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我要大發(fā) 柳琚君到了老太君房里, 見里面已經(jīng)坐了好些個人,除了些去過柳府的長輩, 還有杜月薇, 杜月鏡,杜月芷以外, 別人都不認識。老太君笑瞇瞇招她過去, 先見過諸位姐妹, 這是誰,這是誰, 一一介紹后, 拉著手兒說話, 又叫夏mama帶著去給杜璋敬茶。 柳琚君敬完茶,又回到老太君房里, 新婦害羞, 又沒夫君陪著,只是坐在那里很少說話。杜月芷突然想起柳琚君是喜歡花牌的,便與杜月鏡一合計, 著人將花牌拿了過來,拉著嫂子一處打牌, 解解悶。柳琚君起初還有些羞澀, 有些含蓄,到后面就放開了,臉上也逐漸綻放笑容。 其實這里頭的人雖然多,但大多很和氣, 到底是名門大府,禮教方面一點兒也不出格。柳琚君覺得甚好,如果非要說出哪里不好,那便是杜家的長嫡女杜月薇。她也玩花牌,只是打牌歸打牌,她的兩只美麗的眼睛像是刻在自己臉上,時不時勾一下。杜月薇臉上也掛著笑,但是皮笑rou不笑,傲慢斜視的目光讓柳琚君感覺到了些許敵意。 一時打過牌,用過飯,柳琚君回房歇息。老太君又讓靈珠親自將她送回房,待靈珠回話:“少夫人回房便安歇了,我看她的樣子,倒沒有早上那般失落,想來姑娘們一起陪著玩了一會兒,開解了不少?!?/br> 老太君點點頭,吩咐道:“少夫人剛進府,對府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胤哥兒又忙,你們時常要去陪少夫人說話,與她解悶兒,萬萬不可怠慢了人家?!?/br> 二夫人笑道:“是。有媳婦在,老太君就放心吧。瞧這大中午的,怕蟬聲吵著少夫人,我早叫人拿著竹竿去趕蟬了。每天熱湯熱水備著,小廚房一天都不斷火,又撥了好幾個丫鬟婆子去伺候,我每日還親去看一看,必不讓人委屈?!?/br> “好,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了?!?/br> 二夫人又道:“老太君是歇會兒子午覺,還是在陪這些姐妹們玩一會兒牌?” 氣氛有些凝固,老太君忍不住頭又痛起來,深深皺著眉:“大夫人突然被叫入宮中,連胤哥兒的大婚都誤了,我隱約感覺不好,得去看看?!?/br> 原來常氏早在杜懷胤大婚前日便被一道圣旨召進宮,老太君又離不得,只能暫且擱著。直到杜懷胤大婚當日又被圣旨調(diào)走,老太君越發(fā)心驚rou跳,生怕宮中又出了變故,一早叫杜璋進宮看看,杜璋喝完柳琚君敬的茶便去了。 二夫人道:“宮里有常貴妃照看著,大爺和少爺也去了,該是沒事的?!眲裰咸宋缬X,眾姐妹便出來,各自歸房。 杜月芷回房后,也歇了午覺。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太多,連她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青蘿見姑娘乏得倒床就睡,衣服也顧不得脫,便輕輕拉起被子,替杜月芷蓋上。 杜月芷黑甜一夢,睡的正沉的時候,忽而被人推醒。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抱琴。抱琴一邊叫人去取衣服,一邊道:“方才靈珠過來傳話,說老太君接到圣旨,要進宮。您和薇姑娘也要去呢?!?/br> 杜月芷忍不住蹙眉,這會兒又不請安,她進宮做甚?換過衣服,到了老太君這邊,老太君早已梳洗好,對杜月芷道:“你jiejie還沒來,再等會兒?!倍旁罗贝蟾乓苍谛缬X,姍姍來遲,老太君來不及責怪,便帶著人上了馬車,進宮去了。 到了宮中,杜璋早已等候多時,扶著老太君下馬車,又扶了杜月薇,唯獨落下杜月芷。杜月芷也不在意,自己跳下馬車。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老太君被杜璋攙著,問道:“是不是跟大夫人有關?” 杜璋眉頭緊鎖,古銅色的臉露出幾分遲疑,壓低聲音道:“確與夫人有關。圣上曾經(jīng)派御醫(yī)給老太君治病,那御醫(yī)似乎查出老太君病因有異,與麗妃娘娘當年突發(fā)大病極為相似,便著人查了起來,查到常貴妃身上……” 杜月薇一聽,忙道:“父親,這是怎么回事?麗妃娘娘查到貴妃姨母什么?我母親現(xiàn)在安好么?” 