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jié)
楚彧的耳朵與尾巴毫無預(yù)兆……便躥出來了,動了情,沒法子,控制不住的蕩漾與渴望。 楚彧單手抱著她,托高了,與她對視:“阿嬈,我們再做一次上次做過的事好不好?” 一字一字,全是引誘,飽含**的蠱惑。 蕭景姒三分醉意,懵懵懂懂的,似乎想要確認(rèn)什么,明亮的瞳孔執(zhí)著地盯著楚彧的臉。 他紅唇一張一合,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唇角,說:“我想要了?!?/br> 我想要了…… 酒意散了一分,這一句話纏纏繞繞地鉆進(jìn)蕭景姒的耳朵里,繞來繞去,心神不寧。 “我想要你,阿嬈。”他聲音很啞,更像久醉的人,有些煙熏似的干澀,“很想很想要?!?/br> 聲音,卻又格外的柔軟,像在撒嬌,像在央求。 楚彧搖搖尾巴,咬住小老虎的耳朵,用舌尖頂了頂,軟綿綿嬌氣地說:“阿嬈,你要不要舔舔我?” 毫不掩飾的情動,這下,蕭景姒酒意是全醒了,羞得用小爪子遮住臉,埋頭在他懷里。 她還小啊……她還是小老虎啊…… “呵。”一聲輕笑溢出楚彧喉間,竟帶著幾分刻意的調(diào)侃,幾分刻意的引誘,尾音稍稍百轉(zhuǎn)千回,問,“害羞?” 小老虎埋頭,不看他。 蕭景姒不明白,她現(xiàn)在還只是一只老虎崽,楚彧對著她怎會情動。 嗯,可能她還不知道,她就算變成一塊……一塊板磚吧,也能讓楚彧水深火熱,時時刻刻都跟春天似的…… 楚彧端起她的小腦袋,情潮濕潤的眸子有些紅:“不用害羞,我們是夫妻?!彼抗庾谱?,全是期待,竟用軟軟的小奶音問,“我變成杏花,你舔舔我可好?” 這……妖孽,怎生勾人…… 小老虎鬼使神差,點頭了。 蕭景姒不知道北贏有沒有一種妖法,叫媚術(shù),不過,楚彧會,專門對她的。 “喵~” “喵~” “喵~” 情動慢抑,貓族的叫聲,最最魅人。 長夜漫漫,屋里的白色夜明珠的光,許久許久才躲進(jìn)夜色。 次日,方過巳時,完烈妖主領(lǐng)路,恭迎妖后前往寧云山祭祖,寧云山不遠(yuǎn),騎行一個時辰便能到,因著是虎族本族的宗山,并沒有其他獸類出沒,有幾分冷清。 昨夜里楚彧折騰的晚,蕭景姒早上起來時還是困頓得睜不開眼睛,便棄了馬,坐馬車上山,山路多少有些顛簸,即便有人開路,這馬車還是行得很慢,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見一片山域,峰巒如聚,連綿不絕。 完烈妖主跟著馬車:“尊上?!彼?,“穿過這片林子,前面那個山頭就是虎族的宗祠了。” 馬車?yán)锶映鰜硪粋€字:“嗯?!?/br> 慵懶,隨意,像剛睡醒。 這會兒,已經(jīng)走到了瘴氣最濃的灌木林里了,青蔥的樹木都籠在一片朦朧里,有淺淡卻奇藝的花香味,卻不見一朵花兒,越往里走,霧氣越重,能見度也越低。 完烈妖主又道:“這林子里瘴氣很大,不過只有數(shù)千米,很快便能撥開云霧的?!?/br> 楚彧的回答還是一個字:“嗯?!?/br> 有點不耐煩了,尾音稍稍上揚(yáng)。 完烈妖主是閉嘴了,他身旁的夫人又開口了,溫柔體貼慈母般的口氣:“妖后大人,母親抱抱你可好?”她哄孩子似的,“坐久了馬車,母親怕您會悶著。” 這一口一個母親! 真當(dāng)自己是誰! 臉大??! 楚彧直接冷冰冰地甩了一句:“本王的小老虎怕生?!?/br> 完烈夫人有些窘迫般,急著解釋:“臣婦只是舍不得女兒了,一想到祭祖之后女兒就要回妖都,以后——”驚慌失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菁華聽不下去,踢了馬腹就過去,將那對‘慈父慈母’隔開:“你們廢話怎么那么多?!?/br> 完烈妖主臉上掛不住,連忙低聲說:“是我們多言了?!?/br> 安靜下來還沒一會兒,突然,最前頭領(lǐng)路的人倒下了,痛苦地在地上蜷縮,幾次掙扎著起來,卻又栽到地上。 完烈妖主大驚失色:“這是怎么回事?” 話剛問完,又相繼有兩個人倒下,與先前那人同樣在地上打滾,含糊不清地說:“妖主,毒……瘴毒……” 寧云山中的瘴氣有毒,身為妖主當(dāng)然知道,只是昨夜的凝脂釀里,他分明提前就下了解藥,自己的人都喝下了,怎么這會兒倒下的卻全部是自己虎族的人。 完烈妖主不可思議,頓時慌張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菁華冷冷反笑,鎮(zhèn)定地看著一個個潰不成軍的虎族兵將:“不這樣,完烈妖主覺得該怎樣?” “昨晚的酒……”完烈妖主頓時恍然大悟,“你們動了手腳!” “稱不上,只不過將你動了手腳的酒,賞給大陽宮的弟兄們了?!陛既A聲音驟然沉冷,大喊道,“在尊上的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拙劣的把戲,完烈,我看你是活膩了!” 完烈妖主面如死灰,一時方寸大亂,沒了主意,卻是她身旁的夫人飛身下馬,陰陰笑道:“就算你們沒中毒,今日也要命喪于此,樹林之外虎將萬千,我看你們還能逃到哪里去?!?