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池中月把那個一米八八的男人背了下去。 把他扶著放到浴缸里的時候,冰塊已經(jīng)化了不少。 任清野一墜進(jìn)去,冰水就浸泡住了他全身。 池中月用手托著他的頭,一遍又一遍地?fù)崦念~頭。 “任清野,你別干這行了好不好?” “任清野,我真的怕了,我慫了,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 “任清野,以后不當(dāng)警察了好不好?” 任清野當(dāng)然不會回答她。 池中月機(jī)械地重復(fù)著這些任清野聽不見的話,其實(shí),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當(dāng)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任清野本該也過著安逸的生活,在大城市里喝酒吃火鍋,唱歌看電影。 憑什么要在這里出生入死? 憑什么? 如果他真的死在這里了,是不是也要像他的爸爸一樣,無名無姓地下葬? 池中月想不出答案,但那一刻,她只想拿刀殺了池榮貴。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結(jié)了,這篇文寫的我自己很沉重,所以不會長的。初中其實(shí)是前段時間上課,讓學(xué)生談?wù)勛约合矚g的明星,有個女孩子說自己最愛xxx,具體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我心里蠻復(fù)雜的,我下課想跟她聊兩句,但她很不耐煩地說別教育她,就喜歡一個明星而已,吸毒關(guān)她什么事啊。然后就突然想寫了這么一篇文,以后還是寫小甜文算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43章 任清野醒來的時候, 房間里只開了微弱的床頭燈,他睜開眼睛, 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這光線。 耳朵里像是有什么氣體堵住了,嗚嗚嗚地鳴響。 過了一會兒, 鳴響淡了下去,一股流水聲躥入。 任清野尋聲看向一旁的浴室,玻璃墻壁后有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剪影。 這具身體, 他再熟悉不過了。 她的名字就在嘴邊,可任清野怎么也喊不出來,嗓子火辣辣地疼。 幾分鐘后, 池中月從浴室走出來, 頭發(fā)擰成一股,還滴著水。 “醒了?”池中月坐到床頭, 半身俯下,手肘撐在任清野頭邊,“今晚咱們就住這兒吧?” 對于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還沒等任清野回答, 池中月一溜煙兒鉆進(jìn)被窩,手臂攀住他的前胸, 呢喃著:“好困?!?/br> 任清野在冰水里浸泡過的身體在逐漸回溫, 他再次嘗試著說話,喉嚨依然干得像幾天沒喝水的人,但總算能冒出幾個字了。 “水,給我倒水……” “哦!”池中月一下子彈了起來, 抓起床頭的礦泉水飛快擰開瓶蓋,喂到任清野嘴邊。 任清野撐著枕頭,緩緩坐起來。 池中月抬手去扶他,剛碰到手臂,他就已經(jīng)坐好了。 然后,任清野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水。 池中月用手背擦掉任清野嘴邊的水,說:“我真的一點(diǎn)兒也不體貼入微?!?/br> 任清野嗯了一聲。 “嗯?”池中月說,“你還嗯?” 喝了水,嗓子好多了,任清野吐出幾個字:“實(shí)話?!?/br> 池中月靠著床頭,悻然地抿了一口礦泉水。 她低著頭,等任清野說點(diǎn)兒好聽的話哄她。幾分鐘過去,身邊地人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 池中月一看,他睡著了。 呼吸平穩(wěn),血色正在回復(fù)。 池中月躺了下來,把頭埋到他肩膀上,捧著他地下頜。 “可是我永遠(yuǎn)陪著你。” * 三天后,任清野如約到了公司,身后跟著池中月。 仗著年輕身體好,他只在家里休息了三天。 □□這種東西,第一次不一定會上癮。要是真上癮,池榮貴也不會讓他沾,畢竟這東西壞腦子傷身體,他可不想把自己手里得力的人弄?dú)垺?/br> 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此事,但都知道,從今以后,任清野就是池榮貴最信任的人無疑。 池榮貴派了車在公司后面的倉庫等他們,任清野帶著池中月一上車,司機(jī)立馬發(fā)動汽車,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車往山區(qū)里開,并非池家所在的那座山,而是這座城市最西面的山坳。 開了一個多小時,在這山坳里,高聳入云的廠房圍墻逐漸進(jìn)入任清野和池中月的視野。 