佛隨時可能被剝奪了生命的樣子。若是沒有遇見過那個人,窮奇或許會覺得白澤這種將自己的弱點袒露出來的舉動是愚蠢,可是因為他自己經(jīng)歷過,所以窮奇明白,所有的愛戀與傾慕,都是沒有辦法掩藏的事情。 只是作為白澤的對立面,既然白澤敢這樣毫不掩飾這只幼崽對于他的重要,那么窮奇也就沒有必要心慈手軟了。 窮奇的話讓妙妙愣了愣,繼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姑娘笑得十分滿足和甜蜜,甜蜜到仿佛她面前的危險并不存在一般。 這樣的笑容,曾經(jīng)也出現(xiàn)在窮奇的心愛之人臉上,刺得他眼眶生疼。他的動作更狂猛了幾分,只是他的指爪上的皮rou已經(jīng)被磨破,上面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你都不疼的么?”結界之上一點劃痕也無,妙妙歪了歪腦袋,順口問道。轉而也不等窮奇回答,她忽然道:“同樣是半部天道,若真是天命難違,你想要逆天改命,為什么就信任一個曾經(jīng)碾碎過你神魂的天道,卻不愿意相信與你一道在洪荒之中走過的朋友呢?” 關于窮奇的一切,顧尋川本來是不打算對妙妙提起的,不過占有欲作祟,國師大人寧愿妙妙相信曾經(jīng)陸戎對她求親,只是窮奇陰謀作祟,也不愿讓妙妙以為是那人真的對她動過心思。出于這種男人的小心思,顧尋川對妙妙說明了窮奇的來歷,也將他附身陸戎之事和盤托出。 妙妙說的話讓儼然陷入癲狂之中的窮奇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停下了抓撓的手,任由那點點血液順著手指滴下,許久之后,他狐疑道:“白澤真的會幫我?” 妙妙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忽而狡黠一笑,道:“親兄弟尚且明算賬,所謂天命從來都是落子無悔,你要逆天改命,還要看你有多少誠意了。” 窮奇會意,洪荒異獸雖然兇悍勇猛,但是因為信奉絕對的力量,所以他們鮮少會工于心計。覺得妙妙這邊開出的條件顯然是更加優(yōu)渥,窮奇對妙妙說道:“你等著?!闭f著,他便倏忽彈出了妙妙的夢境。 看著窮奇的身影消失,方才小貓崽子一樣蜷縮進被窩的小姑娘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手心其實已經(jīng)因為緊張而汗?jié)?,可是眼眸卻是驚人的亮。 她緩緩的呼出了胸口的一口濁氣,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這是一個針對她家小哥哥的局,窮奇只是被那天道當槍使了而已。不過……既然膽敢算計她家小哥哥,妙妙輕輕的哼了一聲,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我要送給小哥哥一件禮物呦?!?/br> 顧尋川正在低頭寫著什么的時候,妙妙忽然從他后面沖了過來,兩只小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沒有骨頭似的吊在顧尋川身后。 這是顧尋川的宅邸,平素妙妙是很少來到這里的。不過如今她開始修煉,身手倒是比往常好了很多,偶爾避開哥哥們的耳目翻過一道墻,抵達她家小哥哥這里,也算是十分有趣的體驗了。 小姑娘特地屏息凝視,就連顧尋川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畢竟他們同宗同源,身上的氣息太過相似,所以縱然是顧尋川,在妙妙特地掩飾的情況下,他還是很不容易發(fā)現(xiàn)這姑娘要惡作劇的。 顧尋川被妙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手一抖,一張差兩個字就寫完了的請?zhí)象E然出現(xiàn)了一道顯眼的墨痕,不過顧尋川卻也不惱,放在手中的毛筆,一手隨意將那寫壞了的請?zhí)槌鰜砣拥?,一手托住妙妙的小屁屁?/br> 微微一頓,顧尋川十分熟練的將人抓到了懷里。 在小姑娘敏感的耳廓上咬了一口,顧尋川用低沉而繾綣的聲音說道:“什么驚喜?” 耳廓很癢,妙妙避了避,卻到底沒有避開。