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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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半年過去,晚歌忙于修煉,也不曾再見過鏖默,只聽綠竹說他也開始認(rèn)真修煉,之余還親自教導(dǎo)鏖樓小輩,只有源源不斷涌出人才,才能讓鏖樓不滅。 “城主你不知道呢!”綠竹歡快講著,“都想不到鏖少主竟然有耐心培養(yǎng)后輩子弟?!?/br> 他終于長大了啊,晚歌聞此笑笑。 綠竹還在講著。 卻聽門口來了士兵通報:“城主,雎和城主、君臨城主、瞳岫城主來了,說要見您?!?/br> 三位城主同時突然造訪,她可不曾請過他們。 晚歌皺眉,“叫他們在前廳等,我這就過去。” 士兵退出去后,綠竹才道:“城主,那晚清劍門門主說和雎和城主是好友,莫非他們今天是為了鏖樓這事來?” 晚歌面色凝重下來,“不清楚。我去會會他們,你派血戮軍去保護(hù)好鏖樓人,免得有人趁機(jī)劫走他們?!?/br> “是?!本G竹趕快去辦。 前廳里,三個男人坐著在等。 其中一位男子穿著一襲黑袍,鷹鉤鼻顯得殘忍凌厲;另一位穿著寶藍(lán)色絲質(zhì)斗篷將整個人罩住只露出臉來,粉面玉頰比女人還妖嬈上幾分;最后一位則是個一米二左右的矮壯漢,銅鈴似的眼睛里似有火光閃爍。 晚歌入門,淡笑拱手:“雎和、君臨、瞳岫,好久不見,怎么突然來我這兒?”說著,在首位落座。 三個男人相視一眼,穿黑袍的雎和先道:“晚歌應(yīng)該知道,清劍門門主是我好友,不瞞你說,我欠他一個人情?!?/br> “哦?”晚歌抬眼,把玩著茶杯等他下面的話。 雎和溫和道:“到了你我這個位置,都很少愿意欠人人情,欠了就想趕緊還上。所以麻煩晚歌給我個面子,把鏖樓的人交出來?!?/br> 晚歌淡淡笑了笑,“我若是不交呢?” 妖嬈的君臨微微一笑,“晚歌,我和雎和原來有些交情,你不要讓我們?nèi)齻€為難。” 矮壯漢瞳岫只是用詭異的火眸看著晚歌。 晚歌心下怪異,他們這些修真者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一個人情怎么可能值得他們?nèi)齻€跟她撕破臉,今日是為何? 晚歌只是問道:“莫非你們還要為個清劍門門主和我斗上一場?” 雎和城主皮笑rou不笑,“晚歌,這晚歌城才易主百年,你不想這晚歌城再易主一次,就最好把人交出來!”城主死則城易主改名。 果然要撕破臉。 晚歌瞇眼看著杯中清茶,再聯(lián)想到鏖天夫婦突然被殺,只怕這五樓十二城有什么秘密她還不知道。 “威脅我?”晚歌啜了口茶,微笑:“我對鏖少主一往情深,請恕我不能交人?!?/br> 雎和他們?nèi)齻€互相看了看,心下驚異晚歌為何對鏖樓做到這一步? 雎和給君臨和瞳岫靈魂傳音道:“莫非...她也知道了鏖家的秘密?” 君臨立刻回:“不可能!我只告訴了你們倆和三位樓主?!?/br> 瞳岫饒有趣味一笑:“莫非還真是為了鏖默?” 雎和冷笑:“我們這些人,修真千年殺了多少人,除了追求成仙還有什么事情能放進(jìn)心里?怎么可能是個癡情種!” 君臨和瞳岫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精,唱什么聊齋!哪個不是自私冷血的東西,誰還能是情種? 君臨傳音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仨殺了她,到時鏖樓那些還不是乖乖束手就擒!” 雎和和瞳岫都是點(diǎn)頭,他們仨人聯(lián)手絞殺晚歌豈不是勢在必成。 