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干嘛呢?”娜娜回頭問。 任清野低頭點了根煙,說:“這么快回去,他們不得嘲我不行?” 娜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錘了一下任清野的胸口,“你們那人就是死要面子,怎么著,真想來一發(fā)?” 說著,她再次靠到任清野懷里。 任清野推開她,說:“站好,別亂動?!?/br> 娜娜今天喝了不少,酒勁兒上頭,也不管其他的,一個勁兒往任清野懷里蹭,“怎么,我們合作這么久,抱一下都不行?” 任清野把煙扔了,摁住娜娜的肩膀,把她壓在墻上,“你是不是找死?” 娜娜一臉無所謂,“哎呀,反正我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還怕死嗎?” 就在這時,身后的門被人推開,聲控燈再次亮了起來。 任清野和娜娜頓時警覺,轉頭去看,首先入眼的就是一直布滿紋身的手臂,纖細,勻稱,是女人的手。 一片黑色裙角飄進任清野的視線,往上看去,是池中月帶著譏笑的臉。 她看了任清野一眼,又看了娜娜一眼,忍不住冷笑,“喲,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br> 任清野和娜娜都沒說話。 池中月上下打量著娜娜,沒說什么,眼神里的嘲諷意味卻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最后,她丟下一句:“任清野,你口味夠重啊?!?/br> 人走了,余音卻回蕩在樓梯間里。 娜娜反應過來,柳眉倒豎,尖聲尖氣地說:“她誰???她什么意思???有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 編輯一個勁兒得跟我說這個題材很危險,要正能量正能量,所以大家做好準備喝下本人民教師的正能量之湯吧。保證鮮香可口,喝了之后晚上再也不怕鬼了。 第5章 兩人回了包廂,迎接他們的自然是一群男人的浪聲笑語,“喲,阿野,你這么快???不行啊你,改天給你補補?” 任清野沒理他們,坐下倒了一杯酒,娜娜也黑著臉坐到她身邊。 “怎么了這是?”劉老三說,“這妞兒沒把你伺候好?得,哥給你換一下,我這妞兒包你滿意!” ——劉老三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打開了。 池中月站在門口,看著任清野,說:“被我壞了好事,當然不高興了?!?/br> 說完,她瞄了包間一眼,看著娜娜,說:“你出去?!?/br> 娜娜不明所以,站起來指著池中月說:“你誰?。俊?/br> 池中月往前走了兩步,說:“我叫你出去,沒聽見嗎?” 包廂里會看眼色的立馬把音樂給暫停了,其他人也不說話,只有幾個不認識池中月的ktv公主還在小聲嘀咕著。 娜娜正準備跟池中月懟起來,劉老三一巴掌拍到她后腦勺上,“叫你滾出去,沒聽到嗎?趕緊滾!” 娜娜看向任清野,意思是讓任清野給他撐腰,但任清野卻只拿著酒杯倒酒,沒什么反應。 娜娜再傻,這個時候也知道池中月大概是什么不好惹的人了,于是只要憋著一股氣走了出去。 池中月坐到娜娜的位置上,對劉老三說:“你們繼續(xù)?!?/br> 劉老三連連笑著說:“好,好,要不您來點首歌?” “不了?!背刂性抡f,“我坐一會兒就走?!?/br> 劉老三看了一眼任清野,一副“我懂得”表情,笑著說好。 池中月坐著也不說話,看著屏幕中放的mv,男女主角正在忘情地接吻,拿著話筒的人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嘶吼著,很破壞氣氛。 任清野余光里的池中月端端坐著,一襲黑裙貼著她的肌膚,露出姣好的曲線,腳上的黑色高跟鞋挨著他的鞋子,一大一小,一粗獷,一纖細,竟讓人覺得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任清野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酒,說:“把我的妞趕走了,怎么,你陪我?” 池中月轉頭看他,說:“怎么,我比不上剛才那個?” 任清野突然笑了。 他一笑,渾身的男性荷爾蒙滿得快要溢出來,像他手里的啤酒,白色泡沫爭先往外涌,當你盡數喝下,嘴里是清爽的甜味,麥芽的香味,酒精的濃烈卻讓人心頭躁動。 任清野放下杯子,說:“我就喜歡艷俗的。” 池中月說:“但我就喜歡你這種。” 任清野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他看著池中月,“你說什么?” 池中月揚眉,“沒聽清嗎?” 池中月站起來,讓劉老三關了音樂。這樣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又聚集到了她身上。 