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她見沒人盯著這邊:“你這都是預(yù)謀好的?!?/br> 傅衡光笑而不語,默認(rèn)了。 周星辰看著他。 原來這就是之前說的留在國內(nèi)發(fā)展,竟然瞞了她這么久,一點跡象都沒有,她原本以為他會去國家天文臺的,畢竟放眼全國,那里才是最適合他待的地方。 雖然作為南大天文實驗室的助教,前途也是一片明亮,但說句心里話,他在這里多少是有點屈才了,除非他以后真的打算留校任教,立志桃李滿天下。 又有另一個聲音強勢冒出來:以后天天見面不好嗎? 好吧,先前的想法已經(jīng)被碾壓得連渣都不剩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周星辰帶傅衡光去熟悉實驗室,他一旦進入狀態(tài)就會變得非常認(rèn)真,哪怕很細(xì)微的點也要了然于心,甚至在張會寧要找某份行星資料時,他能準(zhǔn)確地告知存放位置…… 張會寧看他的眼神,簡直了,綠悠悠就跟小狼狗似的,就差把小尾巴搖起來了。 很快就來到午飯時間。 研究所配備了飯?zhí)?,中西餐都有,菜式很是豐盛,周星辰平時就在那兒吃午飯,傅衡光自然也一起跟著去。 飯?zhí)弥粚?nèi)開放,平時人也不多,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吃飯,有些甚至邊吃邊在本子上寫寫算算,周星辰還有幸看到過一個化學(xué)系的博士師兄,算著算著突然站起來,一拍腦門,連飯都不吃就趕回實驗室去了。 還有個計算機系的師姐,據(jù)說想代碼想得太入神,走著走著就掉進湖里了,她水性好,干脆飄在水面,蓋著月色,繼續(xù)苦想。 據(jù)說當(dāng)時還把以為她溺水、過來撈人的保安小哥嚇了個半死…… 搞科研的,一心撲在研究上,衣食住行什么的倒是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事,便時常不自覺露出外人眼中所謂的“癡”態(tài),然而也有句這樣的行話:笑傻不笑癡。 癡的人,他心中自有一片廣闊的大千世界。 傅衡光的到來,在他們眼里,也無非就是多了一個吃飯的人,頂多再多看一眼:喔,還是個帥哥。 兩人吃過午飯,沿著林蔭小路走了一千米左右,到了傅衡光的住處。 按理來說,學(xué)校會給助教分配公寓,各種設(shè)施都一并備得齊全,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可傅衡光卻說:“住公寓里不方便?!?/br> 周星辰不解:“怎么不方便了?” 該不會是習(xí)慣了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適應(yīng)…… 他去臥室換了身休閑衣服出來,還順帶洗了個臉,沒擦干,幾縷碎發(fā)微濕地搭在額前,水珠沿著他下巴而下,滑過喉結(jié)。 “不方便和你見面?!?/br> 哎—— 周星辰在沙發(fā)上坐下,傅衡光把幾分鐘前熱好的牛奶拿過來,她以前每次午睡前都喜歡喝杯牛奶,這個習(xí)慣他倒是記得,也做得很順手。 不方便和你見面什么的,這段數(shù)有點高啊。 她一時找不到話來應(yīng)答,只好低頭喝牛奶,不知不覺就喝見底了,困意也跟著襲來。 傅衡光看她揉眼睛:“困了?” “嗯?!?/br> 周星辰想著要不要跟他借沙發(fā)瞇會兒,沒想到聽他說:“去床上睡吧?!?/br> 床上? 之前略略掃了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兩間客房一間空著,另一間還沒來得及整理,堆滿了書和天文器材,估計他是打算用來做書房的。 只有……主臥才有床啊。 “不是困了嗎,還愣著做什么?”傅衡光拿著洗干凈的牛奶杯出來,扯過桌上紙巾擦了擦手。 以前的時候還好,關(guān)系確定下來后,一想到要睡他睡過的床,某種關(guān)于男女之間微妙的、曖昧的感覺迭生,周星辰臉頰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你不午休嗎?” “論文還差個收尾?!?/br> 看出她的小緊張,傅衡光打開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去睡吧,到時間我會叫你。” 周星辰慢慢挪進他臥室。 正中間一張雪白的大床映入眼中,被子的邊邊角角都壓得整整齊齊的,她脫了外套,掀開一角躺進去,枕頭和被面都有他身上那清冽的氣息,聞著不像香水,反而更像是沐浴露。 剛開始閉眼時,她還會留心外面的動靜,他拿起杯子喝水、杯子放回桌面的聲音都聽得清晰,落地窗外有風(fēng)進來,還帶著不知名花香,那些聲音仿佛也被風(fēng)吹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了。 睡夢中,周星辰感覺到有人輕輕推自己肩膀,她迅速醒過來,看了一眼四周,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懵然。 傅衡光坐在床邊,身側(cè)籠著一團陽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兩點十分。” 還好,從他這里到實驗室最多也就十分鐘時間,來得及。 兩人是最先到的,幾分鐘后,其他人也陸續(xù)到齊。 下午的三個多小時,大家都在自己座位上忙著自己的事,傅衡光則是跟教授去見了學(xué)校的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日落西斜時分才回來。 張會寧本來在和趙暉說笑,一看見他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火速更換模式,變成了個嚴(yán)肅的小老頭兒,連手腳都規(guī)規(guī)矩矩擺好。 