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臥談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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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蕭靜雪的心情好了一些,氣也消了大半,倒是一陣陣悔意時不時地漫上心頭。她推開宿舍的門,見凌江笙也回來了,而且換上了睡衣,坐在床上翹著腿玩手機。 從她走進來起,凌江笙就一直注視著她,耐心地等她吹完頭發(fā),才好奇地問: “你和程嘉樹吵架了?” “嗯?!笔掛o雪就知道方若璇肚子里存不住話,一定會添油加醋地講出來。 “你的嘴唇……好像有點腫,”凌江笙仔細地看著她,“怎么搞的?” 蕭靜雪摸摸自己的嘴唇,心想,難怪洗澡的時候感覺有點疼,之前光顧著生氣,沒在意這個。 “那家伙咬的。”她淡淡地說。 凌江笙立馬瞪大眼睛,頭頸伸長: “這么激烈?” “想什么哪?我也沒料到他會——” 方若璇從簾子里探出身體: “小笙觀察得好細,我之前都沒看見她嘴腫了。他倆純屬互相傷害,程嘉樹還把她撲倒了呢,就在理教?!?/br> “理教?”凌江笙的表情非常詭異,“有攝像頭……” 蕭靜雪捂住臉: “完了,丟人丟大發(fā)了?!?/br> “撲倒之后呢?”凌江笙感興趣地問。 “我用膝蓋……撞了他一下……”蕭靜雪雙頰通紅,“他就放開我了……” “是我教你的防狼戰(zhàn)術(shù)嗎?以后我多教你們幾招?!绷杞系靡獾卣f。 “可……可我好像傷到了他的……他的……” “什么?” “他下邊的……”蕭靜雪羞得想跳出窗子。 方若璇和凌江笙對視了一下,皆是一副了然的神態(tài),卻故作不解地催著她: “下邊的什么呀?” 蕭靜雪使勁思考,想找一個合適而不失體面的詞替換她說不出口的,情急之下忽然開竅: “他的……cao作系統(tǒng)!” 凌江笙一口水狂噴在地上,方若璇手一滑,差點沒從鋪上折下來。 “嗆死我了,靜雪,”凌江笙連連咳嗽,“你這屬于謀殺啊。” “確實是cao——作——系統(tǒng)啊,沒毛病,”方若璇拿起手機,“靜雪真是毀詞不倦,學(xué)習(xí)了!” “你要干嘛?”蕭靜雪緊張地看著她。 “當(dāng)然是發(fā)到人人網(wǎng)上啊!你這說法很新奇哦……” 她的臉重新漲紅了: “不許發(fā)!” “若璇,你就消停點吧,”凌江笙揉著笑痛的肚子,“你還凈給她出餿主意,什么上鵲橋征友,有你這么辦事的嗎?這都是什么鬼點子喲!” “程嘉樹和她就因為愛情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專有的、無法替代的這個問題吵起來的啊,”方若璇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就試試看別人能不能擠進來唄!” “不是試過了么,艾樂康都成了炮灰了……”凌江笙想了想,又改口,“可能他不適合靜雪,并不能證明別人就不適合。她總會愛上一個人,這個人如果不叫程嘉樹,也可能會叫張三或者李四……” “你說的話怎么和艾樂康的那么像呢?”蕭靜雪悶悶地低語。 方若璇打哈哈: “這么說,小笙也相信愛情這回事,對吧?” “我相信愛情是存在的,也承認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好男人,但我同時又相信我遇不到,我沒那么好的命,所以我不找男朋友——我也許……不喜歡男人吧?” “難道你喜歡女人?”方若璇笑嘻嘻地說。 凌江笙沒有笑,仰躺在床上: “也不是……我吧,有時候會這么憧憬一下:以后能有一幢大房子,和許多關(guān)系好的女孩子們住在一起,像室友、像姐妹一樣,各人有各人喜歡的工作,一起吃飯,一起娛樂,一起做家務(wù),然后各睡各的。所以我肯定不是同性戀,我只想和女孩子們一塊兒生活。還有,我們會養(yǎng)很多很多貓,別的寵物也行,倉鼠啦,小兔子啦……我們的世界里,沒有任何男人……” “如果有需要男人來做的事情,怎么解決呢?比如登高換燈泡、修下水道之類的?”蕭靜雪聽得呆了,情不自禁地插嘴道。 方若璇敲著床上的鐵欄桿: “哎呀,這算什么問題?小笙頂兩個男人呀,這些事會難住她?” “我還要每個人都學(xué)點功夫,一言不合就出拳,誰也不敢sao擾我們啦!”凌江笙繼續(xù)沉浸在她的幻想中,“沒有男人,我們可以保護自己的。另外就是生孩子的事,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很多孤兒,大家都住在那幢大房子里,這樣熱鬧些。我們組成一個大家庭,每個人都是平等、自由的,卻又互相關(guān)懷,互相幫助,多好?。 ?/br> “簡直就是個烏托邦,”蕭靜雪聽得眼睛都直了,“可是萬一有人……愛上了男人呢?” “她可以自主選擇,脫離我們的小團體啊?!?/br> “你什么時候,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方若璇鄭重地問。 “高中?!?/br> “那么早,”她笑了笑,“就絕望了?!?/br> “是啊……絕望……”凌江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我沒有和你們說過那件事吧?” “講講看?!笔掛o雪和方若璇擺出聽課的架勢。 凌江笙沉默了半天,突然說道: “靜雪,你還沒吃晚飯吧?” “氣都氣飽了,”她起身找手機,“現(xiàn)在不氣了,也餓了。我剛剛點了外賣,為了免配送費就點了好多,還多要了幾雙筷子呢。