雎和拔劍:“動手!” 仙氣縱橫,雎和身上森黑色劍光閃爍,他修的劍道;君臨身后出現(xiàn)幾條雪白的狐尾,他本體是條媚狐,只修煉出了人臉,而身子還是狐貍狀;瞳岫周身火焰騰騰,他是天生的矮人族,火焰是他們的母親,也是他們的孩子。 能當(dāng)上五樓十二城主人哪個都身懷絕技。 晚歌穩(wěn)穩(wěn)放下茶杯,“那就來吧。”出門凌空而起,卻不逃,她逃了,鏖樓人怎么辦? 雎和、君臨、瞳岫將晚歌圍住,森森道:“你是才華橫溢,幾百年有此成就,但你不會以為你一個人敵得過我們?nèi)齻€吧?” 晚歌蒼白的臉上紅唇如血:“少在這兒扯皮,殺了我再說!” 三人都是氣怒,呵斥道:“修煉幾百年的小輩,敢如此放肆!” 真氣霓貫,雎和的長劍化作一道黑影朝晚歌刺來。 晚歌用手接住,一口血?dú)饬⒖淘诤韲抵蟹?,硬生生壓下去?/br> 君臨眼睛一亮:“聽說你身體堅硬堪比妖獸,果然不錯,今天要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妖獸?!笨耧L(fēng)鼓動,寶藍(lán)色的斗篷扭曲裂開,妖嬈美男變成一只搖著九條尾巴的雪白狐貍,綠油油的眸子冷光閃爍。 狐貍爪飛出,晚歌迎上他的殺招,瞳岫的火焰也如蛇朝她纏來。 至于雎和,趁君臨和瞳岫纏住晚歌的空隙,他迅速朝晚歌城西南邊的翠云湖飛過去。 看他飛的方向,知道是趁機(jī)去捉鏖樓人,晚歌急忙躲開狐貍爪與火焰蛇,朝雎和追去。 “想跑?”君臨和瞳岫化作一白一紅兩縷流光朝晚歌飛去。 以他們四人的修為,不過片刻就到了翠云湖邊的府邸上空。雎和朝下看去,去尋找那個穿金色長袍的身影。 “哦...在這兒?!宾潞鸵恍ΓL劍揮舞,黑如墨色的劍意凝成實質(zhì)刺向鏖默,這一招竟是要鏖默的命。 鏖默也有所覺,對方劍氣逼向他,遠(yuǎn)遠(yuǎn)竟讓他束發(fā)的玉冠碎裂,他手中出現(xiàn)一把古樸長槍去擋。 雎和修劍道,是玉京大陸劍道成就最高的人,這一劍豈是清劍門門主可以比擬的,鏖默如何擋得住。 晚歌也沒想到雎和速度竟然這么快,一下就使出了最強(qiáng)一招,咬牙,她轉(zhuǎn)身用身體擋在了劍光上,來不及凝聚真氣就用身體硬抗,一口熱血噴出。 鏖默不敢置信,看著半空里穿紅衣的女人噴出一口血來,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是半分血色也沒有,她血也沒有擦,緊接著就飛到他身前擋住他。 “城主你...”鏖默喉中梗住,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她竟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而他并不認(rèn)得她是誰。 晚歌此刻滿腦子是怎么擊退這三個人,半點(diǎn)心也不敢分,也沒聽到鏖默說話, 半空里雎和、君臨、瞳岫三個人互視,也驚訝,畢竟關(guān)于鏖家的秘密也只是要鏖默的尸體就夠了,鏖默是不是活著的不重要,晚歌此舉倒叫他們迷惑。 莫非? 雎和驚訝笑道:“不可思議,修血戮道的晚歌竟是個情種!” 血戮道,殺戮最重的一道,步步鮮血白骨,整個修仙路由尸體鋪成。 雪白狐貍君臨笑道:“我最喜歡有情的人,你放心,你死了我會把你的骨灰讓鏖默吃了,好叫你們不分彼此。” 說著,它身后九條尾巴暴長,猙獰著朝晚歌飛去,如同一個白色牢籠將晚歌囚在里面,君臨呵道:“我困住她,你們?nèi)Ⅶ槟?!?/br> 瞳岫離鏖默最近,立刻就是一道火蛇朝鏖默心口刺去。 哪知不過片刻,狐尾繞成的白色牢籠就粉碎成一段段白色絨毛,晚歌如一道血光從里面躍出,她手中一道青光爆射擋住了瞳岫刺向鏖默的火蛇。 