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蕭寧玉哀嚎了一聲,用力掙脫卻徒勞,手腕上立馬便浮了一圈紅痕,她痛得齜牙咧嘴,狠狠怒視著蕭景姒:“現(xiàn)在是我母親掌家,你對我不敬,這國公府絕不會讓你好過?!?/br> 柳月洳已掌家些許年頭,當(dāng)年衛(wèi)紅菱多年不孕,蕭奉堯連納了幾位妾室,興許正因如此,衛(wèi)紅菱便落了心絞痛,生下景姒后便香消玉殞。 她不像她母親,溫婉似水,終歸是太過溫善仁慈,衛(wèi)平侯曾言,倒是景姒更像兵權(quán)世家教養(yǎng)出來的女子,狠絕又果敢。 她笑,云淡風(fēng)輕似的口吻:“你倒提醒我了,這國公府該換女主人了?!?/br> 蕭寧玉用力抽回手:“你——” “以后學(xué)乖些,莫要來惹我。” 說完,蕭景姒毫無征兆地松了手,蕭寧玉趔趄了幾步,腳下一崴,直直撲向蓮池。 “砰——” 水沒脖頸,砸出好大一串水花,只見湖里的人一邊尖叫一邊噗通,將好端端的夏蓮翻騰得一片狼藉。 隨行的侍從驚了好片刻的時間,隨即一窩蜂跑到水邊:,“六小姐!” 那廂爭先恐后一片混亂,鵝卵石橋上,蕭景姒懶懶觀壁。 紫湘瞧了瞧蓮花池里:“主子若是礙眼,我讓人把柳月洳處置了?!蹦莻€女人,不識趣,收拾也不過早晚的事。 蕭景姒卻搖頭:“她還不成什么氣候,何須你動手,將京郊別莊的江姨娘接回府里住些時候?!?/br> 京郊別莊的江姨娘,那是被柳月洳打發(fā)出府好些年的妾室,當(dāng)日江姨娘無故小產(chǎn),惹得蕭奉堯生厭,柳月洳正是因此后才被抬了掌事夫人。 這江姨娘若接回來…… ------題外話------ 還沒看懂?出來,和我單獨(dú)聊聊 禮物鳴謝:柒柒,遺落那城花 推薦友文:【梟寵之霸妻要上位】文/菜卷淚 (蘿莉養(yǎng)成血腥變態(tài)屬性缺乏人生觀的黑暗殺手遇上更加變態(tài)腹黑外加人生觀不是那么正常的男主內(nèi)附硬漢帥大叔與蘿莉殺手的cp) ☆、第二十一章:針鋒相對 剛走到景和院,云離抱著小灰迎上去:“七小姐,宮里的方公公來了?!?/br> 蕭景姒頷首,走至屏風(fēng)前更衣?lián)Q裝。 “喵?!?/br> 衣角被那小東西扯住,它壓著蕭景姒曳地的裙擺,就開始打滾,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蕭景姒被逗笑了:“想跟我進(jìn)宮?” 它似乎能聽懂似的,揮舞著小爪子:“喵!” 蕭景姒遲疑了一下,揉揉它的腦袋,笑道:“到了宮里自己去尋吃的,莫讓人捉住了?!?/br> 入宮時,已近戌時,方公公在前頭打燈,大理石的百步石階上,人影斜長。 石階之上,太子鳳傅禮迎面走來。 蕭景姒緩步停下,福身行禮:“太子殿下?!?/br> 他盯著她,眸色墨染一般,黑而沉凝,似一眼望不盡底的深潭。 蕭景姒淡淡相視:“你在看什么?” 鳳傅禮沉默了許久,與她對視:“為何本宮次次都看不透你,這次月隱寺祈簽,又有多少是出自你的手筆?!?/br> 周王與他,所謀所圖,皆是眼前之人,鷸蚌相爭,結(jié)果呢?太子良娣的meimei進(jìn)了周王府,帝王燕卻落在了文國公府的庶女身上。 此番,怎會是天意,而是人為。 她只是笑笑,不甚在意:“我說什么,太子怎會信,又何必問?!?/br> 不露痕跡,她倒是藏得嚴(yán)實(shí)。 鳳傅禮突然近了她一步,微微俯身:“蕭景姒,你可是不愿入我東宮?” 沒有片刻猶豫,她脫口便道:“不愿?!?/br> 鳳傅禮不怒,反笑:“可是,本宮想要你?!?/br> 野心可真大呢!蕭景姒不著聲色地退了些許距離,微微抬眸,精致的下巴抬起:“殿下,您想要的,是衛(wèi)平侯府的二十萬戎平軍?!?/br> 上一世是,這一世亦然,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個血染山河的天下。 鳳傅禮卻否也:“你這樣聰慧,卻低估了本宮的野心。”聲音略為輕緩,似是帶了蠱惑,“蕭景姒,本宮可以允諾于你的,可不止后位尊榮。” 不止后位尊榮,還有什么呢?兒女情長嗎? 蕭景姒笑,諷刺地笑出了聲,冷冷一眼睥睨,轉(zhuǎn)身便走進(jìn)了永延殿。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說,說他會護(hù)她,說他會將衛(wèi)平侯府的牌匾高掛,說他會讓鳳五為喪生意嶺關(guān)的十萬戎平軍血債血償,說他會允她一世無憂, 可是,是他棄了她,是他將衛(wèi)平侯府連根拔起,是他一手籌謀了意嶺關(guān)之亂,也是他在大婚之后,將她一人扔在了鳳棲宮里,甚至置她于死地。 進(jìn)了殿,方公公先行進(jìn)通傳。 “皇上,新城縣主來了。” 順帝從龍座上抬頭。 蕭景姒行以跪禮:“臣女見過皇上?!?/br> 他沒有讓她起身,只是問道:“蕭七,你說朕這把金椅子,他日,會是誰來坐?!?