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因她懷揣著沉重的恨意…… 刀槍不入的恨意…… 從小未吃過苦,未受過任何人羞辱,嬌生慣養(yǎng)長大,她爹是當朝護國大將軍,她娘是富甲一方的鹽商之女,她姨母是圣上寵愛的貴妃,她舅舅,她外祖家……她有許多名門閨友……她被譽為明珠之女……她無可替代,是最幸福的嫡女…… 她絕不會坐看杜月芷毀了自己的一切! 風從領口灌了進去,貫穿全身,冰冷的雪打在臉上,明明是柔軟的雪花,怎么還這么冷,這么痛呢?雪化為水,已經分辨不出哪里是淚水,哪里是雪水。她只知道朝前走,朝前走,朝前…… 噗通!世界顛倒。 只聽成英哭著大叫:“姑娘!” 杜月薇兩眼一黑,無意識地暈了過去。 兩人沒有看到,一架亮著柔黃色光芒的小轎子就落在不遠處,猶如一顆失落的明珠。 杜月芷落下車簾。 看到往日趾高氣昂,穿金戴銀,艷光四射的杜月薇變成這樣,杜月芷猶記得她像一只仙女般飛入光明之中父親的臂彎里,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是大快人心嗎,是一吐惡氣嗎,是憐憫同情嗎,不,都不是。 是一種從血液里沸騰升起的麻痹感,無力,酸麻,舒服,無可比擬。 她愛這瘋狂的感覺,可她怕自己淪陷其中,成為復仇的惡魔。她能完全控制自己嗎? …… “起轎?!?/br> 平平穩(wěn)穩(wěn)的轎子,婢女在前執(zhí)燈,柔黃的光芒融入狂飛的風雪中,逐漸消失不見。 ———————————————————————————————— 開了年,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春光燦爛,草長鶯飛之際。 杜月芷回府兩年,杜懷胤為她辦了十五歲的生日,杜府歌舞慶樂,大宴三日,辦的十分得熱鬧。人人都稱這個被找回來的庶女比最尊貴的嫡女還要風光,人生得美,那起坐,那行事,真真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比不了的。 按規(guī)矩杜月芷是不能到外院的,只在內院女眷中敬敬酒,余下便有杜懷胤代勞。杜月芷懶得敬了,洗了手,跟杜月鏡一塊躲起來喝茶,被朱氏抓了現行。忙得團團轉的朱氏看著偷閑的二人,又是氣又是笑,一手一個,抓到老太君面前伺候。 老太君多喝了兩杯酒,略微有些醉,被杜月芷扶著進房休息。安頓老太君,杜月芷叫靈珠好生伺候著,與杜月鏡端著托盤出來。那托盤上放著一壺花釀,酒色碧綠清澈,清香撲鼻,看著十分可愛,兩人互看一眼,偷偷找了個清靜之地,大喝特喝起來。 這酒也不知是什么酒,喝的時候還不覺得怎么樣,越喝越好喝,越喝越想喝,一壺酒被兩人喝見底了。喝到最后,杜月鏡站起來,大著舌頭說:“唔,沒了,我去找靈珠再找一壇來!” 走了兩步,又軟軟的歪到地上,紅衣撲散,枕著石頭就睡過去了。 杜月芷雙頰醇紅,看著倒下的杜月鏡嘻嘻一笑:“二jiejie,你怎么……睡著啦……地上……涼……快……快起來……回房睡……” 說著,她歪歪扭扭掙扎著起來,去扶杜月鏡,結果一陣頭暈,忍不住踉蹌幾步,扶著一棵花樹。她覺得有些熱,松了松領口,視野一陣模糊,想叫人來,隱約看見有個人影,她笑道:“你過來。” 那人頓了頓,走過來。 “你幫幫我……”杜月芷笑靨如花,朝他伸出手,體力不支,暈暈乎乎向前摔去。 柔軟的身軀落到一個堅硬的胸膛里,清涼的幽香混合著花香,酒香,極為誘人。 那人深吸一口氣,攔腰抱起杜月芷,白色的春衫輕薄,長長的飄帶落下來,陽光穿透白色的飄帶,猶如兩道光帶,隨風微蕩,她宛若無邪,雙眼迷殤,妖嬈妍媚。 “我瞧你很是眼熟……”她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柔軟的手指大膽摸著他輪廓分明的下巴:“長得,是我喜歡的樣子……” “哼?!彼兆∷话卜值氖?,放在唇邊,白牙毫不客氣咬了一口,咬的她呼痛,眼淚汪汪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下~~~ 第155章 別動 杜月芷迷迷糊糊之際, 眼眸半張,只看見碧色長空浩蕩澄凈, 一覽無余, 而她腦袋昏沉沉的,任由素手被人熱吻。灼熱的綿意順著指尖急劇地穿了上來, 鉆入醉意昏沉的腦袋, 忽急忽緩, 又被強有力的舌頭溫柔舔舐,張不開, 動不得, 從體內忽而升起一股暢快之意, 酥麻綿軟,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然而那引人墮落的感覺卻不肯放過她。