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容唯嘉大驚,抬頭看冬影,看她笑得滿滿惡毒的樣子,只覺得后背一股涼意升起,不自覺往后退了退,像看鬼一眼看著冬影道:“你,你胡說什么?你,是不是個瘋子?還有,我沒有毒殺你們家小姐,你們家小姐是凌國公夫人毒死的,根本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冬影立即斂了笑容,聲音如冰道:“不關你的事?你先前不是說我們小姐是墜崖意外身亡嗎?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凌國公夫人毒死的?那就是說凌國公府所有的陰謀你都是知道的,說什么替代我們小姐身份,只是為了不忍我們夫人承受喪女之痛,簡直一派胡言!你替代她的時候她根本還沒有死,是在一年之后才被你們合謀毒殺的,還竟敢在此胡言亂語,意欲巧言脫罪?!” 容唯嘉頓時面色刷白,剛剛,剛剛自己說了什么! 而白二老爺聽了冬影的話先前松動的神色也立時轉冷如冰,瞪著容唯嘉的眼睛又復恢復了厭惡和痛恨。 容唯嘉想否認卻頭痛欲裂,更害怕自己未能深思之前又說了什么漏洞被面前這個女人抓住把柄,她按著自己的頭,一臉驚恐和痛苦,轉向了白二老爺,只哭道:“叔叔,叔叔您信我,我是您的大哥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啊,叔叔……” 冬影冷哼一聲,道:“呸,我管你是誰,管你把事情說成圓的還是方的,反正我只知道你扮了我們家小姐的樣子,替了她的身份,整日里裝模作樣的惡心人,所以為避免你再頂著我們家小姐的樣子,在外面招搖撞騙,我今日就要把你那張假臉給撕了?!?/br> 容唯嘉看她手上突然閃過寒光,嚇得一激靈,捂了自己的臉就往白二老爺那邊退去,尖叫道:“叔叔,叔叔救我?!?/br> 冬影看她那樣子,“哈”的一聲又笑出來,道:“你求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用這個去劃你的臉,哈哈,你剛剛不是已經(jīng)喝了我的千針幻影茶嗎?喝了那個茶,很快你的臉,不,你所有的肌膚都會像被千針劃過一樣,千瘡百孔,而且,這還不夠,一到下雨天,濕氣重的時候,你全身都會猶如被千針穿刺,萬蟻噬身,這樣,配合你在墓地守靈,是不是特別適合?” 容唯嘉聽言只嚇得面色雪白,全身發(fā)抖,她癱倒在白二老爺?shù)哪_下,拽著他衣服的下擺,手一直打顫。 她強自鎮(zhèn)定搖頭道:“你,你這個瘋子,你胡說八道什么,你,你恐嚇我做什么,剛剛的茶,剛剛的茶叔叔明明也喝了……” 冬影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個傻子,不過還是道:“呵,你這樣心機狡詐,滿嘴謊言,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會問我這個傻問題?雖然茶是從一個壺里倒出來的,你怕是能尋到數(shù)十種方法下了毒吧?還是你覺得,這全天下除了你是聰明人,全部都是傻子?只要你頂著那張偷來的臉,滴上幾滴淚,編上些似是而非的話,所有的人都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 容唯嘉此時又驚又恐,偏偏身體也開始產(chǎn)生不適,頭痛暈眩,骨痛如刺,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拽著白二老爺?shù)囊聰[。 她不再理會冬影,因為她覺得冬影簡直就像個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跟她說什么都沒有用處的,她哭著對白二老爺?shù)溃骸笆迨?,叔叔,您信我,我沒有害堂妹,我從小孤苦伶仃,只恨不得能有個親人,能有個meimei不知道有多高興,怎么會害她……” “不是你害的,那你當初那般怕見到我,還在我面前百般裝模作樣自己就是姝姐兒做什么?”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卻是不知何時,陳氏也已經(jīng)到了門口,扶著她的是她的大丫鬟紋碧。 