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后面兩個宮女立即抬了一張古樸的椅子過來,放置在傅芷璇背后。 “謝娘娘賜座!”傅芷璇盈盈一拜,然后微微屈身,臀部堪堪沾著椅子邊,背脊挺得直直的,垂眉順目,默不作聲。 似是瞧出了她的小心翼翼,蕭太后美目一彎,目光中異彩連連,說出的話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親昵:“傅夫人何必這么小心,哀家又不會吃了你。這兩日找辰王和長公主,沒找到人,不過歪打正著,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蠻有意思的事情,咱們大燕素來不近女色的辰王殿下也有了意中人。作為嫂子,哀家很是替他高興,若非辰王不見了,哀家連夜就要下旨賜婚……” 隨著她的話,傅芷璇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也消失了。等蕭太后的話告一個段落,她閉上眼,插了一句嘴:“太后娘娘,給民婦一個痛快吧!” 聽到這話,蕭太后眨了眨眼,嘖嘖兩聲:“傅氏,遇到點事就求死,你可真讓哀家失望。哀家都要懷疑陸棲行的眼光了,他究竟看上你什么?” 傅芷璇臉色一白,咬住下唇,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太后娘娘,從民婦踏入這座宮殿開始就明白,民婦已是那案板上的魚,與其這么不上不下地吊著,不如求個痛快!” “那本宮同意了!”若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說這話時,蕭太后嫵媚的眉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相反里面充滿了殺意。 傅芷璇藏在袖下的手一縮,閉上眼,跟著點了一下頭:“謝太后娘娘成全!” 瞧她這幅視死如歸的模樣,蕭太后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哀家與你開玩笑的,咱們可是要做妯娌的,一家人哪能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她接下來那句話,傅芷璇聽得不大真切,腦子里只有“開玩笑”三個字盤旋回蕩。她賭贏了,蕭太后果然不愿意讓她這么輕易就死了,不管是因為還沒找到陸棲行,還是覺得沒折磨夠她,這總是她的一個機會。 見她癡癡的坐在那里,橡根木頭樁子一樣,失魂落魄的,似乎在為沒能痛快地死去而遺憾,蕭太后眉宇間閃過一抹陰霾,轉(zhuǎn)瞬即逝。 下一刻,她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裝似閑聊地說:“傅氏,你與辰王是怎么結(jié)識的?” 傅芷璇抬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蕭太后笑瞇瞇的:“今夜有事不能睡,你就當(dāng)說故事給哀家聽吧?!?/br> “是。”傅芷璇組織了一下措辭,一語帶過京城的事,著重講述了安順的事,“民婦一個人逃到安順城,身無分文,都快淪為了乞丐,就在這時遇到了辰王殿下。他收留了我,還帶我回京,民婦感激不盡。” 傅芷璇篤定這么短時間內(nèi),蕭太后沒法派人去安順調(diào)查清楚,因而真話假話摻半,把兩人的感情更多的歸結(jié)于恩情。 蕭太后聽出了她的意思,挑眉一笑:“好一出英雄救美,真是有意思。” 傅芷璇垂下頭,聲音悶悶的:“娘娘,若非辰王殿下相救,民婦只怕會橫尸安順街頭。王爺,他是個好人?!?/br> 好人!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蕭太后笑得前俯后仰,眼淚都涌了出來,良久她才止住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傅芷璇:“這么說,你只是因為感恩才與辰王湊到一塊兒的了?” 傅芷璇閉上眼,面上一片無奈:“娘娘,若民婦不隨苗夫人南下,就不會遇到劫匪,也就不會流落街頭,被辰王所救,更不會看到不該看到,為求自保,只能越陷越深,不得不隨波逐流。說到底,不過是世事無常,身不由己罷了?!?/br> “好一句身不由己!”蕭太后拍了一下手,似是找到了共鳴,“身在局中,不能抽身,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否則后退一步就將萬劫不復(fù)?!?/br> 聞言,傅芷璇抬頭,詫異地瞥了她一眼。 