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幾乎是下意識的...文靜的、活潑的、開朗的、愛撒嬌的、沉默的、毫無存在感的...每一種她都信手拈來。 「你是跟誰學的呢?小小年紀...哼。」 母親說話的語氣與她平日的溫柔小意大相徑庭。 「所以是母女啊。」當然,這句話她并不敢說出來。 之后到了蘇家,這種天賦似乎得到了更加充分的發(fā)揮。由于蘇老爺子的態(tài)度,蘇家上下都不太看得起她,母親更加不會關照她。即便如此,幾年下來,蘇家說不上人人都喜歡她,但沒人會特意找她麻煩也算是一種收獲了。 可是除去這些面具的她呢?面具下面涌動的念頭——報復!報復!報復! 除了這些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真正的蘇淺溪只有滿腔的惡意還有怨恨。 就像把一個人一分為二,一方面是閃著光芒的帶著笑顏的白;另一方面,是強壓著滿腔怒火,忠于自己的純黑。每一個都是她,但都不是完整的她。 "等等。" 慕封用力一扯,將她拉回來半擁在懷里。 "你干什么?!"她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貼在這個人的胸前,她聽見了他的笑聲。 “我是不了解你,”慕封這次沒有反駁,"但是,會了解的。" "會有那么一天的。"他的語氣里帶著莫名的篤定。 .........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回到安全區(qū)之后也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 不過蘇淺溪還是感覺到了微妙的氣氛變化。 說是尷尬也算不上,慕封表現(xiàn)的一直都很正常,和平時也沒什么不一樣。 只是似乎話多了不少,平時不太會說出來的東西偶爾也會告訴她。 何堯臣也被他們帶回了安全區(qū),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禍害遺千年的關系,斷了一只手、失血過多、術后感染,都沒能帶走他的性命。 就算是慕封也不得不感慨這個人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何家暫時還沒有做出什么報復舉動,且不說這件事本就是何堯臣動手在先,連他這條命也算是慕封救回來的。 終究還是元氣大傷。 何家異能者并不少,但大多資質平平,只有何堯臣天賦較高,所以何家對他也就尤為重視一些,隱隱有些何家當家的意思。 如今何堯臣失了一臂,實力大損,連帶著何家地位也跌落了一大截,甚至還略低于慕家,哪敢想著報復? 只是何堯臣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蘇淺溪倒不覺得他會善罷甘休,他現(xiàn)在沒動手只不過說明他現(xiàn)在沒辦法弄倒慕封罷了。 她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不讓她殺了何堯臣。 慕封也沒有明確的告訴她答案,只說過段時間就知道了。 這段時間除了何堯臣,另一件讓蘇淺溪十分掛心的大概就是傅敬山了。 今天慕封告訴她實驗又失敗了。 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還是其他什么心情。 *** "可惡!!"傅敬山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到了地上,"又失敗了!" "冷靜一點,敬山。"沈文煥還是那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不過眼下也是青黑一片,顯出一些疲憊來。 "你要我怎么冷靜!"傅敬山摔進椅子里,"前幾天s市來人要小蘇了。" "嗯?"沈文煥皺了皺眉,"s市怎么會知道小蘇的事情?" "蘇家本家就在s市他們知道不奇怪。"沈文煥比起他來說對學術研究更加純粹、專注,不了解這些也無可厚非。 "區(qū)里不可能給他們的。"沈文煥并不太擔心,上面的人還不會這么傻,"不過居然能從s市跑到這里,實力也是相當強。" "的確不會把小蘇交給他們,但是,"傅敬山恨恨地捶了捶桌子,"他們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胚胎的事情,說沒有人可以,要分他們一個胚胎!" "我們這里有叛徒!有人背叛了我們!" "敬山..."沈文煥很想安慰他,但是無奈的是,他這一生的大半時間都花在了學術研究上,這種耍手段的事情實在不是他的能力范圍。 "之前一共取了十四枚卵子,可以說是非常理想了,配成了十個,也算不錯了。"傅敬山下意識的去摸口袋想找煙抽,但馬上想起他早就沒有煙可以抽了。 "失敗了四個,還剩下六個..."那四次失敗幾乎擊垮了傅敬山,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沒有成功的胚胎,他們直接就想拿卵子..."傅敬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沈文煥說這些,大概只是單純的想傾訴吧。 "我努力爭了,但結果不過是把拿走所有變成拿走一半。"