白二老爺抬頭見到自己的夫人,看她身體虛弱,說一句話已經(jīng)在喘著氣,就要靠著紋碧緩上好一會兒,而此時盯著容唯嘉的眼神痛恨厭惡至極,心里頓時對腳下的女子又厭上了幾分,抽了衣擺,一腳就踢開了她。 白二老爺快步走到了陳氏身邊,道:“夫人,你身體不好,如何自己過來了?” 紋碧機敏的退到了一邊,白二老爺便上前扶了陳氏去房間內(nèi)的軟椅去坐,那個是白二老爺特意放了,若是陳氏過來,給她坐的。 陳氏沒有拒絕白二老爺?shù)臄v扶,卻沒有接他的話。而一旁的靜姝也明顯看出了母親對父親的冷淡,還是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冷淡,掩都掩不了的。 靜姝的心又是一陣抽痛,母親和父親的感情一直很好,面前這副樣子必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了。她不同情父親,只心疼母親的狀況。 容唯嘉被白二老爺一腳踢開,隨即她感覺到身上肌膚開始一陣陣的刺痛,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和胳膊,竟發(fā)現(xiàn)原本自己白皙如玉的肌膚竟隱隱透出了一股黑色,不少地方已經(jīng)冒出了紅點。 她盯著自己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驚恐到了極點,竟是啞了般,連原先對著白二老爺哭求時的眼淚都收了回去。 冬影又是輕笑出聲,她扔了一個銅鏡到容唯嘉的面前,笑道:“唔,你還可以看看自己的臉,比這可還要嚴重得多,你放心,我不像你,永遠都是滿嘴謊言,我向來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等著吧,我說要撕了你臉上這張假臉,就會撕了你這張假臉,早晚它會爛得一塊不剩?!?/br> “啊啊??!” 容唯嘉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看到鏡中那個滿是紅點的臉,聽著冬影的話,終于到了能承受的極限。 她對著白二老爺?shù)溃骸笆迨?,您讓她給我解藥,您讓她給我解藥。” 白二老爺還未出聲,陳氏就先道:“你做夢,你害了我家姝姐兒,就是將你碎尸萬段也不為過,現(xiàn)在不過只是讓你把這張假臉毀了……” “我沒有害她!”容唯嘉身體骨骼肌膚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害怕和恐懼終于讓她崩潰,她尖叫道,“我沒有害她,凌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是她搶了我的,她那么蠢,身份比我低賤,卻已經(jīng)擁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為什么還要和我搶修安哥哥?!?/br> “不過我現(xiàn)在也不稀罕了,什么世子夫人我也不稀罕了,她想要,就讓她拿回去好了,可惜國公夫人和雪霓根本就不喜歡她,不,討厭死她了,所以才會把她的胎打了,這又關我什么事?” “把解藥給我!”她惡狠狠的轉向冬影,道,“快點把解藥給我,不然前朝皇室的人不會放過你的。還有,” 她又看向白二老爺,兇狠道,“你是容家人,你以為當今皇帝會容得下你嗎?你還是會被滿門抄斬的!你們?nèi)艉α宋遥搅说叵?,祖父父親也不會原諒你,不會認你為容家子孫的……” “?。 ?/br> 冬影上前一腳踢了上去,容唯嘉尖叫一聲,滾到地上,聲音戛然而止,竟是被冬影一腳踢暈死了過去。 冬影沖著地上的容唯嘉冷哼一聲,就轉身對白二老爺和陳氏道:“她受刺激過度,又受了藥物影響,怕是瘋癲了,老爺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容我把她弄走處理吧?!?/br> 見陳氏盯著容唯嘉恨意難消的樣子,冬影笑道,“夫人您放心,在我手上,她只會生不如死,讓她就這樣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我還等著那些前朝死忠之士為了她不放過我呢。” 