但這樣感性的情緒于蕭太后來說,實在是太短暫,轉(zhuǎn)眼間,她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傅氏,謝謝你今日陪哀家說了這么多話,哀家也要請你看一場好戲?!?/br> 傅芷璇一臉莫名,卻見,蕭太后沖旁邊的初月?lián)]了揮手。 初月躬身退出了大殿,很快就領(lǐng)著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瘦小,一雙眼珠子滴溜溜機靈轉(zhuǎn)著,穿著一身御林軍軍服的年輕男子進來。 “小人參見娘娘。”他跪地一拜。 蕭太后輕輕抬了抬頭:“起來,情況怎么樣了?” 男子站起身,面帶笑容地說:“娘娘放心,一切都很順利,侯巖庭已經(jīng)踏入了咱們的圈套而不自知,就連他的幾個心腹也跟著一并中招了?!?/br> 蕭太后滿意地頷首:“下去吧,盯緊點,盡快解決了侯巖庭,免得夜長夢多?!?/br> “是,娘娘放心!”男子恭順地行了一禮,又被初月領(lǐng)了下去。 傅芷璇的臉色一片慘白,背上冷汗淋淋,侯巖庭可是御林軍總統(tǒng)領(lǐng),執(zhí)掌二十萬御林軍,與陸棲行交好。除掉了他及其心腹,二十萬御林軍就會落入蕭太后的手中,到時候,就是陸棲行回來了,也不得其門而入。 蕭太后慢慢地欣賞了一番她臉上的恐慌神色,然后端起一杯茶,笑容滿面地說:“想必你已經(jīng)猜到了,今日有人請侯巖庭喝酒,一頓送葬酒,咱們祝候統(tǒng)領(lǐng)一路走好。你與哀家一道等候這個好消息吧?!?/br> 說罷,拿起杯子,輕輕把茶水撒了出去,像是在祭奠逝去的人一般。 *** 與此同時,聞方也接到了消息。 “你說候統(tǒng)領(lǐng)今日去了邵永利家喝酒?”他蹙緊眉頭,不解地說,“現(xiàn)在京城這么亂,候統(tǒng)領(lǐng)應(yīng)該沒心情去喝酒才是?!?/br> 張羅解釋道:“據(jù)說是邵左統(tǒng)領(lǐng)前一陣喜得麟兒,今天正好滿月。邵左統(tǒng)領(lǐng)連生了八個女兒,總算得了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因而大肆慶祝,廣邀同僚,帖子在半個月前就發(fā)出去了。作為上司,候統(tǒng)領(lǐng)肯定不可能不給他這個面子,所以今兒就去了邵府?!?/br> 聞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升起的月亮,擰起眉頭說:“照這么看來,候統(tǒng)領(lǐng)還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越等得久,夫人越危險,我去邵府外等他。既然已經(jīng)尋到了候統(tǒng)領(lǐng)的下落,你去把其余的弟兄們也一并叫回來,別在外面浪費時間了。” 第131章 鄒永利作為御林軍的左統(tǒng)領(lǐng), 地位僅次于總統(tǒng)領(lǐng)侯巖庭,乃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他兒子的滿月宴自是引得八方矚目, 尤其是大半個月前他就把帖子發(fā)了出去,現(xiàn)如今雖說京城里出了點事, 但帖子都發(fā)出去了, 也不好不辦。 因而這一日鄒府燈火輝煌,人流如織,喧囂聲不絕于耳,京中大部分官員都來恭賀,尤其是御林軍內(nèi)正六品以上的將軍,除了個別輪值者,其余人等無不來賀, 因而滿院子都是腱子肌結(jié)實的武將。 一群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的壯漢湊到一塊兒, 酒過三巡, 便故態(tài)萌發(fā), 一個個猜拳斗酒,鬧得火熱,就院子都是他們的喝彩聲和起哄聲。 鄒永利人逢喜事, 又是主人, 被灌得最多,臉紅通通的, 鼻尖冒汗,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搖搖欲墜。 御林軍右統(tǒng)領(lǐng)蒙丁山見了,緩緩抬起顫抖的食指,打趣道:“老鄒,你這是老當(dāng)益壯啊,咱們今兒也不耽擱你了,回去使把勁兒,十個月后……咯,十個月后再抱一個大胖小子,又請弟兄們喝酒?!?/br> “哈哈哈……”他的打趣引得滿院子的武將都哄堂大笑,個別興起者,甚至用筷子敲著碗,大聲嚷嚷,“鄒統(tǒng)領(lǐng),明年又等著你請咱們喝酒!” 倒是始作俑者蒙丁山挖了個坑給鄒永利后,自己卻撐不住,一頭栽倒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旁邊的將領(lǐng)看得樂不可支,指著蒙丁山說:“蒙統(tǒng)領(lǐng)也不行了,找個地方讓他歇歇,咱們再繼續(xù)。” 