索性忍耐著任由家里的小哥哥咬個夠,妙妙哼唧道:“到時候小哥哥就知道啦。” “平白要送我禮物,是賀什么?”顧尋川見到自己被縱容,于是變本加厲,先是用舌尖掃過妙妙敏感的耳廓,繼而含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他的聲音里帶著笑,聽起來卻是一種一本正經(jīng)的壞。 這個人……好壞好壞的。 妙妙忍不住反手回去捏了捏顧尋川的耳垂,聲音里都帶上了顫抖的氣音的道:“賀……賀你終于嫁給了我啊~~~” 知道自家兄長們之所以對小哥哥態(tài)度驟然和緩,原來是將之看做了弟妹,妙妙就……o(n_n)o了。終于找到了可以調侃自家小哥哥的機會,妙妙迫不及待的用上了這個梗。 顧尋川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將小姑娘端端正正的擺著坐好——如果不是坐在他的腿上的話,眼前這姑娘的坐姿真的是十分端正的。又將一支筆塞在了妙妙的手里,顧尋川道:“誰娶誰寫請?zhí)?,這是規(guī)矩?!?/br> 張家哥哥們“不怎么為難顧尋川”,不代表著完全不為難顧尋川,譬如這寫請?zhí)皇律?,張家兄長們給顧尋川的需要邀請的族親的名單足有八百多人,這八百多人的請?zhí)夹枰檶ごㄓH筆去寫,還不能重樣。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請?zhí)?,妙妙吞了吞口水,頓時蔫了,在顧尋川的耳邊討?zhàn)埖溃骸斑恚义e了小哥哥,你娶我,當然是你娶我啦。” 一直到小姑娘求饒,顧尋川這才終于放過了她。俯身在小姑娘的唇上咬了一口,顧尋川繼續(xù)提起筆來,開始和這如山的請?zhí)銎鹆硕窢帯?/br> 妙妙乖乖的窩在顧尋川的懷里,卻是心緒翻滾,一時之間想到了許多的東西。 又是入夜時分,這一次,妙妙并不意外的看見窮奇帶來了一個人?;蛟S說這是一個人并不恰當,因為他沒有臉,一身白色的袍子,卻并不瀟灑也不飄逸。就是因為顧尋川總是身著一身重衣,所以他就勢必要穿和他顏色相反的衣服,因為他和白澤,早就已經(jīng)不共戴天。 妙妙看著這個人,只是淡淡道:“你是天道?!?/br> 那人頷首,卻是有些遺憾的說道:“能夠傷害白澤的只有他自己,我的確對他無可奈何??墒撬跃驂災?,難道他從來沒有想過,你也是白澤,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么?既然這樣,能夠傷害他的,就還有你?!?/br> 妙妙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她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也存在著生來就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的宿敵。而不幸,她家小哥哥和這所謂的天道正是如此。 沒有回轉的余地,她家小哥哥早晚有一天和這天道只能留存其一。 清楚了這一點,妙妙對于要親手毀滅掉這天道終于再也沒有存在疑慮。 她無悲無喜的望著天道,臉上不再是少女的童稚,而是忽然蒙上了一層比天道還要肅穆的氣質。她對天道說道:“戎族和大安邊境的火,是你引起?” 天道似乎沒有想到是妙妙會問這個問題,只是他已經(jīng)無所畏懼。于是他隨意點了點頭,道:“是我指示窮奇,你若是將這賬算在我頭上,也無不可——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找我算賬的話?!?/br> “你知道如果沒有糧草,大安邊關十五萬將士將面臨什么么?你知道一旦軍隊潰散,那邊關的百姓又將何如么?你知道如果再起硝煙,大安和戎族將要死多少人么?”妙妙忽然有些憤怒,而她這憤怒在天道看來是十分可笑的。 “天地不仁……”天道的臉并沒有具體化,可是他的聲音里是滿滿的輕蔑:“這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說我的嘛,我也不過是照著他們說道去做罷了?!?