欲要躲得遠遠的, 忽而整個人被拉扯著拽了回來,只聽耳邊似威脅又似強迫的一句“不準躲”…… 攪得一汪桃花水再不能平靜…… 熱意灼人,她竟不知不覺出了汗, 春衫下的小衣黏黏糊糊,又濕又熱, 她最后醉過去的時候, 只看得見花枝交錯妖嬈,映在巨大的石壁上,紛亂花影映日暖,顫抖許久, 簌簌落下…… 由此便沉入夢中,黑甜一覺。 待她醒來時,已是落日西斜,余暉滿天的時候了。耳朵里還隱隱傳來外面的樂聲琴聲,看來慶賀還沒完,熱鬧依舊。 頭還隱隱有些作痛,她揉了揉太陽xue,發(fā)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似多喝了幾杯,醉了,二jiejie也怕在石頭上睡著了。她連忙掀起帷帳,正要叫人去看看,忽聽一句:“放心,我已派人將杜二小姐送回側府了。” 杜月芷這才發(fā)現床前的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從軍營中趕來為她慶生的夏侯乾。 夏侯乾從西丹回來,知道虎符已經回到懷帝手中,沒幾日就向懷帝請命,親去帶兵。懷帝素喜皇子果敢英勇,大為贊賞,便允了。夏侯乾自進了軍營,嚴于律己,不常給杜月芷寫信,時而不時命人帶些好吃的,面也不肯露。不過今年到底是她的生日,他還是破了戒趕來……只是他怎么會在她房里? 杜月芷大為窘迫:“我又沒問什么……” 夏侯乾正在看書,聽她如此說,笑了一笑,卷起書,悠悠轉過身來,給她倒了一杯茶:“頭還疼嗎?醉酒后最忌大動作,我讓人預備了醒酒茶,你喝些就不難受了?!?/br> 杜月芷見他已然有了男主人的氣勢,頗有些意外。這滿院子的人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不知怎么就同意讓他進來,還留他單獨在房里,甚至還聽了他話去預備醒酒茶,須知她向來不愛這酸苦的東西,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她一邊喝茶一邊暗自疑惑。似乎讀懂了她的困惑,夏侯乾輕笑:“芷兒,不用想了,你醉酒之際,死死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連你的婢女給你換衣服也不肯,最后還趕走了所有人,不準她們進來。唔,我實在沒想到,原來芷兒醉酒后這么調皮,不僅熱情似火,還有些霸道……” 杜月芷冷不丁聽到,嗆茶:“咳,咳咳……我才……咳……沒有……咳咳……” 臉早已紅熱不已。 手里的茶杯被拿走,一只大掌緩緩撫著她的背部,幫她緩氣。 脊骨傳來似曾相識的溫熱感覺,杜月芷心神一陣蕩漾,不顧自己還咳著,把夏侯乾推開。 手指一碰到他的胸膛,就感覺到異常結實的肌rou,灼熱且溫厚,只是按著,便感覺力量非比尋常。不僅沒把他推動,自己反而累得氣喘吁吁。 在軍營中歷練,他便是同往常一樣穿著紫金袍,袍子下的身體,也與初見時大為不同了。 杜月芷面紅耳赤,忙把手縮回來,又被他一把攥著,將她拉得更近。 太近了。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紫藤香木的味道,低調卻好聞,不知是衣服上的,還是……杜月芷連忙搖頭,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卻不防被他勾起下巴,與他四目相對。 “芷兒,你此時倒害羞了,我若是告訴你,你先前險些將我的衣服撕爛,不知你又作何想呢?” ??? 杜月芷大羞:“你……你胡說,我沒有!” 夏侯乾語氣正經:“我沒有胡說,你看,好好的一件衣服,袖子已經被你弄得快撕裂了,回宮后我該怎么向母妃解釋……”他抬起自己寬大的袖子讓杜月芷看,杜月芷捂著臉,連聲叫著沒有沒有,看也不看。 實在太丟人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酒品會這么差,以往從未喝醉過,沒想到一醉竟是如此模樣,簡直令人震驚。她從未如此露丑,還是在他面前,此時又急又悔,心中好生煎熬,恨不能再暈過去一次。 “是不是覺得羞愧難當,以后再也不想喝酒了?”他一擊即中。 “嗯!” “這就對了。酒色誤人,美酒再好,多喝必亂。今日恰好遇到的是我,若是遇見別人,該要惹出亂子來了?!彼佌伣陶d。 “嗯?!?