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電、電話……電話……”那收銀員根本沒聽清池中月他們?nèi)齻€在說什么,見到歹徒?jīng)]了刀,立馬趴在地上從一堆雜亂都貨物里找了個手機(jī),“報警!報警!” 過來看熱鬧的男人縮在角落里,又害怕,又好奇,不敢上前。 收銀員哆哆嗦嗦地?fù)芴?,四周安靜,撥號的聲音清清楚楚。 任清野四周看了一眼,從地上堆貨的地方拿了兩根編織繩,把歹徒的手腳都給捆了起來。 那歹徒不敢叫,但拼盡了全身的力量在掙扎。 任清野一股火,怒目瞪著他,揚(yáng)手就又是一巴掌。 池中月踢開刀,辦跪了下來,幫著任清野捆那歹徒,只有鐘崢站著沒動。 “看什么看?”池中月說,“幫忙?。 ?/br> 鐘崢冷眼瞧著,“你們還真是好心?!?/br> 收銀員接通了電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自己的地址,外面燈亮得越來越多了,三三兩兩也有人來圍觀了,不過都站在外面,不敢進(jìn)來。 任清野站了起來,看著那歹徒像個垂死掙扎的蟲子一樣在地上動。 任清野說:“走吧。” 鐘崢:“這時候知道散手不管了?” 池中月一下子脾氣來了,“你話怎么那么多?” 鐘崢上前,吼她:“那他媽有本事親手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再拿一個好市民表彰??!” 任清野站著,肩膀微動,“夠了!走!” 鐘崢鷙狠狼戾地看著任清野,卻用力踢了那地上的歹徒一腳,歹徒頓時眼冒金星,哀嚎了起來。 三個人這才各自冷著臉出去。 外面站了好幾個圍觀的人,他們對著這三個人指指點點,說的小聲,聽不清,但大致也明白了這是什么情況。 這三個人救了收銀員,把歹徒給綁了起來,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吵架,警察也不等了就要走。 他們?nèi)齻€走了,外面圍觀的人才敢進(jìn)去。 有兩個婦女去扶起收銀員安慰她,另外幾個男人朝著歹徒就是一頓猛打。 小縣城的風(fēng)氣就是這樣,人人心里有是非觀,但真讓他們見義勇為,那倒不敢。不過確定了沒危險之后去補(bǔ)上兩腳的卻大有人在。 每一次在這種小縣城被抓到的小偷不都是被四面八方的人一頓毒打之后才報警。 * 三個人回了倉庫,一時無言。 任清野蹲在門口抽煙,鐘崢玩兒著打火機(jī),臉黑得跟關(guān)公似的。 他跟池中月說:“你們可真行,這時候還報警,真當(dāng)我們今晚是去運(yùn)送塑料玩具的?” 池中月斜眼睨他,“你那么怕警察干嘛?真要有能耐抓我們,我們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鐘崢一下子笑了,他把后面坐著的那年輕小伙子拉了過來,說:“老四,你瞧瞧,這多熱心腸的人啊!” 老四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他看了池中月一眼,面露驚艷之色,笑瞇瞇的說:“我覺得這jiejie說的對,警察沒能耐抓我們,我們就是在他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他們又能咋樣?” 池中月嗯了一聲,尾音上揚(yáng)。 老四又說:“但今晚那情況,野哥要是不出手,那明天早上新聞里搞不好就是便利店售貨員翹辮子的新聞,那多可惜啊?!?/br> 鐘崢一聽炸毛了,“你們都她媽有病吧?忘了自己是干嘛的?每天死在咱們貨里的人有多少不知道嗎?這個時候當(dāng)好人了?” 老四說:“那不一樣啊!我們又沒有逼著誰吸毒,他們不吸,我們也沒得賣啊,這怪誰???我們也是為了謀生,賺點錢而已,咋就不能有點好心腸了?我們干這行的也是人啊,你看劉老三,每年還接濟(jì)他們村里的貧困大學(xué)生呢,就朱哥還天天喂流浪貓呢。” “對吧?”他朝著池中月眨眼睛,“要我啊,我也救人?!?/br> 池中月一笑,“對?!?/br> 鐘崢半張著嘴巴,出氣也不是,吸氣也不是,手叉著腰,半晌,呵了一口氣,“得,你們都是好人,大好人,成了不?” 池中月懶得跟他說,往門口走去。 任清野還在那兒抽煙,地上煙頭五六根了。 池中月站在他背后,沒有出聲。 她想,任清野現(xiàn)在心里一定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麻。 他有作為警察的,超乎常人的敏銳力,對危險的察覺,對求救信息的感知,都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池中月想,他救人的那一刻一定沒有考慮其他的,就是本能。 可人救下來了,他也才來得及思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太多。 