傅敬山苦笑了聲,"他們這么理直氣壯的理由竟然是我們有小蘇,可以再取..." "上面的人也很滿意,三枚卵子交換來了六車軍火......" "我該怎么告訴小蘇這個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感情有了進展。 喜歡未出場的新cp~ ☆、胚胎(二) 關于s市的事情,傅敬山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告訴蘇淺溪,來取卵子的人就已經先到了。 "何沁?"傅敬山看到帶路的那個人時可以說是毫不意外,"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么樣?"何沁回看他,沒有一點虧欠的樣子,"我們本不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邊站著的s市的領隊好像沒感受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樣,依然帶著得體的微笑,"何教授,這里就是胚胎存放的地方?" "是,就是這里。"何沁面對他的時候很是低眉順眼的樣子,似是有所忌憚的樣子。 "那就快去把東西取來吧,"那人笑笑,"畢竟是那么多軍火換來的,不早點拿到手我可不太能安下心來呢。" "是是,可以理解。"何沁唯唯諾諾的應了聲,也沒動,只看著傅敬山。 沒辦法,那間實驗室的鑰匙只有他有。 傅敬山再不想給,現(xiàn)在也只能乖乖去拿。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補充一下。"那人笑嘻嘻的,似乎很樂于看到別人為難的樣子。 "男方的樣品我也要拿走。" "男方?"傅敬山有些意外,"之前你們根本沒有提過還有這一條。" "你已經留下了一半,就要知道你還得給點什么。"男人臉上依舊保留著笑意,但是語氣有些不耐煩,"這一點也是協(xié)商過的,你不相信可以去問。" "......."傅敬山沒再說話,雖然好奇為什么要男方的樣本,但是說實話,如果s市也用了慕封的樣本,反而對他們有利。 s市的人沒有多作停留,拿了東西的第二天就走了。 然而這時候的傅敬山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蘇淺溪,他糾結了一會兒,決定先告訴慕封,再由他來轉告。 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 "何沁,事情都辦好了?" "是,"何沁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都按照你說的辦了。" "那就好。"那人似乎挺滿意,“你辦好了,何家自然會給你鋪路的?!?/br> “你不是看不慣傅敬山?好好給我辦事,會幫你把他給他下來的。” “是,何少爺自然不會虧待我?!焙吻呔玖司疽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別叫我何少爺!”何堯臣氣急敗壞地摔了手里的杯子,卻不小心牽扯到了傷處。 “嘶——”他的整只左臂都沒了,生理上的痛苦加上心理上的壓力,讓他這段時間性情大變,連何沁都時常摸不準他在想什么,以至于被刁難。 比如說現(xiàn)在.... "你剛剛那是什么表情?"何堯臣的表情猙獰如同惡鬼,"你是不是在可憐我?嗯?" "我沒有......"何沁也不敢躲,任由玻璃渣子、茶水濺了一身。 "你沒有?"何堯臣笑笑,取了塊帕子擦干凈手,很是溫文的樣子,"你是沒有。你是不是以為你現(xiàn)在是個人物了?我何堯臣現(xiàn)在的確是廢了,可何家還是我做主,要弄死你何沁還是容易得很的。" "是,何沁從不敢忘本。" "那就好。"何堯臣似乎很享受此刻掌控著他人生死的感覺,"你可是我倚重的好、妹、妹呢。" "啊,對了,"何堯臣事情說完,準備離開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父親前幾天還提起你了,有空你去看看吧。你偶爾也得盡盡孝不是?" "....是。"何沁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應了。 「你不過就是何家的一條狗?!?/br> 言猶在耳。 何沁看著何堯臣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陰狠的笑來。 就算是狗,也有辦法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咬你一口。 且等著瞧吧! *** “那個…”蘇淺溪和在前臺值班的小護士打了個招呼,“我想問一下這兒有個叫劉婧的人么?前段時間董叔送進來的,頭上破口的一個女孩子。” “你等等啊,”小護士低頭翻手上薄薄一本住院記錄,這年頭受了傷得人基本都在外面等死,一是醫(yī)院也沒藥物沒設備,去了也沒用,二是醫(yī)院能治得病收費奇貴,沒多少人付得起。 “有了,”小護士把本子一合,“三樓左轉第三間就是了,前幾天剛醒呢?!?/br> “謝謝了?!碧K淺溪道了謝便往樓上走,醫(yī)院和想象的不一樣,很是冷清。 蘇淺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里面十分安靜沒什么動靜不由有些失望。 也沒打算敲門,直接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