/br> “不過,在我面前倒是可以喝點小酒,醉一醉,也方便我們亂一亂,感情交融……” “嗯……嗯?”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抬頭,果然見他唇邊掛著戲謔的笑,杜月芷一怔,抓起他的袖子一看,哪兒有什么撕裂的痕跡,分明完好無損! “你居然騙我!”杜月芷氣得牙癢癢。 夏侯乾莞爾:“芷兒,不過是叫你小心醉酒,若你沒嚇到,體會不深刻,下次再犯就沒有今日這般好運了?!?/br> 沒想到嚇她騙她還有理了!這個人如今怎么這樣壞了!杜月芷欲哭無淚,下床穿鞋,披上大衣裳就要叫人進來。 “慢著,我有話問你?!?/br> 嗯?他還有話問?杜月芷好氣又好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這醫(yī)書是你寫的?”夏侯乾揚了揚方才他看過的書。杜月芷定睛一看,可不是。那里面記載了她在李家莊以及回京之后的醫(yī)術心得,包括十三殿下眼睛治療的注釋筆記,不知他從何翻找出來的…… “我來時,它就放在桌子上?!毕暮钋a了一句,繼而又道:“你也不用緊張,我只是看里面記載的東西很是新奇,不大像是你這個年紀知道的,故而有些好奇罷了?!?/br> 杜月芷走過去將書拿在手里,大約頭還有些不清醒,想到他這幾年一直被她的秘密折磨,又想到哥哥所說的,如若不能坦誠相待,將來漸生嫌隙,自己又心悅他,現在不說,以后必然后悔?;杌璩脸料肓税肴?,夏侯乾也等了半日,忽聽她道:“其實你如果真的想聽,我愿意告訴你,什么都告訴你。” 夏侯乾眉尖一動:“你說什么?” “我說……” 兩個字堪堪出口,剩下的就被堵住了。 杜月芷瞪大眼睛。 他緊緊環(huán)著她的腰,臉俯下來,極富有陽剛意氣的俊美面容迷惑著她的眼睛。他極為強霸,吻著她的唇,拋棄了以往的循序漸進,兇猛而又急迅。他咬舐她的唇瓣,汲取她的甜美,吻得她渾身發(fā)軟。待她難耐地發(fā)出一聲嚶嚀后,舌頭頂開她柔軟的雙唇,直擊進去,深入她的內腔,勾住她的舌尖一起纏綿。 潮濕,熾熱,幽深,外面的舞跳到高/潮,鼓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強烈…… 杜月芷迷亂了,她喘息著,起先因為生氣而起的神志漸漸有些模糊,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的胸膛,直到他將她按在床上,捉住她的手腕,高高舉了起來,壓在枕頭上。 大衣裳落在地上,雪白的里衣領口被拉扯著松開幾許,露出細細的鎖骨,嬌嫩的肌膚,以及下面被遮掩的迷人風光。一只熱熱的大掌毫不猶豫探了進去,一路直下,攫住她盈盈而握的柔軟…… “啊——” 杜月芷猝不及防,猶如被刺激的小蝦,扭過身子,想要避開這種迷亂磨人的感覺。 然而她忘了那只罪惡的大掌還在里面,一扭一壓,觸感更為清晰…… “芷兒,別動?!?/br> 夏侯乾伏在她身上,指間滑膩柔軟的小白兔一顫一顫的,中間一粒小珠因為刺激,已悄悄硬了起來,柔潤好摸。只不過才狎/玩片刻,若不是理智尚存,他幾乎要撕爛她的衣服了。 這種羞恥的感覺令她漲紅了臉,帶著哭腔道:“快拿出去……” 哪知他不僅沒拿出去,反而越發(fā)兇猛地松開她的領口,唇貼在她的鎖骨上,又親又咬,汲取她的香氣,還有她蘊含于內的妖。那由內而外散發(fā)的幽香,輕撲入鼻,綿綿不絕,他越發(fā)忍不住了。 杜月芷只覺得他越發(fā)兇了,躲著,避著,小聲求著他下去,忽而,觸在大腿上那個堅硬灼熱的東西…… “別動……”他目光灼灼看著她,氣息紊亂,忍得有點辛苦。 天可憐見,她真的要哭了…… …… 亦不知過了多久,杜月芷才被松開。 她哭得眼淚汪汪,雪白的臉滿是淚痕,額上都是晶瑩細密的汗珠,長發(fā)揉散,因為不敢被外面的丫鬟聽到,她壓抑住所有的哭聲,導致嗓子有些啞了,連話也說不出來。 夏侯乾心疼不已,抽出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潔凈帕子,輕柔地為她拭淚拭汗。 杜月芷還是哭,哭著哭著,看到地上扔著兩條用過的帕子,她羞得雙頰火熱,心里氣死了,推開夏侯乾的手,另開衣櫥找了件大衣裳穿。夏侯乾又過來,幫她系著扣子,又幫她將長發(fā)攏起,好脾氣地道歉:“方才是我不對,壓痛了你,芷兒,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