她一迭聲問著,然而這是在皇宮,威武肅靜,前面帶路的太監(jiān),略略回頭看了一眼,杜月薇便閉緊了嘴巴。 杜月芷聽到了頭幾句話,細細揣摩一番,心中突然有了某種預感。 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寢殿,杜月芷又看到了鐘椹。鐘椹穿著官服,立在一處重重疊疊的帷幔前,見杜月芷進來,微微抬了抬眼。他那日說“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竟是真的。此時在這里看到他,杜月芷除了心情有些復雜,更多是面對暴風雨來臨前的激動。 又等待片刻,只聽太監(jiān)叫道:“圣上駕到——” “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門大開。 這時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杜月芷方才經(jīng)老太君提醒,此時頭壓得低低的,一雙明黃軟緞的鞋子從面前走了過去,這便是懷帝了吧。杜月芷頭垂得更低。緊接著又過去許多人,最后是一雙石青麒麟靴,靴子上的麒麟恣意張揚,圓目眥裂,四蹄高高抬起,似乎要狂奔而出,踏碎金色地磚。 杜月芷之所以看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這雙鞋在她面前停了許久,久到她都要以為時間靜止時,只聽懷帝蒼老的聲音道:“平身?!?/br> 那雙鞋才悠悠走到她的右邊,站定。 殿里皆是男子一列,女子一列,這個人明明是男子,卻偏偏站在了女子一列的末尾。 杜月芷還不敢十分抬頭,暗想誰這么惱人,微微側眼,意外看到一張熟悉俊逸的面容。面如敷玉,鬢若刀裁,不是他是誰? “九殿下?!倍旁萝坡暼缥脜龋行鋈?。這里是皇宮,她見了他,自然要行禮。 “嗯。”好半天才溢出一個字,懶洋洋的。 嗯什么嗯啊!杜月芷在他面前無法淡定,平白生出幾分羞惱,一個眼刀。 他唇角含笑,似乎知道她會看自己,早已守候多時,只等她眼刀飛過來時,堪堪接住,回贈以黑眸最深處的柔情:“芷兒見到我這么高興?” 杜月芷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又不敢太露痕跡,板著小臉不去看他。誰知他竟覺得有趣,輕聲一笑。他這帶著戲謔意味的笑,聲音雖輕,在杜月芷聽來卻有如爆炸,臉頓時漲紅了,刷刷又是幾個眼刀,被他悉數(shù)收下。 因兩人站在角落,此時殿中氣氛凝重,所以他們的小動作并未被察覺。等夏侯乾逗杜月芷逗的差不多時,麗妃說話了。 麗妃聲音并不大,對著懷帝柔聲道:“圣上,請容臣妾讓杜老太君辨認一物?!睉训蹜屎?,麗妃便讓宮女拿出一只托盤,前面放著幾根甜香“焦情”,端到老太君面前:“杜老太君,請您仔細看,認不認識這香?” 老太君細細看過,心中雖有詫異,道:“回娘娘,認識。是老身的大兒媳孝敬老身的香?!?/br> “您在發(fā)病前,房中可有經(jīng)常點著此香?” “是。”老太君遲疑道。 “圣上,您聽見了?杜老太君的大兒媳便是常貴妃的jiejie,而此香恰是常貴妃送給臣妾的?!?/br> 麗妃說起自己多年前痛失龍子,突發(fā)暈厥頭痛之癥,不堪折磨,遍請名醫(yī),費盡心思才得以痊愈。她原以為頭痛之癥只不過是落胎的后遺癥,此事久遠,便沒有放在心上,誰知不久前圣上派鐘御醫(yī)前去給杜老太君診脈,發(fā)現(xiàn)杜老太君與她發(fā)病的癥狀極為相似,于是她悄悄讓御醫(yī)去查,才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這時鐘椹得到準許,拿著常氏特有的香走到懷帝面前,解釋道:“圣上,此乃焦情香,香氣甜暖,常用于房中熏香。它的材質比一般的香名貴,有大量民間不常見的蛇芽草。蛇芽草無色無味,卻性冷兇猛,單用不妨事,但若是與其他的佛香,敬香一起用,就會產(chǎn)生毒性,成為毒香。常用此香的人,若是虔心向佛,混用此類香,便會導致中毒。而中毒的癥狀,就是頭痛,暈厥,身體漸至衰弱,如同廢人。臣在為老太君診脈期間,發(fā)現(xiàn)房里亦有此香的痕跡,已經(jīng)束之高閣,不再使用,是以老太君的暈厥之癥沒有像麗妃娘娘那樣頻繁發(fā)作……” 麗妃似乎有些激動,猛地站了起來,一旁的宮女忙要扶著,被她一把推開。