陳氏這才點頭,道:“你拖走她吧,我是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可再怎么樣,我的姝姐兒卻也回不來了……你弄走她吧?!?/br> 白二老爺剛才聽了容唯嘉的瘋言瘋語,想到她之前又差點將自己騙了,哪里還會對她有什么顧念,他自己是不好親自殺了自己的侄女,冬影能帶走她,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冬影讓人拖走了容唯嘉,白二老爺欲和陳氏說話,陳氏卻是起了座,并沒有理會白二老爺,換了環(huán)碧,自顧慢慢離去了。 白二老爺看著陳氏消瘦羸弱的背影,臉上也是無盡的孤寂,痛楚和悔意,那一瞬間,靜姝也發(fā)現(xiàn),父親比今世意氣風發(fā)沉穩(wěn)干練了的樣子也是蒼老了十數(shù)歲不止。 “姝兒,姝兒!” 靜姝看著自己前世的父母,心一陣一陣的抽痛間,意識卻漸漸模糊,繼而又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停的喚著自己,她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姜琸正盯著自己,眼神里滿滿都是擔心焦急,而此時自己正在他的懷中。 靜姝看到他,不知為何,心中酸楚,那眼淚越發(fā)的忍不住,抱了他便嗚嗚的哭了起來,不過她這個樣子,姜琸卻像是明顯松了一口氣,把她摟到了懷中,輕輕拍著,又低聲哄著,好半天,才把她哄得平靜了下來。 第108章 解氏母女 靜姝哭完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窩在姜琸的懷中,低聲道:“淮之, 謝謝你?!?/br> 前世她那樣怕他,避著他, 兩人后來也再沒有什么交集, 可是他在她死后仍是幫著她,救了她的母親, 幫父親查清了身世擺脫白家, 又幫她報仇, 想到這里, 她對他便是無盡的愧意和滿滿又感激又感動的復雜之情。 她還記得她今世初初入京, 對凌國公府對容唯嘉心底還是有很深的陰影和恐懼時,她借著夢境之說第一次跟他提起容唯嘉,她問他, “如果有一個人和我長得很像,你會不會因此就對她好?” 他那時就曾對她說過,“這世上, 只有一個你而已, 若有人仗著長得和你像,就敢興風作浪,我會讓她后悔竟敢長著那樣的臉。” 前世, 哪怕他們什么關系也不是, 但他仍然那樣做了, 毀了容唯嘉的那張騙人的臉, 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琸正拿了帳外侍女遞過來的熱巾帕給靜姝細細拭著臉,聽她突然莫名其妙說這種傻話,手就頓了頓,仔細看她氤氳著水汽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眼神里都是傷感和難過。 姜琸只當她是夢魘了,他早就細細問過太醫(yī)這有關孕婦的事情,知道這個時候女子最是敏感又易多思多想,所以靜姝才會這般反常。 他想到他們新婚才幾日自己就去了北地,而她剛剛嫁給自己,接著又有孕,還要面對宮里宮外各種事情,聽外面的各種傳言滿天飛,再之后他回來,又整日的忙于政事,反是讓她帶著身孕cao勞搬宮等事宜,他心里便又是愧疚又是憐惜。 尤其是剛剛,她在睡夢中眉頭緊皺,不停的落淚的模樣委實讓他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他擔心她是不是被那次宮變嚇著了,他竟然這般粗心。 姜琸抱了她柔聲道:“姝兒,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都是我不對,你有孕了,前些日子還讓你在宮中擔驚受怕,這些日子又一直忙于政事,沒有抽時間好好陪你。” 靜姝愣了愣,忙搖頭道:“沒,沒有,你能每天晚上回來陪我,我已經(jīng)覺得很好了。只是,淮之,我想母親了,我想回家看看母親可好?” 她在他懷中微微抬了頭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聲音低軟又嬌糯,姜琸本就心有內(nèi)疚,此時更是聽得心都化掉了。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嗯,是我疏忽了,你有孕,最好能有人陪著你,我看不若我們明日就搬到長梅山的別苑里去住上一段時間,接了岳母陪你一起住著如何?