畢竟,除了警察,誰能在那收銀員的只言片語中讀出求救信息? 池中月站了會兒,什么都沒說,又走了回去。 十分鐘后,任清野回來了,他眼神掃過池中月,很快又移開,坐到了鐘崢對面。 鐘崢一臉陰郁,盯著任清野,眼神如箭在要射穿他似的。 任清野看了一眼表,說:“一點了,該走了?!?/br> 鐘崢低頭,嘴角勾起乖張的弧度,“行。” 他們這次要運(yùn)一大批貨出去,藏在塑料玩具里,買家在郊區(qū)的羅家灣。 羅家灣地處偏僻,鏈接y市與隔壁的文興縣。 文興縣再往南走,就是邊境了。 運(yùn)貨的小貨車由老四開,鐘崢和他同一輛車。任清野開著自己的車,載著池中月,一路跟著前面的小貨車。 從倉庫到羅家灣要開一段很長的崎嶇蜿蜒的路,任清野跟著貨車,開得不快。 池中月把車窗關(guān)上,耳邊沒了呼呼的風(fēng)聲,頓時只剩任清野的呼吸聲了。 “唉,任清野,一點了。”她說,“我生日誒,好歹說句生日快樂吧?!?/br> 任清野看了一眼窗外,放慢了車速,說:“又老了一歲,有什么好快樂的?!?/br> 池中月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說:“我,今年,二十一,誰老了?” 任清野皮笑rou不笑地說:“哪個女人沒年輕過,一晃眼就過了?!?/br> 說完,又在看窗外。 池中月錘了一下車窗,低聲自言自語:“讓你說句生日快樂怎么這么難。” 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羅家灣。 這里的夜沒有什么風(fēng),但依然很冷,傍水而生的草叢浸著濕氣,腳一踩進(jìn)去,寒氣就順著褲腳爬了進(jìn)去。 任清野和池中月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來,鐘崢站在旁邊,說:“大概什么時候到?” 任清野說:“早的話三點,晚的話,五點。” “cao。”鐘崢說,“我們又得干等著?!?/br> “正常正常。”老四說,“他們從河對面過來,誰知道有什么變故,反正肯定能來就是了。” 鐘崢沒再接話,往左邊看了眼,說:“那邊有個路口,老四,你去那邊盯著,別有人來了我們都不知道?!?/br> 老四說好,小跑著去了。 鐘崢就在任清野旁邊坐了下來,三個人誰都沒說話。 過了幾分鐘,右邊的樹叢深處傳來好幾個人的聲音。 三個人立馬警覺地站了起來,盯著那邊看。 隨著來人走近,他們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是一群男人,看起來并不像警察,鬼鬼祟祟的。 來人看到任清野他們也嚇了一跳,但很快,那領(lǐng)頭地伸著脖子看了一眼,也察覺到對方?jīng)]有什么危險氣息,就說:“嘿,兄弟,你們在這兒干嘛?” 任清野說:“你們是干什么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提前搞定了。 那個,看到作收停在九百多,還差四十破千,心里很癢?。allball大家動動手指點進(jìn)專欄里收藏一下,我保證繼續(xù)碼字去,一會兒再更一章!還發(fā)糖! 第27章 那領(lǐng)頭男人慢慢走進(jìn), 拿出手機(jī)照了照,說:“我們在這兒捉點東西, 你們呢?” 鐘崢扯了根草,叼在嘴里, 說:“等朋友?!?/br> 領(lǐng)頭男人往他們身后看了一眼,一輛貨車,頓時明白了。 大半夜的, 開著貨車,來這羅家灣,多半是做點兒見不得人的生意的。 他立馬放松了警惕, 朝著身后的人說:“行了行了, 你們別看了,趕緊去捉, 往里面去,等會兒天亮了就沒得捉了!” “好嘞!周哥!” 周哥轉(zhuǎn)身,往鐘崢身邊擠了擠,“兄弟, 借個火唄?!?/br> 鐘崢摸了個打火機(jī),扔給他。 周哥拿了跟煙出來, 散給鐘崢和任清野, 不過他們都沒接,于是周哥就自己抽了起來。 他低下頭,用手護(hù)著火,深深吸了一口。 池中月往他們來的地方看, 滿心好奇,“你們在里面捉什么呢?” “螢火蟲?!敝芨缯f,“這兒賊多螢火蟲。” 鐘崢問:“捉螢火蟲干嘛?” 周哥說:“辦展覽??!” 任清野聽了,問:“這還能辦展覽?” 周哥頓時一副“你們就不懂了”的表情,“你們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姑娘個個人傻錢多,辦個螢火蟲展,每個人收百來元門票,一晚上就能賺個十幾萬?!?/br> 他是今年才找到這個發(fā)財之道的,他這人有一個特點,愛炫耀,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點子,見人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