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看見萊克斯·盧瑟像一條不小心被扔到岸上的魚一樣，撲騰著手腳拼命掙扎。

    于是她又換了個方向——這次他揪住了萊克斯·盧瑟的耳朵。

    已經(jīng)醒過來的萊克斯·盧瑟：……

    “能放開我了嗎？霍普?！比R克斯·盧瑟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假笑。

    “你總算醒啦？霍普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被羝张呐男乜?，松了口氣。

    他很擔心萊克斯·盧瑟這個脆弱的人類，畢竟這里是隸屬于死亡的地盤?；钪纳呷脒@里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死亡。

    但萊克斯·盧瑟相當于是跟著他偷渡過來的，他沒有正常經(jīng)歷死亡，就來到了死亡之地。

    霍普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活著還是死亡，大概就是薛定鄂的活著吧。萊克斯·盧瑟此時是生死兩種狀態(tài)疊加在一起的貓。

    “這里是哪里？”萊克斯·盧瑟謹慎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這里什么都沒有。

    但似乎又有著一切。

    光與影在他眼中不停變換，他也形容不出來這里究竟是純白一片的空間還是帶著微風的曠野。

    視覺似乎正在欺騙他，聽覺正在讓他聽到任何他想聽的聲音，不管是深海巨鯨的沉吟還是大都會的鐘聲。

    只有霍普真實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萊克斯·盧瑟緊緊抓著霍普的手，絲毫不敢放開。他有預感，如果離開霍普，他很有可能會迷失在這片無盡之地。

    “這里是死亡的領地。”霍普回答道，“你不應該來這里，活著的人是不能見到死亡的?！?/br>
    據(jù)說，人的一生將會見到死亡兩次。一次是出生的時候，一次是死亡的時候。前一次他們飽含期待，后一次他們總是試圖拒絕。*

    但萊克斯·盧瑟卻感覺這個說法有些熟悉，好像曾經(jīng)在某個奇怪的地方，他曾經(jīng)聽到有人這么說。

    “我現(xiàn)在要去找一些留在死亡之地的靈魂，”霍普安慰地拍拍盧瑟的手，“你不要怕哦，只要緊緊跟著我就不會有事的。我們什么都不做，只是找到布魯斯爸爸和艾琳娜小姐就離開這里?！?/br>
    聽上去是要去找死。

    “艾琳娜小姐？”盧瑟瞇起眼睛，剛剛看過的那則新聞浮現(xiàn)在腦海中，“哦……那間幼兒園的老師，所以你確實有辦法救他們?！?/br>
    霍普看了看盧瑟，有些沮喪的低下頭：“其實……我不應該這樣做?！?/br>
    “不應該？你能做到的事情為什么不去做？”盧瑟不是很理解霍普這種做法，除非……有什么東西在限制他。

    “總之，霍普要先偷偷找到布魯斯爸爸的靈魂，然后帶他離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最好不要驚動死亡。”

    死亡？

    萊克斯·盧瑟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類似神明的形象，這個聯(lián)想讓他心情有些糟糕。

    不過，萊克斯·盧瑟懷疑布魯斯韋恩根本就沒有死。

    蝙蝠俠怎么可能死在一場蹊蹺的大火中，更何況還有超人和他在一起。

    只不過霍普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相信了這件事。正好，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霍普究竟是什么物種。

    “所以接下來你準備帶我去哪兒？”盧瑟問道，“這片領地的主人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嗎？”

    霍普點點頭：“我們悄悄的。這對你來說很危險，所以你要乖乖聽霍普的話?！?/br>
    盧瑟看著一米多高的小鬼，點了點頭。

    霍普伸出手，主動牽住盧瑟。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往前走。

    可原本不以為然的盧瑟心里卻不受控制地產(chǎn)生懷念和悲傷。就好像他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再也無法回頭。

    他努力壓下這種情緒。

    但他的理智卻沒有辦法讓他控制住自己。

    越往前走，盧瑟感覺自己對時間與空間的感知就越模糊。

    再往后，盧瑟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他的大腦不自覺放空，但腳步卻始終往前，就好像前面有什么東西吸引他的靈魂。

    “你不該來這里，霍普?！?/br>
    盧瑟一激靈，混沌的大腦總算是清醒了一點。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有個女人站在他面前。

    死亡穿著她最愛的重金屬風衣服，眼角下的花紋讓他看上去獨特又神秘。像是暗夜里的舞者，又像獨自流浪的女巫。

    “死亡?！?/br>
    盧瑟感覺霍普有些緊張地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對著女人打了個招呼。

    死亡？

    是某種概念意義上的神明嗎？

    “回去吧?！彼劳龅难凵駧е鴳z憫，“這里不是你該出現(xiàn)的地方?！?/br>
    霍普感覺有些受傷。

    之前在爸爸的城堡中，他曾經(jīng)見過死亡一面——就在他誕生的時候。

    那時候，欲望和絕望也曾來看過他。

    但霍普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并不喜歡他。

    所以上次他來死亡之地帶走托馬斯和瑪莎的靈魂時，也只敢偷偷地來。

    死亡的強大讓霍普有些喘不過氣。

    他開始發(fā)自內(nèi)心地恐懼無盡家族的其他成員，但他又知道他們是他的家人，他們本應當更加親密。

    可霍普沒有退縮。

    他只是不自覺地又抓緊了盧瑟的手，似乎想要得到一點勇氣。

    “我……我想請你將爸爸的靈魂還給我。還有艾琳娜小姐，還有妮娜和霍華德，他們不小心死掉了。我想……想帶他們回家?！?/br>