她低頭看著任清野,一字一句說:“我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br> 包廂鴉雀無聲,過了好幾秒,大家伙兒才反應過來開始起哄,劉老三最來勁兒,說著什么男才女貌,絕配絕配,可池中月卻仿佛置身事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任清野面對眾人的起哄,什么都沒說,低著頭抽煙。 眾人見他沒什么反應,就覺得沒意思,又各自喝酒唱歌去了。 * 結束后,所有人各自回家。 任清野喝了酒,不能開車,劉老三就打電話叫了個小弟來給他開車。沒多久任清野就到了家,小弟把車給他停在了他家樓下。 他住的是老式小區(qū),保安相當于虛設的,治安不算安全,家家戶戶都安裝了防盜窗,看起來像一件件監(jiān)獄。 劉老三的小弟走后,任清野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在車里抽了支煙。 一根煙熄滅,他下車,上了樓。 他住在三樓,這老房子沒有電梯,甚至連聲控燈都在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掉了下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到現在都還沒人來清理。 他一個人走在樓梯上,步子邁得輕,怕吵醒沉睡的鄰居。 畢竟這老小區(qū)里住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 剛走到二樓,任清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于是加快了腳步。 到了三樓,自己家門口,任清野摸著鑰匙,注意著身后的動靜。 突然,他猛地轉身,一把扼住了身后那人的喉嚨,聲控燈也在這時候亮了。 池中月被任清野扣住喉嚨,被迫揚起下巴,臉頰憋得通紅,眼神兇狠,陰冷。 同時,她的雙手緊緊扭住任清野的手腕,要是他下手再重一點,他的手腕說不定會被這個女人掰斷——這是他手腕上的痛感告訴他的。 任清野松開手,揉了揉,說道:“力氣還挺大?!?/br> 池中月呼吸順暢了,輕咳了幾聲,捂著自己的脖子,眼睛發(fā)紅,“你有病啊!” 任清野覺得好笑,低頭看著她,“一個女人大半夜跟蹤一個男人,誰有???” 池中月說:“跟蹤你?想太多。” 她揚頭看著任清野,一步步往后退,反手敲了兩下。 窄小的樓梯過道里一時寂靜無聲,半分鐘后,門鎖扭動的聲音打破了這沉悶的寂靜,一個紫色短發(fā)女人從屋里探出頭來,嘴里叼了根煙。 “來了?”短發(fā)女人看都沒看任清野一眼,開了門后就往里面走,“進來啊你?!?/br> 池中月說好,然后在踏進門的那一刻,回頭對著任清野挑眉笑。 門“砰”得一聲關上了,墻壁上那搖搖欲墜的貼紙被震落了,凄凄慘慘地飄落到地上。任清野揉了揉手腕,也回了自己屋子關上了門。 關燈的那一刻,他腦海里又浮現出池中月剛才對著他挑釁一笑的樣子。 如果她是個男人,真想跟她干一架,太他媽張狂了。 任清野想。 * 池中月進了藍釉的家,穿過凌亂的客廳,走到她的工作室里。 這一套小小的一室一廳硬生生被藍釉給隔了一個工作室出來,擁擠狹窄,擺了一張工作桌,上面有紋身針和手柄以及各種顏料,桌子旁邊有幾個托架和紋身機。 藍釉是一個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的紋身師,生意自然不如有門面的好,不過她孤家寡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時就接一些零散的活做,大多是熟客。 池中月就是熟客之一,兩人又互為對方唯一的朋友。 藍釉端了一杯水進來,張開腿坐在池中月身邊,抬起她的胳膊看了一眼。 “你這圖案再加上去就要爬到肩膀上了?!?/br> 池中月哦了一聲,“那就紋到虎口?!?/br> 藍釉說:“還是不要麻藥?” 池中月搖頭。 藍釉又問:“要什么花紋?” 池中月說隨便。 藍釉笑了笑,轉身出去洗手。 再回來時,她不再說話,打開照明燈開始工作。 在虎口紋身,還不要麻藥,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藍釉沉默著調好紋身機的頻率和深淺,將顏料滴入色料容器里,用生理鹽水稀釋顏料,然后給池中月消了毒,涂上轉印。 接下來就是割線了。 藍釉呼了一口氣,說:“要是痛你就說,我可以緩一點?!?/br> 池中月閉著眼點頭,但藍釉知道,她不會吭聲。 十分鐘后,池中月突然開口了,“藍釉?!?/br> “怎么了?”藍釉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