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風暖兒這桌子吃的歡,那些人也不急著趕工的,就這味道能惦記一整個上午頭,不嘗嘗鮮怎么能平靜下來? 林大爺出門來一看,風暖兒這帶動的果然快,那次也是端了紅燒魚出來,他們一走,沒一會就有人點名了要。 谷子人雖然傻了點,但是對于廚藝方面一點就通,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弄出來了,沒個八成味也有七成味了。 林大爺當即應下:“好勒好勒,等著?。∈腻X一份黃金煎嘍~” 黃金煎……噗,風暖兒看著林大爺給自己使了眼神,立刻忍住笑夾起這“黃金煎”左看看右看看:“哎呀呀,外焦里嫩的,好香啊?!?/br> 在有意無意的美食誘惑之下,一陣咽口水的聲音,更多的人開始吆喝要黃金煎了。 這么一鬧騰,風暖兒他們走的時候,林大爺可是三番四次的交代,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多教谷子一點菜品來。 第一次還沒有那么熱情,一回生二回熟嘛,風暖兒理解他想做生意的心情。 想到自己空間里那么多魚還有辣椒,一種想法油然而生,但是現(xiàn)在提為之過早,還是再等著看時機的好。 顧傾溫去擺畫,長秧去賣牛車上的柴火堆,風暖兒自己一個人摸去了秀鸞坊。 本來顧傾溫要跟著來的,但是攤子剛擺上,就有人圍了過來,風暖兒就自覺的自己跑來了。 缶自寒早已派人在門口迎接。 風暖兒上了那熟悉的小閣樓,推開門以后,某白衣sao包的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手里還拿著一把繡扇,扇子上是碧荷粉蓮。 “顧娘子好生霸道,穿著要賣與我的繡衣,滿大街跑,也不怕有心之人盜去了才藝?” 風暖兒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沒想到缶自寒那么快就知道了,要不是他昨日來耽擱,她也不會精神不足倒在門前,被顧傾溫還有長秧給直接帶到了谷鎮(zhèn)就醫(yī),這才讓許多人看到。 可是風暖兒才不會這么老實的承認錯誤,擺著談生意的架勢,坐在了桌子前。 “我這可是活招牌,穿出去了以后不就省的缶大東家費心思宣傳推廣?” 缶自寒一挑眉,示意了一下坐在角落的一個人,風暖兒被那角落里的人驚的一動。 “這是?!?/br> “這是準備給你畫畫像的畫師?!?/br> “給我畫畫像?為什么要給我畫畫像?” 缶自寒對著畫師招了招手,那畫師老實的走了過來看著缶自寒就如同看大爺一樣,笑臉相迎。 “你來同顧娘子說說,為何要畫你畫像?” “哎?!蹦钱嫀熌昙o不大,倒也是個上了三十的大叔了,留著黑胡子,個性十足,看著風暖兒,頗有欣賞的意味。 “顧娘子,您家族的來歷,自然就不用在下多說了,楚家那場大鬧,想必不僅是在谷鎮(zhèn)之中,更是在京城之中您的那些舊識閨中密友想必也都知道您還活著?!?/br> 這又是什么意思,風暖兒皺眉。 那畫師察言觀色之下,見風暖兒不悅,立刻搖手“哦不,在下絕對沒有像翻顧娘子心中傷痛之事,風家上下慘遭……顧娘子該知道,您的名聲,大過美貌。” 這與作畫何干?風越發(fā)不耐煩他這賣關(guān)子的說話方式:“干凈利索點說!” 畫師一愣:“顧娘子性情爽快,那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這便把話直說了?!碑嫀熆戳艘谎垠咀院溃骸邦櫮镒哟┥线@衣服,讓在下將您的美展現(xiàn)出來,加上您的身世還有當年在京城一美的名聲,定會讓這衣服大賣?!?/br> 正文 第六十章 寫狀詞 聽了這話,風暖兒便笑了。 上輩子是模特,這輩子還是吃老本了? “肖像權(quán)也是要錢的。”