/br> 妙妙皺了皺眉,剛想要說些什么,天道卻先一步說道:“天地不仁,這些人類也沒有說錯,你說不仁,不過是因為你親厚大安,而我損害了大安的利益罷了,白澤那邊也有半部天道,他燒了戎族草場,所作所為和我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話說的乍一聽是無懈可擊,可是卻并沒有能夠忽悠得了妙妙。小姑娘望著天道,說道:“戎族游牧,小哥哥縱火之處不過是他們的牧場之一罷了,根本只是威懾,并不會真的影響他們戎族牧民什么?!?/br> 這便是顧尋川和天道的不同,他平等的看著世人,或者說,顧尋川對跟他的小姑娘沒有關系的東西,總是平等的冷漠的??墒请m然他如此冷漠,卻總還會給人留下一線生機。 這是顧尋川和天道的不同。天道的冷漠帶著一種傲慢的殘忍,譬如那洪荒的泱泱眾生,它可以因為預感到他們可能會超過自己,所以想方設法要將之傾覆。天道追求力量,因為力量是他傲慢的資本。 而顧尋川就只是冷漠罷了,他身懷半部天道,卻從沒有想過要將之用來做些什么。這半部天道,只是顧尋川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東西,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掌控了怎樣恐怖的東西。 或許顧尋川了解,可是他并不在乎。 ——他滿心滿眼,全心全意的在乎著自己的小姑娘,除了妙妙,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夠轉移他注意力的東西了。強大的力量只是顧尋川用來保護他最重要的人的武器而已,也僅此而已。 天道似乎被妙妙的邏輯駁倒了,繼而有些惱羞成怒。他索性不再和妙妙詭辯,而是直接沖著妙妙伸出手去,沒有五官的臉上卻呈現(xiàn)出一種猙獰。他冷笑道:“既然窮奇這個廢物解決不了你,那我就只能親自出手了!” 說著,他那滂沱的力量,直接向著妙妙壓了過來,仿佛頃刻之間就能將妙妙碾碎一般。 這一次,妙妙卻沒有撐起結界,躲避天道這致命一擊。非但沒有躲避,而且她仿佛還往前迎了一步。這一步直接讓天道的手掌刺入了她的胸膛,一旁的窮奇見狀,忍不住道:“你瘋了!哪怕是夢,你還是會死的!” 妙妙的話已經(jīng)讓窮奇傾向于白澤。這只幼崽說的不錯,同樣是半部天道,誰又比誰厲害一些?其實他完全可以選擇和顧尋川合作,而不是如同如今一般與虎謀皮。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窮奇呼吸一滯,下意識的就抬手沖著天道穿透妙妙胸膛的那只手打去。 這一次,他的攻擊被那熟悉的結界攔住了。 窮奇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小幼崽,完全不懂她這時候攔著他做什么。異獸被人刺穿了胸膛并不可怕,然而若是被人捏碎了心臟,那就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這幼崽這時候還攔著他,難道當真準備被天道捏碎心臟? 心里知道這幼崽不可能有如此自殺行為,可是窮奇知道,自己還有求于白澤,所以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白澤幼崽在他面前出事。 窮奇這邊正是焦急,因此他全然沒有感受得到天道的慌亂。是了,天道開始慌了。他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流逝,這種感覺他只在數(shù)萬年前被人生生撕走一半的時候體會過。而這一次,他的感覺比那一次更加的清晰了一些。 天道慌忙的想要抽開自己的手,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已經(jīng)半點都動彈不得了。 妙妙被他刺穿了胸膛,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彎起了嘴角,妙妙臉上越發(fā)端莊肅穆。她輕聲道:“能傷害白澤的只有白澤,而天道卻是傷害不了天道的。這就是規(guī)則。” 天道擁有極大的自由,看似可以擺布其他人的命運,可是事實上,天道也是要受著規(guī)則制約的。這也是為何天道和顧尋川相斗這么多年,卻始終無法消弭彼此的原因。規(guī)則,這是凌駕于天道之上的存在。 