那里離映梅山莊近,我記得這段日子你母親也都是住在映梅山莊的?!?/br> 靜姝聽了有些動心,不過,她瞅了姜琸一眼,小手下意識的拽了拽他的中衣衣襟,低聲道:“你和我一起過去?可是,那你那些公事怎么辦?淮之……” 姜琸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道:“我讓他們把折子都往別苑送過去,讓幾位大臣隔幾日便去別苑匯報好了,離得又不遠,其實就是不住在宮中,京里發(fā)生什么事情,該知道的我也都是知道的。況且不過也只是小住上一段時間,礙不著什么事?!?/br> 靜姝眨眼,總覺得這樣好像不是十分好的樣子,姜琸卻覺得這樣很好,華家和凌家逼宮謀反一事后續(xù)早就處理得差不多,官員任免都已到位,事情已經(jīng)多上了軌道,很多事情更不必親力親為。 靜姝年紀小就懷孕,姜琸心里還是很擔心的,尤其是見她竟然夢魘半夜哭成這樣子,讓他擔心她情緒不穩(wěn),影響身體和胎兒,更下定了主意要多陪陪她。 其實靜姝有孕本就是個意外,原本他還是想等她再大些身子完全長開了才要孩子的…… 兩人說著話,姜琸也并沒有深問靜姝夢中之事,只順著她的話哄著她,又說了說京中之事安她的心,慢慢哄著她漸漸睡去,這才命人熄了燈摟著她睡去不提。 翌日靜姝起身時姜琸已經(jīng)去了早朝,不過卻是吩咐了兩個大丫鬟守在了床邊服侍她起身,又囑咐了東宮總管安排今日下午就去別苑的事宜。 靜姝想起昨晚之事,心中只覺怪異,想到自己塞在枕下慧源大師送的木符,掏了出來,想著不知這夢境一事是否和這木符有關,或許她有空還是回蜀中一趟拜訪一下慧源大師好了。 ****** 長梅山別苑原本就是景元帝賜給姜琸的私產(chǎn),距離東宮不過一兩個時辰的車程,因為只是小住,別苑的東西又都是齊全,第二日姜琸散了早朝,跟幾位重臣交代了一下,就在眾人的無奈下,帶著靜姝去了別苑。 陳氏見到女兒自然十分高興,不過見她這跑上跑下來來去去的奔波又緊張道:“你這孩子,這身孕不過堪堪滿了三個月,你怎么就敢亂跑呢,還是得好生養(yǎng)著?!?/br> 靜姝抱著陳氏的胳膊只是笑,倒是原苓在旁跟陳氏解釋了一下,道是靜姝的身體好,胎也很穩(wěn)定,多活動活動反是對她身子好,將來不易難產(chǎn),陳氏才放下心來。 只是陳氏看女兒倚著自己傻笑的樣子簡直又是窩心又是無奈,這個傻孩子,哪里有半點太子妃的樣子,還好太子對女兒倒是盡心,只是……其實陳氏私心里更希望女婿只是個閑王,這太子,未來的君王,讓她總是忍不住擔心。 靜姝不知道母親的擔心,她只是看著母親現(xiàn)在美麗康健半點沒有前世憔悴病弱的樣子,再看小弟弟圓哥兒興高采烈的在地上爬著,不時還要喚她們兩聲吸引她們的注意力,心里就又是高興又是滿足,前世的事情,她終于可以完全放下了。 就是原先心底埋藏著的對父親,對兄姐的那一絲隱蔽的心結,也都完完全全的解開了。 至少她知道,父親并沒有因為權勢因為他的前程而對凌國公府妥協(xié),不管自己的死活,默認自己被替換。他是有很多缺點,很多時候也沒有能力保護妻女,但他卻是真心愛護自己,對母親也是一片真心的。 這對靜姝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至于兄姐,她自夢中醒來,細想當時的情形,怕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替換一事。一來前世自己回京不久jiejie就出嫁,和兄姐相處時間本就不多,他們也并不是很了解自己,二來容唯嘉替了自己之后根本極少回白家,在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有心掩護之下,除了極熟悉自己的人,根本沒幾個人能知道自己被替換一事。 反是前世jiejie嫁給了鄭家那樣的人家,凌國公府被抄家入獄,而父親又處于低谷的時候,jiejie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罷了,現(xiàn)世安好,前世已滅,那些只當警示夢一場罷了。 長梅山別苑離映梅山莊很近,容二老爺休沐時到莊子上來時,靜姝便和母親圓哥兒一起再帶著原苓到映梅山莊住上一兩日。 只是這日里,映梅山莊卻是來了個稀客,不是尋靜姝的,也不是尋其他容家人的,竟是專門尋原苓的。 