風暖兒冷笑了兩聲:“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在京城算是一美呢。”當初在京城流浪了一段時間,風家上下全數(shù)慘死,竟沒有人知道,如今她離開了京城,這樁慘事倒是熱鬧了起來。 還能借由她的名聲做生意? 風暖兒大方的笑著,站起身,隨便擺了個poss。 “畫吧,事后銀錢雙倍。” 銀錢雙倍?六千兩嗎?缶自寒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可以,為了以后的合作,便給你一萬兩吧。” 風暖兒昂著鼻子,鄙視的看著缶自寒:“那就再說吧。” 意思就是可能以后便沒有合作的機會了,風暖兒又不是傻子,這話就不明說了,既然缶自寒要多給出一萬銀兩,她也沒什么意見,棱模兩可一番,銀子到手就好。 缶自寒笑的別有深意,畫師見風暖兒擺出的姿勢一愣,連忙開始作畫。 古代的畫無非是水墨最為常見,而這畫師的作料很足,備有丹青,風暖兒也做過畫室學生的模特,一站一個小時一個動作那是常有的事。 只是……缶自寒的眼神看的她極不快活,表情也僵硬了幾分。 “缶大東家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非要在這看著我作料?” 缶自寒微笑著點了點頭:“前幾次與顧娘子并未有過深聊,我這剛從京城回來有幾天了,坊中之事也都辦完了,有會兒閑工夫,當然要跟顧娘子好生聊聊。” “若是坊間生意之事,我自然愿聊?!?/br> 風暖兒臉上寒了幾分。 “自然是上次顧娘子出嫁之時,我送你的飾物可還喜歡?” 風暖兒嫁給顧傾溫之后,又那么大堆的瑣事,差點將這一茬給忘了,再看缶自寒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覺得惡心。 缶自寒初次與他相識,不正是因為他對自己心懷不軌?之后因為新婚賀禮風暖兒想是合作關(guān)系原因,才收了這發(fā)飾,如今缶自寒一提,怎么都覺得他別有所求一般。 可是她都嫁人了,還有什么好打算的? 風暖兒一想起他對自己的小心思,便惡心到不行。 “你若是喜歡,我明兒便讓我相公給你送回來。” 缶自寒一愣,他其實是想讓風暖兒想到自己送的飾物對自己臉色好看一些,沒想到楚家莊園沒有救她一事,倒真是踩著貓尾巴了。 “不不,顧娘子別想多,楚家莊園之事,我也十分后悔沒能救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不管缶自寒這話是真是假,風暖兒是不打算與他周旋,這筆生意結(jié)束了之后,定當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見風暖兒沒有回應,缶自寒也沒有再繼續(xù)找不快活,等畫師畫好了以后,風暖兒甩了兩下胳膊跑過去看了眼。 在畫工上,風暖兒不得不說,這畫師還算是好的,只是比不上顧傾溫的好,這一想,顧傾溫倒還真沒給自己畫過畫像。 “怎么樣,顧娘子可還滿意?” 風暖兒眨了眨眼,看著畫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微微一笑:“可以,畫師的功夫了得?!?/br> 缶自寒看著那畫再對比畫前的人,眸中的思緒微深。 風暖兒取了銀子就要離開,缶自寒快了兩步,微微一欄。 “顧娘子下次若是還有好的繡樣,定要想到我。” 風暖兒一挑眉:“自然自然?!?/br> 身上揣著萬兩銀子,風暖兒往顧傾溫的畫攤跑去,卻見畫攤前圍堵著一大堆人群。 買畫也不必那么大的陣仗吧。 風暖兒上前扒開人群:“不好意思,讓一下。” 人群一開,風暖兒看到了一個婦人跪在了顧傾溫的面前,他手拿著筆,神情不安。 “您先起來?!?/br> 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傾溫如此窘迫,風暖兒上前就去拉那婦人,她身邊還跟著個小女孩,看著風暖兒要對那婦人出手,上前一把推開她。 “不許碰我娘!” 風暖兒一愣,隨后看了眼顧傾溫,也沒有再拉人。 “這是……怎么了。” “哎,吳娘子的丈夫被收監(jiān)了,他們一家就靠著吳忠養(yǎng)活來著,也不知道吳忠得罪誰不好,非得罪了秦家那小霸王女,秦家找的狀師有理的很,硬是要將吳忠斬首……吳娘子沒辦法,就來找顧秀才幫忙了?!?/br> 聽聞到斬首,那一直挺直腰桿的吳娘子緊抿著嘴巴,紅了眼睛,伸手抱住身邊的小女孩,生生忍下悲痛的情緒。 “求求你,求求你顧秀才,顧大人,整個谷鎮(zhèn)有誰不知您的來頭,只要您肯幫我,讓我干啥我都愿意。” 顧傾溫握著拳頭,看來不是僵持一會了,他搖了搖頭:“我皇罪在身,朝堂之事,定不會多管?!?/br> 徒家雖是維護他,但千萬別做了什么不能做的事惹了遠在京城的皇帝,否則就算是徒家,皇上也不會再賣面子了。 顧傾溫一人還無所謂,但他身邊現(xiàn)在還有個風暖兒,不得不顧忌一番。 風暖兒站在了顧傾溫的身后,皺眉。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狀師了嗎?” 那婦人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有,但秦家家大業(yè)大,沒有哪個狀師敢?guī)臀覀儭闭f到一半,吳娘子抬起頭看著顧傾溫滿是期望:“眾人都知道,顧大人有徒將軍庇佑,定不會怕那秦家,還請顧大人幫我一把?!?/br> 幾次僵持,顧傾溫能坐住,風暖兒都有些坐不住了。 “你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br> 那吳娘子見風暖兒發(fā)話,覺得有希望,立刻站了起來將吳忠怎么招惹了秦家的事一一道出。 那秦家的女兒今年十八,該是出嫁的年紀卻因為生性霸道沒人敢娶,也就是吳忠不知道她的身份下,頂了兩次嘴,便被這秦大小姐看上了眼。 吳忠家中有妻有女,還算是忠講情義,死活不愿,那秦小姐委屈求全要來做小,吳忠也是不愿意,沒辦法,秦家女兒沒有多說什么,但秦家卻覺得丟臉,便隨便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吳忠給丟進牢中,甚至要斬首示眾,以正秦家的名聲。 但是這樣名聲又能好聽到哪去?不過是以人命示威,強硬的結(jié)束這場以秦女為丑角的流言。 想來也挺可憐的,風暖兒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顧傾溫。 “要不,你就幫幫她吧?!碑吘乖蹅冇型郊遥热艘幻鼊僭炱呒壐⊥?。 顧傾溫深思了一下,眉眼微斂,對著身后的風暖兒招了招手。 “將我包中的硯臺紙筆拿出來?!?/br> 吳娘子眼睛十分明亮的看著這一幕,再次跪下來,喜極而泣:“多謝顧大人救命之恩!!” 顧傾溫沒有多說,接過了硯臺,取下腰間的水壺倒入硯臺中,用墨條快速研磨兩下,沾筆下紙道。 “你只需將我寫的申訴詞交與谷鎮(zhèn)的知縣大人,定不會有人攔著你,其他的……”顧傾溫的筆一頓,又繼續(xù)道:“要看你造化了。” 這其中吳娘子懂得不多,他們都是尋常百姓,哪有功夫整日打官司,只是聽顧傾溫這般說,希望減去了一半,卻沒有抱怨出口,畢竟顧傾溫能幫助他們已經(jīng)是大恩大德了,有這份顧傾溫寫的狀詞總比沒有強。 顧傾溫寫滿了一張狀詞,在尾部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他想起了一些什么,嘴角微微一勾,取下常年佩戴的玉佩,以底做章,沾了點墨,在名字下面一印。 是個錦年德幸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