張會寧打小在鄉(xiāng)里就是出了名的“神童”,五歲時就立志將來要成為科學(xué)家,別家小孩還在上初中呢,他已經(jīng)連跨幾級去了華中科技大學(xué)的少年班,青春期的所有光陰幾乎都拋在了學(xué)習(xí)上。 按照常理,這敏感時期的男生都會討論一下哪個女生比較漂亮之類的話題,可他卻是另類,學(xué)期快結(jié)束,有個女同學(xué)頂不住壓力要回去重讀高中,大家給她弄了個告別晚會,他還摸著腦袋問:“哎我們班上有女生?。俊?/br> 注孤生的節(jié)奏。 自從用手機搜過傅衡光的資料,后知后覺知道他是音樂和天文雙擔(dān)后,那種莫名其妙的、說不出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臥槽! 我還用了你的歌當(dāng)手機鈴聲好幾年啊。 不是他反射弧長,而是!誰能想到,aaron傅衡光和小天王傅衡光竟然是同一個人呢?!這年頭,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好嗎? *** 晚上是大家一起吃的,也算是為傅衡光接風(fēng)。 因為是教授請客,平時在他手下被虐得體無完膚的張會寧牢牢把握住了千年難得的好機會,敞開了肚皮吃吃喝喝,趙暉呢,本來胃口就不小,自然也吃得多,倒是林非凡,沒見他怎么動筷子,倒是一杯杯往嘴里灌酒灌得勤。 結(jié)束的時候,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張會寧和趙暉接到要送喝得爛醉如泥的林非凡回宿舍的任務(wù),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只得無奈認(rèn)命。 林非凡人看著不壯,但醉了的人,總會給人一種重如泰山的錯覺?;蛟S也不是錯覺,張會寧和趙暉艱難把他運回宿舍,前者累得躺在地上直喘氣,摸著空癟癟的肚皮輕嘆:“合著這頓晚飯算是白吃了?!?/br> 趙暉自覺地從林非凡抽屜里掏了兩桶泡面出來。 在他們面對面盤膝坐著吃面的當(dāng)口,傅衡光和周星辰正走在校園中心路上,今晚是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也是傳統(tǒng)的中國情人節(jié)。 天上掛著一輪滿月,散發(fā)著清冷的光,像個晶瑩剔透的白玉盤。 月明則星疏。 夜空上,真正的星星確實看不見幾顆。 但在兩人頭頂,無數(shù)盞星星燈緩緩飄起來了,如果真要追溯的話,這應(yīng)該算是改良版的孔明燈,除了祈福外,還可以用來表白。 祈福的美好意義自古就有,無須贅述。 燈座上還裝有定位和自動追蹤系統(tǒng),便于回收,更多的是利于表白。打個比方,如果一對曖昧中的男女同時在現(xiàn)場,只需輸入對方星星燈的編號,放飛后,燈就會在天上纏纏綿綿地相會,這就意味著一樁好事即將成了。 如果,男生想表白的女生不在現(xiàn)場,在家里、宿舍或者其他別的地方,他放出去的表白星星燈會根據(jù)他輸入的信息自動追蹤到女生位置,然后,安靜地掛在她窗外亮一個晚上。 如果星星燈飛回來了,那么意味著表白成功,如果它一去不回,那就……一個人躲起來哭去吧。 除了最普遍的星星造型外,也有小孩子最喜歡的動物形狀,有些甚至別出心裁地和中國古代神話聯(lián)系起來—— 夜空上。 抱著玉兔的嫦娥長袖飄飄地往月宮去,身后是背著弓箭緊追不舍的后裔,另一邊,王母娘娘用簪子一劃,劃出了條銀河來,牛郎織女分隔兩岸,淚眼相望…… 也挺有趣的。 傅衡光見她望著出聲,笑問道:“要不要也放一個?” “不用了,”周星辰搖頭,眸底仿佛映著清澈星子,“我的心愿都實現(xiàn)了?!?/br> “真巧,”他去尋她的手,輕輕握住,手心溫度相貼,他笑,“我的也是。” 他低頭親了下來。 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而是…… “乖,”傅衡光邊親還邊教她:“牙齒不用咬得太緊?!?/br> “寶寶,”他低低地又“唔”一聲,“你咬到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大姨媽放倒來晚了,這個親戚威力太大,嚇得我把最開頭大家“受驚”寫成了……你們懂的,還好檢查時抓到了這條小蟲子。 這章是不是甜炸?還會更甜信不信? 上次太急忘了說,中了簽名書的童鞋,麻煩把聯(lián)系方式給官博菌@臨淵魚兒的小魚塘~ 感謝投雷的童鞋,破費了,愛你們(づ ̄3 ̄)づ╭?~隨機掉落紅包~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晉江獨家發(fā)表, 謝絕任何形式的轉(zhuǎn)載! “感覺如何?” 周星辰把紅得像火燒的臉埋進他風(fēng)衣領(lǐng)口, 輕蹭了兩下, 哪有人問得這么直白的, 讓她怎么回答呢? 傅衡光卻對她的回復(fù)很在意, 畢竟這是正式交往后,兩人間的一次重大突破,再加上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自尊心作祟……總是要問到底的。 二十多年的友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盡頭,要重新進入愛情的狀態(tài),很顯然的, 親吻是最好的方式, 自從第一次嘗到甜頭, 他便喜歡上了親她的感覺。 周星辰抬起頭, 眼底映著蒙蒙水光, 濕漉漉的, 她輕聲問:“以后每天都要……這樣嗎?” “當(dāng)然,”他回得毫不猶豫,看她時那雙深棕色眸子越發(fā)幽深, “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吧?”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自己一聲, 傅衡光你也真的是夠了,明明知道答案,但還是要親自聽她說出來才徹底安心。 她迎上他的視線, 眸光澄澈:“沒有?!?/br> 不等她問,傅衡光直接坦言道:“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