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作為上司兼同僚,也是在場唯一還勉強能保持清醒的侯巖庭擺了擺手:“行了,明日有事,別耽擱了正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以后有空大家再聚。” 他發(fā)話,大家也不起哄了,作為東道主的鄒永利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瓷碗,往前一晃,酒水洋洋灑灑倒了一半,他似乎毫無所覺,打著酒咯說:“咯,咯,候統(tǒng)領(lǐng)說得對,明日還有事,今天就到此為止。最后一碗,我先干了,我老鄒感謝大家賞臉……門口,東一營的弟兄們正在候著,讓他們送大家回家?!?/br> 東一營最近負責(zé)內(nèi)城巡邏,對大街小巷最為熟悉,由他們護送這群醉漢回家,再合適不過,大家紛紛贊鄒永利想得周道,一個個端起碗,仰頭一口灌下。 忽地,空氣中傳來哐當(dāng)一聲,緊接著是一只瓷器碎裂,滾落到地上的聲音。 在場的人大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輩,對這聲音熟悉極了,哪怕是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了,也都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聲源處。 只見一柄閃著冷光的大刀出其不意地襲向正仰頭喝酒的侯巖庭的咽喉。這刀快,侯巖庭的反應(yīng)更快,手中的瓷碗往前一推,手扶著椅子,往后一番,跳出座位,一把舉起先前還坐著的椅子堵了上去。 那刀劃破瓷碗,毫不留情地往推進,一把劈開了結(jié)實的梨花木椅子。正要劈向侯巖庭的面門,卻見侯巖庭已經(jīng)飛快地拔出旁邊呆滯的副將身上的佩刀,橫著直面迎了上去。 兩刀相接,發(fā)出斯斯斯刺耳的錚鳴聲,侯巖庭用力往前一推,對面那刀不敵,哐地一聲,從手中脫落出來,握刀的蒙丁山見事不可為,往后猛然一退,怒喝一聲:“還不動手!” 這四個字如平地一聲驚雷,終于拉回了眾人的神智。大家看著眼神清明,一臉兇相的蒙丁山,俱是一驚。 站在侯巖庭旁邊的副將反應(yīng)最快,上前怒斥道:“蒙丁山,你要做什么,想造反不成?鄒統(tǒng)領(lǐng),快讓東一營的將士進來,把他們拿下?!?/br> 蒙丁山冷哼一聲,臉上浮起譏誚的笑:“邱副將,我看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 鄙夷了邱副將一句,蒙丁山再不理會他,扭頭瞥向一臉呆滯的鄒永利:“還不動手?!?/br> 鄒永利雙手握拳,面色頹然,憤慨地說:“不是說好由你動手?!?/br> 此言一出,副將呆滯,忠于侯巖庭的將領(lǐng)皆怒目而視,瞪著鄒永利:“好你個小人,出賣兄弟,忘恩負義的小人?!?/br> 鄒永利本是侯巖庭一手提拔起來的,兩人十幾年前在一個大營從軍,他還救過侯巖庭一命,兩人有過命的交情,因而誰也沒到他會叛變。 蒙丁山冷哼了一聲,嗤笑道:“行了,鄒統(tǒng)領(lǐng),走到這一步,難道你還以為有回頭的余地?不說別的,就是為了你那嬌妻幼子,你也只能一條路走到底了?!?/br> 不知哪一句戳到了鄒永利,他身體一晃,臉上的酒氣消散,布滿猩紅血絲的眼睛中升起一抹狠戾:“候統(tǒng)領(lǐng),道不同不相為謀,得罪了!” 說完,揮了揮手,東一營的士兵得了命令,一個個手持大刀,飛快地跑了進來。東一營一直是他的人,也只有他,侯巖庭才不會防備。 見此狀況,明白今夜是別想善了了,副將并一眾侯巖庭手底下的將領(lǐng)紛紛往侯巖庭身邊靠攏,眥睚欲裂地瞪著鄒永利:“鄒統(tǒng)領(lǐng),你可想清楚了,踏上這條路,你就別想回頭了?!?/br> 蒙丁山聽了,從鼻孔里出了一口氣,冷聲道:“少廢話,動手!” 聞聲,鄒永利閉上眼,下了命令,東一營的士兵立即拔出大刀沖了上去,蒙丁山與鄒永利的下屬見狀,也拿起武器,加入進去。雙方人數(shù)懸殊太大,形勢一面倒,對侯巖庭一方不利極了。 副將見了,很是著急,一邊拾起地上剛才蒙丁山丟掉的那把大刀抵擋沖上來的東一營士兵,一邊焦急地說:“候統(tǒng)領(lǐng),他們?nèi)颂?,咱們恐怕不敵,屬下想辦法拖住他們,你快走?!?/br> 那邊的蒙丁山握住發(fā)麻的手腕,哈哈大笑:“想走,門都沒有,外面也全是我們的人,甘龍,你不是對侯巖庭忠心耿耿嗎?今日就隨侯巖庭留在這里吧。東一營的將士們都聽著了,一個都不許放走。