/br> 這原本溫柔端莊的女聲,突然變成了男聲,完烈夫人的眼眸也驟然染上了深紫色。 這是……紫絨貂族的附身法! 三百年修為,是紫絨貂族的立鵬統(tǒng)將,果然,這完烈夫婦早就讓紫絨貂殘黨附了身。 一道懶洋洋的音色突然響起來,波瀾不驚的:“你們這群貂,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附身完烈夫人的立鵬貂嗤笑一聲:“不愧是北贏的王,果然火眼金睛。” 馬車?yán)镏蝗恿搜院喴赓W的一句話,毫無起伏:“不管是虎是貂,一只都別放過?!?/br> 菁華領(lǐng)命,一百隨行的大陽宮將領(lǐng)頓時列隊擺陣,將馬車?yán)卫问刈。瑒Π五髲堃挥|即發(fā)。 立鵬紫貂兩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隨即一頭頭老虎從林中躥出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冒著兇光。 “取琉璃虎性命者,大賞。” 話落,攻進(jìn),虎嘯聲振聾發(fā)聵,不到片刻,林中便血色翻涌,唯獨??吭谧钪醒氲哪禽v馬車不沾一滴血,籠了一層光暈,將所有殺戮隔絕在外。 蕭景姒即便再困頓,亦無法在這種刀光劍影里蒙頭大睡。 楚彧看她軟綿綿的沒力氣,也沒睡飽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很吵?” 她點頭,確實,虎嘯聲、慘叫聲、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楚彧聽聞,捻了妖法,將聲音隔絕,又問:“現(xiàn)在還吵嗎?” 她搖頭,只是還是睡不下,楚彧便哄她:“睡一覺,醒了便結(jié)束了。” 蕭景姒不放心,雖然他們的人昨晚服了凝脂釀里的解藥,不受瘴毒影響,可顯然對方有備而來,林外早就有埋伏,她怕寡不敵眾。 大陽宮的援兵,應(yīng)該沒那么快,蕭景姒越想越不放心,伸出爪子想去抓車簾 楚彧把她抱過去:“阿嬈放心,外面那些都是我親自訓(xùn)練出來的,沒有那么不堪一擊,而且成明的援兵也快到了?!比嗳嗨哪X袋,“睡吧,昨晚我鬧得你都沒怎么睡?!?/br> “……”這種時候,提昨晚合適嗎? 楚彧又提了一句:“不過昨晚我很舒服?!闭Z氣含了笑意,十分愉悅。 “……” 蕭景姒決定,還是睡覺吧。 妖都大陽宮,整整兩日,明繆的信送去丘北之后,便石沉大海,她在承德殿里按兵不動了兩日,本是坐等收網(wǎng),卻毫無動靜。 明繆再也坐不住了:“信送去了嗎?” 妖奴道:“靈鷹前晚便飛了丘北,早便送去了。” 若用瞬移之術(shù),即便從聽茸境到妖都城,都不需要一天一夜,可蕭景姒自始至終都沒出現(xiàn)。 明繆臉色大變:“那蕭景姒為何沒來!” “奴猜想,興許是楚彧妖王扣下了?!?/br> 明繆冷笑,眼里灼灼一片火光,guntang卻又陰毒,自言自語般:“他可護(hù)得真嚴(yán)。”急急又問,“丘北現(xiàn)在如何了?” “人已經(jīng)入了寧云山,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br> 蕭景姒不來,一計不行,便只能連環(huán)一計,明繆壓下胸腔的憤恨,紅唇上揚(yáng)笑了一聲,她啊,自然還有后招。 孤注一擲,又怎會大意行事。 “立鵬斗不過楚彧的,通知丐明妖主,可以收網(wǎng)了。” “是。” 明繆轉(zhuǎn)身去了偏院后的假山,挪開外面的大石,假石移動,洞口忽現(xiàn),一道光照進(jìn)去,幽深陰暗的洞中瞬間明亮,山洞的深處,銀鏈捆了一個人,一身黑衣血染之處深色更濃,低眸俯首,看不清模樣。 明繆走進(jìn)去,抬起眸,紫色的瞳子暗潮浮動。 “她不來,留著你便也沒用了?!彼郑话褎ξ沼谡浦?,一步一步走近,突然笑了,笑得狂妄而憤然,“別怪我,是蕭景姒她無情無義?!?/br> 抬劍,紫眸驟然冷凝,幽深的盡頭處,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卻突然抬起頭,揚(yáng)唇一笑:“要殺我,可沒那么容易。” 是鏡湖妖尊的模樣,只是,這般憤恨陰鷙的神色……明繆大驚:“你是誰?” 對方模樣忽然變了,一雙點漆的眸,像窺不透的深海底,他道:“折耳兔族,菁云妖尊。” 即便是疾言厲色,也是帶著三分笑意,張揚(yáng)又邪氣,不是菁云又是哪個? 偷天換日……這只紅兔子! 明繆惱羞成怒:“你耍我?” 菁云捻了妖法,身上捆綁的鏈子頓時全數(shù)崩斷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似不歡喜身上墨色的袍子,厭惡地擰了一下眉頭:“不,是殺你。” 若不是大局未定,若不是尊上攔著,他恨不得將這三尾紫貂碎尸萬段。 他抬眸,眼底的恨意全數(shù)化為凜凜殺氣:“我想殺你很久了?!币蛔忠蛔郑瑥男厍焕飻D壓撕咬,“想把你千刀萬剮,替我妻子報仇。” 明繆冷嘲:“你殺不了我。” 即便殺不了,也要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