麗妃烏黑的額發(fā)間垂著一枚流星海墜,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亂花搖曳:“圣上,臣妾當年與常貴妃交好,她送的香,臣妾從來沒有懷疑過二分。倘若這焦情香有毒,那么臣妾死去的無辜孩子,便是找到了兇手……圣上!臣妾請您明察,為臣妾做主!” 麗妃聲音切切,透著凄楚,令人動容。 她的話終于引起了角落里的杜月芷的注意。 杜月芷大眼睛一轉,不再理會夏侯乾的sao擾,轉而悄悄去看麗妃。夏侯乾見她小腦袋一動不動,正聽的出神,不禁微微一笑:想聽的話,還不如聽他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的走向。 不過想想這小東西好不容易找到樂趣,他就放過了她,亦抬頭去看紗幔里的女人,臉上十分平靜,袖手旁觀。在他看來,部署數(shù)月,牽扯多方勢力的大網(wǎng),正在慢慢收攏。 這一次,網(wǎng)收的還不錯。 第143章 玉佩 作者有話要說: 嗯。 麗妃當年因五皇子而恩寵尊榮, 再懷一子,卻不慎流胎, 又頻發(fā)暈厥頭痛, 御醫(yī)查不出病因,常貴妃在懷帝面前暗指她矯揉造作, 故意爭寵, 以至于懷帝不喜。麗妃苦不堪言, 所幸家族勢力龐大,又有五皇子在, 她終于得了侍寢的機會, 再次懷上一胎, 雖然是個公主,卻因為是最小的孩子, 備受懷帝喜愛。麗妃憑著小公主復寵之后, 再次與常貴妃平起平坐,現(xiàn)在她抓到常貴妃的把柄,往事如潮水般襲來, 她再不會放過她。 懷帝聽了麗妃的哭訴,沉聲問道:“鐘椹, 事關重大, 你是否查清了一切?” “臣所言,句句屬實?!?/br> 鐘椹師從鬼醫(yī),在朝奉職已久,醫(yī)術非凡, 品格高潔,深為懷帝和麗妃信任,他這般說了,懷帝心中信了七八分。 杜璋已經(jīng)聽明白了,濃眉一皺,立刻大步上前,跪在地上:“圣上,杜家世代皆忠于朝廷,臣的夫人不可能對臣的母親下毒,常貴妃也絕不會對麗妃娘娘下毒,此事不可聽鐘大人一家之言,臣懇請圣上三思,容臣再去徹查一番!” 懷帝看著杜璋,陷入沉思。 麗妃似乎恢復了冷靜,聲音哀傷,又帶著絲絲冷意:“焦情是常家特有的香,杜將軍心系家人,可以理解,但也別忘了,本宮失去過龍子!若是常貴妃無罪,本宮愿落發(fā)出家,以證此心!” 老太君既驚訝又失望。 驚訝的是,她終于想起,那日在宮中暈倒,聽到的熟悉的女人聲音,是麗妃的聲音。 鐘椹去杜府,并不是圣上隆恩浩蕩,而是麗妃特意安排的。至于緣由為何,顯而易見。 失望的是,常氏早在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就對她下了毒。她雖對常氏苛責,卻也是因為常氏做事狠辣,失卻了府人的心,是以撤了她主母的身份。但是常氏竟然能對她做出下毒這種事,日日還來房中給被頭痛折磨的她請安,面上看不出分毫蹤跡,此時想來甚覺心寒。且,牽連出常貴妃殘害龍子一事,更是令人驚駭。饒是她活了這么大年紀,也知道此事有如龍?zhí)叮畈豢蓽y。 老太君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衰老的面容露出些許疲態(tài)。 一旁的杜月薇萬分著急,可在這大殿之上,她便是有千百句話,也難吐一詞。她只能期冀老太君開口,可以救一救母親。 老太君終是不忍,顫巍巍走到前面:“圣上,老身斗膽進言,即便是定罪,也該聽聽常貴妃和將軍夫人的話。僅憑鐘大人一人所言,并不足以服人。老身與將軍夫人一同治理家府,未曾察覺將軍夫人有下毒的意圖,是以懇請圣上兼聽,以了結此案。” 良久,懷帝沉聲:“宣?!?/br> 沒過多久,身穿黑青護甲軍服的杜懷胤領著御林軍,押著常貴妃與常氏來了。幾日不見,常氏保養(yǎng)良好的面容竟籠罩著一團黑氣,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頭發(fā)上的釵環(huán)全都拆了,頭發(fā)凌亂,哪兒還有以前凌厲懾人的氣勢。 杜璋看著兒子押著常氏,驚訝之余,氣得面色鐵青,如若不是懷帝在,只怕要當場訓斥起來。孽子狂妄,罔顧人倫! 杜懷胤似乎看不到父親的憤怒,正色喝道:“跪下!” 常氏渾身一顫,跪倒在地。杜璋眼睛都要冒出火來,老太君讓他稍安勿躁:“胤哥兒也是奉命行事,你讓他怎么辦?” 