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輸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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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靜雪堅持認(rèn)為自己沒有學(xué)好文獻(xiàn)學(xué),艾樂康要負(fù)一半責(zé)任。因為有一門文獻(xiàn)學(xué)的課是歷史系的老師來講的,而歷史系的學(xué)生一般也選了這門課。艾樂康追求她的時候,她每次上課都好尷尬,總是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愿意給他一點點希望使他亂想,又不忍心冷冰冰地對待他。 現(xiàn)在艾樂康被迫放棄了,她心里卻自責(zé)不已,看到文獻(xiàn)學(xué)的書、打開公共郵箱里的課件時都會想起他,然后就會覺得自己很殘忍,繼而感到非常不安,從此下意識地回避文獻(xiàn)學(xué)。 “唉,你就說你對這個不感興趣,不就行了嗎?”凌江笙仰天疾呼,“文獻(xiàn)學(xué)可不背這鍋!它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它?” “難道這就是那個悲慘的一個人毀了一個學(xué)科的故事?”方若璇也湊熱鬧。 “你們夠了……”蕭靜雪緩緩轉(zhuǎn)頭,瞇著眼,“人家心亂著呢?!?/br> “別多想了,”方若璇勸道,“就像那句歌詞說的,被愛的人不用道歉,他只能自己整理心情,你呢,就跟程嘉樹好好談你們的戀愛。所有的難題,讓時間去解決吧?!?/br> 中午,蕭靜雪在學(xué)一食堂吃飯,忽然一只餐盤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抬眼看見是艾樂康,差點噎著: “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巧合而已?!彼聛恚爻灾?。 蕭靜雪想起了什么,盯著某一處笑得清甜: “幾年以前,也有人這樣跟著我,總是在我孤單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 對面的人吃飯的動作明顯一頓。 “后來,就再也沒有了……” “他是第一個,”艾樂康抬頭看著她,“難道就是最后一個嗎?如果他是這樣追到你的,我不介意把這條路重新走一遍。” “這條路只能他來走!”她篤定地說,“只有他才走得通?!?/br> 他凝眸片刻: “是嗎?如果邏輯不是普遍的,歷史怎么會走向確定的必然?” “呃?”她微微一怔,“能說人話嗎?談這種事的時候我不想費腦子?!?“愛情里根本就沒有什么獨一無二、非你莫屬,如果你先遇到了我,會不會喜歡我?是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決定了你喜歡誰,而不是本來就有一個人放在那兒,你非他不配,然后你們彼此尋找、遇見、相愛。就是說,你肯定會喜歡一個人,他叫程嘉樹還是艾樂康,都有可能?!?/br> “可是他現(xiàn)在叫程嘉樹?!笔掛o雪輕聲說。 艾樂康垂下頭飛快地扒飯。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他吃完飯,拿紙巾擦了擦嘴,“如果沒有他,或者是我先出現(xiàn),你有沒有可能喜歡我?” “歷史是不能假設(shè)的?!?/br>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 “可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蕭靜雪回想了一下,還未陳舊的記憶悠然展開:她在認(rèn)識艾樂康不久后的一個夜晚,獨自逛校園,沿著通幽曲徑隨意游蕩。林子茂密,樹影幢幢,小巧的方形路燈擎著輕暖而古樸的橘黃色燈光,她走著,有些傷感。那里悠悠地浮著一曲《回家》,是用薩克斯吹出來的。她像被迷住了一般,不知不覺地循聲找去,發(fā)現(xiàn)艾樂康時,她已是滿面淚痕。艾樂康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把曲子吹完,她也就哭著聽完。 “我那是……想家了,”她解釋道,“也想他了。我在心里呼喚了千千萬萬遍,他都沒回到我身邊,一想到這個,我就哭了。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食堂里的人漸漸地少了。 “算了,我輸了?!卑瑯房悼嘈χf,“我確實輸給了他。其實從見到他那天起,我就認(rèn)識到我除了放棄沒有別的選擇。在他的眼睛里,有一種至死方休的執(zhí)著和不顧一切的愛,我被震住了。就算愛情談不上什么命中注定的唯一,能夠打敗他的人,還真難以想象。這是我最后一次自討沒趣,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再說一遍,祝你們幸福?!?/br> 他沒有猶豫,站起來端著餐盤快速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