雎和、君臨、瞳岫看著她手里的青光都是大驚,失聲道:“你有仙器?” 仙器最是珍貴,他們?nèi)齻€里只有雎和的黑色長劍是仙器,才讓他們二人奉雎和為首,晚歌比他們?nèi)寺?lián)手弱,但有這仙器就不一定了。 晚歌抹下嘴角的血跡,抖了抖手中的青色長鞭,笑道:“現(xiàn)在你們有資格讓我拿武器。” “放肆!”三人被羞辱,都是大怒,真氣運(yùn)作朝晚歌沖來。 晚歌雖如此說話,但真正原因是這條九節(jié)鞭乃為她渡劫準(zhǔn)備,渡劫極其危險,若是那時候有人要害她,她如何在抵抗天罰雷的時候再對付那人?是以,晚歌一直隱藏實力,不愿被人知道她已開始渡劫,連九節(jié)鞭也不曾拿出來使用過。 天上真氣如霓虹貫徹,叫人看不清交手動作。 鏖默仰首看去,他無法插手,上去了只會是幫倒忙,要晚歌還得分神保護(hù)他。 鏖默升起深深的無力,就像父母突然死去,七大山門殺上鏖樓的那天,他那天救不了族人,今天也幫不了晚歌。 晚歌... 腦海中忽然閃過剛才她口噴鮮血的那一幕,鮮血凄艷染在她蒼白的下巴上,那一刻,她的目光卻是看向他,確定他沒有受傷。 為什么... 鏖默拼命地想,也想不出幾百年的歲月里何有過這么一個女人,可是想不到,他感到無盡歉疚,別人對他情深意重,而他竟對別人半點(diǎn)印象也無。 頂尖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得很快。 只聽天上,君臨罵道:“晚歌,就是今天你贏了,往后還有三大樓主要來,鏖樓人你護(hù)不住!” 晚歌說話很安靜,只是道:“我等著?!北萍绷?,她只能使出全力,暴露她已進(jìn)入渡劫期的事實。 “我們走!”雎和三人揮袖如同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晚歌沒再從天上落下來,而是飛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里湖面上架著一座沉香木做成的橋,兩邊掛著鎏金薄紗的燈籠,映在湖上朦朦朧朧。 晚歌立在橋上咳了兩聲,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跡,忽然她腳步一頓,轉(zhuǎn)頭。 鏖默不知何時站在了橋尾,他還是穿著那身幾百年不變的金袍,長發(fā)披散顯得五官愈發(fā)剛毅深刻,他朝她走過來。 “你來干什么?”晚歌淡淡問。 鏖默已走到了她身前,道:“我修的天罰道?!?/br> “嗯,我知道?!蓖砀柚皇腔亍?/br> 她不僅知道,還曾深深地嫉妒過。天罰,代天懲罰,天罰道是最正的道,不需要煉化人血rou,也不需要以殺養(yǎng)道,更不用吞吃靈魂,但不用這些旁門左道來走捷徑,注定天罰道也是最難修的道。 只能從小就用靈力蘊(yùn)養(yǎng)來筑基,往后修煉也要各種天材地寶輔助,才能修天罰道。 晚歌沉默看著眼前人,只覺他太幸運(yùn)。 鏖默當(dāng)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是道:“天罰道有療傷能力。” “嗯。”晚歌想起無數(shù)次生死間游走傷痕累累的時候,她也曾心里嫉妒到罵他,罵他能修天罰道,可以自己給自己療傷。 鏖默看著她蒼白的臉,詢問:“我來給你療傷?” 晚歌蹙眉,其實根本不需要,她傷出經(jīng)驗了,準(zhǔn)備的療傷藥很多,也專門抓了個修天罰道的修真者,將她煉化成靈魂奴仆,就放在城主府專門給自己療傷。 但晚歌還是點(diǎn)頭,“跟我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