咱們一起吃吧,邊吃邊聊——怎么還沒打來電話?” 方若璇看了看凌江笙: “雖然我們吃過了,但你知道,我倆是吃飽了還能再吃兩口的那種人?!?/br> 正說著,手機就響了,蕭靜雪歡快地跳起來,下樓拿外賣去了。等她進了屋,方若璇和凌江笙已經(jīng)把椅子拼成了臨時的“飯桌”,三個人坐在蕭靜雪的床邊吃了起來。 “我高中時就是個小刺猬,因為一些原因吧,沒人喜歡和我做朋友……”凌江笙開始講述。 方若璇端著塑料飯盒,打趣道: “是沒有人敢吧?你那么彪悍?!?/br> 凌江笙白了她一眼: “那倒不會,當(dāng)然也有我自身的問題?!菚r只有一個女生跟我關(guān)系很好,別人都以為我是漢子,大掃除時,打水、搬桌子都讓我一個人干,其他女生都是兩個人或三個人一起。她走過來幫我,我說我自己可以的,她說,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我們一起干活,我可以輕松些,少受點累。 “當(dāng)時只有她,會關(guān)心我的冷暖,關(guān)注我的心情。我們很聊得來,談天說地,整日黏在一塊兒。她是個天真又熱情的姑娘,和她相處,不需要任何戒備心,我有一種錯覺:全世界都可能傷害我,只有她不會。 “后來,她喜歡了一個男生,是我們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我本應(yīng)該祝福她,為她感到高興,但對于那個男生,我有很奇怪的感覺。我討厭那個人。我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她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和我如膠似漆了,我就不適應(yīng)了,不習(xí)慣了,就有些失落了呢?反正也沒多想,還是照常學(xué)習(xí),大不了偶爾覺得孤單的時候一個人發(fā)呆罷了。 “有一天,她找到我,很不安的樣子。我問怎么了,她悄悄地說,她已經(jīng)和那個男生……發(fā)生關(guān)系了……” “靠,這可是高中?。 狈饺翳酝炅孙?,把筷子往紙簍里一插,“我那時候在刷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卷子,他們可真閑,還有空干這種事……” “然后呢?”蕭靜雪咬住下唇。 凌江笙合上飯盒,低著頭說: “我也沒辦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好問她有沒有采取保護措施。她說她不懂,完全是那男生引導(dǎo)她的,她只知道愛他,就應(yīng)該把自己無條件地交給他,于是他叫她做什么,她都去做。我估計他沒戴套吧,不然……事后她說很疼,那個男生卻說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忍過去就好了。她告訴我的時候,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好幾次了……我快要氣死了,恨她不信任我,不早點說——她是發(fā)現(xiàn)自己兩個月沒來大姨媽時才決定跟我說的?!?/br> “呀,靜雪,你怎么剩飯?”方若璇看著蕭靜雪的飯盒,過度吃驚地嚷著,“剩飯的不是好寶寶哦?!?/br> “心塞,吃不下?!彼砹肆鑱y的“飯桌”,三個人收拾了宿舍,躺回各自的床鋪上。 “我當(dāng)時嚇了一跳,就陪她去買試紙。她從廁所里出來,哭得臉都皺了,問我怎么辦。我讓她先告訴父母,她卻說,她家里管得很嚴,知道這種事,會打死她的。我自以為我是個很有辦法的人,解決問題或者用暴力,或者耍點小聰明,但對她的事卻一籌莫展。 “那個男生要帶她去打胎,我堅決制止。我知道那樣太危險,尤其是小醫(yī)院。她卻相信他,不肯聽我的話。我一著急,就跑到她家把這事對她爸媽說了……現(xiàn)在我都不清楚這么做是對是錯。” “對的呀?!狈饺翳褪掛o雪同時回答。 “唉,你倆都是乖乖女,不懂的。我確實害了她,因為她父母大發(fā)雷霆,把她打了一頓。她就離家出走了,我在下暴雨的晚上跑出去找她,找了整整一夜。天快亮?xí)r,我找到了她,她說,她恨我。我抱住她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她不愿意回家,也不跟我走,我只好強行把她帶到了我家。最后,是我mama出面和她父母交涉,保證不會再傷害她,并領(lǐng)她去正規(guī)的醫(yī)院墮胎。她父母全程沒有好臉色,不過還是答應(yīng)了。 “做完手術(shù)之后,她回到學(xué)校,整個人都變了樣。她父母要求那男生家里賠償,什么手術(shù)費、營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反正一大堆吧。那個男生竟然不承認,說誰能證明是他的孩子,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也是你情我愿的,說我朋友那么……好上,沒準和別人搞出了孩子,讓他背鍋。” “靠!”方若璇使勁砸了一下床欄,屋里霎時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我聲明,我只是砸了欄桿,沒砸燈??!難道我的內(nèi)力反彈上去了?” “你想多了——”蕭靜雪說,“是宿舍樓熄燈了?!?/br> “正好啊,咱們開臥談會!小笙,接著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