這是任清野第一次來到池榮貴的制毒工廠,也是池中月第一次來。 任清野似不經(jīng)意地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其實(shí)已然在心里把路給記熟了。 車停下的時候,面前是一度灰色的圍墻。 圍墻正中只開了一扇鐵門,厚重得像是搬了兩個鐵塊兒來當(dāng)門,什么子彈都打不穿。 門緊緊閉著,地上有兩道弧形劃痕,是平時開門時滾軸劃出的痕跡。劃痕很淺,可見平時這里并不常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 開打開的瞬間,頂上震落了一堆灰。 看起來是灰,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里面的化學(xué)物質(zhì)的沉淀物。 煙灰散盡,人影從中逐漸顯現(xiàn)。 他們各個兒身上都掛著微型沖鋒槍,眼神如鷹,監(jiān)視著四周的一切動向, 不僅如此,廠房四周還圈著電網(wǎng),什么人碰到他都會化作灰燼。 這里只有幾座零星的廠房和一些零星的簡易倉庫,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就是個即將被廢棄的工廠。但分散在四周的崗樓卻是嶄新的,崗樓上的人全天都全方位無死角地監(jiān)視著這里。 廠房四周攀沿著粗細(xì)不一的罐子,一頭從廠房屋頂鉆進(jìn)房內(nèi),一頭連接著墻外的各種裝置。房頂上有兩個鐵罐子,有兩層樓高,灰黑色,有鐵銹。 這樣的裝置,看了就有一股撲面而來的壓抑感。 罐子旁邊有兩個電解裝置,兩根電解管分別裝著甲苯和水解釜。 在這些設(shè)備旁邊,還有數(shù)不清的擺線針輪減速機(jī)、空氣壓縮機(jī)、真空耙式干燥機(jī)等等設(shè)備。 最讓人感到壓抑的,是這廠房終日彌漫著的白色煙霧。 四周寂靜無聲,池中月看著這景象,恍若置身恐怖電影里的環(huán)境。 進(jìn)去之前,任清野問池中月,“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池中月說:“這有什么好猶豫的?” 任清野一笑,“好姑娘?!?/br> 門口,有個帶著槍的人要搜身,任清野舉起雙手,讓他搜了一遍。 隨后,那人又看向池中月。 池中月還穿著昨天的紅裙子,她展開雙臂,說:“確定要搜我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倉促看了她兩眼,“進(jìn)去進(jìn)去?!?/br> 且不說池中月穿的少,就憑她是池榮貴的女兒,他們也不敢搜她。 一走進(jìn)廠房就有人給他們遞上了防毒面具,這笨重又緊密的玩意兒一帶到頭上,感覺頂了一塊兒石頭。 兩人一路走著,四處都擺滿了酒石酸、氫氧化鈉和還原鐵粉。 這間房子的盡頭,兩個帶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在工作臺前仔細(xì)地調(diào)配原料。 任清野站到他們面前,他們只是點(diǎn)頭示意,接著又繼續(xù)趕自己的事。 制毒師是池榮貴手里的核心人物,拿錢多,脾氣大,誰來了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任清野在他旁邊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搭上話,而池中月已經(jīng)逛完了整個廠房。 她走回任清野身邊,正要說話,任清野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池中月往前兩步,附身仔細(xì)看著制毒師的制毒過程。 “這個純度多高?”池中月問。 制毒師說:“百分之九十七?!?/br> “百分之九十七?!”池中月驚訝地說,“這么高?” 制毒師不屑地笑了,但隱藏在防毒面具里,外人都看不到。 “現(xiàn)在市面上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jīng)試驗(yàn)出來了,等能夠批量生產(chǎn)的時候就可以進(jìn)入市場?!?/br> 他抬頭,面具里的眼睛掃過任清野,“你就是任清野?” “對?!比吻逡罢f,“我是任清野?!?/br> “嘖……”制毒師低著頭繼續(xù)做自己的東西,小聲嘀咕,“怎么派了個小伙子來,沒人了是么……” 池榮貴今天一早就通知他,會派任清野過來,接手工廠里的事情。制毒師原還以為是個有經(jīng)驗(yàn)的,但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個愣頭青。 隨后,制毒師不說話了,任清野和池中月也就一直在旁邊看著。 兩個多小時候,制毒師忙完了手頭上的東西,才慢悠悠地往廠房外走,沒有摘掉防毒面具,跟任清野閑聊了幾句。 整個聊天過程,他都嚴(yán)防死守,不會透露過多的信息。 任清野和池中月甚至連他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