感覺到天道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妙妙繼續(xù)解釋道:“我便是白澤,我和小哥哥是一身骨血,他既然是天道,那我怎么可能不是?”所以,那天道根本就傷害不了她。 如今天道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可是他的力量流逝的速度越發(fā)的快,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一點透明的樣子。而與他的慘狀相對的,是妙妙托在手心的一塊玲瓏晶石越發(fā)的明艷了起來。 天道越發(fā)的虛弱,卻忽然像是明悟了一般的驚駭?shù)溃骸安粚?,你是?guī)則!”可是他剩下的話都被湮滅是在妙妙手中散發(fā)出光芒的寶石之中。 “是啊,我是規(guī)則?!泵蠲钍蘸昧耸中睦锏膶毷p聲自語道。 天道已經(jīng)化作了一顆寶石,讓準備跟他硬磕的妙妙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過掂了掂手上的寶石,妙妙終于笑出了聲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掌控這種凌駕于天道的力量的,只是一切自有定數(shù),既然握著這份力量,那么妙妙便總要將之利用起來。 妙妙醒來的時候,天似乎還蒙蒙亮。她和小哥哥的婚期在臘月,如今臘月將近,天氣又這般冷,妙妙是越發(fā)的不想離開自己的被窩了。 沒有想到天道會這樣利落的被她解決到,可是只要略作思索就知道,“規(guī)則”凌駕于“天道”之上,自然是輕松的將他碾壓。并非妙妙對付天道太過容易,而是冥冥之中她領悟到了一種力量。 所謂規(guī)則,便是平衡的力量,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些貪欲會影響到世間的平衡,那這種微妙的力量便會出現(xiàn),做出獎懲,也撥亂反正。 如此,天道與其說是被妙妙消滅的,不若說是他私欲太重,已經(jīng)為天地所不容,而妙妙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縮在被子里想到了許多事情,想著想著,妙妙卻忽然落入了一個懷抱里。這個人身上還有著濃重的墨香,扣住妙妙腰肢的手上還帶著一點十分刻意的墨痕——若是顧尋川不想被墨臟了手指,一個避塵訣就能解決的事情,特地讓妙妙看見,這不是想要撒嬌又是要做什么? “小哥哥啊~”妙妙沒有睜開眼睛,卻是更往顧尋川的懷里蹭了蹭。這個功夫,妙妙將那塊天道所化的石頭往顧尋川身邊一放,那半部天道就像是被磁鐵吸引了一般,迅速的合二為一。 顧尋川不敢置信的望著妙妙,卻見小姑娘狡黠道:“這是賀禮,之前和小哥哥說過的?!?/br> “賀我們新婚?”顧尋川沒有去逼問妙妙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來日方長,他總可以慢慢去知道事情始末,并不急于這一朝一夕的光陰。 “嗯?!泵蠲顟艘宦?,眸中的淺金色卻更盛,變成一種近乎是純色的金。 冥冥之中,顧尋川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道:“規(guī)則是用來約束天道的,可是你的規(guī)則和別人的不同,你的規(guī)則很脆弱,如果你想要違背它,你的規(guī)則就會碎掉哦~” 那聲音分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可是顧尋川卻本能的知道,這個聲音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給野獸套上鎖鏈,可是誰又知道,那野獸是自愿帶上鎖鏈,只為了與他的鎖鏈長相廝守的呢?顧尋川閉上眼睛,感受天道合而為一之后帶給他的滂沱力量,可是他握著妙妙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她是他的rou中骨血,她也是他此生唯一需要恪守的規(guī)則。 這樣也很不錯,不,這樣再好不過。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