就是奉命行事,所以才更可恨!杜璋閉了閉眼,壓住胸口的怒氣。 “圣上,卑職已將人帶到,請圣上定奪。”杜懷胤說完,行了禮便站到一邊。 大概此時殿中氣氛凝重,因而沒人注意他站的哪一邊。 一直默不作聲的杜月芷微微側頭,大眼睛眨了又眨,看著擠在自己和夏侯乾中間的哥哥,神情有些復雜。杜懷胤眼睛轉都不轉,伸手按住meimei的后腦勺,強行轉過去:“別看了,注意身份?!?/br> 杜月芷無奈,她倒沒什么,倒是夏侯乾頗為不滿:“杜參領,對面有很多空位?!?/br> 杜懷胤嚴肅道:“那么殿下與我一同過去吧,男女有別,恐有心人看見,有損殿下與舍妹的名節(jié)。”接著不由分說,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侯乾:…… 杜月芷長眉微揚,看著夏侯乾在哥哥的“押解”下,走到她的對面站定,俊臉黑了一黑。難得看到他吃癟,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杜月芷可能真的會笑出聲來??磥砜酥扑牟皇撬?,是哥哥才對。 不管怎么說,身邊沒了兩個男人,杜月芷頓時松了一口氣,覺得呼吸都自在多了。與此同時,她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大殿當中。 大殿站著一個與常氏面容頗為相似的妃子,通身氣派,面若冷霜,筆直站著并未下跪,只是淺淺屈身,向懷帝請了安。請完安后,便立在那里,眼睛直直看著坐在懷帝身側的麗妃。那是帶著怨恨與惡毒的眼神,如刀似劍,似乎能穿透紗幔,刺入麗妃的rou里。 這便是常貴妃了吧。 她聲音不急不緩:“不知圣上叫臣妾前來所為何事?臣妾也有事稟告,麗妃以臣妾名義,騙將軍夫人入宮,實則私自關押審訊,折辱將軍夫人。臣妾斗膽請圣上治麗妃的罪!” 麗妃冷笑一聲:“jiejie,你暫且別急著打壓我,先看看鐘大人手里的東西。這焦情香可是你多年前贈予我的?” 常貴妃看到焦情香,面不改色:“不錯,怎么,你又要拿它做什么文章?” 麗妃蹙起長眉,咬牙道:“jiejie,當年我懷上龍子,獨得圣上恩寵,你卻居心叵測,贈我毒香,致使我中毒暈厥,龍子胎死腹中。如今蒼天有眼,終于叫我查了出來,可見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賤人!”常貴妃口中輕蔑地吐出兩個字:“你惡意誣陷,才是居心叵測!我的寢宮十數(shù)年來一直點著此香,若果真如你所說,那我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里嗎?!” 常貴妃尚不知焦情香的秘密已被破解,而一直跪在地上的常氏,卻注意到杜月芷也在這里。老太君的表情亦十分微妙。她心中頓覺不好,拉了拉meimei的袖子,提醒她謹慎。 只見麗妃捂著臉,極為傷心地走到懷帝面前,聲音悲哀:“圣上,jiejie拒不認錯,還辱罵臣妾,求圣上為臣妾做主!為臣妾死去的孩兒做主!!” 懷帝面色陰沉,看著常貴妃,斥道:“你不要狡辯,這件事朕已知曉。鐘椹,將你的原話說給常貴妃聽?!?/br> “是?!辩婇┍銓偛诺脑捲僬f了一遍。 常貴妃的冷靜一點點被打碎,仍然勉力支撐,咬緊牙關,只稱自己是冤枉的。 麗妃似乎早料到會這樣,便道:“jiejie,你勿需狡辯。meimei既然能查出焦情是毒香,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彼饷媲屏艘磺疲骸岸湃〗憧稍??” 杜月芷突然被提名,杜璋,老太君和杜月薇都看向她,杜月芷莫名其妙,正自發(fā)愣,老太君道:“芷丫頭,麗妃娘娘叫你,還不上前回話?” 杜月芷垂首上前,提裙跪下:“回娘娘,民女在?!?/br> “我聽鐘椹說,你已配出解藥,現(xiàn)在當著圣上的面,本宮要你據(jù)實回答,不得隱瞞!” 常氏猛然回頭,面色蒼白似鬼:“三姑娘,我是你的母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說錯了話,傷害的可不止我,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以及整個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