是那曾經(jīng)被原老太爺逐出原家的原二夫人解氏和原芙母女。 原苓看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解氏和原芙,面上并沒什么表情,原家人生性冷淡,感情沒有那么豐富也沒那么多的好奇心,自這對母女被原老太爺除族,原苓是當真沒再關注過這對母女的情況。 更何況原芙非原家骨rou,就憑她們曾經(jīng)做的事,沒送上點□□讓她們?nèi)ノ魈煸咭呀?jīng)覺得自己非常的仁慈,哪里會在意她們之后的境遇死活? 而且現(xiàn)在看這兩人雖然哭得甚是悲慘,神情有些狼狽,可看她們身上的衣服,卻也是上好的布衣,當然,就這布衣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見自己,故意穿上的。這說明她們的日子至少沒她們哭得那么難過。 解氏看自己娘倆哭了半天,這侄女仍是半點也沒動容一下,仍是一如往常的冰塊臉,心里就有些焦急。 她哭著道:“苓姐兒啊,嬸娘錯了,誤信了田家那等狼心狗肺的人家,雖說是你二叔生前給芙兒定的婚事,可你祖父那時說田家人品不好不同意婚事時,我們就該把芙兒和田家的婚約解除了,否則也不會引狼入室,害了族人……” 卻是田院判當初害梁敏妃入獄,大理寺徹查田家,不僅是將田院判在宮中所作之事,田家在京城的違法違紀之事,更是將田家過去幾十年在祖籍北地做過的惡事爛事都給翻了個底朝天,這其中自然就包括田家覬覦原家祖籍,在北地買通亂匪,屠殺原家全族,搶劫了原家私藏一事。 解氏哭得無辜,只道自己和她死去的夫君原二是被田家蒙騙,這才和田家定親,害了女兒原芙一輩子,卻不知她們做田家內(nèi)線這才引了亂匪一事原家人早就一清二楚。 且說回解氏和原芙這半年來的遭遇。 在田家案發(fā)之前,解氏被原家休離,原芙被除族,田家待解氏母女的態(tài)度便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田三公子和原芙的婚約,再也沒人提過。當然那田三也偶爾哄哄原芙,大約就是想把她收作外室的意思。 解氏母女那時雖心有不甘,可是原家那邊根本不再理會她們,再加上她們心中也是有鬼,并不敢跟原家鬧騰,只得繼續(xù)接受著田家的“照拂”,過一日是一日。 這樣子過了幾個月,萬萬沒想到田家竟然出事,在北地數(shù)百年的醫(yī)藥世家一夕之間就被抄家滅族,所有田家主子都入了大獄,且犯的還是謀害皇嗣那樣的大罪,怕是要滿門抄斬的。 解氏可不是個堅貞的,哪怕是田家認可田三公子和女兒的婚約,只要還沒結婚,田家出事她也會扯了女兒能離田家多遠就離多遠,更何況田家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解氏心中早就不滿,所以田家一出事,解氏便帶了女兒躲了起來,只當是和田家半點關系也無。 田家覆滅,而另一邊廂那祖訓不讓出仕的窮酸原家卻是起來了,聽說原老太爺和原荻去了皇帝身邊給皇帝調(diào)理身體,而原苓做了醫(yī)官,更是深得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的信任,還專門留在了太子妃身邊照顧有孕的太子妃。 解氏母女都是不能過苦日子貪慕富貴的,此時又沒了田家可依靠,便一門心思的琢磨著如何才能再回了原家,仍過上夫人小姐的富貴體面生活。 她們不敢去皇莊找原老太爺他們,也尋思著原苓一個小姑娘總歸心應該會軟些好說話些,知道原苓曾住在映梅山莊,便就在附近賃了屋子住著,專門候著原苓回來的機會。 這便就有了今日這一幕。 原苓聽完了解氏的哭訴,道是田家如何如何的狼心狗肺,如何的狡詐狠毒,欺騙了她們母女還有她二叔等等,眉毛都沒動一下,只道:“田家做盡壞事,大理寺已經(jīng)定案,滿門悉數(shù)都要被抄斬,我們原家的大仇也已報了,再多說又有何意?” “至于夫人和令千金,和我原家早已無半點關系,你們恨田家,只管尋了田家去,到這里來尋我說這些做什么?亦或者你們覺著大理寺給田家判的罪輕了少了,仍是覺得冤屈,那就去尋官府去,我這里可不幫忙判案。當然了,夫人若是需要,我也可派個小廝送你們?nèi)ス俑?,就當是做了善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