取下侯巖庭首級者,封千戶侯,擢三品大將軍,取下甘龍首級者,封百戶侯,擢四品將軍。其余人等,無論殺了哪一個皆官升一級,獎黃金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是這種形勢一面倒,對己方有利的情況。東一營的士兵被這獎勵刺激得眼球充血,一個個干勁兒十足,提起刀,不怕死地沖上了上去,襯得侯巖庭這方更顯頹勢。 哪怕他這邊都是正六品以上的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也禁不住對方的人海戰(zhàn)術(shù),不少人身上都掛了彩。 甘龍見了,越發(fā)著急,再次催促道:“統(tǒng)領(lǐng),咱們兄弟想個辦法,撕開一條口子,你沖出去。” 倒是侯巖庭,臉上神情不變,手起刀落,一刀舞下去,切人如切瓜,不過幾瞬,他的面前已躺了好幾具血淋淋的尸體。 “少廢話,殺。”侯巖庭的指令簡潔犀利,一如他這個人平時為人處世的風(fēng)格。 鄒府中刀光劍影,武器摩擦聲不絕于耳。 躲在鄒府外等著侯巖庭的聞方聽到院子里傳來的刀劍撞擊聲,斥候的敏感和機警讓他立刻意識到府中肯定是出了事。 “我想個辦法進去看看?!彼麖男∠镏姓玖似饋怼?/br> 旁邊的張羅見他一臉嚴肅,嬉笑了一下,滿不在乎地說:“聞大人,御林軍八成的將領(lǐng)都在這兒,能有什么事。說不定是喝高了,動起了手,比劃比劃。咱們的身份不宜暴露,還是別出去了。” 聞方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聽,搖頭說:“不對,比劃頂多一兩人動刀,你們聽這聲音,雜亂無章,而且動靜很大,像是許多人在動武。我想辦法去探探里面發(fā)生了何事,你們在這里等我?!?/br> “可是,鄒府外到處都是侍衛(wèi),你怎么混進去?”張羅指了指府外的一群士兵,為難地說。 聞方掃了附近的地勢一眼,自信地說:“我有辦法?!?/br> 說罷,縱身一躍,飛快地閃入鄒府后門那一條小巷子,沿著漆黑的小道一路疾行,然后尋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抱著旁邊那棵百年老樹,悉悉索索,動作迅捷得像一只猿猴,轉(zhuǎn)眼間就爬到了樹干上。 他抬起頭,往鄒家燈火通明的地方一望,發(fā)現(xiàn)還是矮了點,看不大真切,又往上爬了兩丈,踩在一截支出去的樹干上,探頭往鄒府前院望去。 這一看,驚得他差點從樹枝上摔下去。 院中,刀光閃閃,此起彼伏,帶起一長串血花,噴灑到燭火上,連燭光似乎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因為離得比較遠,他也識別不出哪一方是侯巖庭。 但侯巖庭身為御林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他在場的情況下還發(fā)生這種事,定是有人犯上作亂。聞方急了,萬一侯巖庭有個閃失,誰去救夫人。 他翻身就往樹下爬去,才爬了一半,突然看到西邊天際燃氣一朵絢麗的焰火,啪啪啪,在空中渲染開來,五光十色,格外漂亮,令聞方一滯,下意識地抬頭望了兩眼。 這焰火轉(zhuǎn)瞬即逝,他回過神來,又往下爬,結(jié)果才剛動,天上又響起了劈劈啪啦的爆炸聲,還是在西邊天際,同先前那朵焰火一模一樣的花色,絢麗燦爛,不同凡響。 這么漂亮的焰火極其少見,而且今日非年非節(jié),怎會有人在天邊放焰火,聞方停止了爬樹的動作,抬起頭,望著天邊。 沒等多久,又一朵焰火在天邊綻開,位置、花色都與先前并無二致。 三朵焰火過后,西邊天際沉寂下來,又恢復(fù)了寧靜。聞方等了一會兒,見天上再無動靜,目露沉思,飛快地跑了下去,一口氣跑到張羅身邊,把院中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問:“你們可看到了西邊天際的焰火?” 張羅點頭:“太漂亮少見了,連過年也很少看到這樣五彩的焰火?!?/br> 聞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焰火,應(yīng)該是有人在發(fā)信號。” “信號?那這是何人所傳,要傳訊給誰?”張羅一臉茫然,焰火因為醒目,響亮,易引起人注目,歷來都有用焰火傳訊的傳統(tǒng),不過不是當(dāng)事者,其他人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聞方也不知道,他看了一眼鄒府門口守著的士兵,皺眉道:“我懷疑侯統(tǒng)領(lǐng)遇到了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