/br> 帝王燕臨,入主東宮,即便龍坐之下不容異動,這帝君之位,順帝又怎會沒有考量。 片刻沉默,蕭景姒回:“鳳傅禮?!?/br> 當(dāng)著一國之君的面,敢直言大涼王侯的,她是第一個。 順帝沉聲:“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 “皇上不會?!?/br> 語氣平和,她如此處之泰然。 順帝抬抬眉,倒是洗耳恭聽:“何以見得?”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女會預(yù)知。我啊,”她似笑非笑,不似正經(jīng),語氣帶了幾分玩味,“會長命百歲的?!?/br> 帝君大笑,看著殿前的女子,俯身而跪,卻一身傲骨,風(fēng)華絕絕。 永延殿外,太子與晉王灼灼相視,一個深沉似井,一個含笑隨性。 “太子皇兄。”鳳玉卿抱手行禮,端的是溫潤大度,“臣弟在此恭賀皇兄抱得美人歸。” 鳳傅禮輕哼了一聲:“托五皇弟的福。”眸光凜凜,他似笑,“偷天換日,五皇弟好本事?!?/br> 鳳玉卿笑得一派風(fēng)流,倒不惱:“皇兄,無憑無據(jù),這話可不能亂說?!?/br> 有本事將太子府送進(jìn)宮里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梁換柱,大涼也不過爾爾幾人,晉王司馬昭之心,便不難揣度。 鳳傅禮冷笑:“殺人尚可滅口,本宮自然無憑無據(jù)?!?/br> 鳳玉卿聞之,抱手托腮,拖著懶懶的語調(diào):“殺人滅口啊,”他笑意更甚,意味深長,“那最該被滅口的,應(yīng)該是月隱寺里的那位高僧?!兵P玉卿笑意沛然,“帝王燕臨,不過是受人之命罷了,就是不知道受了誰的命。” 鳳傅禮眸光驟變。 出永延殿時,天已昏黑,蕭景姒接過方公公遞來的宮燈,打著石階而下,天際,有點(diǎn)點(diǎn)灼灼星子。 “蕭景姒!” 這一聲,怎地咬牙切齒,氣急敗壞。 冤家路窄,蕭景姒有些頭疼,提燈望去:“我并不耳背,無須周王殿下這樣聲嘶力竭?!?/br> 鳳殷荀大抵是來面圣,穿著王孫官服,臉色十分不善,怒指蕭景姒:“都是你,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害本王?!?/br> 還不笨,知道是栽在了誰手里。 蕭景姒并不否認(rèn),相視而站,落落大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br> 府中謀士有言,欲取天下,先謀其兵,大涼重將者,衛(wèi)平侯府也。 他本欲毀她清譽(yù),使她入主周王府,方法雖下作,卻簡單有效,卻未料到被反咬一口。 鳳殷荀怒極:“你——” 她淡淡打斷:“而且,怎是害王爺,可我替王爺除了太子一只臂膀?!?/br> 太子良娣的胞妹進(jìn)了周王府,這大司馬府太子又怎會再重用。即便鐘大司馬再如何效忠東宮,太子也只得自斷臂膀以絕后患。 “好一口伶牙俐齒,本以為是位閨中佳人,不想是只爪牙鋒利的野獸?!兵P殷荀狠狠脧視,目光淬了毒一般,“蕭景姒,你等著,今日之恥,本王定要討回來。” 她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字:“哦?!?/br> 目中無人,怎地猖狂。 鳳殷荀揚(yáng)手便往蕭景姒臉上甩去:“你——” “二皇兄,” 手還未落下,便被截住,鳳殷荀惡狠狠瞪向多管閑事之人。 鳳玉卿一個轉(zhuǎn)手,輕而易舉卸了他手上的力道,笑道:“皇家王爺,可以沒有容人之量,也莫要失了君子之度,這可是天子腳下?!?/br> 天子腳下,不宜張顯,這個道理鳳殷荀自然明白,著實(shí)氣不過,狠狠暼了蕭景姒一眼,重重哼了一聲,方才拂袖離開。 如此沉不住的性子,還能跋扈多久。蕭景姒似笑,眼里的冷意,似是而非,抬眸,對上鳳玉卿端詳審視的眸子,他道:“你這膽子未免太大了,女子,還是溫柔些討喜?!?/br> 她便溫柔一笑:“就像晉王爺府上的那十六房小妾?” 大涼晉王,風(fēng)流成性,誰人不曉,府里那十六房侍妾,哪一個不國色天香,哪一個不溫柔可人。 鳳玉卿被堵得無言以對,失笑出聲:“蕭景姒,給本王留點(diǎn)情面,可是本王替你背了黑鍋,太子的怒火也是本王替你受的。” 這蕭扶辰的‘帝王燕簽’,不用多想,定是她遞進(jìn)了永延殿。 蕭景姒卻云淡風(fēng)輕,不以為意:“迦善國師的信箋是王爺你截下的,這黑鍋又怎是替我背的?!?/br> 是他截下的,可是這偷天換日換的可不是文國公府里的那位,倒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讓這女子趁虛而入了,卻讓他擔(dān)了貍貓換太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